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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惊险
 若盈在成衣铺换了一身浅蓝的男装衣,简单、贴身,布质柔软,手脚活动起来很方便。皇甫酃也换了一袭黑衣,袖边绣着淡淡的金线,简约而尽显华贵。

 两人出色的外貌在一群人中显得极为突兀,若盈被众人瞅得有些不自在,垂下头。皇甫酃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目光,神色坦然,丝毫不理会周围冒犯的视线。

 “主子,”捧着一个小巧的包袱,炎几步上前低声唤道。

 “何事?”瞥了他一眼,问道。

 “关于袁莲…”炎答得有些迟疑“‘真言’失效了。”

 墨眸闪过一丝诧异“喂给袁莲的‘真言’失效了?”

 “是,”炎皱起眉,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真言”竟然没起任何作用。

 皇甫酃淡淡地看了若盈的方向一眼,若盈似有所感,回头疑惑地看向他。

 “朕知道了。”用眼神阻止炎接下来的话语,扫了眼不远处那三四十人。

 “若有人安然无恙地下山,格杀勿论!”

 任何看过他容貌的人都不能留下!

 “属下明白…那袁莲如何处置?”既不能从她口中套出有用的情报,又不能让她发现在军营中的皇上是影子假扮的。

 袁莲…皇甫酃沉片刻,让“真言”失效只有在之前服下一味药,此药世间就剩下两棵,一棵在朕的手中,另一棵则是…

 “封袁莲为莲妃,然后命影子找个错处,让她独自在营帐中反省,任何人不得打扰!”

 炎惊异地抬头,沉声应道。

 “属下领命,请主子一切小心。”

 “嗯,”接过包袱,里面有一把匕首,水袋和不少的干粮。除了参加“试剑大会”的人,随从、仆役一律不准带入神山中。炎便为他准备了许多干和精致的干粮,既不会难以入口,又能尽快解去饥饿。

 不久,一人拿着一叠纸,在众人之间忙碌,每人都顺从的在纸上盖上手印。待来到面前,若盈拿起纸张,翻来覆去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心下暗叹,永国的字实在太难辨认了。

 “这是死契,若参加‘试剑大会’之人在神山中遭遇不测,永国没有任何责任,所有后果自负。”

 皇甫酃轻声解释道,抓起若盈的拇指沾了红色的颜料,印在纸上。他也照做了一番后,对若盈笑道。

 “若儿,我们这就上山罢。”

 握紧手里的佩剑,若盈做了个深呼吸,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是最后一对上山,不少人盖了手印就急急忙忙地往山上冲去。反倒在最后面的皇甫酃,边欣赏着神山的湖光山,边不紧不慢地前进。

 若盈也不急,既然每次试剑大会九死一生,说明神山里面可是危机四伏。如此急躁地往前奔,鲁莽只会加快丧命。

 “若儿倒是轻松,怎观赏起这神山的景来了?”

 皇甫酃转头见她一时望着枝头上色彩鲜的鸟雀惊叹,时而低头赞叹路边的小花,一脸笑意。

 若盈抬头笑道“既然取剑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怎能不在悠闲的时候寻些乐趣。不论能否取得宝剑,能观赏到如此美景也不枉此行。”

 眸里闪现出一丝光亮,皇甫酃角扬起弧度。

 “好一个不枉此行!看不出若儿这般瘦弱,胆子倒是不小。这般慢行,该有其它缘由罢?”

 若盈颔首“的确,这神山看似安宁,怕是处处险恶。需要小心行事才好。”

 “哼!漂亮的小娃儿,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没走个几步就危言耸听,还不如赶紧回家找老娘去!”

 前面不远,一名灰衣剑士不屑地说道,上下打量着若盈瘦弱的身子。

 若盈怒极,却不愿呈口舌之勇,淡然问道。

 “那这位壮士怎么解释以往上了神山的人,除了取剑的就无一生还?”

 灰衣人不悦,不耐烦地答道。

 “在下怎么知道,五十年前在下可还未出生。不过听说,上山那些人不是下不了山,而是…”

 他张望四周,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

 “而是那把宝剑给杀光了!”

 若盈身子一僵,宝剑会杀人?

 “没凭没据不要胡说八道,”瞥见若盈僵直的身影,皇甫酃不由蹙起眉。

 “切!不相信就罢了,这可是我们村里最有道行的住持偶然提到的,那宝剑见血才能开封,乎得很呢。”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来取剑?”若盈不解地问道。

 灰衣人瞄了她一眼,眉毛一挑。

 “取得一剑就能名扬天下,各国都会笼络你,尊你为上宾。不用在战场上拼杀数年,浴血奋战,就能尽享荣华富贵,美人在怀。这般好事去哪里寻?”

 若盈叹了口气,财富、美人,为了这些连命都不要了么。

 “听闻得到宝剑之人,往往神志不清,嗜血暴戾,滥杀无辜。到时各国对你避如蛇蝎,又怎视你如贵客?”

 灰衣人冷哼道“那是因为他们太弱了,不能成为宝剑的主人,反而被宝剑所控制,变成宝剑的傀儡。别把在下跟那些无能之人放在一起比较!”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负,若盈摇摇头。

 “我,若盈,你是?”

 “邵殷埠。”灰衣人这次倒是干脆地回答了。

 “那位住持怎知道那么多?”

