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云铮VS耶律平成(一)
云铮坐在城守的帅座上,把玩着一方印玺,那是原先中京城守的金印,忽然一笑,道:“这样吧,把白衣卫集合,我亲自领着,去会一会耶律平成。”
下面的众将顿时一怔,云逸睁大眼睛:“只集中白衣卫?八百人?”
云铮轻轻一笑,把那金印抛在空中再接住,道:“不错,就这白衣卫八百人。”
“少帅,你不是开玩笑吧?”云逸恨不得上去摸摸云铮的脑袋,看他是不是发烧。
云铮摆摆手:“耶律平成原本要成为芷琼的夫君,但不料被我横
一杠,到了嘴边的美人儿都飞了,以他的脾气如何能忍得下?他可是眼下耶律家这一辈中最能打的皇族将领了,被看做是将来辽国的云重山呢,哼哼,我父帅他们也敢拿来比,真是不知死活。”
云逸皱眉道:“就算他们不知死活,少帅也不必只率八百人以身犯险吧?”
云铮摇摇头:“不算什么以身犯险。我的武功你该是清楚的,加上八百白衣卫全部轻骑出战,他们留不下我。再说,我这次出战主要是为了折他锐气,又不是要阵斩耶律平成,只要谋划得力,并非什么天方夜谭。”
云逸仍然皱着眉头:“末将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请少帅三思。”
云铮笑着站起来,走到云逸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全,我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为了逞英雄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云逸叹了口气,就不多劝,只是点点头,道:“如此,云逸预祝少帅凯旋。”
云铮笑了笑,看着云卫离:“集合白衣卫。”…
白衣卫埋伏在山后,而云铮却跨出乌云盖雪,停在路中间。
前方有人,看模样乃是辽军前锋探马。
云铮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般,轻夹马腹,走到离那些人数十步远的地方,停下马,也不问那些人的来意,直起身来,擎起逐月弓,嗖嗖嗖接连
出数箭。
雕翎鸣镝箭一枝枝地飞过长空,划过长长的弧线,落在那一群人当中。
惨叫声接连响起,每一箭都
中了目标,那些人纷纷中箭倒地,都是要害处中箭,显然是不得活了。
剩下十几人惊骇莫名,见那黑马离得近了,都拔腿狂奔,冲向云铮,要赶在云铮
杀他们之前冲到马边,一刀剁翻他。
云铮冷笑,身为探马,居然如此逞英雄,当真不知进退。当下连珠箭发,利箭如暴雨般
向敌人。
冲在最前面的人登时便在
膛上中了一箭,双腿一软,扑倒在地,手中钢刀
手而飞,滚出了老远。
在他身后的人大惊失
,还不及惊叫,利箭便已
到他们身上。众人接二连三中箭扑倒,长长的道路上,尸体铺成了一条长线。
云铮
出最后一箭,也不再去箭囊中取箭,只是抄起紫金方天戟,随手向前刺出。
最后一个人终于冲到车前,却恍然惊觉同伴都已被
杀,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不由心中狂跳,不知道是应该冲上车去替同伴报仇,还是应该转身逃走。
云铮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方天戟轰然击中他的
膛,在他的前
开了一个大
。那人惨叫一声,仰天倒地而死。
山后,白衣卫们看得心
澎湃,这就是他们的少帅!一箭一命,绝无虚发!
云铮将染血的长戟斜提着跳下车,将逐月弓挎在肩上,弯
提起车前的尸体,丢到道旁,却拔出他们身上的鸣镝利箭。
他向前走去,不时弯
提起尸体丢到远处,顺便收回鸣镝。最后走到那几
横倒的大树前面,云铮却不急着将尸体搬开,右手按住秋水剑的剑柄,将剑拔了出来,持剑向大树走去。
他刚走到树前,便见一人从树后跳了出来,
便刺。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想来是刚才这群探马的头目。
他在树后已经蹲了许久,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一
凝聚了他浑身的力气,发狠要一
刺穿面前这北疆将领,为同伴们报仇雪恨!
