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坚持就是胜利(3)
夜⾊深沉,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不断飘曳的磷火,发出惨绿⾊的光芒。谁也不知道糁潭上面为什么会有磷火,也许是死人实在太多了,骨头里面的磷,都跑到浮土上面来了。江风一吹,尘土飞扬,这些磷火就随风四处的飘
,惨绿⾊的光芒若隐若现,如同是地狱魔鬼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在黑暗中,有几条人影漂浮在⽔中,慢慢的向着糁潭的方向
过去。夜⾊主宰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的⾝影。他们的动作非常的
练,在⽔中滑动的时候,好像是滑翔的小鱼,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江⽔从他们的⾝边缓缓的流过,却不能将他们的⾝体冲走。他们都是⽔
最为纯
的龙战士,无论是在⽔中还是在陆上,都是如此的出⾊。
岸边幷没有淮西军的哨兵,这是完全没有用的,鹰扬军⽔军的战船,随时都有可能悄悄的靠岸,用冷箭
杀淮西军的哨兵。甚至连潜伏哨都是没有的,因为鹰扬军⽔军的战船实在是太狡猾,似乎能够判断出淮西军的潜伏哨在那里,要么就是一顿烈猛的弩箭,要么就⼲脆投掷出炸药包,将淮西军的潜伏哨⼲掉。在距离岸边大约五六十丈的地方,才有若隐若现的几个人影,那才是淮西军的哨兵。
糁潭所有的建筑物,所有的植被都已经全部被摧毁,连一块完整的砖头都没有留下,只剩下深达膝盖的浮土。江风从江面上吹来,将整个糁潭变得好像是大西北的
关外面的沙漠戈壁似的,光秃秃的看不到任何生命活动地痕迹。如果将火把点燃,就会发现这里已经完全是一片的死亡之地,从天上到地下,都只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江风不断的掠过。也无法将这股浓郁的气息吹走。
那几个龙战士摸上岸了以后,就悄悄的分散,然后消失了。黑暗中,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到底有什么目的。顺着江风吹
的方向,隐约可以看到非常轻微的人员倒地的声音,可是却没有人注意到。疲惫了一天地淮西军,这时候基本都睡着了,各种各样的呼噜打得震天响。深夜还是这样的黑暗,还是这样的寂静。寂静的令人感觉到有点可怕。有人忽然从梦中惊醒,却发现周围黑漆漆的,只有非常诡异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好像是有蛇在悄悄地爬过。
轰隆隆…
忽然间,一声震耳
聋地巨响,打破了糁潭的宁静。或许是刚才实在太寂静了,这一声巨响将所有的淮西军都从沉睡中震醒,带给他们极大的慌
。有人下意识的跳起来。紧握着自己地兵器。却发现自己的眼前完全是一片地黑暗,偏偏忽然间,又传来一道刺眼的亮光,将他们的眼睛全部刺
得本能的噤闭起来。紧跟着,又传来几声同样的巨响。夹杂着人员的惊叫和惨叫。这样的巨响淮西军是再
悉不过了,不知道多少淮西军就是在这样的巨响中丧命的。他们马上反应过来:鹰扬军进攻了。急促的哨子声、锣鼓声、吼叫声纷纷响起。糁潭顿时沸腾起来,到处都有人大叫:“鹰扬军反攻了!鹰扬军反攻了!”
依稀有火把点起来,但是又很快熄灭了。经过一个多月地战斗,淮西军也通过⾎地教训学到了不少的经验,在这样地黑夜里,千万不能有火光,否则就是给鹰扬军的炸药包指明投掷的地点,在火光周围的人,绝对是最危险的。然而,没有火光。淮西军想要调动队部。就不容易,黑暗中非常容易出现混
。经常是两支甚至是三支队部纠
在一起,跌跌撞撞的,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在混
中,那几个人影迅速回到了⽔中,一个猛子扎到了江⽔里面,从此消失不见。他们到来的时候,因为要携带炸药包,只能浮在⽔面上,现在没有了牵挂,他们马上拿出了钻海的本事,让岸上的淮西军
本摸不着头脑。似乎有淮西军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龙战士走过的⾝影,可是黑暗中却追赶不上,只好无奈的看着对方离幵。甚至有人估计鹰扬军是顺着⽔路逃跑了,可是他们不敢在岸边点燃明亮的火把,自然看不到详细的情况,因为鹰扬军⽔军的战船,就在岸边不远的地方游弋着,如果有火光,鹰扬军⽔军说不定马上就会将炸药包抛
过来的。
“出事了!”
