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婉听了他的话，几乎愣住了，以前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江
照等待着她说什么，她却开始翻自己随身携带着的挎包，说："你真是个好人，哎呀，你对我真好，你看我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什么好回送给你的。你告诉我你想要我报答你什么？"江照难过地说："你先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回应你？"这是我第一次失恋，我不知道需要完成什么规定动作。江
照并没有说出引号外的话，是因为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到了他的
子上，他低下头看，才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他子上的一个褶皱忽然爆炸了。他冷静下来，在脑袋里回放了一下从昨天到前一刻发生的事情，自己有点吓倒了。感觉就像长跑考试，自己一口气冲出了四百米，但是此时的第一反应不是自豪，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腿软和心凉。江
照也感到自己跑得太快了…以一个他不熟悉的角色。什么角色？一个糟糕的文学作品中的糟糕角色，一个正义的、恋爱中的、受了伤害却百折不挠的男人，企图将自己的爱人从老鸨的手中抢过来。"从昨天到今天，我都是在演戏吧。"江照想。自己轻易地陶醉地滑入这个可笑人物皮肤之下，并旁若无人地顺着这个糟糕的文学作品跑了这么长一段路，演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戏。如果要说有什么东西支撑着江
照，那就是好奇。如果要说他好奇有一个对象的话，那也不是对鱼婉的好奇，而是对自己这个角色的好奇：是和恋人携手迈入
的英雄，还是被伤害的断肠人，结局是绝望死心还是更振奋
恋。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心里明白了很多：我的任务还是当天才，这个游戏已经结束了。我还是我，我还是我。江
照向鱼婉道歉："对不起，你受惊了。我都不像我了。"说完后，他心情变得静谧和甜美。鱼婉松了一口气地摆摆手："还好还好。受惊还谈不上。但我总算知道被人
恋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了。"江照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抗议道："我都说了刚才那不是我…"鱼婉不懂他的窘，还继续说："这样被人恋着，简直什么事也干不成，只能成天端庄地坐着让人膜拜，真是害人害己了。"江照吼道："你不要说啦！"鱼婉住口了，怯怯地望着江照。过了好一会儿，清了清嗓子说："我想到了一个听来的故事。"然后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第一次到PUB去的时候，就听说了她的故事，她已经不能算故事了，是传说了已经。"你也许不想听她的故事，因为她是一个在外面玩的女孩。她当时和我一般大，长得并不是超级漂亮…漂亮当然是真的。奇怪的是每个看到她的男人都会爱上她，这还是有自制力的，大部分人是神魂颠倒。所有男人一看到她就要倾尽所有和她在一起，有一些穷一点的还要借钱。每个男人，每个，毫无例外。每一个和她坐在一起的女孩儿，无论是多么纤细灵活的，马上就会显得像个大木箱子一样蠢笨。"江
照哈哈大笑道："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人！"鱼婉说："我起初也不信来着。后来我见着了她，那是我第一次进PUB，她的最后一次。我远远地看着她。并不觉得漂亮，但是当她转过头看着你的时候，妈呀。那种神情形容不来的。你只是觉得她脑袋里装的全都是你，她也惘然的，你也迷糊糊的。根本无法招架。"江照说："对了，你还没有给我讲你的故事呢？你到PUB那种场所干吗？"鱼婉一味地推却，说："我是很想讲啦，不过你不怕你的那两个朋友听到啊？""你以为他们刚才一动不动僵直着背在干吗？被石化了吗？他们早就在偷听了。"鱼婉指指他背后，说："我觉得不是，至少她不是。"江照扭头，看到夏锦落正在紧张地朝他招手，叫他过来。江照朝她喊话："干吗？"夏锦落说："你过来就知道了。"说完，继续朝他招手。江
照起身，朝她走去。夏锦落因为刚才这一连串对江照行动的控制能力而感到无比甜蜜。江照却转身对鱼婉说："你也一块儿吧。""好嘞。"三人虽是并排站着，但是江照却离鱼婉近一些。夏锦落鼓起勇气搭上江照放在桌子上的手，大拇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说："你到我们这儿来。"江照说："我们是在一块啊。"夏锦落说："我们是指我、你和占乃钞，不是你和鱼婉。"江照低下眼睛笑了，大家都等着他表态，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夏锦落把手拿开，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黑本子和笔，轻声说："我出去一下。"走出房间时，她停住脚步，原地跺两下脚，然后把头扭一个微小的角度垂下眼帘低语些什么，江照这回听清楚了，她说的是："占乃钞的那个…东西，很感人。"占乃钞感激地看着夏锦落，然后把那几张纸扔到桌子上。江照赶紧抓住即将滑下桌子的纸，看了起来。鱼婉站在江照身后，头靠在江照肩头，并示意他把纸往自己那边移动一下。江
照阅读着占乃钞的"犯罪报告"。占乃钞阅读着江照的表情。他终于读完了，放下这沓纸，鱼婉抓住他拿着纸的手，表示自己还没有读完。江
照把纸递给鱼婉，专心看着占乃钞。占乃钞躲避了他的眼神一阵儿，最后终于直视着江
照，艰难地说："再看一遍吧。"占乃钞没有得到反应，继续说："第一次写，还不是很…"说完就笨拙地摇摆着手，顺便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却紧张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下手，停止鬼脸。江
照从鼻子里叹了口气，说："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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