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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时光
   当你不明白什么叫作寂寞时,就回到乡村吧,因为在那里你除了电视外根本找不到任何跟外界联系的快捷渠道,更别说酒吧茶秀,小镇上有刚开的网吧,不过那是面对年轻人的。老年人只是晒晒太阳聊聊天。

 我开始郁闷所以回到了故乡小村。周围邻居彼此非常熟悉,而我跟他们却谈不来,因外我在外面呆惯了,很少回来。见了乡邻除了问:“‮体身‬还硬朗?”外,就是只要是中国人就明白的那句问候:“吃了没?”其实谁都不必回答,可是都说:“吃了!”

 我对他们仿佛一无所知,但他们对彼此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就连谁家孩子身上有颗什么样的痦子,谁家有几头猪娃等等一类琐事也都知道。不仅如此,他们好象对我也非常有兴趣,而且好象知道的比我自己还清楚似的。但我还是回来了,因为我感到很累,在都市也是寂寞的,寂寞的和隔壁住了快一年的时间了竟然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我睡下时,别人已经起上班,我起时,街上已经灯火阑珊了。突然寂寞的厉害,所以就回家了。

 父亲已经显现老态,头顶渐渐秃了,我才想起忘了给他买顶帽子,他依然戴着六十年代流行的鸭舌帽。我有点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开始暗自责骂自己不孝,都在外面忙什么了?母亲也胖了,血有点不稳定,幸亏有早年留下的血计,不时量着。

 早上起来时,父亲已经下地了,母亲已经开始收拾早饭。侄儿不想上幼儿园赖在上不起来,嫂子用手了一下他的股,他还不起,再一下,重了,就哭了起来。我被吵醒了,见外面不知名的鸟也争相鸣叫,除去鸟鸣就是孩子的哭声,此外安静的没有一点工业的味道。突然有种久违的感觉,心被撞击了一下,冲动的想哭。可以任意放飞思绪,去想儿时未醒的梦。有个梦却是不敢想的,因为我曾经恋一个同村的女子,后来因为诸多因素好梦成空,这便成了家里的忌。而我回来或多或少也是想重温旧梦,可是已经时过境迁,只能重温深深的烙印,所以小楼上有磨不去的伤痕。我可以轻易对自己说:“忘了吧!”但是却做不到。她或许嫁了,或许已经生了小孩,或许…

 母亲叫了。我赶紧下楼来,问父亲上哪里去了?其实我知道。母亲还是说上地里了。

 地气还没有下去,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镶嵌在东边的雾气里,无边无际的麦田向东平铺开去和远处的村庄一起消失在地平线。平原上美丽的早晨诞生了。

 水已经把我的子和鞋打了。爸,我喊了父亲一下。父亲抬起头来,他已经不再如从前强壮,个头也没我高了,也很少见他再发脾气,应了一下,又开始翻地。锨被脚踩进土里的声音,熟悉而陌生。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被父母放在地里,看他们一锨一锨的翻土,再长大点,就跟着翻土,那时我还没有锨把高,总是使出吃的劲,最后手上总磨出一个个红红的泡,再接着就是茧子,可是依然疼,觉的地是翻不完的,所以就厌恶翻地,父亲看我不爱干,不的说,你就不是干活的料,吃不得苦!记得当时还委屈的很。地气在早晨总是漉漉的,泥土的味道也就清新的很,没一点燥气,感觉非常舒服。想想祖母祖父就埋在同样的土地下,也许早已化做了泥土,自己将来却不免先变成灰烬再撒进泥土,何必再麻烦一道工序呢?地在太阳上来之前就翻完了,父亲说,太阳一晒,草就死了,就可以乐意种点什么就种点什么了。

 和父亲很少说话,他很沉默,也许怕说错话,怕儿子笑话他。他总是拽着哥哥的孩子,怕他丢了似的。可是他总不听话,要跟着我出去。父亲无奈只好任他了,父亲很宠他,感觉不像从前总是不苟言笑的父亲,那时他总教训我们。可这就是父亲。他已经不再跟我和大哥下象棋了,因为他总赢,后来就发现是我跟哥故意输给他的。他就只看我跟哥下棋,然后见我们谁也不服谁。

 夜很快就来了,天蓝的透彻。父母开始看电视,哥嫂也把侄子从楼上拽下去睡觉。侄子不依,但还是被拽下去了。我静静的呼吸,默默的数天上的星星,想拒绝了所有的浮躁和羁绊,可是不能!橘黄的灯光从小楼里透出去,我想从那发散的灯光读出寂寞。父母也许睡了,哥嫂的灯已经灭了,我呢?要到哪里去?

 2005-7-9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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