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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出发的路程最远
 1)

 “机场,车站,码头,都是写离别条款的地方:一,在飞机起飞降落前请关闭移动通讯设备,切断思念联络的电源。二,在列车开启前请不要将头伸出窗外,防止碰撞上飞驰而来的离愁别绪。三,船舶行进途中止跳海,以免将过于隐私的感情以尸体的形式曝晒于阳光海滩上。起落架一收,蒸汽一冒,汽笛一鸣,就失去最后临别拥抱的机会。”

 在四季的轮回里是有那样的一群生物——用翅膀感受季节的更迭,然后迁徙。只是我并不是。一直以候鸟自诩的女孩,突然察觉到自己只是一只习惯家养的鸽子。无论在心底渴望飞离多远,却依然被隐形的绳索牵引着回归。

 我在看见爸妈脆弱的那一面后,选择了留守。在离家最近的地方,做一份琐碎平淡的工作。悲喜都开始很淡然。触目斜瞥这江南小城里盛放如莲的些许女子和成群结队的桀骜男生。说一些短小的谢词或是歉词,笑容礼貌而节制。

 偶尔会在梦与现实的隙里,沿着一片稀薄的光线里看见那十亩荷塘,一林香樟以及那张亘古不变的笑颜。一切温和而美好,照亮所有来自于流年深处的末路与归途。

 2)

 “饭店,酒吧,KTV…都足着人的各种闷望:一,谢绝自带酒水,我们提供您所有宿醉的理由。二,止嫖娼赌博,钟点房右转老虎机左转。三,停车,车务自理,若丢失尊严与情感,本场概不负责。小酒一喝,小歌一唱,小舞一跳,小烟一,情绪也就自然糜烂了。”

 秉承着所有后半夜出生的人与生俱来的特,通宵达旦的阅读与书写,成为今生最不能够也不甘愿被更改的不良习惯。

 在疲乏的时候,仰望城市的苍穹。除却人为的的霓虹与喧嚣,已不再能剩下些什么了。低头捶一捶些微发麻的右腿,告诉自己,我还有这个。信仰与梦想早在19岁的伊始,就伙同着新鲜的血与经络一起被植入体内。自此以后,无论我所处何地,境况如何,那是如影随行的一部分。

 记忆是时间的长河里我唯一不能遗忘的风景,然而世间最美的部分从来都只能是昙花水一般的瞬息之间。万物之中,昙花是我所能了解到的最智慧的物种。只有她懂的用毕生的等待来换取芳香的一瞬。

 而,一瞬,足以。

 3)

 “机房,实验室,标本陈列室,每个都让我们愈发明白自己是什么:一,进入计算机教室前请带上鞋套,防止灰尘足迹污染内心缜密的操作系统。二,实验室内止携带零食,以免碎屑污染搭建人生观的材料。三,止触摸标本,以免腐蚀虽死尤生的美好想像。电滋自过,硫酸铜变成粉末,猿猴标本的眼球被玻璃珠所代替,见证我们是怎样从文明一步步退到野蛮。”

 再次调出那部剧时,画面里的女孩,依旧引得我微微失神。像是走入了一个‮大巨‬的时空幻景,仿佛1982年的伊帕内玛少女在同一片海岸上颓然看见的1963年的自己。生命到底是怎样的奇怪东西?最脆弱却亦是最为可贵。

 亚也,亚也,我在边轻念起这两个单字。相去甚远,却是最稔的存在。

 夕阳西下的小径上散学的儿童还在念着当年的歌谣:

 也许有一天我会遇见你

 也许有一天我们在一起

 也许有一天等一个也许

 也许有一天我们都忘记

 如果一切都会过去不如留点回忆

 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我等的是奇迹

 也许有一天你会想起我

 也许有一天我们都忘记

 就算一切都会过去还是应该相信

 …

 黄昏的雾霭下,穿白裙子的女孩,郑重的拾起一片落叶,藏入衣襟。

 PS:本文引号部分来源于腾洋《goodgirl》

 《从这里出发的路程最远》是同一个落雪的冬日被我错过的那场比赛的最终命题。多以后,我才明白回到念念不忘的过往的路程最远,心灵的千山万水方才最难跨越。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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