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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三 伊人已逝
 洪武三十年,秋,八月十五中秋团圆夜。

 一艘扁舟悄无生息的从庭湖湖面掠过,仿佛秋风吹过的落叶。湖面倒映的圆月如镜盘一般辉映照着湖面上的每个细节,把舟上的人照得分明。舟上的人自然就是我,韩希文。

 我一脸的沉重,表情甚是沮丧。今天接到翻云的飞鸽传书,纪惜惜去世了!

 自从两年前聆听了纪惜惜那天外飞仙一般的筝音,我就暗自在找机会祛除那些隐藏的危险。那年听过文老的教诲,我就彻底的放弃了对鹰刀的想法,立地顿悟,知道只有在琴道上做出突破,才是我这辈子的目标。而我仰慕的纪惜惜大家更是我在世界上的唯一知音!文老虽然博学湛,却只能算是我的老师。所以我当晚即找了个机会,潜上怒蛟岛,以雷霆之势击杀了那时依然贵为岛上众人尊敬的“大医师”瞿秋白!这个事情即便是翻云我也没有告诉。两年中,翻云在我的提醒下一直注意着她,没发现有任何问题。我本来以为事情的隐患已经消除,没想到昨天纪惜惜突然病倒,以翻云的无上神功竟然也丝毫不能延续她哪怕一天的生命!纪惜惜大家在落以后,圆月中天之时悄然离世,芳魂渺渺。

 又有谁能想得到目人的混毒竟然神乎奇技,毒药的引子竟然是我根本想都想不到的因素——八月十五的圆月!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除开瞿秋白以外,天命教竟然还留有一手,在严密的监视下依然下毒成功!

 我悲哀的想到“难道天意如此?天妒英才么?”

 不单单如此,一年前我知道那时候江湖中颇有盛名的寒碧翠之父“侠骨”寒魄挑战展羽必败,在事情发生之前就急急赶去,希望以我的力量阻止最后的结果。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船在长江上遭到突发洪水的拦截,当心急如焚的我马上弃船从陆路赶去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就如三年前的上官鹰和昨纪惜惜一样,历史丝毫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有所变化。不知道那些穿越时空的主角们怎么逆天改命的,我现在只觉得在天地自然的面前,人类真的是个渺小的存在。

 不想让人去打扰翻云和纪惜惜最后的单独相处,我没有惊动怒蛟帮的任何人。快靠岸的时候,我的身影如水雾般消散,在明亮的月光下依然看不真切。凭着这独一无二的身法,我半柱香的时间就赶到了翻云幽居的小谷。谷里一点灯光都没,静悄悄的就犹如鬼蜮。走进那平衡自然的茅草屋,看见了如石雕一般的翻云,我悲伤更甚。言静庵的话没错,在天道的路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没有人能例外。就是厉害如庞斑、翻云等都是一样。

 “来了?”翻云的声音有点嘶哑。

 我轻叹“恩,接到信我就过来了。没想道机关算尽,依然让人下了手。”

 “惜惜去得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翻云没有去在意凶手是谁“她告诉我,在她去了以后要好好的去热爱自己拥有的一切,不要因为她的去世而放弃追逐世界上其他美好的东西。”

 我默然,这几句话我知道,甚至我根本就是在想方设法在避免这几句话的出现。

 “可是!”翻云平静的脸上泪水如溪水般涌出“要我在惜惜去世以后怎么去爱这个世界?敬这个‮忍残‬的老天!?”

 天空一道炸雷响过,万里乌云的天气竟然下起了大雨。听着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感受着那不时传来的雷电怒吼,我真的不知道是天地在为纪惜惜可惜,还是在回应刚刚翻云的狂妄。

 这个时候任何的言语安慰都那么无力,我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劝解翻云。一切的一切只能有他自己慢慢体会。

 而我,则根本沉浸在远不比他少的深深悲痛之中。两年来,纪惜惜就象我的知音一般,一起体会音律,一起琢磨琴境,不单单是古筝,甚或是书画、艺理,她都无一不。要说道我这两年的进步,几乎都是拜她所赐!

 但是,逝去的永远也追不回了,留下的只有那桓古的遗憾。

 一晚,我和翻云整整站了一晚上,看着那已经冰冷的纪惜惜的俏脸,那逝去的芳华,我们只能追忆。

 黑夜的幕布揭起,地平线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来了”翻云此时抬头看了看照入草屋的缕缕阳光“我们出去走走吧,让惜惜睡会。”

 我愕然的跟着翻云走出了屋门,因为我在刚刚翻云抬头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他和昨晚绝不相同的气质,那是一切放下,再无牵挂的从容。终于,我记忆的中的翻云回归了!感受他弥漫出来的气势,我两年前被文老触动的心再次活跃起来,一种从灵魂深处传出的感应侵蚀着我的脑袋。

 当我和翻云一前一后到达那个熟悉的石台上,看到了初升的朝时。那囤积在脑袋里面几年的东西顿时破散,如佛家顿悟般豁然开朗,这是种莫可名状的感觉境界。原来如此!就是如此!

