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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误会
 他看她做什么?难不成他知道自己让人跟着他了?

 顾锦朝心里有些犹豫。她派青蒲去跟着周亦萱,那是因为她知道周亦萱前世做的事。但是现在她却不能解释这件事,自然眼观鼻鼻观心当成没看到。

 陈玄青回过头,淡淡地说:“…没有,只有我和表妹两个人。”

 陈彦允听后闭眸片刻,又问:“萱姐儿送你一幅字,是怎么回事?”

 陈玄青觉得奇怪,低声说:“她没有送过我字。”陈彦允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陈玄青低下头,却毫不退让。

 陈彦允叫了婆子进来吩咐,婆子领命去了。他又向陈老夫人使了眼神。

 陈老夫人心领神会,带着顾锦朝先去了偏房小坐。让婆子给她抱了一褥子过来“你睡着等吧。”顾锦朝也没有拒绝,她确实有点冷了。拥着暖和的被子躺在炕上,她静静地听着。

 夜里太静了,中间又只有槅扇,她还能听到那边的动静。

 很快就有人回来了,垮了门槛进去。

 陈三爷的声音冷冰冰的:“这又是什么?”

 陈玄青过了片刻才解释:“这…这是表妹练好的字,她说让我帮她看,有没有写得不好的地方。”他急急的解释“⽗亲,这不是她送给我的!我怎么会要她送的东西呢…”

 陈三爷打断他:“如果是别人发现了这东西,会听你这番说辞吗?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做事就不考虑一下。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呢?无论是什么理由,你都不该收她的东西…要是此事传出去了,谁会听你的理由。现在我问你…”陈老夫人有些坐不住,嘱咐绿萝在这里陪着顾锦朝。自己起⾝去了那边。

 顾锦朝听到陈三爷轻轻地问“你和萱姐儿,有没有私情?”

 陈玄青说:“…没有。您大可找表妹过来问清楚…虽然我不知道这事是谁说的。但我们肯定没有私情。”语气十分坚决。

 顾锦朝听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个猜测。陈玄青该不会是以为,自己看到了他和周亦萱私下见面,所以去告发他吧?要是不了解周亦萱的人很可能会这么想,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去说那种话的。

 仔细想想还真是合乎情理。

 她靠着枕,听着听着觉得困倦了。另一边的声音模糊不清起来。

 采芙见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帮她掖好被角。

 佛前的烛台,灯火投在姜⻩⾊细葛布帷帐上,影影绰绰的。

 陈玄青抿着。跪得笔直。他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他不会心虚,也用不着心虚。

 他当时看到青蒲跟着自己了,光把青蒲的影子投在石砖上。刚才他在顾锦朝那里见过她,认得出她头上那只佛手银簪的样子。陈玄青当时并没有理会,以前顾锦朝也常派丫头跟着他,还以为她是派丫头过来和自己说什么事。看到周亦萱在场就不好说…

 万万没想到,他晚上就被找来问话,还是问他是不是和周亦萱有私情。

 顾锦朝…你究竟要做什么!

 陈老夫人又问他:“你们私下见面,你可曾对萱姐儿说过什么话?你是不是说过你不喜俞家‮姐小‬,或者你言语上…对她有所亲昵?”

 陈玄青笑了一声:“你们什么都清楚了…还问我⼲什么?”

 “你这混账东西…你、萱姐儿可是你表妹。你都定亲了,怎么还能做这种事!”陈老夫人听到他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陈玄青静静地说:“定亲?什么时候的事。您都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陈玄青!”陈三爷冷声喝他。“你怎么和你祖⺟说话的!”

 陈老夫人却听出陈玄青话里的寂寥和愤怒,又叹了口气:“不是祖⺟不让你知道…我前几⽇请俞夫人过来,就是看出端倪,想掐断萱姐儿的心思。没想这丫头还是个倔強的,具体的婚期还没有定下来,我本来打算定下来才和你说…结果你…”陈三爷扶着陈老夫人坐下,端了茶给她。

 他再走到陈玄青面前,声音缓和了些:“慈⺟多败儿,你⺟亲宠爱你,所以我才要对你更严厉。事事都要求你比其他几房的兄弟做得好,你是嫡房嫡长子,比不得你弟弟轻松。”

 “陈家没有无故退亲的事,也不能出现有伤脸面的事。明⽇我就让人送萱姐儿回去,你以后再也不准见她了,你明⽩吗?”陈三爷最后问他。

 陈玄青沉默地点头。

 婆子送了陈玄青离开。陈三爷又和陈老夫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把陈玄青和俞晚雪的婚期提前,先暂定在十月初。“您明⽇请了郑太夫人做媒人,去俞家说项把⽇子定下来吧。玄青也该有个人陪在⾝边了。”

 陈老夫人点头,叹息:“要不是早已经定亲了,他想娶萱姐儿倒是无妨…”

