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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伏魔
 **为魄,八荒为形,锁混沌之气,蕴月千秋之华,是为伏魔仙阵。

 在大阵中央高悬一仙符,唤作“都天伏魔大光明符”是传自于上古洪荒之仙宝,年代久远已不可考。符以都天宝光凝炼而成,中分藏天地华,夺神鬼造化,可令魑魅授首,能教万魔伏诛,镇凡间万年之清平。

 在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外有“紫电”、“青风”、“乌雷”、“红烟”、“橙云”、“金霜”六柄仙剑拱卫,直如众星捧月,更是暗应乾坤**。这六柄仙剑都是上代翠霞派耆宿以元神血所铸,剑锋指外,剑柄向内聚成梅花之形,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敢等闲视之。

 伏魔大阵内霞光万丈,祥云缭绕,又有翠霞八宝隐匿其中。一旦仙阵遭袭,则八宝齐出,惊天动地,莫不能当。凡有入阵者,哪管他修为绝世也同样为之形消神散,万劫不复。

 年旃与丁原连破重关直低阵中,为几十年所未有之事,顿时惊起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发动新的变化。那六柄仙剑受到感应彩光爆涨,犹如暴雨梨花打出无数道奼紫嫣红的绚烂剑芒,仙阵之中刹那风起云涌,剑气冲天。

 年旃与丁原并肩而立相隔数丈,互为犄角苦苦抵挡剑芒排山倒海的冲击。那六柄仙剑的灵力竟似无穷无尽,连攻了半个多时辰不仅没有丝毫衰竭之象,反而愈加的猛烈。丁原与年旃一倚雪原仙剑,一御冥轮护的全身密不透风,却也难以再越雷池半步。

 年旃不住破口大骂道:“他***,那些老家伙真是可恶,死了**十年还要作怪,老子今非要将狗都天符扯的粉碎,再吐上两口唾沫!”

 丁原早习惯了年旃的话,不以为然道:“老鬼头,你光嚷嚷什么。要是你的唾沫能把这鬼阵给淹了,倒也省事多了。”

 年旃最受不得丁原的冷嘲热讽,火往上撞吼道:“你瞧老子怎么收拾这儿子的!”他一发狠也不管丁原,元神与冥轮合一施展出“万雷轰天诀”化作一束浑圆金光直朝着都天伏魔符冲去。那些铺天盖地的剑芒撞在金光之上爆起缤纷火花纷纷消散,周围的五彩祥云亦四下迸散,闪出一线隙。

 丁原摇头苦笑,那六柄镇守伏魔大阵的仙剑魂魄皆是翠霞上代长老所化,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师叔祖,曾老头的同门师兄弟,实在是没有料到居然有一天自己却要和他们生死相搏,有你无我。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是年旃何尝愿意硬撼伏魔六剑。然而只要仙剑在悬就无法接近都天伏魔大光明符,自己跟年旃就只能老老实实在潜龙渊中接茬待下去。

 他见年旃拼出真火不惜耗损真元祭起冥轮,以万雷轰天诀金刀大马的横冲直撞上去,惟恐老鬼头有失,一纵雪原飘然跟上。有年旃在前开道丁原的压力立刻小了许多,可在心中仍不敢有一点疏忽大意。

 果然年旃才飞出七八丈远,仙阵东南隐约响起一串悦耳悠扬的琵琶清音,绛红色云层一开现出一把玉石琵琶,琴弦无人自动,轻轻震颤着焕出涟漪一般的白色光环,罩着年旃头顶打落。

 丁原一见玉石焚天琵琶飞起,右手仙剑一式“百转千”截住白光环,左手祭出暗风罗侯针,一溜黑光在玉石琵琶正中的琴弦之上“叮”的一声杂音响起琴弦断裂,顿时曲不成调,白光环亦随之幻灭。

