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盛世最蹉跎
南昌的立冬已经略见薄雪,走在街头,隐约可以听见从不远出的唱片行飘来的圣诞乐曲。我在图书馆仿佛
宫般星罗棋布的图书区里,眼望着橱窗玻璃外面的耀眼阳光,有
在眼眶里氤氲。我不是悲伤,我只是在现代诗歌类的第二架第四栏的书架上,瞥到一本阅读后没有归位的的散文诗选。里面有首小诗,《谁的岁月
失了流年》,名字很小资很90后对不对?
但它却奇异地,让我想起了你。
一、
(谁的心在一场又一场盛大而又隆重的繁华里开成了沧桑的样子。)
07年的中秋刚过,我搬到C市里的一间民租小屋,年代不久,可墙面已经开始剥落,坑坑洼洼的,像少年时期女孩儿参差不齐的心事。那个季节的阳光还很清透,映照在窗台翠绿透荧的盆栽上,整片整片,带着薄薄的绿,爬
了眼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清新的缱锩。
那时候我刚认识你,子翼的朋友的不多,你是他少数的几个死
之一,六年同穿一条
子的情谊,让你和他的关系最为铁定。当他拉着我的手,笑着同对你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的时候,我看到对面的你,眼眸深处有微光一闪而过。不得不承认你外貌的出色,眼神凛冽,眉目清朗,尤其眉毛整齐浓密,如同墨染,衬得整个人英气
发,薄薄的
勾起一抹笑,慵懒散漫的样子,朝我伸出手来。
聂尔漩,我听过你的名字,我叫程念玺。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就是这样一场小小邂逅,让我的防御城墙似裂出缺口,从瞥见你
角的弧度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注定会有一些故事的轮回和辗转。
子翼在D市一所大学念研究生,课业的繁忙让他无暇分神出来照顾初来乍到陌生地的我,于是很顺其自然就把我托付给了同在C市的你。在C市那段忙碌奔波于求职的日子,一直都是你在那里不遗余力地帮我安排住宿的地点,甚至还动用了家里人的关系,为我联络工作的事宜。
对于你,我最初不是不感激的,我于你而言,最牵连的意义不过是好哥们的女友,可你如此细心妥帖,一开始以为你不过是碍于子翼抹不开情面,可跟你相处久了才知道,热心盛情原本就是你的天
。在C市我举目无亲,独处的时候难免觉得寂寥难言,可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于是
溢的孤独里就添了一点点温情的味道。
那段时间我们接触得很频繁,在湖东星城路有一家小酒家,小小的店,格局不大,却有玉梨木的镂花雕椅,和清冽的碧螺
,酒家的名字很温馨,叫老地方。我知道你是怕我空落一个人孤单,于是工作一有闲暇,你的电话就直CALL过来,约我一块吃饭。相处的时间长了,便知道了你和子翼的不同,子翼
情安稳平和,哪怕内里是翻江倒海波涛汹涌,可表面上仍旧是不动声
惜言如金。而你恰恰相反,家境的优越,造就了性格中固有的矜贵和清高,你的言行里,有一种不管不顾的随心所
和干卿底事的漫不经心,我不知道凡是学法律专业的是不是都有一副舌灿莲花的好口才,可你的幽默风趣和灵活善感有一种凌厉的穿透力,对于某些
感内向情绪波动的女孩儿,极容易抵达内心。
一开始,我只是喜欢和你长聊时,那种无所顾忌的畅快淋漓。喜欢你眉飞
舞地跟我介绍C市当地有名的特产小吃和人土风情,随着话题的深入,便开始涉及各自的生活喜好,工作上遇到的难题和人事关系的紧张。与你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你的不拘小节肆然快意,有些话,在别人那里听来是矫情,由你说来,却让人无从怀疑其中的坦诚和真挚。
头一次发觉与你的距离太过接近,应该是在我们认识后的第三个月吧。
那次我和你在吃完饭后沿着河下街一路有说有笑地逛下来,未料在半路竟然遇到你高中时候的同班同学,你的
友广阔我早以见识,但被你朋友撞见我们的并肩而行却是头一次,那个眼角有笑纹的男子看到你身边的我,楞了一下,神色里有了然之
,拍着你的肩,笑得促狭又暧昧:
“好小子,
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竟也不提前告知下我们,当不当我们是兄弟啊?!”
你闻言下意识就转过头与我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睛瞥见清晰的尴尬和不自在,你看着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说了句:“这个…以后再说。倒是你,最近在哪里混…”不着痕迹便把话题带开了。
那时我站在你身边,感觉到自己耳
的烫热,不明白误会之下你为什么没有解释?难道你不知道,在那样一种情况下,没有否认就等于是默认?
但更让我纳闷的是我自己,为何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误会的发生,却鬼使神差地从头到尾没有半句澄清?
与他寒暄了几句后,你们便在街道的分岔口分道扬镳了。送我回宿舍的一路上,彼此都是静默无言,你在我身后,就隔着一个步子的距离,头略略低着若有所思,仿佛
腹心事。我想问你在想什么,可话刚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启齿。你朋友那样一句突如其来的无心之语,让我不知怎的,面对你时多了股手足无措的尴尬和微妙难言的羞涩,明明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呢喃言爱的举动,但偏偏就是底气不足。
到了宿舍的楼下,我转过身,裹紧大衣,呵着气,笑着回头对你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上楼的。
你看着我,笑着点点头,眼神在黑夜中光影灼灼。我扶着栏杆顺着楼梯而上,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你一路尾随视线的温度。
回到宿舍的房间后,我直接跑到窗台上,惊见你竟然还在楼下,视线对着我那宿舍的方向,一个人立在花坛旁,身姿修长英
,披着一身月光,影影绰绰。我不知道你瞧见我没有,C市的初冬夜里,已见呵气成霜的寒冷萧瑟,你就那样直直站着,过了好久,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我靠在窗沿,借着窗帘的掩护,一直目送你的身影离去,只觉得你每一个脚步,都踏在了我心上。
二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人在年轻的时候,感情最容易在寂寞中滋生,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容易放纵自己的弱点,丝毫没有抵御它的勇气。我承认,子翼的缺席,让我的感情上多少都有点空虚,尽管当初我和子翼会走在一起,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需要,我不是对感情随便的人,但谁规定但凡在一起的男女就一定得互相相爱?好比人在求学阶段必须到学校报到一样,年纪到了,潜意识必然都会指引你寻找归宿。我们都知道,子翼于我,只是归宿,在一起,是心照不宣的默契,更是一眼就能望穿的安定,然尔却与感情无关,太过顺其自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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