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
我看见了碧蓝的海,海水是深蓝色的,深蓝色的在稍稍有点刺目的阳光下显得有点晶莹,我把自己浸在海里,海水温柔的将我包围,象极了洛西温暖的怀抱,我感到了安宁和平静,在海水中我又一次的见到了洛西的存在,在他的双臂的旋涡中不断下沉下沉。天空变得亮白起来,渐渐出现了洛西得面容,他在空中那样柔和得看着我,象是我整个人都是透明得,我被海水翻卷着,感到了它的愤怒,象极了洛西,洛西的狂热和勇猛。
我在梦里和洛西相见了,我们走过梧桐街,走过安静的校园,走过校外的麦当劳,我们在一片枫林边停下,深夏的枫林还是碧绿衬映着西边的一块晚霞,我蜷在洛西的怀里,安稳地闭上眼,我甚至能感到他注视着我的目光变的灼热和焦急,他
了我婴孩一样的黄黄的软软的头发,他埋下头细腻的吻我,象海水漫过嘴
的感觉。我在他的吻中辗转反侧。我们在枫林里结合了,鲜红的血刹那染红
坡的枫叶,如火的枫叶终于让晚霞羞愧的退去。洛西牵着我得手回家,那是洛西第一次要我,那天我也第一次见到了洛西的画,画里没有眼睛,洛西画人从来不画眼睛,他说他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人世间的悲伤,我从背后蒙住他的眼睛对他轻轻说可是洛西我爱你的眼睛,洛西额前的
发滑过我的睫
,我想起了看见洛西的那个夜晚。
我十七岁,我看到了洛西,看见了他蓝黑色的眼睛,我对自己说要是有一天能够吻住他的眼,他的
,我宁愿从此一无所有。他的
解读了他所有的刚毅和冷漠。作在琴凳上,我凝视着他的
,用眼睛去吻他,不留一丝痕迹,在遥想中我在琴键上的手指触到了他冰凉的指间,他拾起我的手,我感到了他如水的目光吻过我的手,一寸一点。
洛西是我的钢琴老师,每周我们可以见两次,能够见到洛西的目光就会有我雀跃的心情,我会用我的眼睛去吻他的眼睛,他的
,他的眉心,他的手指…直到我过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宾客都散完了,我坐在钢琴前解开束着的头发,黑发在肩上
而出,我被洛西从后面轻轻的抱了起来,在空中不断腾升,腾升。我真的吻住了他的
,而且也真的从此一无所有。
洛西那时很穷,只会去教学生弹琴和画画,但是我跟着他感到了大巨的幸福和快乐。我从来没有见过洛西的画,就如同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弹一首完整的曲子一样。但是我深刻地相信他的爱,他的手指,他的一切。我搬出来和洛西一起守着那种很轻易就会
碎的幸福,他忙的时候我会很安静地注视着他,用眼睛去吻他。直到那个冬天开始下雪了,雪花铺天盖地的撒向我们,把所有的最初与最后都掩埋掉了,只剩下最苍白的自己和漫天的雪花。
我仍在海里,洛西仍在天上很安宁的俯视着我,我的泪漫过脸庞和海水混杂着一起,因为同样的咸,苦,涩才能彼此溶和的,就如同我和洛西一样,永远都是无人理解,无人注视的人一样,才会彼此吸引。
黑夜,一块一块被割裂的黑夜分布在我的周围,高高的柜上有张洛西的放大了的照片,用琥珀
的相框镶好了的,洛西安稳的笑者,凝视着我,眼里有种忧郁的蓝色
和着爱怜,我把自己贴合在冰凉的玻版上,我靠近着洛西,我期待着可以听到他的呼吸,一如十九岁的哪个夜晚,可是只有黑夜的冰凉和泪水的苦涩。
我取出一条白色的手绢,围着像框系了一圈蒙住了洛西的眼睛,我喃喃的对他说我真的不希望你看见我的悲伤,就如同你以前希望的一样。像框旁我的一幅带着浅浅笑意的画像,洛西画的,没有眼睛。我从远处微笑着看着,我知道这一切是很完美的。
刀片从苍白的指间划出一条弯曲的线,然后滑落,血从里面
薄而出,我依稀又看到了被染红的枫林,和退却的晚霞,我的血很干净,因为我有洛西,很快我就可以见到洛西了,一起,我们没有眼睛,我们不会看到悲伤和疼痛,我们在一起,永远一起。
洛西,我变得和你一样的,完美。我可以守侯着他,一直,在一个没有眼睛的世界里,快乐,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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