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烟花落寞
子有个闺中密友,人很漂亮,也很稳重,有一天来我家里做客,喝了点红酒,人便分外地娇
,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先是帮着我
子拿我打趣,然后开始说自己的生活,说着说着,就说到她老公以外的一个男人身上,她说是在咖啡屋里认识的一个琴师,喜欢演奏巴赫的小提琴曲,生就一张小资男人的脸,温文尔雅,透着忧郁——
“那张脸上几乎看不到烟火气,仿佛他一直活在别样的世界里,安逸,宁静,
是柔柔的月光。他眉头轻皱,一丝愁绪飘逸出来,像水一样,漫过我的心头,并顽固地留下来,让人回味不已”——这是她的原话。
一个美丽的女人当着我的面赞美另外一个男人,这让我很没面子,而且我很诧异,因为据我所知,
子的这位密友有着良好的家世。父亲是级别很高的军人,母亲是大学教授,她本人受过很好的教育,现在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工会主席,她的老公我也认识,是府政公务员,虽然说不上玉树临风,但高大
拔,很
刚,有男子气,和他在一起,我常常自惭形秽,没有自信。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高脚杯放在两掌之间摩挲着,边看着高脚杯里血一样殷红的酒在灯光下温暖地闪烁着,边听她叙述。
女人的表达能力非常好,本来很俗套的故事,被她轻启朱
这么一叙述,也变得生动起来——
女人对我说,她的婚姻始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时,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望眼
穿地寻找高仓健和阿兰德龙,如果单从外形上看,她的老公属于出类拔萃的
糙男人,棱角分明,有模有样,婚后,一开始还是卿卿我我,孩子出生后,男人不断地升职,慢慢,工作和生活的的压力大了起来,一个热情洋溢的人变得理性和严谨,或者叫冷漠。其实,她的老公也是个不错的男人,虽然几乎从来没有按时下班回家,天天饭局,夜夜笙歌,但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男人在外面没有女人。她受不了寂寞,在孩子寄宿读高中以后,开始
连于酒吧茶楼,那个冬夜,女人孤独地坐在咖啡屋靠窗的桌子旁,点一支烟,藏在暗影里看琴师演奏,忧伤的琴声划过心头,丝丝的忧郁渗进了灵魂,于是,不加糖的蓝山咖啡慢慢溶进了爱情,她银勺轻匀,慢慢啜饮,饮尽心底那份孤独…
一个寂寞的女子,某个夜晚,在咖啡屋邂逅一个男子;一个
琴的男子将伤感
进琴声里魅惑了女子,于是,那个夜晚也变得暧昧起来…这样的故事我绝不是第一次听到,但女人叙述时落寞的深情深深打动了我,她絮叨着琴师的典雅琴师的忧郁琴师的干净琴师的浪漫…客厅里似乎弥漫着巴赫忧伤的音乐。
女人对我说,我看过你写的很多关于女人的文字,你算是很了解女人了,你写女人的泪女人的笑女人外在的美丽女人内心的挣扎…为什么不写写男人?这个世界其实有很多好男人,比如那个琴师。
我有些腼腆地笑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女人继续说:琴师属于——很小资的男人吧,如果说高仓健阿兰德龙属于重金属男人,那么琴师就是软金属,更显珍贵。这样的男人,
情是轻柔的,温和的,他们不会放纵自己的情感,随处拈花惹草,也绝非是那种无动于衷的木讷之辈;他们
感、纤细,能够体会到各种细如毫发的情愫;他们追求情调和浪漫,但不会想入非非;他们完全有能力掌控自己的情绪和情感,不可能血气方刚、热血贲张。
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女人双眼
离,脸颊绯红,见我不置可否地笑了,女人有些愠怒地说:男人可能对身边的女人更留意,就像女人小心观察男人一样。如果你以为小资男人只能承受一点
细雨,那么你肯定错了!是的,这类男人有点文弱,有点
柔实际上他们是呈
的,有金属的质感,虽说只是软金属。但金属的纯度越高,质地越软,却是不争的事实。比起那些铁打的钢铸的硬汉、铁汉什么的,他们是一种隐忍和坚韧。别看他们斯斯文文,手无缚
之力,但他们可以不
声
地搞掂一切。那些个钢筋铁骨、铁齿铜牙的猛男铁汉们,永远摧不垮、打不烂、捶不扁,永远都是气宇轩昂、血气方刚。结果,不出几年,再看他们,背也驼了,
也弯了,眼睛散了神,脑袋上的头发所剩无几,稀疏的一
数得清。最可气的是,还腆着一个松松垮垮的福肚。其实,他们年轻时,不过是仗着旺盛的雄
素,血气方刚了一把。那种硬度和强度,随着生理现象的淡化而软化、弱化,甚至是消失。但软金属男人不一样,支撑他们的更是一种精神和对人生的完美追求。他们清楚地知道,生存是第一要义,所以工作求稳,不会轻易跳槽。他们会把柴米油盐安排得好好的,还略有盈余,从不会让
儿老小受穷,从不会处于捉襟见肘的窘境。
女人有些激动,咳了两声,脸颊更红了,然后开始检讨自己对高仓健和阿兰德龙的
恋情怀——现在我每次听江利智惠美的《田纳西华尔兹》,脑海里就会浮现一个纤纤弱女子的孤寂身影。江利智惠美,多好的一个歌者,成名后,嫁给了她心中的神,那个让无数女人夜不成眠的高仓健,在以后的岁月里,花一样绽放的江利智慧美迅速凋零,她失去生育能力,离异,独居,自杀。前不久,世上最帅最酷的阿兰德龙,出现在某电影颁奖会上。老帅哥眼袋下垂,
脸沧桑,但
板
拔,依旧玉树临风。可一提起他的风
韵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罗密爱他如命,可这个心花男人,就是弃她而去,将另一个女人揽入怀中,可怜的茜茜公主,唉…
这场谈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饭后不久,女人接到一个电话,是那个琴师的,请她晚上去听琴。我很想去看看那个让我嫉妒的琴师,但
子只对我说:我们送她下楼。
远处的天空,有一束烟花独自烂漫着,在弥天的暗夜里,越发地落寞。看着女人打开车门钻进去,发动,鸣笛,开走,我的心里填
了落寞。
原来落寞是可以传染的。
想起张学友早年演唱过的一首歌,记不清名字了,有一句歌词,叫“一出悲剧正上演”心里莫名有了淡淡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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