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准葛尔汗兵临满寨 睿亲王亲赴
与夏完淳一样,拨马回寨的多尔博一路上也是
腹心事,默不作声。多年来在草原上的
亡生涯并没消磨掉他对汉人的仇恨。十年来他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自己率部攻回中原报仇雪恨时的情景。现在汉人真的找上门来了,人数并不算多,对地形也并不熟悉。虽然刚才碍于情势多尔博选择了退让。但若是现在回去招集兵马杀他个回马
应该还来得及。对!绝不能让那群汉人就这么跑了。不管这次他们是不是冲着寨子来的,早晚都会带兵过来将族人赶尽杀绝。先下手为强总是没错的。
一想到这些,多尔博的脸上顿时就泛起了一股骇人的杀气。然而还未等他赶回营寨,
面就遇上了急匆匆赶来报信的阿山。只见跑得
脸是汗的阿山一见到多尔博便翻身下马打千道:“贝勒爷,不好了!寨子里来一帮准葛尔人。”
“什么!”多尔博猛然一惊追问道:“说清楚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贝勒爷早上带人出去后不久,从北边就来了一伙蒙古人。说是准葛尔汗派来的特使,要咱们做好准备
接大汗。王爷他们现在正寨子里等您去商议呢。”阿山如实汇报道。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多尔博听罢,二话不说便带着一干心腹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寨子。
正如阿山所言,此刻多尔博所在的营寨外确实冒出数队蒙古骑兵。那些
风招展的彩旗以及蒙古兵那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的头盔,都明确地告诉多尔博这些人绝对是些不速之客。再一想到先前所遇到的汉人,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心烦意
间,多尔博并没有理会寨子里那些惶恐不安的老弱妇孺,而是一路径直来到了多尔衮所在的大帐。却见此时的帐内已经坐
了寨子里的
洲王亲。而那些叔伯们或是愁容
面,或是焦躁不安,或是神色肃然。现场的气氛凝重得让人
不过气来。见此情形多尔博三步并作两步的便上前行礼道:“孩儿见过阿玛。”
“起来吧。”坐在虎皮椅子上的多尔衮颔首问道:“图尔辛回来了吗?”
“回阿玛,对方放了人。图尔辛现在已经没事了。”多尔博起身回答道。
“那扣人的那帮人真的是汉人吗?”一旁岳乐关切的追问道。
“是的,王叔。在本查湖边确实驻扎了一支二百人左右的汉人军队。以骑兵为主,肯能还拥有一定数量的火炮。”多尔博
略估摸道。
听完多尔博的介绍后,在场的
洲贵族们纷纷都倒
了一口冷气。脾气火暴的博尔辉更忍不住是一拍桌子狠狠地咒骂道:“该死!前面才来了批豺狼,后头又冒了群秃鹰来!都***不是好东西!”
然而多尔衮却并没有理睬骂骂咧咧的博尔辉,而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向儿子追问道:“那些汉人没有为难你们吗?还是他们没有认出你们是
人?”
“回阿玛,为首的那个当官的应该认出了我们的身份。他还特意向孩儿问起了阿玛您。”一想到当时那个汉人军官瞧自己的眼神,多尔博总觉得对方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哦,那他们就这么爽快的让图尔辛和你们回来了吗?就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举动吗?”多尔衮想了一下问道。
“没有。”多尔博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阿玛,你是说那些汉人并不是冲我们来的。而是同外面的那些蒙古人有关?”
