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锦瑟躺在
上,根本没有心思吃锦衣端过来的汤,只是呆呆的靠在哪里,心里一遍一遍的回放着梦里的景象。
叶逸风一袭白衣被血染红,发丝在风中凌乱的飞舞着,双目通红,咬牙带着缰绳狂奔。那样子,仿佛是身后有千军万马魔鬼野兽在追。
“不行!”锦瑟猛然推开被子,想要转身下
,却被锦衣一把摁住:“
,你月子还没出三天,怎么能下
呢?这会落下病
儿的呀。”
锦瑟想要推开锦衣,无奈她现在根本没有那份力气。
而且巧云也刚好进来,身后跟着
妈子抱着孩子,见状二人忙紧走几步,上前来劝的劝,说的说,把锦瑟又
回
上去围着被子躺好。
“
,您还没瞧过孩子呢,快来瞧瞧——”锦衣为了分散锦瑟的注意力,转身从
妈子的手里抱过孩子递到锦瑟面前,笑道:“咱们小少爷多英俊呢,跟大少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看着自己的亲生骨
,锦瑟的脸上终于有了会心的微笑,抬手把他抱过来,细细的看着那幼小稚
的五官,别说,还真是有叶逸风的影子。
“乖宝宝,真听话。”锦瑟抬手轻轻的摸抚了一下婴儿娇
的脸蛋儿,又觉得不过瘾,便低下头去亲了亲他。
小婴儿原本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被锦瑟一亲,便裂开小嘴笑起来。
只是他太小,笑起来只是咧嘴没有声音,把锦瑟心底最软的一
弦给牵动起来。
“他笑了哦!”锦瑟欣喜的用手指碰了碰孩子的脸蛋儿,哄
的说道“乖宝宝,再给妈咪笑一个!”
孩子果然又笑了笑,把锦瑟心头的所有愁绪和担忧都一扫而光。
她呵呵的笑着,抱着孩子爱不释手,一边看一边叹道:“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姓叶…姓叶——叫叶什么呢?”
玉花穗进来恰好听见,便上前来笑道:“你才思敏捷,怎么取个名字还这么犹豫啊。不是有个成语叫一叶知秋么,这孩子有时秋天生的,不如叫叶知秋好了。”
锦瑟摇头道:“这不行,这么直白而没有意义的名字,怎么配我的儿子。”
玉花穗轻笑:“难道你还想
个言情男主的名字来给你儿子啊?”
“是啊。”锦瑟笑了笑,说道:“我有个好名字了。嗯——就叫叶弘。怎么样?”
“叶红?红叶?”玉花穗轻笑:“你这个不是更直白啊?”
锦瑟皱眉纠正:“你这人真是的,弘者,含容之大也。我希望他长大之后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玉花穗点头叹道:“好,这个字好。弘,弘儿——哈哈,弘儿,好听,咱们可先说好了,若是我肚子里这个是女儿,弘儿就是我女婿了。”
锦瑟笑道:“原来你也这么迂腐不堪。孩子的婚事,将来让他们自己做主。做父母的不要管的太宽了。”
玉花穗笑道:“你倒是民主。”
锦衣见锦瑟把刚刚的愁绪抛开,忙道:“二
,这都到了晚饭的时辰了,劳驾您就在这儿陪着我们
吃点东西可好?”
玉花穗想着自己刚刚把杜玉昭给指使出去,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也回不来,便点头道:“那你快去把饭菜端上来吧。不过我可不吃月子饭,你得叫人去把我的饭菜给送过来。”
锦衣忙答应着下去。巧云也忙去帮忙收拾,屋子里一时只剩下了锦瑟和玉花穗二人。
锦瑟方又轻声一叹,说道:“我总是心里不安,也不知道杜玉昭派谁去打探消息了。”
玉花穗忙劝道:“你放心吧,我说事关重大,让他亲自去了。”
二人正说着,便听见外边有人说话:“大嫂子还没吃完饭呢么?怎么这晚饭这么晚?”