 但丁原也没讨的好去,暗风罗侯针光华黯淡几乎失去控制。气机牵引之下丁原口一窒,险些被一道剑芒劈中。好在年旃去势不减,距离都天伏魔符又近了数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西北阵脚飞起一股青光翩若惊鸿当头轰下,与年旃所化的金光两相撞炸出震耳聋的闷响。那股青光一颤朝外抛飞,丁原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枚虎头铜印。年旃吃亏也不算小,冥轮光芒骤减,势头放慢不少。

 这时从西南、东北两面又打出伏魔八宝中的辟神鞭与七星环,年旃再是强横也不得不止住去势,全力应付。那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仍不罢休,光华吐间又召起东西南北四方仙宝,一时光异彩,好不璀璨。

 年旃冥轮飞旋挡住辟神鞭与七星环,见四面混元锤、举火秋生花笔与玄天旗一齐打到,又惊又怒大骂道:“他***,跟老子玩真的,谁怕谁啊?老子要是缩一下头就是孬种!”

 话是这么说,可他纵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同时接下这多旷世绝俗的仙宝神器,元神被四面八方一起来的罡风吹的歪歪斜斜,模样甚是狼狈。正惊怒间蓦然压力一轻,原来丁原从后赶到护在年旃跟前,献宝似的将灵犀镯’玑珠、天罗万象囊次第打出,自己则挥动雪原上混元锤。

 年旃心头一定,口中依然不肯饶人,嘟囔道:“好小子,花把式还真不少,就怕是中看不中用,还得靠老子的冥轮说话。”

 丁原连祭起数样宝物真元消耗也是惊人,一口元气险些就接不上来。他见年旃非但不领情还躲在后面大说风凉话,不由冷笑道:“老鬼头,你的冥轮怎么跟我小时候玩的滚环差不多少,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年旃“呸”了一声心气一浮差点让辟神鞭打中肩头,赶紧集中精神再不搭理丁原。丁原嘴上得着便宜,雪原剑却吃了小亏。那混元锤重重砸在剑刃上直震得丁原右臂酸麻,真气逆,急忙撤身卸力。

 这边一剑一锤斗的热闹,那里灵犀镯也挡下了举火烧天,万象囊更是收去玄天旗连发的三股狂飙。可惜石玑珠未能截住秋生花笔,将丁原侧翼暴在伏魔神器之下。

 年旃迫退了七星环,正用冥轮抵住辟神鞭,眼角馀光扫见丁原吃紧。他正打算迫开辟神鞭好腾手救助丁原,却猛地想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即有如此修为,又是翠霞派的弟子,将来保不住要与老子为敌。反正他也暂无性命之忧,我且不忙出手,再多耗去些他的真元,岂不更好?”

 私心一起于是年旃袖手旁观,只用七成功力挡住辟神鞭,表面上看宝光纵横倒也斗的热闹,但时间一长丁原焉有不明白的道理。他暗自冷笑道:“好你个老鬼头,果然是秉难移!到这个时候还打着自家的小算盘算计我,哼,我们走着瞧吧。”

 他咬牙不吭声,更不向年旃求援,苦苦与秋生花笔和混元锤周旋,又靠着万象囊抵挡住玄天旗的阵阵狂飙,灵犀镯纠住举火烧天的穷追猛打,可说是应接不暇,稍有疏忽就是剑毁人亡。

 时间一久,丁原头顶青烟蒸腾已将功力发挥到极至,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支撑不了多久。年旃悠然轻松的与辟神鞭打的不亦乐乎,百忙里出空来不住瞥上丁原两眼,见他如此硬朗顽强也生出些许的欣赏,放声问道:“小子,不行了吧?要不要老子帮你一把,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

 丁原在四大伏魔仙器的围攻中几乎给的透不过气,耳朵里再听到年旃的话心头不由着恼,嘿嘿道:“歇着你的吧老鬼头,小爷到死也不会求你一声!”他一开口分神,身法不免稍稍慢了半拍,秋生花笔正砸在左肩上。

 幸而丁原闪躲及时,只被带了一下,饶是如此也是一个踉跄,口气血一翻嘴角溢出鲜红血丝。

 年旃一惊心道:“不好,玩笑可不能开过头了。留着这个小子还有用处,他若真的挂了,老子一个人也玩不转伏魔大阵。”念头一转冥轮声势大震,把辟神鞭砸飞数十丈远眼瞧就不能再用,回过身来左掌拍出一道青色光影“砰”的击在混元锤上。

 丁原得年旃相助略微缓过气来,口中怒喝道:“老鬼头,有种你别救小爷!”

