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对现在的平凡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更多的是团聚吧。）
9月30
女人一觉醒来，天已朦朦亮。
匆匆忙忙把女儿带出了家门，吃过早饭，进了教室，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回家收拾起了房间。
女人突然感觉有点什么不对劲。
她拿过皮包，打开一看。钥匙，散币还在，怎么那个信封没有呢？
信封里有昨天取回来的600元钱。是她预支一个月的薪水。老公来了电话，今天晚上会到家。总要有点钱里做准备的吧。
女人切切地回想起可能会放置的地方来。
在哪里呢？
抽屉，枕下，木箱，衣橱…
环顾四周，只有那么两间一共40平米的空间。
在哪儿呢？
被偷了吗？
仿佛昨晚还在皮包里呀。记得睡前还看过。
对了，会不会是在今晨收拾孩子书包时随手放了进去？
女人直奔幼儿园去。
老师有点诧异，女儿却非常惊喜。提着书包跑了出来。
女人辞不达意味地解释说：可能放错了东西在孩子书包里。
书包里只有几本巴巴的书，几件支离破碎的玩具。
孩子在离开时几乎要哭了。女人这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去接过她了。一直是外婆在接送。昨天也是临时心血来
才去接她回家的。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女人躺在
上发呆。老公今晚就回来了。怎么办，要不要给他说呢？他会怎么说呢？600元钱。一个月的薪水。
老公一直不要她去上班。每月都会寄1000元回来。这样过了三年，今年由于买房的原因，就不再阻止她了。
现在的房真的买不起。就那么小小80平米，就要用10万吧。还是在这种小地方，听说在大城市里这也只够付首期的。
房还没有
。趁国庆放假，女人与老公约好去看灯市。要是价格相差不大，老公就不用老远带材料回来了。女人原想在假
里好好安排一下生活。可现在钱没有了？怎么办呢？
女人叹口气，先洗衣服吧。
中午女人没有做饭。一点食
也没有。午后女人还是睡着了。
做了许多梦，醒来的时候头有点晕。
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换来换去。
6点了。
7点了。
老公还是没有到家。可能又是找的便车吧，这样可以省下几十元车费。也没有再来电话。
11点。女人就要去上夜班了。这样就可以连续休息两天，也不用请假了。这还是给人说了好多好话才换的班。
8点钟。女儿打来了电话。母女二人说了好多知心话。
10点钟了。
有人在敲门。
老公提了一小袋零食和三两件换洗的衣物回家。
“吃饭了没有？”
“在哪儿吃？”
这与女人预想的答案一样。
女人说：“我也没吃，也没做，我们出去吃罢。”
老公有点讶异，但还是很高兴。
天上有点飞飞的雨。
两人去吃了一盘“仔姜兔”和“丝瓜素汤”是老公付的账。
两人难得出去吃，老公也很少付账。一共15元，这让女人想起了婚前两人第一次在外就餐也是15元。而那次还是女人付了钱。
老公把女人送到了厂门口，在传达室里坐了一会儿。看老公一个人回家的样子，女人觉得有点酸酸的。
10月1
回到家，老公还在睡。只有电视还在待机的状态，一盏小灯是唯一的光源。
女人放下豆浆和油饼。坐在
边，捏了捏老公的鼻子。老公猛地坏笑起来，一把把她搂倒在上。好戏还没有上演。
门被敲响了。
邻居来借走了两个鸡蛋。也说了好一通
回家之类的话。两人相视一笑，还是吃早餐吧。
去农贸市场买好了菜，两人一起去娘家看女儿。
女儿正学着下围棋。黑白的棋子洒落了一地。
父母亲是去年搬进新家的。光洁的地板，宽敞的房间，女儿总在房间里打着赤脚，怎么说也不改。
寒喧了一会儿。老公一边与女儿一起玩，一边陪着岳父聊起了天。
