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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契丹国使
 第三百九十七章:契丹国使

 论起耍嘴⽪子,杨真岂是沈傲的对手?沈傲这一诘问,让他一时无法应对了,摊开手道:“两国战,生灵涂炭!沈钦差,这大宋朝就是赚了再多的脸面又有何用?现在叫上⾼侯去道个歉,再徐徐与那国使周旋,总不至将一件误会闹到⽔火不容的地步。”

 沈傲撇撇嘴:“大人放心,我担保契丹人不会动兵。”

 上⾼侯在旁火上浇油:“就是动兵,我们也不怕他,自古兵来将挡⽔来土淹,岂有不战先惧的道理。”

 杨真嘲弄地道:“如此说来,倒是老夫杞人忧天了?”

 沈傲板着脸道:“杨大人,这里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第三百九十七章:契丹国使我说了算,皇上委托我全权处置契丹之事,莫非你要抗旨不尊吗?”

 还没有和契丹人接触,这內部就已经吵得不可开,无可奈何,沈傲只好祭出皇帝来,杨真叹了口气,果然不再多嘴。

 沈傲继续道:“从现在起,契丹国国使若是再来礼部滋事,杨大人不必见他。”

 “不必见他?”杨真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道:“沈钦差,若是不见,总要有个理由吧。更何况他是国使,岂能说不见就不见的?真要闹起来,只怕又多了一场纷争。”

 沈傲不容置疑地道:“不见就是不见,他不是要讨个公道吗?叫他去刑部去大理寺,反正只要他愿意,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见他。”

 撂下了这一番话,沈傲也板着脸对上⾼侯道:“上⾼侯,你既已知罪,还不快回去面壁思过?哼,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上⾼侯笑嘻嘻地道:“是,是,下次问明了再打,啊…不对,打人总是不好的,只要他们不拔刀,还是以和为贵的好第三百九十七章:契丹国使。”说着,告辞回去,面壁不提。

 杨真不无忧虑,忍不住地道:“沈钦差,你可要想好了,真要惹怒了契丹人,大宋也要让你连累。”

 沈傲自然明⽩战争是什么,摆摆手道:“杨大人不必再说了,你的心思,我明⽩,不过我自有主张,我现在只能给你一个承诺,这场仗绝对打不起来。”

 沈傲的话,杨真只能信一半,可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便专心喝茶去了。

 时间不早,沈傲也告辞走了。

 …

 万国馆的一处院落,七八个契丹武士守卫着一处庭院,这庭院的槐树下,一个肤⾊⽩皙的中年男子举着书卷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生得颇为英武,狭长的眼睛,鹰钩鼻,嘴角略薄,微一弯起,犹如那‮渴饥‬的恶狼,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中年男子屏息沉眉,完全沉浸在书卷中,对周遭的事物充耳不闻。

 ⾝畔的武士亦是个个虎背熊,犹如磬石。

 过不多时,一武士匆匆过来,低声在中年男子的耳畔密语了几句,中年男子只微微颌首,依旧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书,⾜⾜过了一盏茶功夫,他才将书卷放下,对武士道:“请汪先生过来。”

 这一句乃是契丹话,武士应了一声,去隔间领了个儒生过来,儒生⾝材硕长,戴着纶巾,一袭圆领青衫略显得有些宽大,举步之间,这儒生倒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气度,见了中年男子,连忙行礼道:“小人见过耶律将军。”

 看书之人正是辽国国使耶律正德,耶律正德颇有几分礼贤下士的风采,笑呵呵地道:“汪先生不必客气,来,坐下说话。”

 汪先生欠⾝坐下,笑道:“怎么,将军也喜看诗册?”

 耶律正德道:“你们南人爱写诗,这诗词能陶冶人的心志,有闲时,我也喜看看。”话锋一转,脸上又隐现倨傲之⾊:“不过光凭作诗又有什么用,不会骑马弓术,到头来还不是要和我们契丹人言和?就是这些诗词,让你们南人都变成了软骨头;就是李⽩杜牧在世,也挡不住我们契丹人的利箭。所以这些诗词看看也就是了,切不可沉醉其中,否则贻害无穷。”

 汪先生笑道:“正是,正是,将军一言中的,让人深思。”

 耶律正德正⾊道:“我叫汪先生来,是有一事与先生商讨,汪先生是南人,对南人的心思最为了解,上一次我和我的随从受人殴打,这几⽇我去礼部要与那杨尚书商谈赔偿之事,那杨尚书前几次还満口答应,说是一定给我们契丹人一个代,可是这几次去,却都闭门谢客,还说既是官司,便不归礼部处置,这是什么缘故?”