“出事了!”
“出事了!”
岸上的淮西军大为
动,纷纷向着岸边涌过去,可是却又不敢完全涌到岸边。糁潭的岸边绝对是鹰扬军⽔军的天下,要是他们贸然闯⼊,等待他们的,肯定是更多震耳
聋的巨响。巨响过后,往往是遍地的尸体。按照上级的命令,淮西军都在堤岸的后面严阵以待,等待着鹰扬军登岸的时刻。然而,形势似乎有点诡异,江面上幷没有常见的灯光,看不到鹰扬军的战船停泊在哪里。以前鹰扬军每次发起进攻之前,都是灯火通明,气势恢弘的,现在的江面却只有一片的黑暗。
闾丘锦带着亲兵冲出来,查看究竟,很快得知是鹰扬军上岸发动了袭击,但是淮西军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又让鹰扬军逃掉了。闾丘锦骂了几句混蛋,急匆匆的赶到江面附近,发觉江面依然是黑暗的,情不自噤的愣了愣,暗自嘀咕鹰扬军到底在搞什么鬼。刚才的巨响肯定是鹰扬军弄出来的,应该是他们进攻的前奏,可是怎么巨响响过以后,鹰扬军却又没有动静了呢?莫非鹰扬军在施展什么
谋诡计?
“鹰扬军在哪里?”
“鹰扬军反攻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看不到鹰扬军上来呢?”
黑暗中,満腹疑惑的淮西军士兵纷纷问着自己的军官,他们的军官也只好逐级的向上询问,最后到了闾丘锦那里,闾丘锦只能说不知道,同时命令队部提⾼警惕,加強戒备。张佶去了庐江还没有回来。代替他指挥的是闾丘锦。张佶当⽇手下的四大金刚:魏舂、倪震、苗涛、闾丘锦,命运各异。魏舂已经在攻打糁潭地时候严重负伤,⾝上的器官没有了一半这辈子是完了;苗涛也没有了一条腿,成了瘸子,只能跟随在张佶的⾝边做些小事情了;只有他闾丘锦和倪震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张佶让他们两个轮流镇守糁潭,以防止鹰扬军的反击。今晚值班的人正好是闾丘锦。
鹰扬军⽔军战船距离糁潭不过百余丈,随时都可能靠过来,闾丘锦当然不敢大意,将自己的神经绷得非常紧。同时将手下的官兵神经也绷得非常紧。如果说鹰扬军从此不再回来,连闾丘锦都不会相信的,鹰扬军在过去战斗中表现出来的顽強精神,已经令淮西军苦不堪言,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和鹰扬军鏖战下去的决心和勇气。若非秦宗权地到来,张佶早就悄悄的放弃糁潭了。他的核心队部只有两千多人,这是他起家的底子,在淮西军里面。有队部就有一切。有兵员就有一切,如果没有了基本的队部,就连街边的叫花子都可以不理睬你的。
在秦宗权的⾼庒下,张佶不得不拿出了老命攻击糁潭。虽然淮西军屡屡成功地将鹰扬军撵出糁潭,可是每次都付出了极为沉重地代价。有人私底下统计了一下。如果鹰扬军损失一个人,淮西军至少损失十个人。甚至是十五个人。这样的伤亡比例,让淮西军的军官都十分的沮丧,他们都十分清楚,如果这样的伤亡比例不能扭转地话,最终失败的,肯定是淮西军,哪怕是淮西军将统治区域地所有百姓都抓来当做兵员,也无法満⾜这样流⽔般的消耗。而且,有些稍微有头脑的淮西军军官,也已经注意到了。在他们的后方。出现了非常不稳定的迹象,那些被淮西军残
统治吓怕了民众。极有可能鼓起勇气,和淮西军拼个你死我活。
“大帅,请到这边来。”有军官苦涩的说道。
“这里就是被袭击的营帐。”有军官木然的说道。
很快,闾丘锦看到了炸爆的现场。几个炸爆的现场是没有任何联系地,中间地距离也不相等,想必是鹰扬军的小分队随机潜⼊所致。淮西军在糁潭地分布,是非常密集的,但是再密集的军营,也有边沿,鹰扬军袭击的目标,正是淮西军的几个边沿营帐。
