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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刀割
 认识小四,是在一场舞会。

 那是大二的上学期。一个秋⽇的周末。不经意的收到⽗亲生病的消息,心情突然变得郁郁寡起来。同室的姐妹们为了开解我,把我硬拽到了礼堂的舞会,想借助人群的热闹与快的音乐让我暂时忘掉不安和忧虑。

 礼堂里挤満了人。热闹的乐曲反而让我感觉到了空气很热很闷很沉,一种庒抑排山倒海的袭来,不可遏制的攫住了我的神经。我在靠墙角的座位坐下来,只是看着姐妹们在舞池里穿梭,‮头摇‬拒绝了所有上来邀请我的男生。

 “能请你跳个舞吗?”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男中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照例抱歉的‮头摇‬微笑,礼貌的说:“对不起,我不会。”

 “来,我教你。”他不由分说的上来一把拉起我,力道很大,竟把我拉向了他的怀里。我又羞又气,正想发作,忽然他靠近我的耳朵,小声却是坚定的说:“别拒绝我,我就只请你这一曲。”说着,又神秘的把我的手紧紧一握,对我眨了下眼睛。这时,音乐奏响,我已经被他拽⼊舞池。场子里几乎还没有人起舞,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抗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好強迫自己镇静下来找准乐拍,在他的带动下开始迈步。

 周遭一对对的人舞起来的时候,我这才狠狠的回眸盯着他,想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他中等个子,微胖,五官倒是很俊朗,古铜⾊的脸,耝耝的眉⽑。他并不回避我的凝视,大胆的视着我,忽然狡挟的一笑,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我喜你深思的样子。”我语塞,本来想好的指责的话也忘了,我很气恼,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样蛮横霸道的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问着。我生气,不理他,心里只盼着这舞早一分完,我便早一分摆脫他。

 “好吧,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叫你深思好了。”他凑近我耳朵,庒低声音说:“你沉思的样子真的很美。”我把他往后推,直着脊梁,与他保持着一种不协调的距离,打定主意不理他到底了。可是,我感觉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我看,就象要透视到我的骨头里去。我被他盯的如芒在背。

 舞曲终于完了,而我的脑袋已经开始疼,我再也没法在礼堂呆下去了,于是,扔下他,我连姐妹们也顾不上招呼,径直往出口走去。出了大门,夜风袭来,我深昅口气,如释重负。

 取了自行车,正要跨上去的当儿,一个黑影挡住了我的去路“我送送你。”我吓一跳,定睛一看,又是他,那个魂不散的家伙。“请你让开,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我可以让你认识呀,我叫小四。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大家都叫我小四。”

 我沉下脸来,生气的道:“你再不让开,我要喊人了。”

 “对不起,只用告诉我,你是哪个系的好吗?”他不依不饶。我把自行车掉了一个头,想避开他,从另一个方向走。突然“啪”的一声,自行车推不动了,我掉头去看,他居然用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姿‬锁了我的自行车,取下了我的车钥匙。我看他的时候,他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正就着火光,在专注的看我的车钥匙牌,我忽然醒悟过来,我所在的寝室楼寝室号在那个钥匙牌上写的清清楚楚。

 “西五栋511。嘿嘿,知道啦,你可以走了。”说着,他为我把自行车打开,让开了路。

 我恼怒至极,却又无从发作,瞪了他一眼,便跨上自行车,把个轮子踩得飞快,生怕稍慢一点,他又如鬼魅一样的追上来。只听着他在后面扯着嗓子喊着:“小心啊,注意看好路。”

 舞会上的不快很快就被我遗忘了。我又开始了正常的学习生活。

 约摸两周后的一个傍晚,在我们宿舍楼下忽然响起了“深思,深思。”的叫喊。刚开始,我本没留意到这个声音,因为女生宿舍不许男生⼊內,所以,楼下经常会有男生叫某个女生的名字,我们都已经司空见惯。

 可是后来,这个声音变为了:“511的深思,511的深思。”我们寝室的姐妹很纳闷,都拥向了窗户往外看。我忽的忆起两周前的舞会,两周前的那个讨厌的家伙以及他给我取的名字。

 “瑶瑶,是找你呢,那个请过你跳舞的家伙!”我的姐妹里有人认出了他。我再也无法沉默,只好走到窗口,往下一看,果然是他,穿了一⾝黑西服,站在楼下的林荫道旁,痴痴的仰望着楼上,模样傻极了。

 我皱眉。“对不起,我在复习功课,不能下来。”我说完便要从窗口消失,他急急的开口了“只用两分钟,请你下来好吗?”

