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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终之卷 第六章 良宵
 又一套行礼完毕,终是辞了众人,要往新房去。

 文老爷子把文禾留了与几位重宾说话,我一个人让红珊翠珠引着到被改成新房的文禾房间里。已经是夏历三月,这房里却仍透了微微清冷,也许因此,宁老夫人和宁蔻儿她们联手把一切温暖的装饰元素都用上了:罗帐朱纱自不必说,连箱柜漆、灯罩桌布都一一换掉了。整间屋子弥漫暖影温香,桌上红烛对蜡,长金火。上铺了厚厚的羽褥,内外室间帷帐放了,红珊把翠珠遣出去候文禾,她自去浴房准备水。我摘下凤冠,酸痛脖颈,慢慢环视一周,仍然恍如梦里。

 “大夫人,水好了。夫人去沐浴,红珊便退下了。”红珊走到我面前“请好好歇息,明早要拜长辈,红珊来叫大公子和大夫人。”

 “我很不习惯你这样称呼我,红珊。”我实话实说。

 “那,反正府内就您一位夫人,就称呼夫人吧。”红珊微笑。

 “文禾明也不用上朝么?”

 “此为亲假,老爷说陛下给了五为期。五后公子才归职。”她回答。

 “这事情有些仓促,我很多细节还不清楚。也罢,夜也快深了,你也乏了,回去休息吧。”我说。

 “恭祝夫人与公子安好。”红珊退身出了帷帐。

 我听得房门关上,便起身褪了新衣,去浴房里洗澡。这一天精神紧张胜过‮体身‬劳顿,忽然放松下来,就困倦不已。

 “珞儿。醒醒…”有什么在夹我的脸,我疼着下意识一拳挥过去。

 “丫头!”拳头被握住“你成心气我的是不是?你想让我明乌着眼眶陪你去拜父亲么?”

 “嗯…”我懒懒开眼皮。看见文禾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疑惑道。“你怎么在这?”

 “幸好我在,不然你就溺毙在浴桶里了。”他摇摇头,站起身,拿过一条大巾“披上。去上睡。火都熄了,水冷,况且你伤口才刚愈合,再泡下去可不单要风寒。”

 我低头看见自己还不着寸缕地浸在水里,便接过他手里的大巾,想站起来却腿软差点栽倒。

 “我就知道。小说网。”他低低笑一声“让为夫来帮你就是了。”

 “趁火打劫。”我一边娇嗔道,一边在他弯下来时揽住他颈项。文禾身上有淡淡地酒味,混着屋里熏香的味道。令人恍惚。他自轻轻抱起我,蹬开浴房门,侧穿过帷帐。倾身将我放在羽褥之上。

 我拉过窗里缎面被子盖上,随即感到文禾也重重靠过来。

 “去…洗澡。”我迷糊糊说。

 他不回答。过了一刻。我觉得头发被拉扯得不舒服。抗议道:“文禾,你到我头发了!”

 他还是不回答。

 我气哼哼睁开双眼。握住脑后发丝挪过身子冲他正要发飙,却看见他已摘了梁冠除了外衣黑履,中衣中半卧在我身边,两手分别轻捏着他与我的一绺长发,正在仔细地打一个同心结。这头发顺滑光溜,想打结又不实在不易,他抿着双,全神贯注摆着。

 我注视他郑重而专注地神情,许久,依依唤他道:“文禾…“

 “同心而结发,结发以终老。”他终是好了,托腮倚靠枕上,把结好的发梢举给我看“珞儿,今起,你我结发为。这是属于你我二人地礼仪。”

 我把同心结握在手心,文禾则把我的手握在手心。我轻叹一声,转身裹着被子窝进他怀里:“你的话有一种伤感的味道,文禾。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当今之喜,我怎么会有伤感?”他低头亲吻我额角“怀,都是愉。”嗯。”我闭着眼睛,抬手‮摸抚‬他脸颊“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与子同

 “珞儿累了,先歇歇,我去沐浴。”他把我从怀中挪出“不过,可别又睡着了。你可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

 “是你把我抢来的一年纪念?”我故意无辜地看着他。

 他笑了,说:“嗯,你记倒很好。正是,所以理当好好纪念。你且乖乖等着吧。”