只可惜这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云铮脸上那一丝冷漠的嘲笑,仿佛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秋水剑早已在空中等待,那长
刺向云铮的
膛,却被他持剑轻轻一卸,
尖当时便歪到一旁,自云铮右侧掠过。
那探马头目浑身的力气已加在
上,被他这么一卸,收脚不住,大踏步地向前冲去,心中暗叫不好,却见寒光一闪,那秋水一般的长剑已劈面而来,霎时斩断了他的右臂,将脖子和
膛都劈裂了一半,鲜血狂
而出。
云铮向后轻轻一纵,没有让鲜血洒在自己身上。只听一声闷响前面响起,那探马头目已经扑地而死,手中仍紧紧地握着长
,血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云铮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见四下已无敌人,便收剑入鞘,双臂抱住地上的大树,用力向上一拔,竟将整棵大树拔了出来。
他扛着大树走到路边,向前一抛,大树轰然落在地上。云铮又走回去扛起另一棵大树,来回几次,将路上清理得干干净净。
山后的白衣卫无限景仰地看着自己的少帅,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只有武林顶尖高手才能办到的“倒拔垂杨柳”?少帅神功,果然天下罕有!
他们一路向北行进,又遇到三拨探马,都被云铮杀尽。中途稍停,吃了点东西之后,白衣卫八百人的马队又向前行了几里,渐渐看到了月盘的城墙。月盘城,目前为辽军前锋耶律献占据,城中约有辽军前锋大军一万。
云铮左手执鞭,不紧不慢地驱赶着马匹,右手却已握紧了战戟,握得十分用力。他已经预感到,一场大战就在前面等待着他。
后面的马队中,领头的云卫离脸上也
出了凝重之
。他也是久经战阵的人,又有云铮传授武学,听力已然十分出众,此刻也已经感觉到,就在身后数里处,似乎有几千骑兵正在快速地接近,那不会是别的,一定是辽国的骑兵!
马队缓缓驶近月盘城,忽听一阵咚咚的鼓声自城头上响起,城门大开,一支人马自城中涌出,迅速列好了阵势,当先一人,盔甲鲜明,手持长
,催马越众而出,正是辽军先锋主将耶律献,他仰天大笑道:“云铮,你果然猖狂!不过你既来到此处,还是束手就擒的好!”云铮面沉似水,冷然喝道:“凭你,也敢拦我?”
耶律献冷笑道:“我受战东王之命,在此等候已久,你还想逃么?”战东王,便是耶律平成了,他在与女真的
锋中取得数次不错的战绩,被封为战东王。
在城门前的广阔平地上,一支二千余人的军队手握兵刃,戒备森严地面对着敌人。在他们的对面与他们对峙的,只有一人一骑,却无人敢于轻视他。而他身后远处的八百白衣骑兵,不知为何,却根本没有上前的意思。
云铮高高举起紫金方天戟,纵声长啸道:“挡我者…死!”
这一声长啸夹杂了内力,远远地传了开去,内中带着无尽的萧杀之气,闻者无不
变。
随着这啸声,远处也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那蹄声沉重无比,每一声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口上,让人心旌摇
,动魄惊魂。
云铮勒住战马,回身向后看去。
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一大片骑兵狂涌而来,仿佛黑色的海洋将大地整个淹没。
那些骑兵都身着重甲,形貌剽悍至极,连马身上也披了铁甲,虽是人数众多,却并不散
,正是辽国部队中最精锐的漠北狼骑。
骑兵们的手中,都握着长达数米的长
,在铁盔的遮蔽下,一张张石雕刀刻般的冰冷面庞中,透
出久经战场的冷酷忍残。充
血腥味道的杀气自整支部队中散发出来,天边仿佛也因此而染上了一丝血红之
。
众军之中,有一将驱马奔出,年约三十余岁,在银盔银甲的映衬下精神百倍,举
大吼道:“杨杰顺在此,云贼还不快快下马归降!”
