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
月光如水,洒遍大地每一角落。
繁星点点,在苍穹上闪烁争辉。
清风吹拂,使河面呈现出一涡涡涟漪。“多像她脸颊上的梨涡啊!”他坐在河畔,心想着“可爱的女孩!今生能与你相遇,看来上苍待我也并不薄。虽然时下我贫困潦倒,落魄于斯…哎…她怎么还没来?”想到此,一颗心又惴惴不安了起来。
过了很久,女孩来了,她行
匆匆且有些许慌张。她是趁家人
睡后才出了闺房,小心翼翼走出院子,悄悄掩上大门,蹑手蹑脚地走远开了些才一路急驰而来。稍稍平息了
气之后,他们坐在了一起。他终于大胆地握住女孩的
左手,在白玉般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女孩顿时晕生双颊,不胜羞意地垂下螓首。
两人无语,两颗心儿却在那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心相印的时刻,任何言语也是多余的。
许久,他才发出了声音:“你决定了吗?”
“嗯!我决定了!”她坚定的答道。
他是江湖上一名剑客,一个赫赫有名的剑客。死在他手下的江湖败类,
恶毒之人不计其数。然而,因此他也惹上了不少仇家。由于他锋茫太
,孤傲冷漠,故而许多人都视他为眼中钉,必
先除之以绝后患而方甘心。
她是一位武林大豪的掌上明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她却丝毫不会武功。她很善良,她养的小猫小狗若是死了,她都会哭上好一阵子。
“好!今
我们便离开此地,回我的家乡去。从此针线闲拈伴伊坐,两人永在一起。只是,怕这般清苦的日子会苦了你…”“我不怕!只要是与你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也算不了什么。”
半年前,他在救一个被几名大盗掳持的女子时,却被那女人反手撒了一把毒粉。原来这是一个精心设置好的圈套。所以他中了毒,功力大受影响。他一边
住毒
,一边浴血奋战杀出了重围。
那
她读了李易安的一些诗词,不知怎的心中生了丝缕惆怅。她幽幽地叹口气,抱着琴来到后花园的小亭中。焚香静手,调音理弦,按着曲谱,轻弹曼唱:“薄雾浓云愁永昼…”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他按抑不住心中的奋兴与喜悦,一下站了起来,牵起她的
左手,向故乡的方向行去。
“嗯!”手被心爱的人牵着,像是阵阵暖
直沁入心肺,她不由自主地随他前行。
他杀出重围,一路狂奔,后面的仇家紧追不舍。不知道跑了多远,他已分不清天南地北。意识渐渐迷糊的他,忽然听到前方院内一阵铮铮琮琮的琴声传来,他闻声一震,灵台恢复些许空明,拼尽最后一丝真气,跃过了围墙。
她刚刚弹完一曲李易安的《醉花
》,便听见一声轻微无力的呻
,她向发声处寻去,于是她发现了他——一个男人躺在她家后花院的花丛中。她起初惊恐得想大叫,但随即发现这人口角溢血,奄奄一息,看来似乎伤得很重。她不由恻隐之心大起。就象她常常救治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她救了他。
“我…我…我想再去看我爹娘最后一眼…”她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她感觉到他那宽厚的手蓦地一紧,被他握着的手甚至有些痛了。
他慢慢松开手,说道:“好吧!我陪你去,我在你家门外等你出来。”
她父亲刚好那些日子会友去了。母亲信佛,不理家事。自家有个小庵堂,她母亲常常在那儿颂经念佛。她把他安置在一处偏僻的所在,让他养伤。
慢慢地他的伤好了很多。只不过他因以全身内力强抑制毒
,随后又一场大战,真气因此消耗甚巨,恐怕没个三年五截是难以复原了。现在的他哪还像一名雄姿英发的剑客啊,比个普通人只怕也强不了多少。
在些许日子的接触中,她发现他并不像他外表那般冷漠,那般难以接近。他会跟她讲一些江湖上的趣事,他会跟她闲聊些诗词歌赋。她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比跟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在一起又是一种殊然不同的开心。她发现这个年青人不知不觉已闯进了她少女的心扉。
他伤好了,然而却没有离去。他知道若是踏出这地方一步,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外面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他知道。更何况他知道他那一颗曾经千创百孔破碎不堪的心,被眼前这位女子的柔情细语给慢慢抚平了。她好比春风阳光,悄悄融化了他心头积蓄多年的冰峰。他不想离开她。
十天后,她父亲——那位武林大豪回来了,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的长工。
这人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他一身干洁的布衣,却仍然掩盖不了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一展眉,一凝眸,都有种说不出的傲岸与忧愁。就像高峰的皑皑白雪,遗世而独立。那种不求世间予同情,寂天寞地的冷傲与忧悒。
这人从不与其他人说话,看任何人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唯独看一个人时除外。武林大豪发现此人看自己女儿时的眼神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暖意和清澈明亮。他得知此人是自己女儿招进来的,他暗暗留了心,四处打探着有关这长工的一切。
就这样,差不多半年过去了,这位武林大豪在送走一位客人之后,一向笑眯眯的圆脸上却
出惊惧之
。他二话没说,找到长工,挥挥手叫仆人奉上五百两黄金于这长工面前,请求他做做好事,离开这里。他知道了这长工的来历,他不敢留他,他惹不起他,他更惹不起他那众多心狠手辣的仇家。
他没收下金银,他只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然后,就走出了这座大宅院。
他并没有走远,他来到附近一家客栈要了笔和纸,挥书一封,托伙计把它送于那位武林大豪的女儿。然后,他开始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倒头便睡。
第二天,小姐的丫环捎了信来。他看了信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然后,又疾书一封,托人送去。
一天,两天过去了,他不知道自已还能在这里待多久,他只知道,在这里多待一天,就会更危险一天,他的仇家必将闻风而来。也许明
便是自己的死期了。哈哈哈!他大笑三声,又开始喝酒。
第三天,小姐的信终于带来了。
于是,在月下河畔,他们的手牵在了一起。 她已进去夜幕下深不可测的大宅院里,而他站在门外已有一个时辰了。他内心开始烦燥不堪,他感觉到此刻他和她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
他小声哼着一首他心里常唱的歌,那是一首幽伤而哀怨的歌,是他初见她时,她唱的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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