第三十三章
他的眼睛已经充血了,近乎狂暴地看着她:“你骗我!”“我没有骗你,他还有和你母亲的合影,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拿他保留的血样做DNA比对。”她重复。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抱住她,脆弱地低声喃喃道。她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这是你苦苦执着的真相,Adrian,我爱你,所以,别再痛苦了。”
“他为什么要骗我…直接告诉我,他是我父亲,不就好了吗?”他痛苦地望着那个他们都认识的男人,那个为保护自己独子而死去的男人。
教父Rafael是个冷酷的男人,引
了他天真善良的母亲,然后抛弃了她,她的不贞洁,成为Tatti家族光明正大拒绝她的砝码。
他还可以让他的儿子去承担这种被世人怨恨的愤怒,然后让家族的基业毁灭,湘灵微笑,似乎可以明白教父对家族权力又爱又恨的感觉。他似乎亲手拉上了自己这幕悲剧的帷幕,他亲手把自己一生的传奇终结。
有些怨恨Adrian,为什么告诉了他真相,他却不放我走,需要我就可以忽视我的意志吗?湘灵看着这间囚
她的房间,装饰得非常现代,也不知道是谁的品位,也许就是哥哥们的大舅舅吧。
在意大利语中,花是Fiore,但是Flora是拉丁文里
传下来的,在很多语言中都可以通用,而且泛指多种植物。所以湘灵一听就明白了,教父其实是在告诉她,Flora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
虽然很同情Adrian,但是这因爱而生的同情不是无止境的,在他每一夜都要造访这房间,近乎暴
地对待她的时候,这种爱就已经逐渐地枯萎了。她想要逃里这里,想和哥哥们一起生活,不想成为只是单纯的被他当作宣
出口的垃圾桶。
但是急躁是没有用的,很多事教会了她忍耐。怎么逃离呢?她敲着手指,想了半天,觉得只有利用Adrian每天清晨固定的去墓地的时间了。
清晨的时候,其实防备反而不强。这栋宅子最强的防备,就是在人们以为它已经不太有防备的时候…午夜和凌晨。
要变装吗,因为一直被囚
着,即使是不同款的衣服也是同个颜色…极端醒目的白色。干脆就装成侍女吧,如果不行的话,头发的长度和卷度可以变化一下的。
计划中唯一的变量就是Adrian,如果他在晚上依然索求无度,那么她的出逃计划就要变更一下了。
这一天正好是教父的头七,湘灵告诉了他这在中国是很重要的祭拜
,所以这天晚上他没有来,而且整个别墅里的人都似乎在忙着什么,所以我就打算趁
逃走。
但湘灵忘记了控制意大利半条经济命脉的他有多么精明!他早就在房间里甚至是浴室里装了摄像头!她在房间减短、卷头发、换衣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直到她以为自己逃离了,兴高采烈地准备去港口,却被一辆加长礼车拦住去路。
她下意识地朝反方向跑去,直到因为体身虚弱而摔倒,灰暗天空下,异色眼睛的男人就这样蹲在她身边,怜悯地摸抚着她的头发:“为我生个继承人,我就放你走。”
---番外篇我已经死了。我应该已经死了。每天早晨起来对着镜子的时候,这是我的第一感觉。Francesco。Rafael。Tatti,已经在27年前就死了。
现在留下的,是教父Rafael。我是Tatti家族嫡系的次子,上面有个哥哥Antonio。Gabriele。
人们都说Antonio似乎是天生就为黑帮领袖准备的一样,在我懂事之后,曾经无聊到去算西西里那些家族大佬里究竟有多少个Antonio,结果竟然有10多个叫这名字。
不过我的大哥,确实是极特殊的一个男人,与他相比,我这样的狠辣,竟然还能被称为妇人之仁。
我们有个妹妹,长得自然是极其娇美的,不过她是被父亲和大哥保护的,像我这样懒散的人,一般也不会过多地接近她。虽然我也是很疼她的。我天生就是个花花公子,女人对我来说并不是耐用品。
那样不安定的生活,永远不能指望有个与你心灵相契的
子。我从15岁摆
处男之身起,家庭、
子、孩子的梦想,就已经幻灭了。
在我成长的年代,西西里的混乱,绝对不是今天那些黑手
可以领略的,那只能用无秩序来形容,一种愚蠢的只知道你死我活的精神在所有的家族中蔓延。
我原本的志愿是美术,可惜家族不允许,家族的敌人也不允许。教导我的3个老师,都是在指导我的3个月之内被杀。
我装做因此而堕落,整天出入巴勒莫和卡塔尼亚的酒吧,利用着下层的信息网络,终于知道了幕后的黑手,卡塔尼亚的莫恩格里克家族。
我亲手杀了他们家族中最引以为傲的前3名杀手,然后就让父亲的干将Christiano。Brunso领着家族的人扫
了他们。因为灭掉了卡塔尼亚的第3大势力,我一战成名。但之后我选择了金融和法律,退隐去美国读书。
那4年里我始终紧绷着神经,提防着所有人的暗算,终于让我熬了过来,我在金融方面天赋让我自己都吃惊,一个月内我帮华尔街的一个证券公司赚了3百万美金。
在70年代我想这已经是个奇迹了。父亲得知之后,家族就开始转型发展,我明白,我开始在家族内有了自己的天地。这个时候意大利黑帮们洗钱的手段都太过陈旧,我们这样光明正大地创建投资基金反而不容易落到话柄。
20岁的时候我在巴勒莫遇到了她,我的Flora,有着棕色卷发和碧绿色眼睛的漂亮女孩,那时候她才13岁。她像个甜美的小天使似的
着她的父亲,有“巴勒莫之狐”