在城前广阔的空地上,一人一马与八百骑兵分开站在那里,在它们的后方,漠北狼骑迅速整合,排成了宽大的冲击面,准备向这处于绝对劣势的敌人发起冲锋。一旦漠北廊桥跃马冲来,那暴烈之势便如怒海惊涛,不将敌人击得粉碎,绝不会停止。
而在前方,两千余人的军队静静地守卫在那里,如同泰山一般不可撼动,任何想要越过月盘的人,都必须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在宽广的天地中,那一人一骑便如怒海中的小舟一般孤弱无依,随时都可能被前后两面冲来的巨
没。
在后面的马队中,云卫离笑着道:“前无退路,后有追兵,我们这回可有麻烦了!”他这话,只换来白衣卫们轰然一笑。
在前方,那伟岸男子单人独骑持戟而立,脸上毫无畏惧之
,眼中迸发出藐视一切的奋兴神彩。面前强大的敌人所能做到的只是
发他的斗志,让他以最强的姿态来面对一切挑战!
自从内力再次突破之后,我云承风可还真没有全力杀敌过了!今
,正该开开荤!
就在漠北狼骑正在整合成一个冲锋陷阵的整体之时,战场中央的那一匹全身漆黑、四蹄如雪的战马突然动了。它缓缓向前奔跑着,迅速提高着速度,最后便如飞一般向前狂奔,目标直指月盘城门。
在军队中央的耶律献脸上
出一丝狞笑,我在两千大军之中,你云铮还敢前来受死?真是猖狂得可以!他举起长弓,对准那飞驰而来的男子,拉了个
弓“嗖”地
出了自己必杀的一箭!
纵马狂奔中的云铮清楚地看到那一枝凌空飞来的利箭,脸上
出了一丝冷峻的笑容,长戟向空中挑出,轻轻一拨,只听“铮”的一声响,利箭
中了戟尖,随即被击飞到一旁“噗”地一声,斜斜地
入了马侧的泥土中。
云铮将紫金方天戟挂在马颈上,抬手摘下逐月弓,搭上雕翎鸣镝箭,健壮修长的双臂微一用力,将这当世第一强弓拉得如同满月一般,箭尖直指前方的敌将。
耶律献惊讶地看到,凝聚着自己毕生技艺的最为华丽的一箭竟被敌人轻易地破掉,紧接着,那人竟擎起长弓,将箭尖对准了自己!
他远远地望着云铮,吃惊地看着他冷峻的面容。一股危险的感觉在心底升起,看着那伟岸男子刀锋般的凌厉眼神,耶律献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性命似乎已经捏在他的手中了!
就如同被雄狮盯上的绵羊一般,耶律献惊得浑身僵硬,几乎无法活动。
那男子身上迸发出的杀气如此狂野,又仿佛整个融进了天地之中,这样狂暴可怕的气势,他毕生从未见过,恐怕连战东王也无法与之一争雄长。
战马嘶吼咆哮,那男子纵马飞驰,整个人便如一枝利箭直指他的心脏,让他深深地陷入恐惧之中。
天地之间,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狂奔而来的男子和他手中的利箭,在闪烁着无可抵御的寒光!
一切都是那么迅速,那男子如闪电般地向自己接近。又似是那么缓慢,他清楚地看到,那男子面
傲然冷笑,轻轻松开手指,那利箭缓缓地离开了弓弦,撕裂前方的气流,直向他
来。在他的耳边,清清楚楚地传来了一声弓弦响动。
惊骇至极的耶律献忽然发觉自己又能动了,他不及多想,举起铁胎弓,向身前挡去。
凭借他神箭手的直觉,他能感觉到,敌人的目标就是他的心脏!
应该没有问题吧,他努力地安慰自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箭
到这里应该已经无力了,而且自己新近镶上的那一面厚厚的护心镜可不是当摆设的!