 年旃哈哈一笑,冥轮接住秋生花笔回道:“看你小子倒也硬,老子还偏想救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两人重新联手形势又自不同,一边吵嘴一边应战,居然在小半个时辰内连破伏魔诸宝,稳住了局面。

 这时头顶隆隆滚雷响起,方圆九丈的都天伏魔大光明符骤然亮起,洒下一阵光雨。周围六柄仙剑绕着都天伏魔符急速旋转,化作一蓬白色光团再看不清虚实。

 年旃急忙催动冥轮放出一蓬金光,就如朝天撑起的巨伞护住身形,口中叫道:“哈哈,这狗的大阵就要黔驴技穷。小子,我在这儿顶着,你快御剑破符!”

 丁原明白已到最后关头,也顾不得再与年旃吵嘴,拼出丹田真元浑身青气如炽,雪原仙剑龙而起,与他身剑合一。这把仙剑经大罗仙山上的雪袍老人度化,臻至“紫”境界,通体在真气催动下焕放耀眼光彩,直教霞光失,祥云黯然。

 丁原心头了无杂念,全部心思精神都融于剑中,心凝天道,神游太虚,两字真言铿锵低沉吐出,双手捏成平剑诀。仙剑与主人心意相通,感应丁原铮铮傲骨烈,一往无前宁为玉碎的铁血豪情。紫光冲霄飞舞九天,直朝着都天伏魔符了过去。遥似当年群魔舞,平仙诀横空出世,石破天惊直指苍穹!

 连年旃都忍不住屏息凝望,却差点被一溜光雨打到身上。他心中又是羡又是嫉妒,忿忿暗骂道:“他***,竟让这小子修成了如此绝世剑诀,好运气怎的全落在他的身上!”

 一时间年旃的心情可谓矛盾之至,即希望丁原的平诀威力无伦一举催垮仙符,又害怕当真要是这样,岂不是连自己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丁原可没那多念想,他全身真气臻至盈飞速转,源源不断注入仙剑,那些剑芒光雨一触即弹,根本不能迟滞分毫。一人一剑宛似神龙在天,势不可当,惊起千重飞霞,万道云气。

 眼见丁原距离都天伏魔符不到十丈,仙符为磅礴剑势所慑发出轻微震动。伏魔六剑受到感应同时镝鸣而起,在空中相辉映盘旋汇聚成一束浑厚凝重的白色光柱,一泻千里劈向丁原,宛如银河飞落九天,要与雪原争辉。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整个潜龙渊仿佛都在这次骇人的撞击中战栗,都天伏魔大光明符更是光蹿,剧烈震

 一面是旷绝天陆的平仙诀,一面是震烁千年的伏魔神剑,两者之间谁也不甘低头就范,堕了几世威名,竟拼得几近玉石俱焚。六柄仙剑冲天飞散,光华晦暗灵气大伤,只在空中不停打转。

 丁原的身躯犹如风筝断线,直飞出三十多丈。他全身经脉涨痛裂,只觉得每一块骨头都在碎裂散架,无数被剑气割裂的伤口飙出汩汩鲜血,顷刻染红全身。眼前金星舞什么也看不清楚,丹田里的真气象一下子全给空,空空十分难受。

 年旃也被卷起的气抛出老远,但他的情形毕竟比丁原好了许多。他一稳住身形,就见仙符仍在晃动不已“哧哧”腾起冉冉光雾,漫天光雨却弱了许多。

 年旃见此情景心头大喜,情不自喝彩道:“好小子,够厉害,居然把伏魔六剑也摆平了!”

