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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欲言又止
 岳奕雄不定期会来探望凌子秋,给她带些水果或补品。因他的关系,监狱管教人员对她自然有所优待。

 有人问她和岳奕雄是何关系,她说是她丈夫的学生。一位女管教员笑着说这学生看来是恋上师母了。

 凌子秋闻言一惊。

 过了段时间,岳奕雄又来看望她。她言又止,想要说你不要再来看我了。可她最终没有说出来。

 她心里是乐意见到他的。也许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把他误认为是沐博文。此后看到他总让她感到一丝欣喜,仿佛他的身上沾染有几缕沐博文的气息。

 功德林原是个寺庙,清朝末年,被改建成为一座监狱,是一个占地近百亩,有丈余高围墙的大院。

 北京功德林的战犯管理处,并非一般犯人所能待的,可以说没达到一定级别的犯人儿进不来,称得上是将军林立、司令遍地。

 沐博文在这里不仅遇到了他在军统的一些老同事,还遇到了许多他父亲的老朋友、老同学和老同事、老长官、老部下。沐博文的父亲很幸运,48年已奉命班师台湾。

 这些人形各异:有见风使舵恭顺谦和如沈俊杰的;有软硬不吃抗拒改造如沐博文的;也有态度含糊随波逐,过一天是一天混日子的;还有一类是态度鲜明彻底认罪,积极主动追求进步的。

 让沐博文欣喜的是他遇到了同盟军…十二兵团中将司令黄将军。

 沐博文的父亲曾与黄将军共过事,对其十分推崇,曾对沐博文讲过他的一些事迹:1941年到1942年间,黄将军任54军军长,驻扎云南文山县,为了不打扰当地百姓,黄军长没有住民房,而是带着爱和幼子住在庙里的一个偏殿内。后来军部到了昆明,家也是住在庙里,昆明的上层人物看不下去,百般动员,黄家才搬到一个简单的民房居住。黄将军当时贵为军长,兼任地方长官,有权有势,所以来请他们夫妇吃饭、娱乐的人很多。黄军长就劝戒夫人说:“国难当头,民不聊生,国家财政困难,一滴油一滴血,我们生活应当简朴,不要多去参加”而他自己则是极少赴席。黄夫人是位名门闺秀,知书达理,她十分支持丈夫的决定,还不停接济附近的贫苦妇女和儿童。

 黄将军脾气倔强耿直,真情,始终不愿低头认罪。

 刚到监狱时,管理干部宣布为方便管理,晚上睡觉不许关灯。其他人都没说什么,惟独黄将军指着鼻子大骂该规定没人、法西斯、待犯人。

 其后黄将军就开始留上了胡子,并公开说这胡子是吃国民饭的时候长出来的,要留着做个纪念。并在随身的本子上写下了于谦的石灰和文天祥的正气歌自勉。

 同沐博文一样,黄将军拒绝写悔过书,说自己”无罪可悔”唯一惭愧的是十几万**在自己的领导下被消灭,罪过就是因为打了败仗。在政治学习中黄将军更是大放”厥词”监狱组织学习**揭国民的文件,他说这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抗战胜利的时候**也尊称蒋是”人民领袖”失败了就骂是他是”独裁者”

 **管理干部说抗战结束后国民抢夺胜利果实,占领**根据地时,他说**是当时合法‮府政‬治下的正规军队,只要在中国的领土内,去那里都是合法的,阻挠军队进驻的就是叛。管理干部介绍镇反成果时,黄将军说这是秋后算帐,这是对放下武器的**人员进行屠杀。

 当时,功德林里既有国民战犯也有日本战犯,日本战犯受优待,每天不用劳动。黄将军就大骂**,说我们再有罪也没日本人罪大,凭什么日本人可以待着,我们就要劳动。

 1952年的一次学习,当学习组长宣读材料,说四大家族控制中国所有的‮行银‬,将全国的财产盘剥到自己手里时,黄将军嗤之以鼻,说:“要按你们这么说,现在全国只有一家中国人民‮行银‬,又受到***的领导。是不是可以说现在全国的财产都到***一家的手里了”听到黄将军如此的言论,其他被洗脑的战犯们群情奋,纷纷斥责他的大逆不道和所谓思想反动,让其马上写出深刻的检查。

 黄将军没说什么,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被犬欺。其它要表现自己的战犯一见大怒,一个姓董的军统少将当即冲上去打了黄将军一记耳光,黄将军也不肯示弱,挥拳打了回去,双方立刻滚在地下打成一团。直到管理人员赶来才被制止。

 事后,黄将军认为肯定会受到处罚,没想到狱方在调查后认为姓董的先动手打人不对,主要对其进行了批评,并责令其在全体人员面前宣读检查。此事对黄将军影响很大,感到**处事还算公允,此后在学习会上不再发评论,多数时候改为一言不发。

 黄将军如此抗拒改造,注定他成为大会小会批斗的对象。沐博文来了之后,两人同仇敌忾并肩“战斗”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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