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冰心在壶文集 下章
泪飞顿作倾盆雨[艳遇丽江专题]
 车进丽江古城,已是傍晚,行驶在那一段全封闭的****路面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骤然而至。雨点敲击车体叮咚有声,竟是一种心惊的悸动。在秋季遭遇如此大雨,只有丽江才有。大雨织在眼前是一片白雾,望着飘渺雨雾中丽江城渐显的青灰轮廓,我在心里问:是你吗?真的是你的魂在等我吗?

 说到雨,网友雪域使者是这样形容西藏的雨:西藏六月的雨,象是从天上灌下来的一样,让你无法躲藏。我说,六月的雨大凡都如此,猛烈而短促。雪域使者说,不尽然,西藏六月的雨比内地的雨猛而长。我不以为然地置之一笑。然而,就在西藏六月一个长而猛的雨天里,雪域使者灰色的头像从此在我的QQ中不再闪亮。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而我始终不愿承认这是事实。

 心灵有一个在丽江的约定。雪域使者问我:一生中你最想到的地方是哪里?我说:第一是西藏,第二是丽江。雪域使者说:“西藏随时你,这里有我哩。你什么时候到丽江呢?到丽江时告诉我,我从西藏飞到丽江等着你,做你的藏族向导。”这成为我心灵的惑:在丽江有一位这样的藏族向导,该是怎样的一种浪漫和足?然而,这个约定却湮没于六月西藏雨的一场泥石中。

 秋日的丽江是如此的多情,高原阳光是一种懒懒的金黄,而秋雨,在一番倾后,又是如此的绵而悠长。望着从青灰瓦檐上垂落而下的雨水,无声地跌入绕着纳西民居而过的清清河水中,我便失神了,在心中一遍遍问:那是你吗?是你的魂在丽江等着我吗?

 那天决定到丽江去时,我打开我的QQ,点击那个不再闪亮的灰色头像,在对话框中留言。和以往的语气一样,我告诉他:“喂,朋友,我要去丽江了。如果你到丽江来做我的藏族向导,就在我进城时飞雨接我吧。”因为我知道,在金秋时节,不可能有倾盆而下的飞雨。然而,就在我进城那一刻,竟真的有这样一场我从未见识过的飞雨扑面而来,带着神秘和惊诧,带着一种会意的默契,用雨水将挡风玻璃划得支离破碎,有如纵横的眼泪。我的诧异,远远超过了这场从未见过的飞雨。是的,是你在等我。

 我刻意要找一名藏族青年作向导,然而却没有遂意。不过,有你在我身边,藏族导游也只是一个形。

 清晨的丽江,秀丽而羞涩,像一个出浴的少女,披着轻柔的晨雾。随着长龙的车阵来到玉龙雪山下,灿烂的阳光正把高原装扮得袅袅娜娜。上下山的索道在平原人的眼里是一道惊心动魄的滑行,而我,却分明看见那是你鼓励我的目光。登上牦牛坪,眼前的景致并非旅游广告上渲染的那么青绿绝美,映入眼帘的是有些荒凉的无名灌木,低低地匍匐着,开着一种小小的白花,象绿地毯上撒着的几粒盐,凭空生出些许凄凉。走过糙的木板地,圈围着的两头壮实的黑牦牛自顾低头啃着几乎贴着地皮的草。有一个摄影摊上挂着一套漂亮的藏族姑娘的服饰,我决定要穿着它照像,至少我可以告诉你,我在一步一步走近你的民族,走近你的心灵。刚穿戴齐整,又是一场大雨兜头泼下,躲进那个简陋的木架房,我心里是沮丧。‮身下‬上的藏族衣装,我在心里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候突降大雨?我从没见过你,那么,此时的你一定是眼的忧伤?外面,莫明其妙的雨不停地下,怅然地望着飞梭般的雨丝,细细地听,好象你的脚步就在我身后响起。

 还记得吗?你曾说过,如果我到了西藏,你要用待上宾的礼仪亲手为我打茶。你说,那是上好的酥油茶,浓香扑鼻,再就着藏族特有的糌粑,会让一个汉人终身难忘。“告诉你,西藏男人可不亲手打茶的。”我便戏谑地说:“那么你就亲手打一次茶吧。虽然你是一个西藏男人。”贴一个很无奈的QQ表情,回话说:“只好如此啦。”为了这个心愿,我坐在脸上飞着两朵高原红的藏族姑娘的帐篷里。我要了酥油茶,要了糌粑,象藏族那样盘腿坐在一笼冒着浓烟的柴火旁。望着帐篷外不停下着的雨,嘴里的酥油茶和糌粑毫无滋味。我在等你来给我打茶,你在我身边吗?我的眼中涌出了泪水。我不知道是四千多米海拔的寒冷冻出的泪,还是柴火的浓烟熏出的泪,抑或都不是。另一笼同样冒着浓烟的柴火旁,坐着四个显然是结伴而来的游客,他们说笑着,根本没把这场雨放在心上。我眼中一片失落,没有你,没有你诺言的兑现,我的心灵失去了憧憬的向导。只有这高原的雨在向我注目,向我倾诉。那么,雨就是你吗?是你在做我的藏族向导吗?我相信,你就在我身边。哪怕在我身边的只是你的气息。

 我不能承受你对我无处不在的无言注目。端着一碗酥油茶,我把它洒向雨中,是我对你的怀念。躺在比这里的海拔更高的那场泥失中,很冷吧?你说西藏的十月开始飞雪,孤寂地在冻土中等待阳光的解冻,这样的凄苦,何以让你独自承受?你说你一生最向往的就是阳光,而那个六月的雨天,却让你永远成为阳光的观望者。人们说丽江是高原的阳光城,这就是你喜欢丽江的原因吧?我怕冷,怕孤独。那么,你呢?我要走了,是的,在丽江,我和你在一起,在你的向导下,我了解了丽江了解了你。我知道,在天堂你能收到我的信息,要不为什么在我走进丽江那一瞬,一场飞雨如约而来?

 离开丽江,又是一场大雨。挡风玻璃上纵横的泪在不停地。是你的目光在注视我的背影。是你,是你的魂送我远离我们共同依恋的高原阳光城。透过玻璃窗外的雨雾,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和我一起在行走。尽情倾的十月飞雨,和此时我怀念你、惜别你的心绪如此吻合——

 泪飞顿作倾盆雨。  m.SSvVXs.COM
上章 冰心在壶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