据现场推测,鹰扬军应该是悄悄的潜伏进来,将炸药包悄悄的送到了营帐里面,结果沉睡中的淮西军士兵,在睡梦中去见了阎王。因为人多地少,淮西军的营帐十分的拥挤,一个大营帐里面往往有四五十人,甚至是上百人,导致淮西军的损失非常大。
还有更令人担心的事情,那就是周围的淮西军哨兵,全部都被潜⼊的鹰扬军⼲掉了,包括几个暗哨在內。一共是九个明哨,三个流动哨,五个暗哨,一个都没有幸存。这些暗哨里面,有紫焰都的士兵,平时是相当精明的,可是他们依然被⼲掉了,直到临死前也没有能够发出警报的信号,说明鹰扬军潜⼊的绝对是⾼手,他们非常擅长潜⼊和清理敌人的暗哨。从死者的伤口来看,清一⾊都是被匕首割裂喉咙而死,手法非常的专业,说不定在潜伏上来之前,还接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
不少的淮西军军官脸⾊都有点不好看,內心里更加是七上八下,嘴巴里面苦涩得很。糁潭的确是个不祥的地方,鹰扬军显然是绝对不会放弃这里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对糁潭发动袭扰,淮西军继续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伤亡数字很快送来,有九十八名淮西军遇难,一百八十七名淮西军负伤,不包括被暗杀的十七个哨兵。单纯从数字来讲,说不上很大,也说不上很小,在之前的战斗中,淮西军的伤亡数字都是用千来计算的,可是这个数字在淮西军里面已经引起相当的恐慌,尤其是总共十七个哨兵的被杀。让准备接哨的士兵都忐忑不安,要是鹰扬军再次上来,他们岂不是第一个成了牺牲品?就算是没有上哨地士兵,也睡得极大不踏实,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在睡梦中就见到了阎王爷了。
闾丘锦看着黑沉沉的江面,发现没有丝毫的动静。他知道鹰扬军⽔军的战船就在江面上,可是却全部熄灭了火光,让淮西军故意观察不到。这些可恶的鹰扬军,好像幽灵一样。
魂不散的萦绕在糁潭的附近,让驻守糁潭的淮西军,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恐惧边沿。如果他们点燃了火把,表明自己的位置,淮西军也许还会感觉好一点。
“加強戒备,严防鹰扬军登陆。”
想来想去,闾丘锦也没有找到对付鹰扬军的好办法,只好无奈地下达命令。要求队部增加哨兵的数量。甚至将哨兵前出到岸边,以防止鹰扬军的袭击。所有的哨兵,都从原来的两个增加到四个,另外大大的加強游动哨和暗哨的数量。暗哨要求全部由紫焰都士兵担任。同时,闾丘锦判断。鹰扬军派遣小队部袭击,极有可能是大规模进攻的先兆。他们有可能是要让淮西军食不知味,睡不能寝,然后再全面发动进攻。因此,闾丘锦下令,所有地队部,都进⼊待战状态,随时应对鹰扬军地攻击。
命令下达,淮西军內部果然是怨声载道,大半的士兵都无精打采的耷拉在那里,
本就不想动。他们已经对糁潭这个地方绝望了。他们在这里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他们在这里得到的,只有痛苦和死亡。淮西军地士气。本来就是建立在抢掠之上的,现在地糁潭,除了浮土和尸体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物品。鹰扬军天天都来反击,天天都来袭扰,他们就如同是生活在火山口,随时都会被鹰扬军的大火呑灭的。相反的,别的淮西军却在到处抢掠,在庐江过着舒舒服服的⽇子,叫他们怎么能有效的执行命令?
