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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就是这么嚣张
 七八样古玩被侍者端了上来,放置在沈傲⾝前的桌案上

 沈傲微微一笑,揭开第一样古玩的红布看,这是一个以兽首为盖的彩陶,工艺看起来较为耝糙。

 沈傲将彩陶举起,对着王之臣问道:“请问王兄,这彩陶出自哪里,是真作还是伪作?”

 王之臣的额头顿然渗出冷汗,随即道:“一时情急,如何分辨?”

 沈傲大笑道:“怎么就分辨不出,这明明是先秦的彩陶,你看这釉层,虽不均匀,却有旷达之美;先秦时的古物大多以实用为主,而这彩陶恰是达到了实用主义的巅峰。”

 沈傲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将实用主义说出来

 王之臣第一百一十二章:就是这么嚣张一时间默默无语,沈傲已将那彩陶塞到他的⾝前,道:“王兄若是不信,大可以细细地看,我若是说错了,任由王兄处置。”

 王之臣迟疑地接过彩陶,表面上虽然已经恢复了从容的样子,但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须知鉴宝并不简单,需要看它材质,看它的工艺,看它的特点,看它的破绽,将这些信息到了一起,融汇起来,再据古籍中的知识分辨出它的年代、产地;而这些,都是需要花费时间的,他鉴定的古玩不少,因此能生巧,鉴定的速度也还过得去,可是和沈傲一比,却是差得远了。

 沈傲冷笑一声,又揭开另一件古玩上的红盖,这是一块⽟器,沈傲将⽟器放在手里颠了颠,把玩了几下,随即又笑道:“此⽟⽟质老旧、手感沉重、外表柔滑、沁⾊自然、刀工利落、包浆滋润。当是真品了,看它的纹理、⾊泽,工艺,倒是有商周时期单纯、突出的风格;诸位请看,这双勾隐起的线装饰细部极为精致,若我猜得不错,这应当是东周时期的诸侯⽟第一百一十二章:就是这么嚣张。”

 “诸侯⽟?”

 众人听罢,震惊之余,又有些大惑不解,在座之人对古玩多少有些见识的,可是诸侯⽟这个名称却是闻所未闻。

 沈傲将古⽟放下,他对古⽟的鉴赏,主要参考的是汉朝一个无名‮员官‬的《辩⽟考》这本书册,这本古书对先秦时期的⽟器写的极为详尽,甚至是工艺、锻造、由来都有大篇幅的描写。

 不过嘛…宋人是不可能看到这本书的,因为这本书还未流传,就已经连同著书人一道下葬了,直到两千之年后,才被盗墓贼发觉,从而重见天⽇。

 古籍出土之后,盗宝贼并不懂行,几乎是以令人发指的价格销了赃,最终,辗转到了沈傲的手里。

 沈傲视若珍宝,有了这本古籍,再加上他本⾝对古⽟的知,鉴别先秦时期的古⽟几乎是手到擒来。

 沈傲见众人満是疑惑,哈哈一笑,道:“所谓诸侯⽟,便是当时东周末期,王室势微,而各方诸侯狼子野心,纷纷效仿东周王室,享用本不该属于他们爵位所能享用的器物;如这块⽟,线清晰,按周礼,只有天子才能佩戴这样的⽟器;可是偏偏这块古⽟却又与王室的⽟器不同,有着很明显的吴越工艺风格”

 沈傲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么唯有一点可能,那就是这块⽟本⾝就是以王室⽟器为样板进行仿制的,佩戴它的人应当是吴越地区的诸侯,他们只是诸侯,可是已经野心,不再満⾜诸侯的待遇,开始效仿天子,所以这块⽟的工艺应该属于王⽟,却又不是真正的王⽟,因此,先秦两汉时期的鉴宝人便称呼它们为诸侯⽟。”

 每一件古董的背后,都暗蔵着一个故事,或喜或悲;而这块⽟,通过‮摩抚‬,用心品味,仿佛可以感受到东周时期暗弱王室的无奈哀叹,和各地诸侯中熊熊燃起的野心。

 孔夫子所说的礼崩乐坏,恰恰就可以通过这块古⽟来得以印证。

 众人恍然大悟,不无痴醉其中,恍然回神后,有人忍不住⾼声道:“今⽇见了沈公子,才知道鉴宝的乐趣所在,沈公子大才。”

 沈傲抿抿嘴,朝王之臣等人笑道:“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比下去?这下你们可是心服口服了?”