 丁原连出两口淤血,才觉得口稍微好受一点。此刻他已明白老鬼头的险恶用心,分明就是诓骗自己与伏魔六剑对撼。倘若不是平诀威力强大,这条命多半就代了,却白白便宜了年旃。

 他住喉咙口的热血,冷笑道:“老鬼头,你也太卑鄙!”

 年旃被丁原戳穿用心老脸也是微微一热,有些尴尬的笑道:“好啦,你先歇着,接下来就瞧老子的。”他再次祭起万雷轰天诀,驱动冥轮发出波澜壮阔的层层金涛撞向都天伏魔大光明符。

 如今八宝已退,六剑尽伤,再无一物可阻拦冥轮的汹涌冲击“轰隆”一声,都天伏魔大光明符被冥轮硬生生炸开一道隙,光影离散中隐约看到裂口里出潜龙渊外一片清平世界。

 年旃闷哼一声,冥轮不住的旋转嘶鸣。这一记为求身乃是凝聚了他三甲子修为的华所在,足可夷平山岳,炸裂平野。

 他一阵狂喜,大笑道:“小子,咱们成功了!”丁原全身麻木真气流散,只凭口一口真元勉力支撑住身躯,连动弹一下都是困难。他压抑住心中喜悦,息着微笑道:“老鬼头,看来你的冥轮的确比三岁小孩耍的滚环强出一点。”

 年旃心情痛快之极,也不再计较丁原的话,子着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上的裂痕哈哈大笑道:“小子,我这就扶你出去,今后天陆九州又是老子的天下啦!”

 可他刚笑了两声突然嘎然而止,原来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吃了万雷轰天诀一击后竟未碎裂,隙两旁的光晕汩汩动填补过来,眼看就要把不到一尺宽的裂口合上。

 年旃一急,明白眼前机会稍纵即逝,若等回身救了丁原恐怕隙已然合上,连自己也走不得。他方才几乎耗尽全身真气,片刻间也再无力量驱动冥轮第二次轰开仙符,权衡之下毕竟是自己的老命要紧,说不得只好抹脚先溜。

 年旃匆忙回眼一瞥丁原,心中暗道:“小子,事到如今我老人家可管不了你,惟有先冲出生天再说。你要是运气好的话,便在潜龙渊中待上一生一世,不然被那伏魔大阵宰了也是老天要灭你。谁叫你不明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呢?就算你送了老子一枚朱丹,可也独了半卷天道,我们两下扯平,老子走的也算问心无愧。你到了曹地府一灵不灭,可别怨恨老子!”

 想到这里年旃再不看丁原一眼,纵身窜入隙之中。他目光饥渴的仰望头顶滚滚黑雾后面透出的当空明月,巍巍群山,不一阵激动。他受困将近九十年如今总算有了出头之,心情舒畅难以言表,只想一出仙阵先好好大笑上三声。

 丁原见年旃连招呼也不打就舍下自己独自逃命,惊怒集,咬牙道:“年旃,你有种!”他恨不能飞起雪原仙剑结果了这老鬼头,可惜连抬手的气力也没有。

 年旃心头有愧不敢回答,没想到乐极生悲,元神刚入裂口,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上隆起一团白光,好象一个玻璃罩子从四面合围,把他严严实实收在当中。年旃一怔,挥动冥轮砸在白光筑成的幕墙上“砰”的一声光幕如水波一般晃动不停,却就是不碎,甚至连一丝的裂痕也未生出。

 年旃正要举掌再轰,冷不防四周光幕里冒起团团七彩轻烟直他的元神。年旃脸色大变,宛如见鬼一般叫道:“炼魔焚妖无明火!”话音才起,七彩轻烟“忽”的一声燃起,生出奼紫嫣红的熊熊烈焰,将年旃的元神困在当中无情烧灼。

 年旃大吼一声,半是绝望半是惊恐,在白色光罩里拼命挣扎。可光罩也渐渐收紧,却因着年旃的‮体身‬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的裂痕依然留有仅容一人可过的隙。

 丁原目睹此景亦震撼不已,他慢慢缓过气来,艰难靠近仙符,双目望着在光罩中的年旃冷笑道:“老鬼头,有一句老话叫做‘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好。’你得意的太早了点?”