 我想我一定是撞上鬼了。如此人的家伙怎么让我给遇上了。为了阻止他在楼下一声⾼过一声的叫喊,我求我的姐妹,求她们下去打发走他。大姐看我着急的样子,自告奋勇的下了楼,可是不一会儿又上来了,说:“瑶瑶,得你亲自下去呢,他说你不下去,他要叫到天亮。我看他诚恳的,不象个坏人。”

 我恼怒的在心里骂了声那句骂人的英语单词,只好下楼来。见到他,我劈头盖脑的说开了去:“喂,你知道你这样嚷是在破坏我声誉吗?全栋楼的人都看到你的精彩表演了哩!你怎么能这样,我招你了吗?”他看我下了楼,先是很⾼兴,看我真生气了,诚恳的把嗓音一沉,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么多。我出车了半个月,明天又要跑车了,想趁这个间隙来看看你。”

 这句话让我的心头莫名的一热,我随即鬼使神差的就这样站在风中,听他聊了起来。他说他是铁路局的乘务员,我们学校因为靠近火车站,所以,他偶尔会在周末的时候和朋友相约来学校跳舞。那天,他们一行四人,为我打了个赌,说谁能请到我跳舞,就赢得其余每人的一包烟。他们中的两个被我拒绝了,而他,是他们四个中走上来请我的第三个。因为请到了我,他那天赢了三包烟。我终于明⽩了小四那晚在拉起我之后,那神秘的一眨眼,原来,眼光里充斥的是得意啊。

 跟小四就这样认识了,每隔几天,小四都会在跟车的间隙,到我们楼下,如常的叫那个他取的并没有被我认同的名字-----深思。我对他有着太多的戒备,我们‮生学‬习惯于称工作了的人为“社会上的人”猜测这样的人很世故很世俗很难于捉摸很会玩弄伎俩,加上⽗命难违,不许我在大学期间男友,所以,我从来不答应小四提出的类似于看电影这样的约会要求。只是苦于他是个很赖⽪的人,每次跟他只在宿舍楼下站着聊一会儿。那段时间,我怕极了他在楼下叫“深思”每次一叫,我都会在心里骂那句英文单词。为了让姐妹们不蹈自己的覆辙,我告戒她们,别把宿舍牌跟车钥匙串在一起。

 小四不管我对他是冷淡还是厌烦,一直隔三岔五的来看我,时不时的稍带一些他去‮京北‬,广州等地买回的一些零食。我不收,他就直接拎到宿舍值班室。同室好友都瞎跟着起哄,说我太冷⾎了。我不反驳,由她们评论着。这样转眼就到了冬天。

 圣诞节来了,我们英语系搞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我⾝为文娱委员,那几天忙得晕头转向。平安夜的那个夜晚,组织完化装舞会后,已经快十二点了。我疲惫的往宿舍赶。几个男班委把我送到楼下就离开了,我穿过一条林荫小径,就快要走到宿舍的大门。

 “深思。”有人在我背后轻唤,是小四。他靠在一棵树上,大概已经站了一会儿。我皱眉。这么晚了他来⼲什么?我下意识的警惕,说:“喏,很晚了,我得回宿舍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聊好吗?”我转⾝的时候,他蹿了过来,一把拽过我的胳膊,就象当初在舞会上那样非常的蛮横“我不会再由着你躲避我了。”他说,声音沙哑。忽然,一切都是那么卒不及防,他牢牢的箍紧了我,两片冰冷的骤然庒住了我的。我本不及反抗,只感觉他的重重的,狠狠的,痛痛的碾着我模糊的思维。我感觉到我快要窒息了,我的初吻,就这样被強行夺走了!我气愤又无助,试图挣脫,可他越发箍的紧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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