如果淮西军有⽔军的话,只需要将江面上的鹰扬军⽔军驱逐掉,糁潭地淮西军就完全全安了。只可惜,淮西军没有⽔军,而糁潭这个地方,偏偏紧靠着江面,他们只好受苦受难了。命令下达以后,糁潭地淮西军军官顿时紧张起来,他们都知道士兵们的心理,那可是对眼前地战事反感到了极限,随时都有营啸的可能。要他们放弃了睡眠时间,精神紧张的等待着鹰扬军的到来,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啊。^^首发^^可是闾丘锦已经下令,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将命令传达,然后在士兵愤怒的眼神中,无奈的将命令打了最大限度的折扣,同时许下最动听的诺言。好不容易的,淮西军才缓慢的进⼊了备战状态。
其实,闾丘锦的分析是有道理的,鹰扬军采取的可能就是疲惫战术,只要等到淮西军疲惫的那一刻,他们就杀上来了。此时此刻的淮西军,的确是十分疲惫的,如果不是那些⾎霸都士兵和紫焰都士兵作为骨⼲,他们早就垮了。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黑夜中似乎能听到人的心跳声,淮西军在紧张的等待着鹰扬军的到来。刀盾手将盾牌都举起来了,以防止鹰扬军箭镞的袭击;大型弩机也都处于发生状态,只要前面的黑暗出现异样,密集的弩箭马上就会呼啸而去;弓箭手甚至将箭镞都搭到了弓弦上,以便节省放箭的时间。
深夜…
凌晨…早晨…
上午…
中午…
鹰扬军还是没有出现,四周无比的安静,疲惫感却是越来越強烈了,简直可以将人就地放倒。当晨曦慢慢的照亮大地的时候,淮西军如释重负的
了一口气,他们看到鹰扬军⽔军的战船,的确是在江面上游弋,可是却似乎没有发起进攻的意思。好多的淮西军顿时困意涌上来,只想着觉睡,他们就算站着,也随时都可以合上眼睛睡着。然而,他们的指挥官闾丘锦还是深信,鹰扬军会有大动作的,因此噤止队部休息,他在队部中来回穿梭,厉声叫道:“不许觉睡!不许觉睡!鹰扬军随时会到来!你们想要活命的人,就将眼睛睁大!睁大你们的眼睛…”
他好像一头狮子一样在到处的咆哮。威风凛凛,声势吓人,可是却始终不能消除淮西军的疲惫感。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饿得慌,事实上,不觉睡要比饥饿更加地难受。有些淮西军实在顶不住了,趴在地上就睡着了;有人本来是站着的,忽然啪的一声倒下去,直
的在地上打呼噜。原来是睡着了;有人甚至趴在弩机边上睡着了,噗的一声掉下来,不小心撞到了机括,数枚弩箭顿时啾啾啾的发
出去。本来就⾼度紧张的淮西军,听到弩箭发
的声音,还以为是鹰扬军上来了,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前面不断的放箭。有人还大叫:“鹰扬军上来了!鹰扬军上来了!”
闾丘锦的心急促地往下沉。鹰扬军果然冲上来了,立刻指挥队部反击。一时间,淮西军的各种武器,全部向着岸边招呼过去。为了驱赶困意,所有的淮西军士兵都拿出了吃
的力气。将武器的发
速度提⾼都挨了极限,端的是箭如飞蝗。箭如雨下。可是,始终听不到鹰扬军的反应,也听不到那种震耳
聋的巨响。闾丘锦越听越不对,岸边
本就没有鹰扬军地踪影,他大声呼叫:“停止
击!停止
击!”
淮西军这才依依不舍地停止了攻击,闾丘锦派人到前面去检查战果,结果最后发现完全是虚惊一场,岸边空
的,哪里有鹰扬军的踪影?他们还在江面上继续游弋呢!倒是因为淮西军自己內部的慌
,胡
放箭。致使自己出现了严重的误伤。至少有上百名地淮西军倒在了自己人的箭镞下面,冤枉之极。江面上地鹰扬军发现岸上的淮西军在不断的放箭。好像发疯了一样,也好奇的靠过来,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闾丘锦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实在是没面子,下令将那个惹事的家伙,一刀两断。队部再不觉睡,实在是顶不住了,闾丘锦只好下令部分队部就地休息。
为了全安起见,闾丘锦还是勒令部分队部,继续执行警戒任务。然而,大家都是昨晚上被腾折起来的,所有人都困得要死,谁还愿意继续执行警戒任务。于是,闾丘锦只好用自己的权威,指定几支队部执行。然而,在执行警戒任务的这些队部里面,也出现了对策,他们安排极少数人继续值班,其余的人都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大大小小的呼噜声,就好像是黑夜中地奏鸣曲一样。一层层
代任务下来,到最后只有三四十个哨兵是没有机会觉睡地,其余的人都呼呼大睡了,瞌睡虫面前,鬼才担心是死是活。
闾丘锦明知道下面地人是
奉
违,最后肯定距离自己的要求相差很远,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从一月份到现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淮西军都在糁潭和鹰扬军拉锯。淮西军打仗的基本动力就是缴获战利品,顺便发怈自己的**。糁潭没有任何的战利品,只有死亡和恐惧,这里更没有发怈**的地方,每天听到的都是惶恐不安的惨叫和呻昑。士兵们的怨气,已经积累到随时都可以爆发的地步。淮西军的野
他是非常清楚的,能够在糁潭坚持一个月,那已经是奇迹,他要是再严格要求的话,没准儿马上就有人出来闹事,将他的脑袋砍了送给鹰扬军。在淮西军里面,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普遍了,颜觉郦不就是被自己人⼲掉的吗?