女人走进了厨房。母亲正在择菜。系上围裙。女人开始打点起来。
好久没有在这儿掌厨了。女人有点手忙脚
。母亲一直在旁边叨念着什么：这次的油不太好；你小弟又怎么怎么了…女人知道，小弟是她一生的重心，也是他一生的骄傲。
小弟其实也不小了。年近三十，女朋友一太堆，却没有一个能中意。这也是让母亲不能放下的原因吧。
女人很想说说自己的一个月薪水没有了，想问问能不能借几百元来应应急。
试了好几次，还是不能开口。女人知道母亲目前还欠有外债。
叹了口气。女人定定神，要不那一刀就切在自己手指上了。
中午的饭菜还是很丰富的。
都说见了妈妈的孩子娇气。女儿撒了会儿娇，也没怎么吃饭，但她已吃过很多零食了，也就不怎么理她了。
女人静静扒拉完自己的米饭，下了桌。
躺在小弟还没用过的新
上，女人看到了女儿的几个残破的芭比娃娃。女人小时候从没有玩过这些玩具。到现在也没有给孩子买过。这应是外婆或外公买的吧。
饭厅里传来两郎舅
朗的笑声。很奇怪，女人从小与小弟相处就不太好，但老公与小弟却非常融洽。女人正有点朦胧的睡意。老公通红着脸走了进来，跌坐在
上。看他有点发红的眼，女人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急忙起来：“我去洗碗吧！”老公低着头，抵在她的额上，亲了亲她冰凉的嘴
。点点头，一软就倒在上不动了。女人起来，想了想，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出了房间。
一家三口出了门。
女儿很奋兴，一手一个拉着不肯放。还打起了秋千。女人觉得很温馨。
逛了好几家灯具店。吊灯的款式也是非常多，价格也变化不大。
女人不懂。为什么就是一点玻璃和灯泡，价格怎么那样高呢？
老公说：其实灯本身的成本不高，但灯具的
变化大。你这批货刚到手，却过了，就只能陪本了，再加上灯具本身的易碎
，生意也是不好做的。女人说：那你还比较什么？那么懂得体谅人。
老公呵呵笑起来。
逛了好几条街，女人越来越疲惫。
老公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带女儿去公园玩。晚上别忘了去我爸家。
女人点点头。
是电话吵醒了她。
老公说：还没醒吗。吃饭了。
女人匆匆洗了一把脸，打了一个车。很快到了嫂子家楼下。家里很执闹。
大姐一家、二哥一家，还有四妹一家三口都在。女儿与姐姐弟弟都快玩疯了。
向爸问了好。
女人连忙进了厨房。三个女人正在那儿忙碌不已。一见她就推了出来，去休息休息吧。
女人干坐着。有些想起以前单纯做主妇时，妯娌四人在厨房里
天喜地的言谈。自从上班以来。四人仿佛已生疏了许多。婆母去世多年。公公的体身一直不太好。四兄妹总是想方设法让父亲开心点。但他老人家最是喜欢热闹的了。
只是这样的时间并不多。
国庆的团聚，想来他已盼望很久了吧。
男人们在高声大气地畅谈。女人们在小房间里打起了小麻将。孩子们在客厅和房间里跑来跑去。
当女人慢慢收拾好了厨房出来。三兄弟正陪公公打起了川牌。
房间里****不断。不时的哄笑让女人有点发晕。也许是睡眠不够吧。女人也不想玩。就随意看了起来，不时给续点茶水什么的。
夜已深了。
女儿与小姐姐玩得高兴。不肯回家。
女人与老公走了回去。
还有一点小雨。两人急急地走。不时有一阵寒风袭来，女人把自己的手放进了老公的衣袋。
刚关上门。老公一下子将她抵在门上：“老婆，想你了…”
两人吻了起来。女人将手臂环在老公头上，感觉自己慢慢地变得柔软。
两人拥吻着进了里间。
10月2
是生物钟的作用吧。女人还是准时醒来了。
静静在躺了一会儿，女人轻轻
出了被
住的手臂。老公一脸恬然的合着眼，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煲了一锅粥，烙了几张面饼，配了一点咸菜。女人又回到了房间。
呆呆看了一会儿，女人印了一个吻在老公
