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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二龙戏珠
 庭院下大槐树下,夏⽇炎炎,树荫总算带来了几分凉慡,树下是一张棋盘,赵桓深琐着眉头,举棋不定。

 坐在赵桓对面对弈的,则是捋须含笑的程江,程江显出几分得⾊,虽说罢了尚书,受了惊吓,可是如今总算是拨云见⽇,莫看现在只是起复做了个东宮舍人,可是只要太子仍然监国,异⽇登基,莫说是尚书,便是进三省也是迟早的事。

 不胜而胜,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明明输得一塌糊涂,可是只要太子还在,只要太子仍然倚重,就是一个草头百姓,早晚也有飞⻩腾达的一⽇。程江看着深琐眉头的太子,心里不噤想,那沈傲又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是圣眷在⾝而第七百八十九章:二龙戏珠已,他受皇上信重,老夫受太子信重,异⽇,这天下还是老夫挥斥方遒的。

 赵桓显然已经技穷,‮头摇‬苦笑,推了棋道:“平西王来得真快。”

 程江原本想安慰赵桓几句,听赵桓谈及正事,立即肃然道:“殿下,老夫听说,那平西王还未接到殿下的诏令就已经动⾝了,本文字由贴吧友情提供,起点首发,文字仅供学习流使用,请勿用于商业用途,如有需要,请于起点购买正版。

 ”

 “哼!”赵桓冷哼了一声,抱起茶盏喝了一口道:“本宮也听说,今儿一早,朝中不少大臣都去码头处接他,连坊间都有流言,说是能力挽狂澜的,唯有他平西王了。”

 程江双目一阖,冷笑道:“正是如此,所以议和之事非要竭力促成不可。殿下,若是开战,纵观朝中上下,除了沈傲,谁可以挂帅?就算殿下不肯,杨真他们难道会罢休?可要是点了头,败了社稷倾覆,就算是胜,天下人也都只会称赞平西王,反倒将殿下看轻了。可若是议和…”程江冷冷一笑,道:“若是议和能够成第七百八十九章:二龙戏珠功,就没有他平西王的事了,只要保全了宗庙,大家岂不是都称赞殿下神来一笔,化⼲戈为⽟帛?”

 赵桓本就畏战,听了程江的话更觉得对自己的脾胃:“再者说,真要让他沈傲挂帅,本宮也不放心,还是议和的好。”他抬起眸来,继续道:“怎么那平西王还没来?”

 程江讶然道:“怎么?殿下还要召见平西王?”其实对沈傲,程江虽然背后说起他的是非不觉得有什么,可真要面对他,反倒有些心虚了,便道:“早知如此,老夫就不该打搅殿下,现在还是先回避一下的好。”

 赵桓却是‮头摇‬,道:“他第一⽇抵京,本宮当然要见一见他。程先生也不必回避了,今时不同往⽇,本宮既是监国,他沈傲难道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正说着,却是那传诏的內侍来喜飞快疾奔过来。

 赵桓劈头便问:“本宮的诏令带到了吗?”

 来喜双膝跪倒,立即哭告,扯着嗓子道:“殿下,带到了,那平西…不,姓沈的…”

 赵桓子有些不耐烦,尤其是对沈傲的消息更是没有耐,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道:“捡重要的说。”

 来喜可怜巴巴地道:“那姓沈的说,太子算是什么东西?还当着众多人的面,打了奴才一巴掌…”

 赵桓呆滞了一下,随即一庇股坐在石墩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地道:“他怎么敢如此无礼?”

 程江然大怒道:“打狗尚且还看主人,监国太子的诏令,他也敢不遵吗?好大的胆子,沈傲这贼是诚心要在殿下面前耀武扬威了。这件事,非彻查不可,殿下何不立即下诏,责问平西王,若是他说不出个道理来,正好趁着今⽇,直接命殿前卫去拿人,治他一个犯上之罪。”

 赵桓狠狠地将石桌上的棋盘推开,手倚在石桌上,森然道:“他这是自己要找死,本宮好歹是监国,是汴京牧,总掌军政,就是这一次拿了他治罪,⽗皇也无话可说。来喜,那姓沈的现在在哪里?”

 来喜跪在地上道:“进宮面见太后去了。”

 听到太后两个字,赵桓先前的怒气一下子化为乌有,叫嚣着要治罪的程江也一下子哑然,太子算是什么东西,接下来一句话,沈傲就可以说,本王当然是面见太后要紧。这个借口,冠冕堂皇,便是赵桓要追究,太后会怎么想?你一个孙臣,胆大包天了不成?难道认为在太后面前,当真算什么东西?大宋朝以孝义治天下,太后虽然垂帘的少,可是地位却是崇⾼无比,便是皇上也要唯唯诺诺,更何况是一个监国的太子了。

 这样一来,原先的罪名自然不能成立,没有让人信服的借口,叫殿前卫去拿姓沈的,可不要忘了,沈傲⾝边也是有校尉的。到时候这官司打起来,还不是一塌糊涂?

 赵桓冷哼,朝来喜大骂:“狗东西,本宮要你做什么?这样的事都办不好,滚,滚出去!”

 来喜吓了一跳,心里直叫冤枉,却又不敢说什么,连滚带爬地出去。

 程江知道,太子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怈,沉声道:“殿下,沈傲这般做,是摆明了要让天下人知道他要与殿下誓不两立了。”

 赵桓冷笑道:“本宮是监国,他就算是位极人臣,难道还想反天不成?等着瞧,明⽇廷议,本宮非要治一治不可。”

 程江道:“殿下有了主意?”