一道电光破空而至,耶律献大吼一声,
起铁胎弓向前一拨,希望能象那男子一样,将箭拨到一旁。这样的事他也没有少做过,上个月在战场上,几名女真人的神箭手就是这样被他拨开了利箭,随即倒在他的箭下的。
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那利箭速度如此之快,耶律献手还未至,利箭便已闪电般地穿过了铁胎弓即将到来的轨迹,弓梢只轻轻碰到了雕翎箭的尾羽,完全无法改变它的方向和速度。
那一道电光无可阻止地
中了耶律献的护心铜镜,一股巨力自前
传来,耶律献整个人被向后抛飞出去。
厚厚的铜镜发出一声脆响,裂成了十几个碎块,那枝夺命的利箭深深地
了进去,直没至羽。在空中,耶律献发出了一声惨叫,失声喝道:“好箭法!”
他的声音如此嘶哑,又是如此有力,仿佛将自己残存的生命力都融进了这一声大吼之中。
在他充
痛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奇怪的欣慰表情。
身为一名神箭手,能在战场上死于对手箭下,并在死前看到如此完美的一箭,已经是不枉此生!
随着这最后的一声惨叫,辽军先锋大将的体身重重地摔落地面,
起大片的尘土,飞扬在战场之上。
在落地之前,他已经死在了这完美的一箭之下。
月盘城的守军看着主将的尸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恐惧的低语声向四面八方传播开来。副将萧果毅脸色惨白,牙齿上下碰撞,咯咯作响。他就在耶律献的旁边,亲眼看到云铮是在多远的距离一箭
穿了耶律献,而耶律献的盔甲是他亲自监制的,如此厚重的铠甲,竟被这一箭轻易地
穿!这难道是人力能够做到的吗?
前面那白衣战将已经收起了长弓,擎出紫金方天戟,纵马狂奔而来。萧果毅毫不怀疑,一旦他冲到近前,那充
血腥杀气的大巨战戟便会将自己挑到半空中!
突然他想到,主将已死,此时他已经是这支部队的最高将领,一念及此,萧果毅立即拨马向城中逃去,口中大声喊道:“快进城,关城门!”
众军如梦初醒,转身便逃,将写有“耶律”二字的旗帜丢弃了一地,紧接着,无数的大脚便踩了上去,将大旗踩得泥泞一片,再也看不出上面的字迹…
城门狭窄,众军士又都拼命地向城门挤去,立时将城门堵住,痛骂声、惨叫声、惊呼声与盔甲兵器相撞之声响成一团。
云铮勒住马,并没有趁势杀入城内。在他的后面,还有着他要再战一次的敌人!
如同隆隆的雷声在天边响起,后方的漠北狼骑终于整合成为一个整体,向广阔空地上的云铮和白衣卫发起了冲锋。
云铮拨转马头,这一箭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月盘城的敌人吓破了胆,一时是不会再出城夹击自己了,趁着这个机会,必须将东方奔来的强大敌军彻底击破!
他
下的乌云盖雪其实没怎么动,也算是休息了好久,此时正是精力旺盛之时。这匹神驹久经战阵,此时看到无数战马冲锋的局面,更是奋兴起来,在云铮的催促下大步向前飞奔。
在东方,阵阵的战鼓声震天响起,三千匹战马缓缓向前跑着,越跑越快,渐渐形成一股强大无比的洪
,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势,向西方狂奔而去。
骑兵们
起长
,以最为暴烈的气势冲向前方。在那强悍的大军之中,上万只马蹄重重地踏在大地上,轰隆隆的蹄声震
四野,那声音震天动地,整个天地间仿佛都充
了这轰隆隆的蹄声。
在他们的对面,一骑如闪电般地向他们奔去,在气势上竟不输于数千倍于己的敌军。
此时,云铮
下的乌云盖雪跑得
发了,大步飞奔,刹那间便自白衣卫旁边驰过,奔向前面滚滚而来的钢铁洪
。
白衣卫们也热血沸腾起来了,云卫离一声怒吼:“兄弟们,跟着少帅,冲!”
八百骏马如风驰电掣一般在原野上奔驰,直向强大的敌军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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