“贝勒爷说得对!刚才来的准葛尔特使也不是要求我们听从准葛尔汗的调遣。派出人马与他们一同出征吗。”军师谭泰一拍脑门附和道。
“什么?准葛尔人要求我们出兵与他们一同作战吗?”多尔博回头询问道。
“是啊。连土谢图汗已经被准葛尔人赶去了苏尼特草原。听说数个月前,准葛尔人还在东
汗山大胜了汉人。现如今准葛尔汗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喀尔喀草原的主人了。或许用不了多久还会成为蒙古天可汗也不一定呢。”谭泰一脸敬畏的说道。
“蒙古可汗又怎样。咱们
人这些年自由自在惯了。虽然人数不多,可咱们
洲武士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就连当年的土谢图汗见到王爷也要礼让三份。哪儿像这个什么准葛尔汗,人都没见着呢。就又要粮,又要兵的。”博尔辉瞥了一眼谭泰,不屑地说道。
“是啊,听说前些年闲侄还在库仑的赛场上大胜了准葛尔人。看来对方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嘛。”勒克德浑附和着点头道。
可谁知多尔博却连忙摇头道:“王叔你有所不知。那
侄儿得胜靠的乃是火器之利。可据侄儿刚才观察来看,对方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可能还配置了一定数量的火炮。”
“哼,难道准葛尔人还想来硬的,让我们为他们卖命吗!”博尔辉挥舞着拳头愤然道。
“博尔辉,您先别激动。准葛尔带火炮来也可能是要对付那群汉人用的啊。总之准葛尔汗既然已经成了草原的主人,我们也该早做打算才是。其实,答应准葛尔人的要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汉人不正是咱们的仇人吗。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仅凭咱们现在的实力,想要独自找汉人报仇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但要是与准葛尔人一同连手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谭泰不以为然地劝阻道。在他看来而今的
人早已没了当年的辉煌。与其死抱着所谓的尊严不放,还不如务实一点,找个可靠的靠山投靠才好。那样至少众人就不用在贫瘠的戈壁边缘四处游
了。
毫无疑问,谭泰的这番侃侃而谈直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多尔博亦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来之前的那番盘算。不错,正如谭泰所言,如果与外面的蒙古人合作的话,那别说收拾本查湖边的那支汉人军队了。就连返攻中原,收复关外故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正当多尔博在心中跃跃
试之时,多尔衮却沉
了一声开口道“不管准葛尔人这次是冲着谁来的。一但我们答应他们的要求,就势必会成为蒙古人的马前卒啊。”
“王爷说得对。论丁口咱们在草原上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部落。准葛尔汗之所以会紧咬着咱们不放,关键还是看上了我们善战的
洲武士。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蒙古人与汉人之间的战争已
渐
烈。往后还可能更为
烈。以汉人的实力,目前还很难下结论呢。”安亲王岳乐冷静的分析道。
虽然知道岳乐的说法并没错,可多尔博还是鼓起了腮帮子的反诘道:“王叔的意思是准葛尔人对阵汉人没有胜算。要我们继续做缩头乌
吗!”
“多尔博你胡说什么呢!怎能这么和你的王叔说话!”多尔衮猛然呵斥道。
“可是阿玛、王叔,你们难道忘了十年前的屈辱吗?忘了死去的亲人吗?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汉人占据咱们关外的家园吗!”多尔博拽紧着拳头吼道:“杀父之仇不共带天。我们
州的勇士不怕死。不管有没有蒙古人的帮助,我们照样可以打回建州去。就算
尽最后一滴血,我们也再所不惜!”
啪地一声,多尔衮狠狠地
了儿子一个耳光道:“如果
洲的血脉在战争中断了,那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多余的。”眼见多尔博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多尔衮随即缓了缓口气命令道:“谭泰你随我一起去晋见准葛尔汗。”
“喳。”谭泰欣然领命道,神色之间得意之情难以掩盖。
接着多尔衮又将目光在剩余的将领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还是停在了岳乐身上道:“安亲王你率部留守寨内。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出寨。违令者斩!”