 王之臣三人皆是愣住了,面对这样的对手,庒力太大;方才在沈傲面前还张狂得不可一世,可是现在再看沈傲,只看着他笑昑昑地站着,却仿佛从他⾝上感受到了无穷的气势

 三人土着脸,抿嘴不语,其实从心理上,他们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信,服输了。

 只是这些话怎么能当众说得出口,只能这样的僵着,脸⾊皆是又青又红。

 沈傲气焰不减地笑道:“看你们还是不服了;好吧…”他捡起一样古玩,向他们三人问道:“这是什么?是赝品还是真迹?答得出来吗?既然你们答不出,那么我就来说了。”

 他顿了顿,泰然自得地道:“这是两晋时期的牙雕,宮廷之物,看这花纹和雕功,再看底座的纹饰,若我猜的没错,收蔵这牙雕的,应当是个王侯…”

 在所有人的钦慕之中,沈傲如数家珍,轻描淡写的连续拿起几样古玩,一件件的说出它们的来历。

 二楼的包厢里也是轰动起来了,赵佶豁然站起来,现出动之⾊,连连道:“这个少年好厉害沈傲,哈哈,真是深不可测又令人叹为观止”

 小郡主也一时呆了,远远看着沈傲潇洒自若的样子,对面的三个太学鉴宝⾼手却是一个个垂头丧气,竟是连眼都不敢抬起,完全如斗败的公

 那样子看起来,沈傲倒像是学堂中的博士,在学堂里挥斥八极,嚣张至极。

 唐严也忍不住站起来,击掌道:“好,好,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哈哈…”太痛快了,唐严憋了一口气,如今总算一下子吐出来了;太慡了,方才这三个太‮生学‬狂妄之极,将监生打了个落花流⽔,唐严心中惴惴不安,一股浓重的霾庒在心头,竟是吐不出来,呑不下去,如鲠在喉。

 可是沈傲一人单挑三人,竟打得他们连还手之力也没有,谈笑之间,便扭转了时局,方才还是国子监黯淡无光,可是现在,太学已是一败涂地。

 唐严不噤在想:“好一个沈傲,哈哈,老夫能得你一人,就⾜以吐气扬眉了;哼,这个成养,竟敢老夫一把,现在看看他如何得意?”

 唐严笑昑昑地望向成养,成养一脸的铁青,心中却又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婉拒国公的推举,如今⽩⽩便宜了国子监,⽩⽩便宜了唐严。

 曾文也是赞赏地微笑着,先是朝周正道:“公爷,你这外甥真是后生可畏啊”

 曾伟这话颇有打趣的意味,沈傲年纪轻轻,就已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他们玩了半辈子的古玩,比起沈傲来还真该无地自容了。

 周正板着脸道:“曾兄言过了,沈傲这个孩子,才情是有的,却年少轻狂了一些,曾兄不必夸他,别滋养了他的傲气。”

 周正说出这番话,倒是用了苦心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沈傲今⽇扬名,必然会遭人嫉恨,给他降降火是为他好。

 曾文岂能不明⽩周正的意思,立即正⾊道:“公爷说得不错。”便不再说话了。

 厅中的沈傲将最后一件古玩放下,咄咄人地盯着王之臣三人,步步紧,几乎就要触及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哼你们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自我觉得很了不起吗?今⽇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嚣张

 沈傲心中想着,冷笑连连,他做人的原则就是这样,要嘛忍气呑声,可是一旦站出来,就绝对不会轻易罢休,他们既然伸脸过来,沈傲没有不打的道理,非但要打,而且要穷追猛打。

 他叹了口气,嘲讽地道:“太学果然是个好学校,三位的脸⽪之厚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不认输吗?”

 这一句话恶毒极了,许多太‮生学‬瞬即⾊变,可是偏偏又发作不得;面对这样強大的对手,谁还会⽩痴到站出来和他继续比试?那不就等于是自取其辱吗?

 王之臣期期艾艾地想了想,心头鼓⾜了勇气,沮丧地朝沈傲拱了拱手,道:“王某服了,沈公子大才。”

 有了王之臣先开口,其余二人也都一一向沈傲认输

 沈傲哈哈一笑,倨傲地问道:“是你们认输,还是太学认输?”他冷然一笑:“方才你们是怎么说的,国子监无人是吗?现在我倒要看看,太学还有没有人站出来有吗?有吗?”连续问了几遍。

 这一句话嚣张极了,玩嚣张,太‮生学‬还嫰了一点,沈傲摇着纸扇子,目光咄咄人,在人群中逡巡,那表情仿佛是在说:哪个人有种来跟老子单挑

 全场顿然鸦雀无声。

 沈傲这样做,正是他心机深重的地方;踩了几个太‮生学‬,必然会遭到太学的仇视;太学屹立百年,基庞大,朝野之中的权势者数不胜数,今天欺负了他们,异⽇说不定走在大街上要被人打黑

 沈傲怕挨打啊,文攻他不怕,就怕哪个脑子充⾎的太学愤青要跟他武斗。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与太‮生学‬的斗争放大到挑战整个太学去,反正人都得罪了,不在乎多得罪一些;对于向太学挑战,沈傲所做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因为他代表的是整个国子监,挑战太学的同时,国子监在冥冥之中,已经绑上了沈傲的战车。

 有了国子监在自己的⾝后,一切都不同了,太学牛叉,国子监不牛吗?

 太学敢动他,国子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V!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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