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枫红橘香时
在那个枫红橘香的季节,丰仪幸福的成了凯的新娘。那时她刚到这家医院一年,刚刚成为一名合格的白衣天使。
朋友们总说丰仪的名字很怪,丰仪知道这怪怪的名字是父母的美好愿望,他们希望丰仪长大后会有大家闺秀的仪态。可是他们都没有看见长大后的丰仪是什么样子,而丰仪却在爷爷
的照顾下成长为一个快乐的女孩。丰仪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在爷爷
相继离开她的时候,她得到了今生的最爱。
“丰――仪”每当听到凯这么叫她,丰仪都会使劲捶他,因为他的语气让她知道他又在取笑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凯是个心无城府的大男孩,而丰仪正是喜欢他的纯真直白。在凯的面前永远不必掩饰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对丰仪来说,凯是个港湾,一个永远风平
静的港湾。于是,很快他们有了一个自己的家,生活快乐的就象在童话里。
又是一个枫红橘香的季节,在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
里,他们带着一个好消息去另一个城市里探望凯的父母。丰仪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这个噩梦开始的一天,永远忘不了那场车祸。在那一天里,她永远的失去了她的凯和她腹中刚刚两个月的孩子。作为爱人,她知道凯在遗像里的微笑将是永恒的;作为女人,她知道子
摘除意味着什么。
两个月后,她带着凄美的微笑出现在病房里。周围的人们都在称赞她的坚强,她知道如果凯在,又会对她竖起大拇指。她要微笑着面对生活,就象凯一直陪在她的身旁。那年她二十五岁。
以后的日子里,丰仪的生活中只有工作,很快她成了医院里的学习标兵,她得到了同事、领导、病人的赞扬。微笑依旧时常挂在她的脸上,只是这微笑多了几分成
和无奈。
日子过的真快啊,不知不觉中凯已经离开丰仪一年了。在这个枫红橘香的季节,对凯的思念如深秋的红叶般愈冷愈浓,然而也是在这一天,丰仪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
伟的出现是在这一天的晚上,作为值班医生,丰仪必需彻夜守在值班室里。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丰仪从对凯的思念里拉了出来,几个人抬着一个
身血迹的男人冲进值班室里。哦,是车祸!丰仪有种眩晕的感觉。
伟的伤势并不十分严重,左腿骨折,头部一些皮外伤。伟三十四岁了,是一家电器公司的法人。伟的性格象极了凯,在他入院的第二天清晨,丰仪作为主治医生来到病房里。此时的伟,除了腿上的石膏和头上的纱布外,就再也不象个病人了。丰仪仔细的询问着一些情况,并认真的作着记录。
“林――丰――仪”伟仔细的读着丰仪
前的工作牌“哦,你好,林医生。”丰仪礼貌地冲伟笑了笑。
“你很漂亮,可是你的名字有些老气啊,呵呵。”这语气让丰仪觉得是那样的亲切,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温暖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丰仪看到伟的时候就会想起凯。不知不觉中,丰仪开始盼望着每天早晨的查房了。
很快,伟就痊愈出院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丰仪象往常一样慢腾腾地走出医院的大门,她没有着急回家的习惯和心情,或者说是因为她没有一个温暖的让她向往的家。
丰仪喜欢在穿梭的人群中漫步,这拥挤的感觉可以让她短暂的忘记孤独。她不得不承认,一年了,她对凯的思念从未间断过,此时当然又沉浸在对凯的思念里。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丰仪的前方,车内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丰――仪”哦,好熟悉的声音。谁在叫我,是凯吗?
“可以这样叫你吗?”抬起头,丰仪看见一个温和的笑容。
是凯吗?泪水悄悄地模糊了丰仪的眼睛,那温和的阳光般的笑容,那宽阔的
膛,那是她的港湾吗?
“你怎么了?”伟关切的注视着丰仪的脸,看到她
眼的泪花。
“哦,对不起…”丰仪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低下头,极力的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别哭…”伟扶着丰仪的肩头,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这样,丰仪顺从地靠在伟的肩上,坐进了车里,任泪水不停的
,伟始终沉默着,就象当年的凯一样。终于,丰仪疲倦的睡在了伟的肩头。
伟郑重的告诉丰仪,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她的孤独和忧伤。这凄美的笑容让他难忘,于是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去了解她,他决定要给她幸福。
接下来的这个冬天,因为有了伟,而变得格外温暖。伟的个性象极了凯,而伟的爱却是深沉的,温厚的。毕竟,他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他的情感随着前
带着女儿的远去美国,而成
起来。
又是一个枫红橘香的季节,漫步在郊野的丛林里。
“嫁给我好吗?”伟又一次伸手抚平丰仪微皱的眉头。
“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我永远都不能做…”伟以一吻堵上了丰仪的
。
而后,捧起丰仪
是泪痕的脸说:“我知道,宝贝,我知道,有你就够了,真的有你就够了!”听着那急切的声音,看着那坚定的眼神,丰仪觉得自己真是个幸福的人了。
凯,你在天堂为我祝福吗?
从那天起,灿烂的笑容又回到了丰仪的脸上,所有的人都在为这个不幸的姑娘祝福。
执子之手,十年。
幸福的日子总是太短,病房里,丰仪在忙碌着,而伟正无力的躺在病
上。
肝癌晚期,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丰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很多次,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失声痛哭,而在伟面前却始终微笑着。看着生命一点点地从伟的体身里渐渐
离,丰仪的心也一点点地碎了。终于,在那个依旧枫红橘香的清晨,伟再也没有醒来。
丰仪冷静的处理完伟的后事,关掉他们的房门,住进了医院的单身宿舍里。人们看到的依旧是那个忙碌辛勤的身影,更为这个坚强的女人赞叹着。接下来是各种荣誉的围绕,人们渐渐淡忘了发生在这个女人身上的不幸,只为她的成绩自豪着。
一年后,又到了那个枫红橘香的季节,人们没有在医院里看到丰仪。
几天后,在她的家里,在她的那个很久没回去的和伟一起建立的家里,发现了早已冰冷的丰仪。她走了,在那个枫红橘香的季节里,她的神态是那样的安详。那时她三十八岁。
人们发现她留在
头的一纸遗书:
我一直想要学会坚强,我一直努力着,可是我却总是听到心碎的声音,所以我逃了,带着我心碎的故事,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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