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完下午的电影,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即将到来的约会。通知我,杨政委打我时,心里十分的不情愿。
“哦,是周晓宇呀!”杨政委坐在办公桌前,似乎已等待很久,可话语仍是不紧不慢,无论对谁,都显得那么温和:“快坐下吧,你可是有很长时间没有到这里来啦!…”
“政委,您找我有事?”我恭敬的问道,隐隐暗示他赶紧进入活题,我实在不想在这儿多耗时间。
“…只是点小事!”杨政委笑着看我坐下,然后从写字桌上拿起一份稿子:“你们队
上来的关于社会考查的见闻及感想的文章,我都看完了,你的那篇写得很好,不但文笔
畅,而且见解独到,有些地方思考得很深!”
“谢谢政委的夸奖!”我故作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杨政委难道只是因为表扬我,特地叫我来办公室的?打死我也不信。我写得怎样,自己心里很清楚。
“不过”他推了推眼镜,话锋一转:“负面的东西稍微写多了一点,任何事物都有其好坏两面,改革开放成绩是主要的,出现些小问题,还是瑕不掩喻嘛。周晓宇,既然我是你父亲的校长,也算是你的长辈,希望你能够注意到这一点,毕竟我们是军人!”他郑重的说道。
“谢谢政委的提醒!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我不想多作解释,赶紧大声表态。
“也不是什么大事,稍微注意点就行!”杨政委的右手在桌上敲了一下,仿佛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哦,还有件事…”他似乎刚想起来。沉
着说道:“莹莹说她在B镇认了一个姐姐
恐怕这才是他找我的真正理。我心念一转,坦然的说道:“我认识!她叫方清
,是G市有名的节目主持人…”对他迫切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所以我决定将关于方清
的情况都详细说出来。
他认真的听着,炯炯目光始终子着我。半晌,他舒展眉头:“莹莹这孩子跟社会接触少。再加上…经历了一些事,所以我一直很担心她。经你这么一说,我现在放心啦!…莹莹她能遇上你们,是她的幸运!”杨政委
出欣慰的笑容,动情的说道:“上一次跳舞,多亏了你的帮助,莹莹的心情才有所好转!这一次出去,又多亏你的照顾,她才玩得这么开心!…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表达对你的感谢!”
看着杨政委一脸激动地向我走来,我有些手足无措:“政委。你快别这么说!陶莹莹…是个…是个好姑娘,我真希望我能多帮上点忙…”
杨政委厚实的手掌按在我肩上:“以后。莹莹在学校遇到什么困难,希望你都能关照她!”
他此刻的神态不像是面对一个小小的学员,而是在对一个恩人作出诚挚的恳求,我如同石化一般,惊讶得微张着嘴。
“再过几周,我就要调走啦!当然不止我一个,这学校里走的人不少…”他的声音很低沉:“别的都没什么牵挂,我只担心莹莹!”
…
驻足搂下,我不
再次仰头,那淡黄
的窗帘后。一定还伫立着杨政委萧索的身影。
吴校长终于要收紧,撒开地大网了吗?我暗叹了口气。不知在这次的权力更替中会有多少人落马?队长应该没事吧,她地背景那么强硬。
杨政委的离开,会对陶莹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离了他的保护伞。在乖巧的军校学员中,陶莹莹孤僻的性格和她的不通世事,是那样的引人注目。希望她能因此作出些改变。
哎…现在不是
心她的时候,还是想想即将要到的阮红晴吧。前天在礼堂里,大庭广众之下,莫名其妙地打我一耳光,害得我被队长私下里训斥一番,而同学们暧昧的眼神一定又会编撰出新的风
韵事。好在这样的事情我经历多了,早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只是在我地追问下,秋萍始终顾左右而言他。到底她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阮红晴为什么打我?至今我还是一头雾水。
见到她的时候,我该怎么做呢?是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还是先报这一掌之仇?…犹豫了许久,终究无奈的松开了捏紧地拳头。给她的伤害已经足够,我怎能再去冒犯她!其实她要打要骂不是正好吗?初闻噩耗时,我就期望她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难道说她扬起手掌的时候,是因为想起了曾经的仇恨?两个月努力仍不足以平复她的怒火吗?