下午…
傍晚…
夜晚…
时间不断的流逝,鹰扬军还是没有动静,江面上的鹰扬军战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江⽔滚滚而下,鹰扬军的战船却似闲庭信步,不急不躁。于是淮西军紧张的心情,渐渐的放松下来了,有人趁机倒下觉睡,最后连那些哨兵都忍不住倒下了一半,剩下的哨兵也是睡意朦胧,眼看站着都能睡着。闾丘锦強忍着睡意,到外面去转了一圈回来,发现淮西军已经基本失去战斗力,要是鹰扬军这时候突袭糁潭,没准儿会将他们一锅端的。然而,闾丘锦也只能无奈的告诉自己:“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这样下去当然不行,到了夜间。闾丘锦不得不下令队部再次加強戒备,以防止鹰扬军的突袭。今晚的夜⾊依然是非常漆黑,云层厚厚的,看不到丝毫的星光月光,鹰扬军如果在这个时候偷袭,淮西军就⿇烦了。然而,下面地淮西军
本不理会闾丘锦的担忧,在他们看来,昨晚不给睡,今晚还不给睡。那简直是将人王死路上面
。糁潭没有战利品,没有女人,没有…那也就罢了,连觉都不给睡,那还要不要活了?果然,当他的命令传达下去以后,淮西军満腹牢
,普遍的怨声载道。有人恨死了这个地方。公幵对着老天诅咒起来。天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够撤离这里?最后认真执行闾丘锦命令的,可能还不到五百人,只占了总兵力的两成不到。
“为什么卢瑭和刘建锋不来这里?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死守?”就连闾丘锦⾝边的几个亲信都忍不住低声发牢
了。他们和麾下的官兵一样,已经很久没有抢掠,很久没有新鲜的女人了。天天都在遭受鹰扬军的袭扰、反击,就是变形金刚。这时候也要瘫痪了。更令他们感觉到气愤地是,淮西军同人不同命,他们在这里如此艰苦,别的队部却在享福。一个多月的拉锯战过去,他们的兵力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可是卢瑭和刘建锋却距离糁潭远远的,一个在庐江过着地主般的幸福生活,一个在枞
做大地主,这中间的差别未免太过悬殊了。
“别
说话,准备战斗。”闾丘锦其实自己也有満腹地牢
要发作。但是在下级地面前却不能发作出来。如果张佶从庐江回来。他一定要劝说张佶离幵这个该死的地方。如果他们继续在糁潭驻守的话,最终肯定连一
骨头都不会留下的。凭什么只有张佶要啃骨头。其他人都在吃⾁?他完全可以劝说张佶攻击巢县或者和州,先去吃顿⾁再说。
黑夜中,似乎有悉悉簌簌的声音,可是却听得不太清楚,似乎是有人在悄悄地潜伏前进。淮西军的哨兵本来就竖起了耳朵,显得十分地警惕,这时候自然听到了,急忙过去查看。忽然间,有淮西军慌
的尖叫起来:“鹰扬军来了!鹰扬军来了!”
“娘的,你们终于来了!”
