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我冷笑一声。
有种感觉,似乎这辈子都和冷家
不了关系。
冷芮言,是她的名字。
她是冷芮廷的女儿。
算是扯平了,我看了她一眼,准备离开。
我不想和冷家扯上任何关系。
然而命运似乎不肯就这样放过我。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宝马停在我们面前,从车窗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嗓音:“小姐,别闹了,回去吧。”
冷芮言似乎有些惧怕这个人,愤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钻入车内。
没我什么事。
正
离开,却听那人又道:“颜小姐,一起来吧!婚礼还未结束。”
“不必了,我要回家。”想也不想回答道。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地方,好不容易远离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再回去?
“可是他说一定要把您带回去,我很为难呢。”这个声音再次响起竟是在我身后,眼前一阵晕眩,已被他抱还怀里。
过于幼弱的力量全然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抱进车内,看着车门关闭,看着眼前的风景不断变换,新头忽然涌上一股无力感。
他根本不给我机会拒绝。
看了看身旁的冷芮言,她似乎很不
我的存在,但碍于这个男人不好发作,只是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瞪我。
“名字?”我转向这个人,长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
直的鼻梁,薄薄的
,略显消瘦的脸,俊俏的容貌,约莫二十六岁的年纪,但让这个泼辣的小姐都惧怕的人物,恐怕不是好惹的角色。
“可以叫我冷芮桦。”
角微微上扬,他用手拨了拨眼前的发,
出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冷芮桦?
我略微惊讶地看着他,眯起眼睛,望进那双深邃的眼瞳“冷芮桦么?呵呵,冷家三公子,幸会。”
居然在这里遇上冷家三少冷芮桦,实在意外。
传闻冷芮桦长年身居国外,极少回家。想来也是,哥哥婚礼,回来也是应该。
靠在柔软的车座上,一阵疲惫感袭来,
了
有些酸涩的眼睛,忽然脸上一冰,愣了一下,是一罐雪碧。
“累了么?喝一罐吧!”冷芮桦笑了一下,递了一罐给冷芮言,她有些不
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接过。
然后,车停了,冷家特有的风景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离开只有短短一个小时,而婚礼似乎快要结束了。
人群簇拥着一对新人,鲜花与贺词,赞美与祝福。
和煦的阳光,温暖的夏风,然而我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那个女人根本不愿意见到我,那我还回来做什么?
入了冷家,四下寻找颜行雷他们的身影,奈何人太多,以我七岁的幼童身躯要找人根本是难上加难。
“颜先生在这边。”冷芮桦温和一笑,示意我跟着他走。
踏着青石小径,走了约莫十五分钟的路,展现在我面前的是
天大型宴会。
婚礼后是婚宴么?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瞥到一群人围着一各青年男子,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颜行雷,纵然是
情温和如他,被这么一群人围着也难掩不耐。
细细一听,似乎在讨论我。
颜家少爷早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今忽然冒出一个大小姐,难免会引起诸多猜疑。
人还真是种无聊的生物呢!探听他人家事真有这么有趣么?
清咳一声,众人的视线果然转移到我身上了,诸多复杂的目光汇集,刺人的目光盯得我浑身不舒服。好在目光一下子又散开,似乎感到有些尴尬,寒暄几句便散去了。
“怎么回来了?”颜行雷略松一口气,挂上一贯温和的笑容,手摸抚这我的发。
“路上遇到些问题。”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确切地说我是被强行带回来的。
颜行雷忽然沉默了,看着我,眼神很严肃“小云,跟我来一下。”
略微一愣,随即明白,他是要和我谈冷芮廷的事。
坐在石凳上,我啜了一口热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说了。
“冷芮廷你见过了,你觉得他怎么样?”他似乎有些无奈,连
边的笑意都显得有些苦涩。
怎么样?
我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细细回想了一会,道:“不知道。”
那个人,太难估测,如何能轻易下定论?
“不知道么?”颜行雷轻笑一声,眼睛望这远处,看不清情绪“你母亲嫁给他,以后他就是你继父了。”
嗓音微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感觉到一丝苍凉。
我沉默着,细细品味着杯中的茶,淡淡的清香,淡淡的苦涩,充斥口鼻间,这是上好的碧螺
。
“他应该更有资格养你。”
终于道明了目的了么?
我继续喝茶,感受着清甜苦涩的味道,
角不
扬起。
终究…是要让我离开么?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明白了。”
离开,或许才是好的。
这个世界,早已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任何形式上的言语,都是空的。
然后在转角处,我遇到了冷芮廷,他一脸笑意地看这我,只是笑意远远未达眼底,仿佛那双眼睛,已经容不下冷漠以外的任何情感。
“答应了么?”他俯身,用手顺着我的发。
他们是原本计划好的?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嘲讽一笑:“要我做你的女儿么?对你有什么好处?”
商人,不会做无意义的买卖。商人,永远是站在利的角度考虑事情。
一个从商的人,永远不会做对自己无用的事。
楚天旭曾用鲜血向我诠释商人的内涵。
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未必弱于真
实弹。
见他默不作声,我冷哼一声,绕开他,继续走我的路。
隐约的,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心烦意
,好想一个人静一静。
别墅后的花园,似乎没有人经过,我看着眼前的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圃,恍惚了一下。
既然如此,为何那个雪夜还要救我?让我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往往,一些事情冲动之后,后悔就晚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回头,脸上就挨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杂种,你怎么还没死!”尖刻得近乎疯狂的女音。
手抚上被打的脸,感到那里一点一点红肿,居然没有痛。
抬眼,看到那个曾经是我母亲的女人狰狞地出现在我面前,眼中尽是慑人的冷光,如同尖利的刀子,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抛向我。
当初抛弃我时,眼中明明还存在一丝可以称之为母爱的东西,现在,全然消失了…
消失得一点都不剩了…
“畜生,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应该早就死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该死,我怎么会这么蠢,生下你这个野种,当初就不应该心软要了你…”“你怎么还不给我死?为什么还不死?你早就应该死了…”
沉默着,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任她近乎疯狂地对我叫喊。
已经没有一点感情了啊…一点都没有了…
一点都…没有了…
肿起的脸。
火辣辣的痛,如针刺一般,真的好痛。
可是,心里,已经没有感觉了。
只有寂然。
宁静得仿佛被冰封一样。
亲情,原来只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在名利面前,只是微不足道。
我还有什么啊?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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