 “我是胡说地…”我看着他眼底深暗的火苗,自作恐惧瑟缩一下。

 他不搭腔,自嘴边挂笑,解开了中衣衣带,起身去浴房。

 我坐在上,回味这一的繁琐,而一的光延展开去,竟是一年的影呈现在眼前。与每一个人的初见与别离,都仿佛是方才事情。长安的秋风,云梦山的浓雾,南都的苇,嘉定地断壁残垣,都在跳跃的长焰烛火里隐现。就在这一刻,处在仅有我与他二人的空间里,无比温暖放松,顿觉身心疲惫无以复加。

 我挪了挪位置,身下感到些异样,伸手一摸,抓出一方纯白棉布巾,立刻明白了这是昨儿宁老夫人放地。唉,万恶的旧社会。我随手把它丢到一边去。

 “扔什么?”穿过帷帐地文禾刚好伸手接住了白布。拿在手里一看,会意一笑“干嘛扔了?”

 “你喜欢你垫着好了。”我一眼注意到他身上错落伤痕,但看着他**结实地膛上挂水滴,却心猿意马起来。

 他将发挽起,走过来拉我的被角:“你垫我垫还不是一样地。”

 “这是歧视,哼!”我指着那布“把它丢了!”

 文禾却故意将它抖一抖,仿佛示威。

 “文沧符,你要是不把它丢了,我就不让你…”话未说完,被他毫不客气地以吻封

 我松开抓着被子沿的双手,扶上他漉漉的肩头。而他终于把那块破玩意放下,手下一秒却溜进我被窝里,令我暗了一口气。

 “珞儿…”他手掌来回游移的部位,是我腋下肋骨处伤口“还疼不疼了?”

 我方才被他放了得息,摇摇头:“不疼了。这样神奇的方子,为何后世就不再见了?”

 “不要以为后人就一定比前人强。”他磨蹭我脸颊“后人有的前人没有,但前人有的,后人也未必有。”

 “奇怪的是有人会兼而有之。”我捱不住他的逗,推他“太了文禾,不要“当真不要?”他音垂沙哑,噙住我耳垂含“这也不要?”

 我一瞬酥麻仿佛失了力气,攀着他肩头,感到他紧实的皮肤肌贴在我柔软的口。他终是释放了我耳畔‮磨折‬,转而向下侵略。我抱着他的头,颤巍巍道:“你说…你们这些子弟…哪个不曾结社狎伎,所以学来这些,是不是?我就奇怪了,不然你怎么…”

 “废话太多!”他惩罚咬了我一口“这个时候还敢消遣我。”

 “可是,本来就…文禾你…”我话说了一半,被他的拨打断。他握住我手腕,笑道:“丫头,你现在还分不清你我局势,还耍贫嘴。”

 “难不成你也是看AV大片学的么?”我眨眨眼。

 “你可以检验一下,看看我更像是何种派?”他笑容更浓。

 “这哪里还像是刚正不阿儒雅俊秀的文家大公子啊,简直是狼一匹!”我瞪着他,感叹。

 他抬手解了罗帐束钩,落了胭脂朱帐,覆上身来,看着我双眼,说:“珞儿,叫我。”

 “文禾。”

 “不对。”

 “…沧符。”“不对。”

 我看着他期待的表情,忍不住抬起下巴亲了他的瓣一下:“夫君。”

 “我在。卿卿。”他温存地唤着,开了我身上的锻被。

 我双臂环上他脖子,承接他逐渐由轻柔变为烈的亲吻。

 “珞儿,珞儿…”他怀抱着我,压抑地离开我的,直望着我“你要答应我,不论何种情况,你不会隐瞒我,做我不愿意你做的决定。”

 他仍然担忧。怕我头脑发热以身殉情殉义殉社稷。

 我捧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道:“我,答应你。”

 他轻叹一声,再度上我的‮体身‬。

 这细锻薄被下的热度不断攀升,**绵绵,摩挲之间错,而一帐春光旎,让我与眼前的男人一道倏忽忘却了前生来世,痛楚哀愁,只沉溺在此刻暧暧相惜的无尽**里,抛舍万事,追逐这亘古不变的一骑凡尘。

 晨鸟再度啁啾的时候,我悠然醒来。感觉自己参加了一场抗洪救灾一样浑身酸疼。自来大明后,体力愈发缺乏锻炼,每况愈下,值得警惕。我半耷拉着眼自然而然地伸了手臂去摸文禾,可是却扑了个空。

 我睁眼,挪到开罗帐看看窗口,发现天才蒙蒙。帐里存有漏*点痕迹,身边的枕上仍留着文禾的气味,可是,他人呢?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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