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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媒
 说来也怪,自己还没有对象,单身一人,却给同事牵起了红线,圆了同事的婚姻之梦。

 做媒就是说媒,自古就有“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父母之命,媒约之言”的说法。“媒约”指的就是媒人,或男或女双方家庭对儿女婚姻大事所委托的“月老”、“红娘”周旋于双方家庭之间,起到牵线搭桥的作用,最终让男女双方喜结秦晋之好。

 改革开放初期,人们的婚恋仍受固有的传统思想观念的束缚,城市的自由恋爱刚刚开始,农村男女的婚嫁大事全靠“媒约”从中说合。我们这些出生于六十年代初的人的婚恋,也正赶上了这样一个新旧替的时代,充着青春、蓬、旺盛精力的我选择了从军这条路,结婚相对晚了十年,而出生在农村的我的同学受父母之命,早得贵子,正值青春年华之时一个个均成家了,且都是请媒人介绍的,甚至有的还是换亲,草率完婚。我17岁离开家,父亲也托人给我说过媒,写信要照片,催促我探家见面,都被我拒绝了。那时,我给我高中的同学,她是学校的民办教师,写过求爱信,三年间书信往来,情感笃诚,三年后探亲回到家,她却提出了要离开农村进城等苛刻条件,当时对于一个士兵的我,无言以对,只好放弃了那份亲事,心中便升起了对人生对事业的执着追求,婚恋放在了脑后。

 偶然的一次机会,我到部队驻地周围的一个村上办事,认识了老侯,是我老乡,解放前夕被国民抓壮丁到新疆,解放后转入哈密的一个矿上工作“文革”中划为右派下放农村到南疆,虽年逾花甲,但人很精神,有五个儿子,长子已经从部队复员,正赶上电站招工,当了电工,23岁了还没有谈上对象,长子没找好影响次子。实实在在的一番话语让我感动。之后,老侯的长子常来我住处,由于我们是同龄人,且又都是当兵的,能说到一起,玩到一块,友情越来越深厚。就这样,小侯的事也就成了我关注的事。当然,眼下首要的事是婚姻大事了,我也琢磨着遇有合适的女孩从中说合。

 真是天公作美,说天下雨就下雨,甘旱逢雨好时机,斜了门了。我同一个连队的战友小刘复员转到了水泥厂,其妹小梅从四川到新疆,准备在新疆找个婆家,说我在这里认识的老乡多,给其小妹介绍个对象,对象呀对象,这真是缘分巧遇到家了!对于做媒,怎么做,难呀!我初犊茅庐,和小侯同庚,只有23岁,胆子小,况且自己也没谈过恋爱,怎么去提及这类事呢?没经验啊!只是小时候在家时,我常见父亲喜好给人牵红线,凭着那张“媒婆嘴”察言观,巧言善辨,使千里姻缘一线牵,总会给人带来不少惊喜。那些年轻人常奔波于我家,夜晚在油灯下父亲讲得都是男女双方家中互访的情况、送彩礼的事情、嫁娶的协议。父亲奔走于双方之间,不怕麻烦,也不觉得一点累。跑遍的是酸痛的双腿,说尽的是中听的好话,吃尽的是“媒百餐”有时办不好也要被一方指责,甚至挨上一顿骂,自己给自己下不了台,何必呢?可父亲从不介意这些,把做媒当作做好事,苦中有乐啊!我和父亲大相径庭,不可相比。我性格偏内向,脸皮薄,见了不熟悉的人,脸就绯红,不会说话,尤其是碰上大姑娘总是羞羞哒哒、扭扭捏捏的,不善亲近。可以说,我这样个性的人就是遇上有意姑娘也是失之臂的。怎么把这桩亲事说成,好在小刘是战友,说话随意,有啥说啥,毫不拘束,不会藏着掖着,便怀惴着一分真诚,开始了成人之美的说媒之行。

 说媒,是要讲技巧方法的。作为媒人,首先要知男女双方及其家庭成员的基本情况,在寻找平衡上多下功夫,力求“门当户对”做奔走撮合之劳。我在这方面应该说做的是到位的。我先了解掌握了双方的家庭情况,根据双方的意愿要求,尽可能扬长避短,不失情理、留有余地的让双方充分认识对方的长处和大致的情况,实现最终达成嫁娶的协议。因此,心理上、策略上的准备,为我说媒打下了基础,做起媒来胆子也大了,脸也不红了,顺其自然地搭起了小侯、小梅的鹊桥。小侯虽生在新疆,农村长大,受家庭和社会环境的熏陶和影响,那种本分、厚敦、老实的品格真是富于原滋原味的泥土味,就是城里人常侃调的那种“乡巴老”称谓。小梅出生在天府之国,身材匀称,容貌娇俏,白晳的脸上充着自信,父母在四川,来到新疆投靠姐夫,在婚姻上只要所找的人诚实、大度、理解、可靠就行,没有过多的奢望。嘻,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缘分,多么奇妙的东西!这对不曾相似的人经我这条红线一牵,定格了缘分。

 老侯全家为小侯找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心里暖洋洋的。小侯把小梅带到父母家里,都让村上的人刮目相看,有的人风趣地对老侯说,侯家的烟卤里冒青烟了,老侯那张沉默寡的脸上终于出了会意的微笑,逢人便夸奖起我来。因为老侯为长子的婚事确实有些犯愁,都请过周围的人为小侯说过媒,钱花了不少,总是无果。我为老侯的夸奖而感激。有一次,老侯请了小梅的姐夫全家,还约了自己的最好朋友,在家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平时不喝酒,而这次却大饮起来,还变着法子让客人吃好喝好,在老侯的引导下,不说敬酒,就是那些说唱游戏,让人也动感了许多。我在这次酒桌上学会了“盘蟹一,脚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的角”、“一个小老汉哟哟,七十七么哟哟,再加上四岁八十一么哟哟!”这一哟把我第一次哟醉了,至今想起十分难忘。

 定婚时,老侯提出按老家的风俗定婚。让我给小刘讲订婚后返回时不能空手回,用红布包上一碗米和一碗面,表示着载而归。我、小侯带着给小梅卖的衣服、梳妆等一些装饰品,给小梅姐和孩子各卖的一套衣物去了小刘家。小刘也准备了酒菜,吃毕后,我谈了老侯的意见,可小刘没这样做,只回了一条烟两瓶酒。我想这也是可以的,新事新办么!回到老侯家看到这些回赠的东西,老侯有些不高兴,我还是结合老家的婚娶,尽全力做老侯的工作。真的,在我们老家当时那种情况下,娶一个媳妇不说送的夏冬服,至少也要彩礼七八千元,还要酬谢媒人。小侯这桩亲事,只给小梅买过几套衣服,给其岳父母穿过一身衣裳外,没要一分彩礼。千万别计较,可老人家始终对这事耿耿于怀。还在小刘面前多次提这些事,或多或少伤了小刘的和气。

 举办婚礼的日子近了,老侯不计划在酒店办理,在自己家中筹办,要办好,把亲戚、朋友全请了,包括小侯单位的人员。我成了总策划人,请厨师、借餐具、订菜单、接送车…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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