锦瑟眉头一皱,看着玉花穗说道:“这晚饭也吃不痛快了,是鸾音来了。”
玉花穗立刻沉了脸,说道:“你安心养你的月子,这等小人留给我对付就好了。”
说着,玉花穗已经站起身来往
出去。
因为耳房只有办隔开的内外两间,屋子狭窄,空间有限,所以锦瑟的
前设一四扇屏风,挡住了外人进来的视线。玉花穗转过屏风后鸾音已经一脚踏进门来。
“杜二
,原来你也在这里。”鸾音微微笑着上前去,轻轻福身“这些日子有劳二
为我家操劳了,鸾音先替父兄谢二
。”
玉花穗轻笑着往一旁躲了躲,淡淡的说道:“这倒不必了。我与锦瑟乃是生死之
的姐妹,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跟二姑娘没有什么关系,也用不着你二姑娘来跟我道谢。”
这话说的太直白,鸾音的脸上有些过不去。她尴尬的笑了笑,选择不跟玉花穗一般计较,直接转头看向屏风那边,问道:“大嫂子怎么样了?我来看看她。”
恰好锦衣带着小丫头抬着食盒进来,见了鸾音有些发愣,不过还是礼貌的福身行礼。
鸾音便淡淡的笑道:“原来大嫂子还没用晚饭。”
玉花穗便道:“是啊,你大嫂子还没用晚饭呢,你就别进去打扰了。她生孩子累的够呛,睡了三天两夜刚刚醒呢。你就让她素素静静的吃点东西吧。有什么话儿,咱们去正房屋里去说吧。”
鸾音难得好脾气的笑了笑,说道:“二
此言差矣,我是来看我大嫂子和侄子的,如今人没见到,安也没请。怎么就能去别的屋里呢。”
玉花穗皱眉:“也好。那就请二姑娘先到正屋里去少坐片刻,等你大嫂子用了饭再来看她,如何?”
鸾音不想跟玉花穗起了争执,一来她是外人,这是在自己家里。若是跟她吵起来,倒是叫人家说她叶家二姑娘不懂礼数。再说,自己来的目的并不是吵架,现在的情势鸾音看的很透彻,吵架只能对自己不利。于是她便只好说道:“那好,请大嫂子安心进餐,我且去那边坐坐再来。”
玉花穗轻轻笑道:“我替大
谢过二姑娘体谅。”
鸾音微微冷笑,转身出门往正屋里去。玉花穗便转身进去看见锦瑟面前已经摆上了一张小炕桌,锦衣正张罗着小丫头把饭菜一一端到炕桌上去,她便上前拿了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说道:“我看她手里拿了件东西,不知道是何物。想要跟她要过来瞧瞧,又怕她不见你不肯拿出来。”
锦瑟知道她说的是鸾音,便道:“她能送什么好东西呢。看不看有什么要紧。”
玉花穗已经三口两口吃完一块糕点,又端起一碗粥来匆匆喝掉,便拿了帕子一抹嘴巴,说道:“你慢慢的吃着,我去瞧瞧她。”
锦瑟轻笑:“你不必事事跟她计较。现在这种情况,能不生事端最好。”
玉花穗又拿过茶来匆匆漱口,说道:“这还用你叮嘱?我就是怕她是专门来找茬的。”
锦瑟还要说什么,玉花穗却已经匆匆转身出去了,走过屏风之后又转回来,叮嘱了一句:“你安安稳稳吃你的饭。唔——那粥在给我留一碗。”
锦衣忙应道:“知道了二
,小厨房里还有一瓦罐儿呢。”
玉花穗匆匆出去,刚至廊檐下走了几步,却见欧
铄匆匆而来,见了她忙拱手叫了一声:“二嫂。”
“你干什么呢这是,如此匆匆忙忙的?”玉花穗微微皱起了眉头,侧脸往正房门口瞥了一眼,一边奇怪的问道。
欧
铄匆匆上前来,不答反问:“大嫂怎么样了?”
玉花穗点头说道:“
好的呀,刚醒了,这会儿正吃饭呢。你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
欧
铄皱着眉头轻叹一声,说道:“我刚从王府来,听我家大哥说,伯父被皇上留在了御书房议事到很晚才回来。西边恐怕又出事儿了…”
玉花穗听欧
铄说道国家大事,便皱眉打断:“这些事情跟我们何干?走走,进屋喝口茶慢慢的说。”
欧
铄便和玉花穗进了正屋,冷不防看见鸾音从椅子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欧
铄奇怪的问道:“这儿有客人啊?”
