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空间
有一段时间,我有了一大笔的钱,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去花它了。生猛海鲜吃腻了,歌厅舞厅泡够了,时尚用品和各类名牌买齐了。像我们这样小地方出身的人,突然有了两三百万,真不知拿钱来做什么。
“看来,有钱花不了也是件
苦恼的事。”二
是何等精明的人,他一看就看出我的苦恼所在。
“苦恼也谈不上,但的确不舒服,像憋着一泡
,坐立不安呢。”别人都说我这是哭富,但我知道,二
他能理解。这小子绝对是个人
。
“想花钱,又想花个痛快,我倒有个主意。”他说。
“那——”
“和了,妈的,你这个麻脸婆,我就等你——”他推倒牌,把桌上那张九
拿了回来。然后是一片哗啦啦的洗牌声,后来,他再也没有提起。我几次想问他是个什么主意,他都叫“打牌打牌”
那段时间,我整天和他们
麻将。钱多了,时间好像突然也多了——你不用做事,也不用发愁,一天到晚多的都是时间。我们几乎天天围在一起“筑长城”白天睡觉,夜里起来“工作”就像一些昼伏夜出的动物。我们常常说,这个世界如果没了麻将,那不知要出什么
子,那一定比没有女人更严重。
对了,你懂不懂麻将?如果不懂,那有点遗憾。在这篇与我有关的故事里,你将会看到一些关于麻将的名词和思想。如果你一点都不懂的话,那无疑将会影响你的理解和想象。比如,大家就叫我“白板”也就是麻将里的白板。麻友们这么叫我,不仅因为我长着一张国字脸,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
一看,脸上几乎没有图案没有窟窿,像极了一张白板。其次就是,嘿嘿,我这个人像白板一样,有点粘。不知你们那儿是怎么个
法,我们这儿白板的作用是“代”代财神。比如说如果翻出“二
”是财神,那么“白板”就代“二
”所以,白板它谁也粘得上。
二
是我的一个麻友,也是以前的一个同学。他瘦高个子,戴着副黑框大眼镜,像一个绍兴师爷,一看就是那种肚子里都是鬼点子的角色。
麻将的时候,我们管二
叫眼镜或
罩,反过来我们就叫这戴眼镜的家伙二
,有时候也叫他
罩。反正,麻将桌上无大小。虽然这家伙在镇里当着人武部长,平时总是个老虎脸,但一到麻将桌上,只要他出慢牌出臭牌,大家照样骂。这一天,我好几次向他讨那个主意,他就是不说,总是用打牌糊
了过去,像一个小气的却又摆足架子的施主。
有一天中午,我刚起
洗了脸,二
就带着一个女孩进来了。我瞟了一眼:清秀、小巧、健康,一脸清纯。就像我们有时候在村子里见到的那种又仔细又天生丽质的女孩子。
“阿莲,电视台的广告部编辑;白板,我们县的优秀企业家,十佳青年——我封的。”二
替我们互相做了介绍。
难怪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我当时在心里想,同时不由得想起了电视广告里那些亮女美眉。这么一个漂亮、气质高雅的女孩的到来,让我不由得感到一些不自在。虽然一大笔钱把我的
撑得比任何时候都直,但面对一种倾城倾国的东西,我还是不由得心虚。
然后我们开始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吃水果。我一看到小篮子里那些鲜
的樱桃,就不由得想到这个叫阿莲的女孩的嘴
。
“吃,吃——”我几乎是掩饰似的招呼。“你不是想向我讨主意吗,花钱的主意吗?”当阿莲去洗手间的时候,二
往我身边靠了靠,笑着说“你看,我给你带来了。”
“你这小子,老是
说。这,这——”我真的有点急了。这小子把这么漂亮高雅的一个女孩子拿来开玩笑,简直有点那个——不识货。
“哈哈——你可别误会了。对了,你有没有玩过那种‘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过关游戏,就是你
进一块硬币,打过一关,她就甜甜地叫你一声亲爱的,你再
进一快,她就扭
股撒娇,再给她一块,她就
衣服,再一块,她就——”
“她就,怎么样?”我不时地看着洗手间的门口,看来那个阿莲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她一定在里面把所有要办的事都办了,很可能还对我的洗手间以及各类洗洁化妆用品都做了一翻研究。
“怎么样?反正,没有止境。你给她一块,她就会有一个动作,就会有一个花样,哈哈。”
在我的眼前,阿莲和游戏里的那个女孩不由得合在了一起,她们风情万种、青春丰
、白晰
香。
“怎么样?我是说阿莲,可以打八分吧?”
“你这小子。八分,可以打九分。”我小声地对他说“只是——”我的眼前不断闪回着阿莲那明目皓齿、软玉温香的模样,觉得她就像嫦娥那样高不可攀。
这时候阿莲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我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感觉她好像也微微红了脸。
“我走了,有事,阿莲你再坐会。”二
说着,站起来。
“也好,我再坐会。”没想到阿莲却大大方方地说。她说的那么大方,还带着笑,好像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对我是无限的信赖。
送走了二
,我们又坐回了沙发,聊了起来。虽然我幸福地一个劲地没话找话,但我们之间还是不时地出现冷场。
“看看有没有什么电视。”说着,我打开电视机。那么一截长长的沉默横在两个刚刚认识的男女之间,真是件难堪的事。
“对了,刚才二
说你在电视台工作,是吧?”当摁到我们地方台时,我急忙问。
“对啊。”她说“你看,刚才播的这些广告,就是我们编辑的。”她说。
然后又是沉默。我装作很认真地看起了电视连续剧。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的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我想,也许她要走了。
她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天花板。我赶紧关了电视。
“你的房子装修得不错,很精致的。”她说,然后在客厅里转了起来,我就像他的一个男秘书一样跟在她后面。就这样,我们开始聊起了我的房子,聊起了房子的装修,聊起了卫生间,我们的谈话渐渐热闹起来。
“如果当时买的时候,能买跃层式就好了。”她内行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装修嘛,太精细了点,显得不大方,不
畅。再者,客厅的设计风格也不明显。比如,现在的仿古客厅,像拙政园的听雨轩那样的,就很时尚。”
我几乎有点惭愧了,好像她一看就看出我是个暴发户,是个
包一夜之间才鼓起来的土老冒。而她,却像个装潢设计师,我真没想到她对房子的装修有着如此高的修养。好像听人说过,聪明的女人样样出色,阿莲也许就是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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