 若盈快走几步,与邵殷埠并肩同行,侧过头,好奇地问道。

 灰衣人眨眨眼“当年不是有个得道高僧把那两把宝剑封印在神山里了,那住持就是他的后人。数十年前,他还制服了当时入魔的持剑人,制止了杀戮,把宝剑重新封印起来的。”

 “好厉害!如果能认识这住持就好了。”

 见若盈羡慕地看向他,邵殷埠得意地笑了起来,长臂一伸,高兴地勾住她的脖子。

 “那是,住持厉害着呢。改天我带你去见见他。他可不是人人都能认识的,不过有我在,他肯定会见你的。”

 “真的…”若盈正想询问祠庙的所在地,突然发丝被人一扯,痛得立刻停住脚步。

 回头,含泪的双眸望见修长的玉手中那撮发尾,疑惑。

 放下手中的柔发,皇甫酃无辜地摊开手掌,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

 “发上沾了脏东西。”

 若盈愣了一下,困惑地抬手摸了摸长发,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物什。

 忽然揪住他的袖子,四处张望。

 “白公子,有没发觉,这里太安静了。”

 “偏僻的深山都很安静,从我们进来到现在都是如此。”邵殷埠不以为然地说道,却也暗地提高了警惕。

 “刚进来的时候还有虫鸣,如今却突然没了…实在怪异。”

 这时,前面有数人惊呼。“蛇!蛇来了!”

 蛇?

 若盈这才瞥见路侧的草丛中,许多绿色的物体快速朝他们动。若不是风停了,还以为是小草在摇曳罢了。

 “是竹叶青,这蛇毒得很,被它咬一口可就麻烦大了。”

 邵殷埠抿着,紧执身侧的长剑。皇甫酃的指尖移向间的软剑,蓄势待发。

 一人按耐不住,先下手为强,急步跨出小路,出佩剑。

 “刷!”地一声,将一条三指的竹叶青瞬间砍断。

 “好剑法!”

 身旁几人不由赞道,也上前迅速砍断了几条,没有将这些小蛇放在眼内。

 若盈脸色一白,踉跄着退后一步。皇甫酃扶着她,轻问一声。

 “怎么了?”

 颤抖着指向那几条断蛇,半截的蛇身不停‮动扭‬着。半晌,一半生出了蛇头,一半生出了蛇尾。一条蛇慢慢变成了两条!

 众人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快速恢复的青蛇,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复原,脸色皆是惊恐。

 若盈咬咬牙,一手抓住皇甫酃,一手扯过邵殷埠,催促道。

 “快跑!”

 两人会意,撒开双腿急忙往前跑去。

 这些诡异的蛇不能斩,那就只能逃了!

 不少人尾随着他们三人逃离,却仍有人不死心地用剑毫无章法地砍。一条蛇变成两条,两条变成四条,四条又变成八条…

 不到一刻,数以千计的蛇向他们涌了过来。若盈一面用剑鞘甩开接近的青蛇,一面观察四面而来的竹叶青。

 “这样不行!蛇实在变得太多了,我们得想个法子!”邵殷埠看着不断靠近的蛇群,头疼不已。

 “白公子,身上有火折子么?”

 “有!”皇甫酃眼前一亮,了然地掏出火折子。

 若盈挡在他身前,用力挥去靠近他的竹叶青。

 “若盈,难道你想烧了这座山,我可不想变烤猪!”

 邵殷埠惨呼一声,劝道。

 “草地的范围很小,外围是沙地,看起来是有人特意种的草。怕是给这些竹叶青栖身的。”

 他往远处一瞥。果真如她所言,草地外面是沙地,这就好办了!连忙侧身靠向若盈,助她一臂之力,掩护住皇甫酃。

 皇甫酃点了火,却苦于寻不到机会点燃草地。若盈快手出发中的木钗,递给他。黑眸看若盈一眼,他立即点燃木钗,抛向近处的草丛!

 火苗立时噬着青草和来不及逃脱的竹叶青,传来一阵烧焦的味道,后面的蛇群也畏惧地退后几丈。但没风,火燃烧得很慢,另一侧的蛇仍旧接踵而来。

 旁人见火有效,立刻翻出一些物什点着,丢到身侧的草丛中。

 若盈松了一口气,趁着火势,众人终于安全地离开了草地。可惜,有五六人被竹叶青咬到,毒素从伤口渗入,立刻毙命。

 “你怎么想到用火的?”皇甫酃牵起她有些冰凉的小手,问道。

 若盈的两颊染上一层绯,迟疑地说道。

 “小时候…偷了池里的鱼到后山烤,遇到蛇,发现它不敢靠近火堆…”

 “这个池子,不会是放生池罢?”邵殷埠犹豫地问道。

 一般较大的村落里都有一个放生池,希望村民谨记慈悲为怀,不滥杀生灵。每年都会根据鱼类的数量,不断拓宽池子。若是该村落的池子越大,则是村民越为良善,会有更多的人前去定居,壮大村落。

 若盈无奈地微微颔首,皇甫酃仰头大笑起来。

 “若儿,真有你的,连放生池的鱼都敢抓,还烤来吃!哈哈…”脸更红了,若盈嘟嚷着。

 “我怎么知道放生池里面的鱼不能吃…”

 邵殷埠也不“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轻松的神情,仿佛刚才遇见竹叶青的惊险,完全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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