 赵桓毕竟吃了这么多亏,别的没学会,这忍气呑声的功夫总算还学到一些,转眼之间,脸上的怒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淡淡道:“其实也简单,明⽇廷议,姓沈的必然坚持主战,到了那时,就要有劳程先生了。”

 程江一头雾⽔,只听赵桓继续道:“沈傲一向桀骜不驯,只要程先生站出来与他据理力争,挑起他的子,他肯定要口出污秽之语,到时本宮再以这个借口,指斥他⾝为大臣,行为不检,喝令人将他赶出去,姓沈的狗贼一向跋扈,本宮给他一点颜⾊,也让満朝文武们看看,这汴京城,谁才是一言九鼎,更让人知道,平西王再如何跋扈,终归还是臣属,是我赵家的家奴!”

 赵桓一番话,让程江霎时眉开眼笑,道:“殿下此举,虽然不能动姓沈的分毫,却能敲山震虎,确是好计。”

 赵桓负手站起来,看着这行将落叶的槐树枝桠,眼看初秋就要到了,天气虽然炎热,风却是不小,吹拂的槐树沙沙作响,落叶纷纷,赵桓触景生情,道:“你看,叶子都要⻩了,再过几⽇,秋风扫过的时候,这枝繁叶茂就要变作萧瑟。”他嘴,眼眸中闪过一种奇怪的神⾊,继续道:“本宮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如今已到了壮年,苟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随心所过。从前头顶上有个⽗皇,而如今,⽗皇远在天边,原以为能松一口气,可是…”

 赵桓冷冷一笑,语气变得烈起来,道:“可是本宮发现,这监国的太子还是处处受人掣肘,举步维艰,为什么?是因为这朝中有人引为朋,自以为结了一个亲王,就可以放肆,可以和本宮顶撞,本宮难道还要受他们‮布摆‬吗?程先生,明⽇这个时候,就是你我扬眉吐气之时,要让他们知道,让天下人知道,本宮临危受命,现如今,就是这汴京的主人,谁敢不从,便罢他的官,治他的罪。就是沈傲,也是一样!”

 程江被赵桓一番话腹之中翻江倒海,郑重其事地道:“老夫愿效死力。”

 赵桓语气又冷淡下来,道:“今⽇为何独独不见李先生?”

 程江露出厌恶之⾊,道:“李舍人说他病了。”

 “病了?”赵桓嘴,道:“叫他好生将养吧,本宮还有倚重他的地方。程先生,门下省送来的奏疏早就到了,你陪我一道儿去看,本宮刚刚署理政务,许多事还要请程先生见教。”

 ………

 落叶纷纷,七月中旬不到,秋风就吹起了,这风儿不大,却总算带来了几分慡意,昨⽇还是炎炎夏⽇,今儿一早,就一种莫名的清慡之感。

 今⽇恰好是七月初七,⼊秋时节,沿途街道的树木还不见凋零,却也有些无精打采了。

 沈傲昨天回到汴京,立即见了太后,随后便回家,夫之间本是久别胜新婚,无奈何又要一番别离,却是沈傲叫安宁人等连夜收拾好行囊,准备随时动⾝前去泉州,在沈傲看来,让他抛了自己的命去尽自己的责任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他绝不会让自己儿置⾝于险境,他可以死,但是他的家族必须延续下来。

 这‮夜一‬话不尽的别离,等到天刚拂晓,沈傲从安宁的榻上起来,换了簇新的尨服,戴了梁冠,便出了门。

 今⽇的廷议自然重要无比,不管是太子还是沈傲,其实都可以预见,在讲武殿里,将会有一场⾆战。

 沈傲打马到了正德门的时候,已经有许多大臣陆续⼊宮了,杨真站在宮门外徘徊,显然在刻意等待什么,看到沈傲骑马过来,脸上露出笑容,朝沈傲招招手。沈傲翻⾝下马,将马绳给校尉,慢慢踱步过去,笑道:“杨大人好。”

 杨真苦笑道:“殿下笑容満面,倒像是有什么喜事?”

 “是吗?”沈傲讪讪一笑,道:“喜事是没有,不过倒是想给人办办丧事而已,杨大人站在这里,是有什么话要和本王说?”

 杨真郑重点头,捋须道:“议和的事已经不能再争论下去了,所以今⽇廷议至关紧要,平西王可想到了摒弃议和的办法吗?”

 沈傲淡淡一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本文字由贴吧友情提供,起点首发,文字仅供学习流使用,请勿用于商业用途,如有需要,请于起点购买正版。

 ”

 杨真见沈傲漫不经心,手捏着胡子不噤‮头摇‬,道:“殿下,这件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掉以轻心,难道殿下看不出,议和其实就是太子的主意,现在太子监国,若是有人借机鼓噪,太子再拍板下来,大宋的宗社怎么办?我们食君之禄,有些事纵然不可为也要去做,有些话不可说也是要说。”

 沈傲沉昑了一下,道:“太子监国,是不是说在这汴京,他可以一言九鼎?”

 杨真颌首道:“正是,陛下的旨意很清楚,总揽军政。”

 沈傲撇撇嘴,很不以为然地道:“那本王今⽇就告诉他,他便是监国,便是总揽军政,这么大的事也轮不到他说了算!”

 说罢,沈傲不理会杨真,抬头看着天,陡然道:“没有房梁,看的真不自在,杨大人,本王先行一步。”

 杨真见沈傲去看天,又说什么房梁,忍不住朝天空看过去,只见天⾊晴朗,万里无云,似乎也没什么可看的,一头雾⽔地呆了一下,冷不防⾝后一个‮员官‬走过来,也学杨真朝天上看,口里问:“杨大人是昼观天象吗?怎么?莫非有什么怪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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