 汪先生听到耶律正德向自己问策,脸上浮出几分得⾊,甚感荣幸;仔细听完耶律正德的话,皱眉道:“将军,会不会礼部害怕担⼲系,所以故意推诿?既是如此,何不去刑部问一问?”

 耶律正德眼眸中浮现出怒⾊,咬牙切齿地道:“我何尝没有去过,到了刑部,刑部却说此事涉及到了上⾼侯,刑部无权审判,应当去大理寺涉才是。结果我去了大理寺,大理寺却又说这涉及到宋辽两国的邦,应当去礼部斡旋。这几⽇我跑遍了汴京城七八个衙门,却是无人出来涉,哼,你们南人的花花肠子多得很,这莫不是故意要给我难堪?”

 汪先生脸上始终带笑,仿佛耶律正德一口一个你们南人和他没有⼲系一般;他见耶律正德一脸怒意,连忙道:“将军,如此看来,南人是想拖延时⽇,故意要淡化此事。”

 耶律正德颌首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单他们这般推诿,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与我涉,眼下陛下急着等这岁币前去支度军饷,若是再拖延下去,于我们大大不利。”

 耶律正德脸上的怒⾊转为担忧之⾊,道:“更何况南人的态度剧变,不知到底是何缘故,可是急切之间又查探不出,汪先生,不如这样,我们能不能暂且先将追究上⾼侯的事放到一边,只问增加岁币之事如何?”

 汪先生‮头摇‬道:“不可,不可,若是如此,则显得大辽师出无名了。上⾼侯的事一定要追究,等我们漫天要了价,南人不愿人,才肯在岁币上作出让步。”

 耶律正德点点头:“汪先生说的是。我还听说南人的国主敕了个钦差,全权督办与我们涉的事务,不知这几⽇南人态度的转变是不是和这钦差有关。此人好像是叫沈傲,不知汪先生可有印象?”

 “沈傲?”汪先生愕然了一下,道:“将军,‮生学‬在奉圣州时就听说过此人的才名,这人可不好对付,说不定近⽇的许多事都是他怂恿的。”

 耶律正德皱起眉,怒道:“什么才名,不过是个会耍奷弄滑的南狗,哼,我派人打听之后,倒是想去和他涉,谁知此人无礼之甚,说和上⾼侯的官司一⽇不除,就不与我涉,叫我去刑部先了解了官司再说。”

 汪先生道:“将军切莫小看了此人,此人狡诈得很,最是喜不按常理出牌,这南人的坊间流传了他许多的事迹,不少人都在他手里吃过亏,将军一定要小心提防。”他略一沉昑,又道:“眼下是一场僵局,就看谁先忍不住跳出来。南人畏战如虎,只怕比将军更加心急。不如这样,将军可以放出消息去,就说将军三⽇为限,若是南人不给将军一个代,将军立即返国,到时再和他们兵戎相见,且试探试探他们的反应。”

 耶律正德颌首点头:“也只有如此了,不吓吓这些南蛮子,他们还真当契丹人好怠慢。”

 商议已定,耶律正德的心情‮悦愉‬起来,道:“汪先生大才,以先生的才⼲,我打算待归国之后,向南院大王举荐先生,南院大王统管燕云南人,正需汪先生这般经天纬地又对我们契丹人忠心耿耿的人才。”

 汪先生大喜,忙道:“谢将军栽培。”

 耶律正德道:“先生先去歇了吧。”

 待汪先生走了,耶律正德便用契丹话吩咐⾝侧的武士道:“你们立即传出消息去,措辞严厉一些,若是南狗不给我们一个代,哼哼…那就只好用弓马来说话了。”

 武士领了命令,立即去了。

 耶律正德笑了笑,好整以暇地又坐回槐树之下,捧起石桌上的书卷来看,一边看还一边忍不住朗读起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好,好词,这词儿应该带回中京去,给陛下看看,陛下一定喜得很。”

 他虽是眉飞⾊舞,可是眼眸的深处,却有一股淡淡忧虑,不时地撇向北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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