玉花穗本就有心让欧
铄和鸾音撞在一起,于是淡淡的笑道:“你不认识啊?这位是大哥的胞妹呢。是这府里的二姑娘。”
欧
铄早就知道叶逸风的这位二妹是之前龚夫人悉心教导出来的主儿,既然是跟龚氏一条线上的,就算现在龚氏不在了,欧
铄依然看着她不顺眼。于是皮笑
不笑的点点头,说道:“原来是二姑娘,失敬失敬。”
鸾音听见欧
铄叫自己二姑娘的时候,一颗心早就飞到天上去了。哪里还顾得上人家说话语调里面的不屑和冷淡,于是她款款起身对着欧
铄微微一福,用她最婉转最动人的声音,说道:“欧
公子安。”说完后又觉得此话不妥,便又加了一句:“公子请坐。”
欧
铄看这位二姑娘一双眼睛瞧瞧瞄上自己的时候,脸上红云浮起,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鄙夷。便淡淡的说道:“多谢二姑娘招呼。”说着,便大大方方的抬脚坐在宾客的椅子上。
玉花穗有心看好戏,便坐在欧
铄身边的椅子上含笑不语。
鸾音怔了怔,用迟疑的眼光看了一眼玉花穗,忽然想起自己原是这里的主人,招呼客人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还能期待别人呢,于是她忙转身吩咐门口的丫头:“还不快些奉茶!”
门口的丫头应声匆匆离去,鸾音则转身对欧
铄微微一福,说道:“家中父兄不在,这些奴才们都没了主心骨儿,让公子见笑了。”
欧
铄淡淡的笑道:“我自然之道侯爷和大哥都不在。不过还有姑娘在嘛。我看姑娘行事老练,是个有杀伐决断的。侯府中有姑娘在,难道还怕这些姑娘没了规矩不成?”
玉花穗坐在一旁偷偷的笑,心想这个欧
铄素来都是好相处的,一张笑脸比阳光还温暖,不想却也有如此阴险的时候。看鸾音被他冷言热讽的两句话给
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真是有趣。
鸾音听欧
铄这样说,便轻轻一叹,说道:“我本是个姑娘家,家中且有长嫂在,家中之事哪里轮得到我来指手画脚?”
欧
铄不觉冷声哼道:“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家。外客来了二姑娘不说躲避一下,倒像是当家主母一样热情招待,幸亏我不是外人,若是外人来,我看镇南侯府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怪不得人家说镇南侯府的姑娘没有家教,之前我还不信,如今算是看明白了。”
此言一出,玉花穗扑哧一声乐了。
鸾音的脸却顿时苍白,她蓦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欧
铄,良久说不出话来。
幸好丫头端了茶进来给三人上茶,欧
铄轻轻一笑,接过茶来慢慢的喝了一口,转身问玉花穗:“大嫂可好,大侄子呢?叫
妈子抱过来给我瞧瞧。”
玉花穗笑道:“大嫂这会儿恐怕已经用完了早饭了。孩子么,我叫
妈子过来。”说着,玉花穗转身吩咐丫头:“叫
妈子把少爷抱过来给四爷看看。”
鸾音终于反应过来,她抬手啪的一声把茶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冷声道:“不管怎么样,我是在我自己家里,你们二位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指手画脚?”
玉花穗冷笑:“我是什么身份?这你得去问问侯爷。我可是镇南侯下了帖子请来的。”
欧
铄冷冷的看了鸾音一眼,叹道:“如此拙略之女,恐怕连佛祖都会嫌尔
鄙。唉!”
“你——”鸾音长这么大,哪里听过这样的言语。况且这话还是出自自己心心念念思慕了这么久的男子的口里。她一时间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欧
铄则已经站起身来,对玉花穗说道:“罢了罢了,我且过去看大侄子了,这屋子里庸脂俗粉
鄙不堪,不坐也罢。”说着,便一
长袍起身而去。
玉花穗看了一眼鸾音,轻轻一笑,跟上去问道:“老四,你把话说明白点,你说谁庸脂俗粉
鄙不堪?这话我若是告诉你二哥,小心你二哥
你。”
欧
铄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此言便顿足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如木雕一样的鸾音,淡淡的说道:“二嫂,你我是一家人,这话你问的也太糊涂了吧?我若说你,岂不是连自己也说了?”