 陈三爷‮头摇‬:“玄青的媳妇以后是宗妇,萱姐儿的子不适合。就是他没有和俞家‮姐小‬定亲,我也不会同意的。”虽然和俞家的亲事是早就定下的,但是陈三爷最终承认俞晚雪,也有她格方面的考量。

 陈老夫人说:“问你你倒是没意见,还真是什么都考虑了。”她的这个儿子,官场里浮沉久了,什么都看得清楚,考虑问题十分透彻。

 陈彦允微微一笑:“就算您对我的夸赞了。一会儿您和萱姐儿把事情利害说清楚,她也是年纪小犯糊涂,又被家人宠过头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这可不行。”

 “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去劝她。”陈老夫人说“锦朝在偏房里头,我怕她犯困了…”

 陈彦允走进偏房里,发现锦朝已经睡着了。

 采芙看到他过来,想叫锦朝起来。

 陈彦允摆摆手示意不用,弯把锦朝打横抱起。她有点意识到了。却也没有醒过来,反倒是把头埋进他怀里,像只猫一样蜷缩起来。睡得乖乖的…

 怀了孩子还这么轻…也不知道平⽇有没有好好吃饭。

 陈彦允凝视着顾锦朝的侧脸,目光幽深。他想起他问陈玄青话的时候,陈玄青抬头看了锦朝一眼。

 当时陈玄青解释的时候,说的是“我今⽇去⺟亲那里看您,您不在我就走了,在路上遇到了表妹”依照他审问别人的经验。这句话明显的解释过度了。一般是犯人心虚的表现…

 陈彦允替她系好了斗篷,才抱着她走出檀山院。

 他平时勾心斗角算计得多了,连家人的言行都开始怀疑起来。或许真是一句简单的话吧。是他想多了。

 第二天周亦萱就离开陈家了,陈老夫人给了二十两银子的仪程。

 秦氏在自己正房里听各处管事妈妈来汇报,忙活了一上午。

 秦氏把账本放在一边,喝了口茶才说:“蒋妈妈,你说四房两位少爷回来,新添置了笔墨纸砚。这钱也应该上账目才是。不然我向太夫人回话的时候,怎么说得清楚呢。你说是不是?”

 她一双丹凤眼,眉⽑庒低,不怒自威。

 蒋妈妈踮着脚去看账本,还真是没找到这笔银子,笑着说:“是奴婢这几⽇忙过头了,回头就添上!”

 秦氏又笑了笑:“蒋妈妈近⽇忙什么呢?”

 蒋妈妈呵呵地笑:“也没什么可忙的。就是添了两位少爷的⽇常。总要辛苦些。”

 回禀完她就退了下去。

 秦氏觉得蒋妈妈前言不搭后语的,明显是蔵着事的。叫了含平过来。让她去打听四房的事。

 这时候,她的贴⾝丫头含真过来禀报:“…昨晚三老爷、三夫人被太夫人叫去说话,随后又喊了七少爷过去。一直到大半夜才走。”

 秦氏掌陈家庶务多年,人脉深蒂固。闻言皱了皱眉:“昨晚找了三房的人说话,今天就把萱姐儿送走了,我还正奇怪,怎么萱姐儿脸⾊⽩成那样。七少爷也没有去送…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含真笑了笑:“您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呗。总之现在都是无中生有的了。”

 秦氏又喝了口茶:“娘送走了萱姐儿,就去了胡同找郑老夫人,说是要请她做媒,正式向俞家提亲…萱姐儿肯定跟咱们七少爷有事,可惜都过去了。”

 含真替她整理七八糟的账本“夫人…您每⽇做这些也真是辛苦。”

 秦氏叹了口气:“辛苦就算了,有回报就好。二爷常年在陕西,也就是过年才能回来几天,我一个女人,不就是想撑着二房罢了…就怕你做得再好,这些都要落⼊别人之手,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有的时候我倒是羡慕三弟妹,也不用做什么,反正都有三老爷护着…现在有‮孕怀‬了,全家上下都拿她当宝。”

 跟含真说了会儿的话,先是几个媳妇过来给她请安,然后是姨娘过来给她请安。

 最后郑妈妈带着陈玄越过来。

 陈玄越却哭闹着死活不肯进去,在门口和郑妈妈扭打了起来,闹得不可开

 秦氏听得头疼:“快把人弄进来。”

 陈玄越最后被婆子弄进来,嘴破了一个口子,鲜⾎直流。郑妈妈想给他擦擦,他躲避着死活不⼲。

 秦氏说:“你怎么伺候他的,又弄成这样?”

 郑妈妈忙笑笑:“您、您新给他的丫头弄坏了他喜的花瓶,闹脾气呢!奴婢劝了半⽇都不顶用,九少爷还要打奴婢。刚才就是用力过大,跌在台阶上了…”

 陈玄越哭得浑⾝颤抖,眼泪混着⾎往下流。

 秦氏对陈玄越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闻言就挥挥手:“回去训丫头两句,带他下去吧,把伤口包扎了。”

 郑妈妈应诺带着陈玄越下去了。

 ps:第二更,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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