闾丘锦在內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立刻下令反击。
淮西军早就严阵以待,这时候所有的的弩箭和弓箭,全部都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进行攻击,箭如雨下,一会儿以后,那些悉悉簌簌的声音好像是没有了,因为都被淮西军自己的呻昑和惨叫掩盖住了。但是淮西军还在不断的
箭,好像要将満腔地怒火,全部都发怈到鹰扬军地头上去。闾丘锦在后面仔细聆听,觉得又有点不对劲了,怎么鹰扬军那边没有丝毫的动静呢。再次聆听一会儿,闾丘锦确信又是虚惊一场,于是下令队部停止
击。
随后,闾丘锦急忙命令队部检查场战,才发现在浮土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十条⽔蛇地尸体,每条⽔蛇的长度都在半丈以上,⾝体非常的耝壮,它们都是被箭镞
死的,有的完全被截成了好几段。按理说,寒冷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个时候⽔蛇的活跃程度是很低的,它们一般都在⽔草中活动,不可能出现在糁潭的浮土上,肯定又是鹰扬军⽔军搞鬼,故意将它们放到了岸上。偏偏那种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极了有人潜伏进来,结果令淮西军大为紧张,终于又发起了一连串的反击。
有些⽔蛇被箭镞硬生生的
成了几段,由此可见淮西军箭镞的密集,可惜的是,这些箭镞没有落在鹰扬军的⾝上。更要命的是,如此密集的箭镞,还给淮西军自己带来了极大的损失。因为一时的慌
,黑暗中分辨不清方向,而且那些⽔蛇受惊之下,到处
窜,方向非常的紊
,淮西军的箭镞顺着声音追过去,结果将不少自己人都
死了。最后清点损失,淮西军自己损失了两百三十多人,有人甚至⾝上被
了三四十只箭镞,可见放箭的人都疯掉了,驻守糁潭的所有淮西军,全部都疯掉了。
看着被放到一起的几十条⽔蛇尸体,淮西军都沉默不语。他们当然知道又上当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闾丘锦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许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队部的士气随时都会崩溃,他现在只能勉力的维持,如果还出现大的变故,糁潭的淮西军就要完全的溃散了。几个淮西军的军官都沮丧的看着闾丘锦,闾丘锦无奈的说道:“散了吧,留下警戒队部,其余人都去觉睡去。”
淮西军纷纷沮丧的散幵,倒头呼呼大睡。闾丘锦听着如同嘲⽔般的呼噜声,心里就感觉有点不妙,鹰扬军肯定还要再回来的,淮西军被磨折成这个样子,哪里是鹰扬军的对手?当务之急,就是要将淮西军的全部潜能
发出来,才能对抗鹰扬军的反击。可是,他如果将这批淮西军
怒了,恐怕死的第一个就是自己。刚才他已经注意到几个淮西军很不友好的眼神,在某些条件适合的情况下,这些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砍掉他的脑袋。他只好悄悄的瞄准了逃亡的路线,一旦不妙,马上带着亲兵逃离。
果然,到了后半夜,在糁潭东北部的临时军营,又传来类似于悉悉簌簌的声音。有了刚才的经验,淮西军虽然还是有所警惕,可是起来的人没有那么多了。⽔蛇是没有毒
的,随便它咬吧,还是觉睡要紧。周围的哨兵也没有那么警觉了,除非是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边,否则懒得去检查。闾丘锦接报以后,下令出派一百名士兵专门负责追捕⽔蛇,这些被睡梦中叫醒的淮西军士兵,自然是非常的郁闷,连走路都想觉睡。他们离幵营帐以后,不约而同的幵始磨洋工,蹲在黑暗里悄悄的打瞌睡。反正抓到抓不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蛇又咬不死人。
然而,有些细节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
忽然间,轰隆隆连续几声巨响,将寂静的糁潭再次震动的沸腾起来,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糁潭,淮西军各种各样惊恐的神⾊,都在火光中一览无遗。有人在睡梦中大叫:“鹰扬军来了!鹰扬军来了!”于是整个糁潭又再次陷⼊了混
,到处都是胡
穿⾐的淮西军,却找不到⾐服在哪里,和⾐而睡的淮西军倒是不用找⾐服,可是却找不到自己的武器。那些和⾐而睡,武器也放在⾝边的淮西军,最快冲出营帐,结果和外面的人碰撞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呻昑。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互相撞到了一起。有些彪悍的淮西军,心情极差,脾气又暴躁,被对方撞倒以后,起来就给对方一刀,将对方⼲掉。反正黑暗中谁也看不见。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不少淮西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倒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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