 年旃的元神被神火灼得通体发红,犹如烙铁,冒出丝丝黑烟。他的脸已扭曲变形,瞪着丁原咬牙切齿道:“老子不用你教训,快滚!”

 丁原嘿嘿一笑,道:“老鬼头,我这就出去,恕不奉陪了。”飞身纵入都天伏魔符的裂口,只差半步就可重返天陆的红尘人间。可就在他打算一鼓作气冲出伏魔大阵之际,耳中猛听见年旃惊天动地的狂吼,充痛苦与绝望。

 丁原心头一震,犹豫道:“这老鬼头虽是可恶,但若没有他我也不可能冲出伏魔大阵。他刚才要舍我而去,不过是私心重了点,可放眼天陆又有几人不是如此?我若就这么把他扔下不管,自也没错,但跟老鬼头适才之举也只是九十步笑百步罢了。”

 他正迟疑间,年旃的吼声不断回在伏魔大阵中。以这老魔头的秉,非是难以忍受的痛楚决不至于如此。丁原苦笑一声,暗道:“我还是心不够狠,说不得只好设法救上一救。”

 却说年旃在光罩炼狱中苦苦煎熬,眼睁睁瞧着丁原困而出,心中滋味实难表述。他背信弃义在先,为求身舍下丁原,如今当然也怨不得对方扔下自己。元神在无明神火中不断萎缩蒸腾,恐怕再要不了多久便会灰飞烟灭。

 忽然却听丁原的声音道:“老鬼头,快将元神遁入冥轮,待我来救你出去!”

 年旃错愕抬头,正瞧见光罩之外丁原已然回返,正奋起所馀不多的丹田真气挥起雪原劈下。年旃做梦也想不到丁原居然还肯冒险回来救助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激动不已望着浑身浴血的丁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世上竟真有这样的人。

 他活了近两百年,依靠盖世的修为称雄天陆。所遇之人或是怕他,或是恨他,却从没有一个朋友。年旃对此也毫不在意,他亦不相信有谁没有私心,大凡接近自己,阿谀奉承自己的哪个不是另有目的,企图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

 可他却遇上了丁原这个异类,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虽然彼此仍有相互利用的关系,然而丁原却从不曾算计过自己,更没贪图他身上的半点好处。尽管这小子嘴巴厉害了点,可年旃自己何尝不喜欢有个人跟自己斗斗嘴,填补空虚寂寞?

 从心底里他其实已欣赏起丁原,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但在最后关头,他还是蓄意算计丁原,甚至抛下他独自逃生。万万没有料到,就是这么一个被自己出卖的年轻人,竟然不顾危险回过头来援救自己!

 丁原可没想到年旃在这么片刻工夫里脑子中已转了无数念头,他息着用雪原仙剑猛劈光罩,口中骂道:“老鬼头,傻在那里等死么,还不躲进冥轮与我一起砸碎这狗玩意!”

 年旃又是惭愧又是感动,第一次没计较丁原的骂语,苦笑道:“我怕是支撑不住了,临死能有你小子陪在身边也算老天待我不薄。你别管老子啦,赶紧出去,等仙阵法力恢复连你也走不成了!”

 丁原的仙剑劈在光罩上毫无功效,丹田里的真气却眼看枯竭,又听年旃这么说显然是要放弃生望,又急又怒道:“老鬼头,你狗嘴里也会吐象牙么?别在这里干嚎,快一起使力,我说什么也要把你一块带出去!”

 年旃凝望丁原口中因运气过猛而不断出的热血,瞧着他舍生忘死只为搭救这个刚才还抛弃了他的人,再按捺不下感激之情,用尽全身力道吼道:“丁原,快滚,老子死也不要你管!”

 他说这话时却已经忘记就在片刻之前自己还曾那样怨恨嫉妒过丁原。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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