 翻云是由于极情于剑,极情于情,由于纪惜惜的去世而悲伤,却由于纪惜惜最后那一句话使他否极泰来,以情以剑入道,那是剑道。

 我,却是由于“转世”而惑,由琴立意,从文老那得听大道,最后是纪惜惜这个知音的去世刺了我一直混沌在头脑中的那丝清明,在朝阳里得悟我自己的“道”这是琴道。

 两人在天道上是殊途,却是同归。

 洪武三十二年,秋,八月十

 怒蛟帮传奇般的怒蛟岛之战开始,已经知道结果的我并没跑去看热闹,只是悠闲的坐在黄鹤楼最上面的雅座里面,远远眺望烽火连天的怒蛟岛。傍晚的时候看到了携乾虹青跑出来的“左手刀”封寒,他远远的感应到了我的眼神,只是瞟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看着他那坚的背影,我知道,从今天起,他就是自传鹰以来的第二把刀“左手刀”!

 看着与奔腾不惜的长江水融的八百里庭,心思随着飞来的候鸟起起落落。

 只有几天,就该是惜惜的忌辰了吧!也许那是我正式走入江湖的一刻!让我去看看即将出鞘的“覆雨剑”如今是个什么模样。想罢,我干了手中的“竹叶青”让那扑鼻的清香弥漫我的心肺。

 洪武三十二年,秋,八月十五,中秋之夜。

 翻云避居的幽静小谷,菊花围绕的纪惜惜墓,周围点了火把,也站了人。

 翻云亲自在为纪惜惜的安眠之所除草,每一次伸出的手都是那么自然和谐,就象是正在为自己的娇梳理秀发,眼中是柔情。上官鹰、翟雨时以及翻云的把弟“鬼索”凌战天站在最靠近的地方,经过了五天前与赤尊信的锋,他们才知道翻云根本就没颓废,而是把对纪惜惜腔的爱意化做了对生活的热爱。天下只怕没有人再能对他的“专情之剑”产生威胁了!

 翻云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对着虚空中笑道“来看了嫂子了?”

 边上三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道翻云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恩,今天是嫂子的生辰,希文怎能不来?”

 上官鹰三人面前的空气中慢慢凝聚起了一股雾气,一个人影在里面渐渐清晰。

 两年来我一直把纪惜惜的忌辰说成生辰,其实也是祝愿纪惜惜在那边能象以前一样,风华绝代。每个人都是**的来,也**的走,在不知道“天道”到底为何物的时候,纪惜惜的去世何尝不是一种解。只是她走得太快了而已,没来得及叫上她挚爱的男人。

 翻云挥了挥手,阻止了三人的动手,对他们道“我的一个朋友,带酒来和我一起庆祝惜惜的生日的。”

 凌战天背后冷风飕飕,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不说翻云那不正常的话语,就说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清楚的感受到确实有生机存在的话,自己真的会以为看见的是个鬼魂!

 上官鹰和翟雨时更是在这个人影出现的时候后退了五、六步,听到翻云的话语,他们才放下心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暗道“要是五天前的战役出现这么个人的话,在坐的各人除开翻云估计无人可以招架。上官鹰心里更是为以前小看天下人而感到后悔。

 我掂了掂手上的几个瓶子,微笑着对翻云道“古叔那的四十年窖藏‘竹叶青’,赵财神珍藏的的烈酒‘血泊’,还有我从鞑靼极北处买的西洋烈酒‘伏特加’。‘竹叶青’自然是给嫂子的,至于兄要哪瓶,就自己选。”

 我回头看了看边上的三人,笑了笑“你们想要的话也一起吧!”

 翻云一把抢过“伏特加”朝口中到了不小的一口,狂喝道“好酒!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般烈酒,喝下去直如火烧一般。”

 我暗自咋舌,八十二度的伏特加他做三十几度的汾酒一般喝那样大一口,竟然没事!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他的酒量真不是吹的。而我只能到一杯“血泊”慢慢品尝。

 凌战天三人也到了一杯“血泊”坐到了我们一团。他们可不敢去喝那几乎是酒的“伏特加”

 看着翻云那忧郁的眼神,我拿过了有点掉漆的“九律佩弦”弹起一首震撼的曲子《风雷引》,这是一首绝对不同于以前那悠扬柔美调子的曲子,整首曲子都起伏,让人的心脏跳动不断加快,似要冲破口的束缚而出。

 我一边弹一边把后世学来的一对长句做唱词唱出“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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