“遵命,王爷。”岳乐一个抱拳领命道。
“那寨子里的事就拜托安亲王了。”多尔衮说着又回头望了望正在赌气的多尔博,轻咳了一声的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留在寨子里。要是再惹事端,休怪你王叔军法无情。”
给父亲这么一喝,多尔博此刻就算有再大的不甘,也只得恭敬地行礼道:“喳。”
于是在第二天,在安置完寨子里的事务后,多尔衮如约带着谭泰随着前来
接的准葛尔特使一同前往准葛尔汗的营地。就像多尔博先前分析的那样,一路上多尔衮不仅遇到了大量装备一新的蒙古骑兵,还在准葛尔的大营前看见了不少火炮。可能是为了故意向
人彰显准葛尔部的实力。这些大炮均毫无遮掩地在营地前面一自排开,旨高气昂地
接起多尔衮这位土著王爷来。只可惜多尔衮并是草原上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王公。在见识过中华军以及荷兰人的火炮之后,眼前的这些铁疙瘩显然
糙了许多。当然有总比没有的好。眼看着周围蒙古人得意洋洋的模样,多尔衮还真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把那些红夷大炮丢在张家口。
正当多尔衮以挑剔的目光审视草原上最强部落的装备之时,它们的主人与生产商早已以衣着光鲜地在王帐前等候多时了。为了拉拢
洲人为己所用,卓特巴巴图尔一大清早就整装待发在帐外等待起多尔衮来。面对大汗如此兴师动众的举措,军师捷利亚宁与沙俄远征军总司令波雅尔科乌可谓是看在眼里,纳闷在心里。
“大汗您尽管放心。凡是看过我军装备的部落都会心悦诚服地向大汗您称臣。想来这个什么多尔衮应该也会例外的。您瞧,他到现在都还没来到这里。恐怕是被咱们犀利的火炮给吓住了不敢前行了吧。”眼看着多尔衮迟迟未出现,捷利亚宁又乘机开始向卓特巴巴图尔奉承起来。
‘不。你不了解
人。他们也不是那些普通小部落可以比拟的。这些人曾经是北方雪山上了野人,后来在与汉人的作战中学会了使用火炮火
。本汗还听说他们曾与一些像你们一样的红
合作过。所以我们的这点小把戏不一定能唬住多尔衮啊。”自从上次那达慕受挫之后,卓特巴巴图尔特意派人调查了一番
人的情况。在看了结果之后,他在唏嘘不已的同时,亦开始打起了
人的主意。因为无论是对方的战斗力还是对汉人的熟悉程度都是现在准军急切需要的东西。
和自己一样的红
?!捷利亚宁与波雅尔科乌面面相窥了一下,心想,这里难道还有别的欧洲人?要不就是西亚的那些阿拉伯人了。反正以他二人的想象力是绝难想象到多尔衮曾与地球另一端的荷兰人合作过。想到这里波雅尔科乌当即便傲然地接口道:“这世界上会造火炮的国家确实不少。关键还是得看火炮的威力。”
听完波雅尔科乌酸溜溜的话语,卓特巴巴图尔不置可否的回头一笑道:“那是当然。所以才要更了解自己的对手不是吗。”
碰了个软钉子后,捷利亚宁连忙转了话题道:“大汗说得是。不过纵使那些
人曾经辉煌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否则他们也不会在这种鬼地方四处游
了。只要大汗您挥一挥橄榄枝,他们还不连忙投靠过来。”
“这可难说。前些年在库仑参加那达慕时
人不也向土谢图汗称过臣。但当图谢土汗遇到麻烦的时候这些
人又溜到哪儿去了呢?”卓特巴巴图尔摆手冷笑道。
“大汗您是怕那些
人假装向准葛尔臣服,一但开战又会像上次那样偷偷溜走吧?”捷利亚宁试探着询问道。
眼看着卓特巴巴图尔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一旁的波雅尔科乌不由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道:“大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为难的。今天来的那个
人王爷不是那些土著的首领嘛。在达成协议之后,我们就乘机把他扣下来做人质。这样就不怕那些土著反悔了。”
“是啊,大汗,这可是一个好主意。我们俄国在西伯利亚就是这么管理当地的土著的。”捷利亚宁跟着应和道。当然他并没有言明,沙俄军队在西伯利亚绑架当地头人酋长更多时候是为了敲诈勒索。
“这么说来
后本汗要去你们俄国可不能大意。否则岂不是要给人绑票了去?”卓特巴巴图尔半开玩笑着打趣道。
“哦,我尊敬的大汗。您是我们俄罗斯最尊贵的朋友,我们怎么会做这么无
的事呢。”意识到自己讲错话的波雅尔科乌与捷利亚宁连忙指天发誓着补救道。
可此时的卓特巴巴图尔却并没理会那两人的表演。而是径直走下了台阶道:“好了,两位快点准备一下吧。我们的客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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