他们叔嫂二人相视一笑,状若无人一样走了出去。
鸾音看看屋子里低头不语的丫头们,终于气炸了肺,转手拿起一只茶盏猛地掼到地上,竭斯底里的骂了一声:“混账!”
丫头们一起抬起头,看了泪
面的鸾音一眼,一个个儿都低下头去。
鸾音猛然转身,疯了一样从后门跑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一进门恰好遇见画眉从里面
出来,见了她奇怪的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鸾音却一言不发猛地推开画眉冲进自己的屋子里去,趴在
上呜呜的哭起来。
画眉不明就里,十分奇怪的从外边跟进来,看了看趴在
上呜呜大哭的鸾音,想了想,转身出去,恰好
着之前服侍鸾音去前面的两个小丫头提着灯笼匆匆忙忙的回来,便上前去问其缘故。
小丫头看看左右无人,便上前去在画眉耳边耳语了一阵。画眉的脸也苍白了几分,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出去吧。记住,这些话千万不能
说,否则你定没有好果子吃。”
“是,知道了。”小丫头忙答应着,悄声下去。
此时鸾音已经哭累了,却依然趴在
上
泣,肩膀一耸一耸的,看上去十分的可怜。
画眉左右思量了一番,终究是端了杯茶进了卧室,走到
边轻声劝道:“姑娘,姑娘,别哭了。哭坏了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受罪呢。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且等侯爷回来再说,不好么?”
鸾音刚大哭了一番,把心底的憋屈发
了一通,稍微好些了,经画眉一提醒,那股憋屈立刻又涌上来,她顺手拿了一只枕头丢到地上去,怒骂:“滚!都给我滚出去!滚…”
画眉知道鸾音在前面受到了什么样的羞辱,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忙转身去把枕头拾起来,拍了拍又放回去,耐心劝道:“姑娘,您消消气吧。您这样哭也不是个办法呀,侯爷不在家,你哭坏了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受着。您这是何苦呢?”
鸾音一怔,心里细想了想,觉得画眉说的有道理。如今父亲不在,无人能给自己做主。便是哭死了也只能落个屈死鬼。想到这个,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从
上坐起来,哑着嗓子发狠:“欧
铄!我叶鸾音今生若是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画眉忙端过旁边的茶来递给鸾音,轻声劝道:“姑娘哭的嗓子都哑了,先喝口茶吧。奴婢去叫人端水来给姑娘静面。”
鸾音接过茶来,喝了两口便放下。画眉看她安静了,方起身去吩咐小丫头们打洗脸水来。
洗了脸,天色已经过了二更天。画眉劝着她睡下,替她掩好帐子,吹了灯烛,方轻着脚步退了出去。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蓝苍云的人送来消息,说送葬的大队人马昨晚是在城南六十里的地方安营休息,镇南侯府诸人皆平安无事,想必天黑的时候即可进京,请大
等人放心。
锦瑟靠在榻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对旁边的玉花穗道:“总算平安无事,我这颗心也可以放一放了。”
玉花穗劝道:“不过一个梦而已。你身子虚弱,做噩梦也是平常之事。他们兄弟是什么样的人,多少大风大
都过来了,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有什么事儿呢?那些人若是动他,总要考虑诸多因素吧。”
锦瑟叹道:“但愿如你所说。不过我知道行宫之事,也埋下了许多宿敌。那些人若是暗中动手,我们可谓是防不胜防。以后还得多多小心才是,我心中总是不安啊!”玉花穗拍拍她的手,劝道:“你现在在月子里,要以养好自己的体身为先。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锦瑟点点头,心想也只能如此了。
晚间二更十分,送葬的队伍才进了京城。
因为敬慧贵妃没有子嗣,所以送葬的队伍是以大皇子为首的。大皇子今年二十岁,已经纳有正妃搬出了皇宫,在外敕造了府邸。因一直以来在朝中政事上表现优异,皇上很是喜欢,封他为理郡王,是三个皇子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人。这次他受皇上之命送敬慧贵妃入皇陵安葬,本身也算是个体面的差事,所以临走时他调动了一千御林军护送,走的时候浩浩
,回来的时候也十分的体面。
叶敬淳入城后他摔族人先恭送大皇子回府,然后才自行回府,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
然锦云开和杜玉昭依然是神采奕奕在前厅里相侯,诸人进门后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家中之事料理的清清楚楚。
叶敬淳心中感激,忙对锦云开拱手施礼:“这些日子,真是有劳锦兄了。”
锦云开忙拱手还礼,微微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侯爷客气了。”
“好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呵呵…”叶敬淳呵呵笑道“我还没见我孙子呢,锦兄,快叫人把我孙子抱过来给我瞧瞧吧?”
