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冬雨
这是冬天的雨。没有雷电,没有刮风。来得从容,来得自然。
一堆堆落寞的枯枝败叶都被雨水冲掉;往日那惯于随风旋舞的浮尘浊气,此刻也被雨水洗刷得无影无踪。
汽车。摩托。行人…一切的喧嚣都被雨
噬了,只剩下这金管玉笛般的雨韵。
干渴已久的土地开始涨
;濒于枯槁的生命开始颤动。世界变成一幅明丽而生动的水彩画——她纯净而空灵,似乎任何一个地方也没有被“现代文明”污染过。
难得的是双休
,更难得这雨天。
不必去挤入滚滚的人
,将自己有限的时间和生命去为利
拚死搏杀;更不必拿自己积聚的宝贵精力,去与别人争辩一个毫无意义的是非曲直…
将自己关进书斋里,便拥有了一方天空。
好书。热茶。雨窗——构成了一种很典雅的意境。
再燃上一炷檀香,轻轻播放一曲古琴,就可以再与李白对诗,与苏轼联句,与老庄论道,与孙吴谈兵…人就走进了一个超越时空的境界。
或者可以读读有关雨的诗文。如戴望舒的《雨巷》,凸现在我面前的,虽然还是雨巷那位撑着油纸伞漫步的丁香般美丽的倩影,却完全没有了那种
惘与忧郁的感觉;读余光中的《听听那冷雨》,也并不感到有什么寒意,只有一片清
的美感与温馨的向往;而读他的《等你,在雨中》,也只觉得有位古典式的小美人从一片红荷之中向我翩翩而来,那种等待的焦躁与不安,融进了窗外那潇潇雨林之中…
凭窗而望,偶尔走过几个行人——或撑着雨伞,或披着雨衣,构成了雨窗的另一种风景。而令我最动心的是那并肩慢慢走过的一老一少:少年擎着一把小彩伞,在那瘦小的老者头顶上撑开一片晴天,而少年体身的大部分却被雨水淋
了。寒风吹来时,他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几下,但他毫不在意…我并不清楚他俩究竟是爷孙关系,或只是陌路想逢之人,我在见到他俩的那一瞬间,只感到有一种由衷的欣慰,并隐隐觉得有一股暖
在体内涌动…
虽然我没有像罗兰那样跑到外面去“沐雨”在雨中谱写所谓的“雨的乐章”但雨窗下一时闪
出来的那种超然的意念却植回到了心灵深处,这算不算是一种悟?…
总之,我喜欢这冬雨,潇潇地,在窗外,在旷野,在每一个生命的干渴的灵魂深处,使这无奈的冬日变得温润而多情,圣洁而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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