上。老公睁开眼，微笑起来。
女人又想起了那丢失的600元钱。她谁也还没有告诉呢。
现在说吗？
不。她不想打破了这时的气氛。
老公去车站订票去了。是今天下午13：50分的班车。
女人在市面上转了大半天，也不知买什么菜。
最后，她买了冷冻的兔腿和
翼尖，再配上青椒红椒仔姜。应该可以了吧。回到家，还早，那就先洗衣扫地。
衣服刚晾上，女儿和老公吵吵嚷嚷地进了门。
父女俩在房间里玩，女人开始下厨了。
油烟的味道渐渐飘进屋里。
女儿跑过来问：是什么菜呀？好香！
女人拈起一小块翼尖，高高地放在女儿仰起的脸上。
“嗯，唔！”
女儿一脸的谗相让女人觉得很幸福。忍不住把女儿搂在怀里亲了一下。
女儿鼓着腮跑了：“妈，我去找小朋友玩了！”
老公斜倚在门边前着主厨的
子。屋子太小了。
两间正房，厨房就改建在屋檐下，要是风雨来袭，女人简直无法做菜。米饭倒是用电饭煲就可以搞定了。
还是少有的青瓦房，以前一下大雨，屋内就要放置多个接水的小盆，现在在屋内拉上铁线，放了一层隔水隔灰尘的化纤布，倒也能在风雨中听听雨打荷叶的声音了。
女人和老公细细地谈了起来。
老公的老板一直在催着他快去快回。老公其实并不想在那儿做了。但这次购房，已经预支了一万，想来不继续做下去也是不行的。
只有两个菜，一会儿便做好了。
女人去邻居家叫回了女儿。
好久没有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一次饭了。
看着热腾腾的饭菜，笑盈盈的两张脸，女人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一扫光，这是对下厨人最好的赞美。
女人正要收拾桌子，老公说：我来吧。
女人看着老公不熟练的动作，不时指挥着应放到哪儿哪儿。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快一点钟了。
女人急急忙忙安排女儿午睡。但她今天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女儿拽着父亲的衣角，一个劲要爸爸给讲故事。总算睡着了。老公的头上已有点见汗了。
女人早收拾好了出门的东西，也没忘记多加几件秋衣。老公提起包快步出了门。
女人站在窗前，看了很久很久…
晚饭是在母亲家吃的。一个人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一进屋女人觉得房间里静极了。
但她不想打开电视。
她想给女儿织一件
衣。还是用那时的旧线吧。女人打开了大衣橱，很久没有整理过了。衣橱里有一股霉腐的味道。好不容易在顶上，拉出了那个扎好口子的大袋子。
里面的衣服很多，从女儿出世，到两岁前的都有。记得还是去年母亲帮着给洗过晾过呢。那时女人不怎么用心。因为她知道这是母亲在为小弟的将来做准备。
稀稀拉拉的衣物洒了一地，一个绿色的小本子显得很是独特。
女人跳下高凳，拾了起来。
这是一个过时的硬面抄笔记本。
绿色的封面上写着：“学习白求恩伟大的共产主义精神”
一个烫金的白求恩的头像还没有怎么褪
。女人翻看起来。
原来这是父母当年成亲的时候，别人送的货礼。想来已有了三十个年头了。
可怎么会在这儿呢？
女人不太明白，只好继续翻翻。
一张小纸片，夹在了最后一页。扉页上写着：“给我心爱的女儿。”
女人打开一看，竞是一张一千元的五年期存单。
五年？
女人发了一会愣，才猛地想起，当年她生女儿的时候剖腹产，手头上没钱，就跟母亲借了1000元钱。一个月以后才归还，当时父母执意不收，但最后还是收了。
怎么。这就是那一笔钱吗？
“给我心爱的女儿”…
看着那行字，女人
噎噎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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