锦云开呵呵笑道:“瞧侯爷这话说的,那孙子可是叶家的骨
,你说要看,别人谁敢多话?
妈子呢?”
原来锦云开早就命
妈子抱着孩子在一旁等着,听见招呼立刻抱着孩子上前来给叶敬淳磕头,且这
妈子极有教养,先含笑道:“小少爷给侯爷请安了。”然后又磕头道“奴才见过侯爷。”
叶敬淳忙弯下
去,从
妈子手里把孩子接过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哈哈笑着对锦云开说道:“锦兄,你看这孩子长得跟逸风小时候一个样儿啊。”
锦云开捻着稀落的几
胡子笑道:“是啊是啊,当时刚生下来我就看着跟他爹一样,长了这几天,是亦发的像了。”
“好!好啊!”叶敬淳的丧女之痛此时被喜得贵孙之事给冲得一分也没有了。他
心欢喜的抱着孩子看不够,一会儿说明儿要开祠堂祷告祖先,一会儿又问:“这孩子取了名字了没?得给这孩子取个响亮的名字啊。”
锦云开道:“哦,孩子他娘亲给他取了名字,单名一个‘弘’字。”
“弘?”叶敬淳沉思着点点头,说道:“叶弘。嗯,不错,这名字够大气。”说着,他又问道“逸风,你觉得如何?”
旁边悄然无声,却只有小丫头们窃窃的轻笑。
叶敬淳方转头看向身侧,却只见几个当值的丫头站在旁边,叶敬源坐在身侧,叶逸平站在叶敬源身后微微的笑着,说道:“伯父,大哥早就跑到内宅去见大嫂了。”
叶敬淳一怔,继而叹道:“这个逸风!真是…”
锦云开忙道:“他们夫
鹣鲽情深,正是我们做长辈喜得乐见的事情。侯爷不必谴责。”
叶敬淳便笑开来,点头说道:“锦兄说的不错。”
锦云开看看叶敬源神色疲惫的样子,便道:“我已经叫人准备了饭菜,这时候也不早了,侯爷看是否传饭上来,请侯爷,二老爷等用了饭,早些安置歇息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叙,如何?”
叶敬淳忙道:“锦兄真是周到。好,这就传饭,我们吃了好睡。这一路奔波,是又脏又累。我倒是无所谓,恐怕敬源他们都受不住了。吃饭吃饭。”
于是丫头们鱼贯而入,不多时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来。
叶敬淳叶敬源兄弟二人及叶逸平等都都已经是饥肠辘辘,来不及多说,各自入座吃饭,他们吃饭,锦云开也杜玉昭方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却说叶逸风匆匆回自己院子里去见到锦瑟穿着秋香
软缎子夹袄半靠在
榻之上,额头上系着一跟朱砂
绣双螭戏珠的抹额,长发散碎在肩上,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楚楚可怜,另叶逸风看了之后无端端的心里泛酸。
“瑟瑟?”进门后他反而不敢快步,只一步一步,轻轻地走过去。
“回来了。”锦瑟坐直了身子,往前倾着,等叶逸风走到自己跟前时,却忽然红了眼圈。
“小傻瓜,别哭。”叶逸风上前去坐在
侧,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叹道:“你还在月子里呢,不能哭,否则对眼睛可不好。”
“嗯…”她用力的往他怀里偎依了两下,把脸埋在他尘土气息的衣衫里,轻声答应。
“对不起。”
“不要说这样的话。”
“你在生死关头,而我却不在。瑟瑟,对不起…”
“你我夫
一体,我痛,你肯定也是痛的。你我之间,根本无须说那三个字。”
…
烛光摇曳,一室静谧。偶有秋虫声浅唱低鸣。屋内相拥的年轻夫妇定格为这个秋夜里最动人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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