美称的Antonio。Trilify。Gulino。我愚蠢地不可抑制地心动了不知道为什么,西西里的女人们总是发育得很早,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她,也因为有个人撞了她一下,我抱住了她,她丰
的
部触及了我,几乎是同一瞬间地,我对她有了反应。
她笑得纯真而甜美,向我道谢。而我却要侧身避免被她发现我不断膨
的分身,
火焚身的滋味不好受,我只能冷漠地对待她。我从没有因为单纯体身的碰触而产生反应。回美国之后,我对其他女人已经没有兴趣,只是偶尔需要发
。
我喜欢那女孩,但是她太纯洁,不是我能沾染的。我22岁回了意大利,开始在米兰
那个鬼集团。家族的事业在大哥接手之后以诡异的速度成长,西部的西西里和整个亚平宁南部几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25岁的时候大哥27岁,在他的反复思虑之下,他决定娶Flora。Gabriella。Gulino…其实只是订立婚约,骗得Gulino家族的信任,由我这个名义上的中间集团筹资,在西部非洲采石油。
在把他们的资金全部
光之后,再派个人引
那女孩,毁掉她的纯真,就可以以此翻脸了。这样的打击,足够Gulino家族20年内不能翻身。在大哥和父亲计划的时候,一种匪夷所思的冲动控制了我的思维。我竟然主动要求成为那个无
的男人,说服他们的是我以往让他们咋舌的战绩。
那时候我保留着这种冲动,我想要得到她,哪怕只是一个晚上。我想要狠狠地摧毁她的纯真,让她的体身烙印上我的痕迹,永生永世不能退却…我承认,我是个
恶的浮士德,那种想要摧毁她的冲动,就是指引我、控制我的梅菲斯特。
仿佛我过去所有的经历,只是为了得到她的历练。我化名Rafael。Crusino,一个喜欢美术的我自己集团旗下的雇员,在她在佛罗伦萨学习美术的时候接近了她。
我深信我伪造的简历完美无双,甚至骗过了以狡猾着称的“巴勒莫之狐”如同一个纯真少年般地,我陪着她走遍了佛罗伦萨,去海边,去大教堂,去小镇,去圣克拉拉山。
我为她讲解米开朗琪罗的残作,她告诉我提香其他的作品。为了她,只为母亲下厨过的我,甚至选了一个小村庄,取来当地最好的托斯卡纳橄榄榨油,然后和面,为她做通心粉。
我尽可能地以我的博学打动她,也做尽了蠢事…为了她对通心粉的兴趣,我甚至从佛罗伦萨赶到马德里,只为去买举世闻名的顶级安达卢西亚橄榄油。
最后我们摆
了她父亲的人的追踪,相聚在我临时租来的套房里。那个晚上,我得到了她。我们像急于
绕彼此的藤蔓般彼此
付,她的纯真是我最美好的礼物。
再也舍不得她所受的委屈,决定把家族的事务全部
托之后,就带着她去巴黎、去纽约,到没有家族的地方。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我是个没有实权的人,很轻易地就被家族软
了,大哥近乎怨恨地看着我,他说,我都没有得到幸福,凭什么你可以?!
他不明白的,哪怕他鞭打我再多次他都不会明白的。因为我对Flora
出的,是我的心。我担心她,我害怕大哥会不利于她…可是我也明白,在我重见天
的时候,她一定已经被大哥毁得彻彻底底了。
偷偷去了巴勒莫,想要看看她。他们都说她被父母囚
了,可是我忍着疼痛找遍她的家族,最后却在她家族的墓地里找到了她…Flora。Gabriella。Gulino,我爱的女子,死的时候甚至不
19岁。
我曾经以为那是他们骗我的,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存活的迹象,而以大哥的忍残,我明白死亡是她的必然归宿。
1980年12月28
,那就是我死去的日子。82年轰动全意大利的巴勒莫总督被害案,是我为大哥谋划的,既然已经失去了,生命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学会了真正的率
而为,却冷眼看着我的父亲、我的兄妹们在地狱之中煎熬…那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我先经历了那场绝望而已。
之后几年大哥横扫意大利黑帮,他是那样的春风得意,结果却在87年的一次清剿行动前被人扫
而死。
我怨恨他的同时也同情他。他的死让我成了控制全意大利的教父,看着马龙白兰度和艾尔帕西诺出演科波拉的《教父》,比我的生活都显得真实。
教父这个位置啊,多么适合我,不是吗?微笑着
出一个雪茄烟点燃,深
一口,感觉云雾在口腔深处徘徊,然后吐出一口,看它寂寞地消失在空气中。
88年我那个一直神志有些恍惚的妹妹氰化钾中毒死去了,这家族看起来充
了罪恶。90年父母同一个月内相携离开这个世界,我觉得他们至少还算是幸福的,尽管目睹了儿女们的死亡。
接手家族的事务,对后来的我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没有结婚也没关系,我有两个非常优秀的继承人。
无意中得到了妹妹Gloria清醒时候的
记,明白了她疯狂的主因,开始同情起我的两个外甥…我不想,不想再把他们拖进来了…
同情这种东西,确实是可以致命的。但大哥不明白,我之所以可以比他活得久,就是因为我性格里更多柔
的东西,我比他懂得如何运用那套冷血的手腕…不必时时端着它,只要在必要的时候,用得彻底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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