阮校长的家就在前方,四周都是高楼环立。红彤彤的天空浮着红彤彤的云,红彤彤的光芒照在相对开阔的这栋别墅上,在宁静中透着几分孤独…
大铁门上锈迹斑斑,比较以前,绿漆剥落的地方又有增多。小院里,枯黄的落叶覆盖一地,野草在草坪里肆
,参差不齐的草丛中有零星的白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一种苍凉感油然而生…
我慎重的按响了门铃,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来啦!声音透过小小的对话窗,传到我耳边,不知为何,心中的压抑被一扫而空,眼中的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泛黄的长丰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身上套着一件暗蓝色带着油渍的围裙,衣袖卷得高高,
漉漉的手臂上还沾着几片绿色的菜叶,一副家庭主妇打扮的阮红晴着实震憾了我的眼球。
“说好了5半到,周晓宇,你迟到了二十分钟!”她神色不愉的说道。
“对不起,系里突然打我有事,所以来晚了。”我如实的道歉,然后笑着指指围裙:“这衣服很适应你!”
她仿佛没听见的玩笑似的,平静地将门完全推开:“进来吧。”
我应了一声。跟随着她迈进屋。
“先把拖鞋换上!”她淡淡的下着指示。
什么时候这么爱清洁了?!记得那时,她天天睡懒觉,偶尔出去一趟,回来总是不换鞋,故意把我拖干净的地板
脏。我嘀咕着,来到门边的鞋柜旁,那里早摆好了一双拖鞋,一双崭新的拖鞋!心中不
一动,抬起头,却见她径直往前走。
我迫不及待的想换上新鞋。突见脚下蹲着一个
茸茸的东西,正撕扯着我的
脚。
“小白!”我欢呼着一把将它拎起来。
它显然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垂着四肢,一动不动,只用红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怎么,不认识吗?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恶作剧似的用手将它耸动的鼻子捏住,它顿时拼命的开始挣扎。
“你别动它!”阮红晴生气的喝道。
我没有理会,反而将手中的兔子捧得更近些:“小白,还记得我走时
待你的事吗?…一定要乖乖的听主人的话,不要惹她生气!她不高兴地时候。逗她开心,她孤独的时候。要和她说话,…这些,你都做到吗?”我认真地问道。
也许因为距离太近,白兔好奇的伸出小舌头
我的脸。
“哦!你都做到了!真了不起!”我扮作恍然大悟状,高兴的将它抛到半空,然后又接住。
“你闹够了吗?!”阮红冷冷的说道,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够了!”我耸耸肩,将鞋换好,抱着小白走进客厅。
“菜还没有做好,你先看会电视!”阮红晴神色缓和了些。略显歉意的说道。
“啊,真是你自己做饭?”我摆出很吃惊的模样。结果,她双眼一瞪,我后面的话就被噎在肚里。
“我来打下手吧!”我忙改口说道。
“不用!”伴随这斩钉截铁的声音。她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厨房。
呼!我一
股坐在沙发上。阮红晴没有提起打我耳光的事,也没有那晚赫人的杀气,她的表情很平淡。仿佛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般,虽然松了口气,但更多地不甘:真想看到她咬牙切齿,和我争个脸红脖子
,打也好,骂也好,那个我曾经熟悉的阮红晴是越来越少见到了。
也许是阮红晴的功劳,大厅宽敞简洁,原先不少琐碎地物什已不见。卢校长的遗像还挂职在对面的墙上,神态仍如往常一般严肃,只是没有了香台火烛,也就没有了缭绕的清烟。两个月的消磨,母亲的陪伴,终于可让她能够从心中的伤痛中走出来了吗?
我仰望着中央那悬挂的欧式台灯,脑子里胡乱的想着…
怀里安静的白兔忽然跳出我的怀抱,撒开四脚,往二楼奔跑。
我诧异的望去,二楼的栏杆间冒出一个黑黑的小脑袋,不停的甩动着它长长的耳朵。
我不
哑然一笑:小黑,下来!我向它招招手,它似乎听懂了,却将身子缩了回去,隐藏在我看不见的角落。
我被这两个顽皮的小家伙逗得童心大发。既然阮红晴不要我帮忙,我自己找乐子,打繁间!想到这,我追着白兔,跑上了二楼…
…
盆里的草鱼用它有力的尾巴不时将水拔到地面,灶上的水壶一个劲儿向外吐着白雾,顶得铝盖叮当作响,水台里放着新鲜的蔬菜,菜案边摆
一碟碟
好的作料…
阮红晴站在这杂乱无章的厨房里,她的刀法很不熟练,切着椭圆且不规则的姜块,她显得有些吃力,但她很用心的做着,刚毅的眼神始终焕发着神采…一缕头发滑下来,遮住了眼睛,她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沾
姜味的手将它抹上去,…
我站在门边,这一刻,我不愿去想她请我吃饭的动机如何,不愿去想她的手艺如何,只想静静的凝望着她,任心中澎湃的情
将她挥汗如雨的动人形象一笔一笔慢慢在脑海中勾勒…
这一刻,我真不想打破这宁静的美丽画卷!
“阮红晴,你要走吗?”我还是控制不住,说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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