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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红颜〗
 美滋滋睡了一觉,华醒来精神气儿十足,去了皇宫学堂,司空萧捂着股,正和清眉等人说着昨之举。见她到,连声问她的手伤势可有好转。瞄了眼虎视眈眈的郡女,华轻轻摇了摇头,坐到自己的位上又开始练字。

 “昨晚上大哥在书房里喝酒。”

 清眉问为何司空萧这么开心,他解释道:“听白叔叔说大哥有十五年没喝酒了,白叔叔说大哥那是心里高兴才喝的。大哥夸我懂事,还说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华心底切了一声,专心练字,也不知是否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今天瞄红的时候觉得顺利极了。

 弱者联盟众成员正欣喜于他们的小小成就,后面的江一走上来,嘲道:“哈哈,司空萧,股开花的滋味怎么样?”

 “臭丫头,有没有哭鼻子呀,哈哈,手一定痛得很厉害吧,完不成夫子的功课还要再挨顿板子!”说这话的是洛生,上书省令长的九公子。

 司空萧站起来,刚要去教训两人,却见任复秋飞快地取走郡女送他的那个软垫子,念道:“送给勇敢的小将军青山哥哥,恶,酸不溜丢!”

 “还来!”司空萧生气地喊道。

 江一马上叫给他看,任复秋把垫子扔过去,司空萧忍痛去追,洛生又把东西扔给任复秋,慢慢地,四个男生争垫之战演变成全体学子演武大戏,清眉眼泪汪汪,急得团团转。华望了眼闹哄哄的课堂,在学堂门口,无聊地打着哈欠。

 撕拉一声巨响,那个被争来抢去的垫子破了,任复秋和司空萧两人一手扯着一处线头,任复秋、江一等人愣了愣,扔了布片,转身就走。正要息战,却被人从后头扑倒,红了眼的司空萧骑在他身上,发了狠似地拿拳头猛揍任复秋。

 江一和洛生一看同伙被打,发了狠拎了桌椅便向司空萧砸去,华傻了眼,立即冲过去,想要拉开江一和洛生,被两人狠狠一推,刚巧撞在桌角上,华觉得有股热从额头冒出,伸手一摸,破皮了。

 “啊~华妹妹血了!”清眉原地尖叫后,糟糟的课堂内人人向华看去,已被人打得头破血的司空萧,这下更发狠了,抱住江一狠狠向墙壁冲去,华急忙大叫:“松手,你会撞伤他的。”

 “华妹妹,你没事?”司空萧停下,华冲过去,把手绢摁在他血汩汩的额头,嗔怒道:“叫御医!快躺下,鼻子都血了。你做甚这么发狠?”

 司空萧嘟哝道:“他们破了…垫子。”

 一群没长大的小孩!华挫败地答道:“真是吃抱撑的,好了,自己按着伤口,我去看看他们几个,别被你打断了骨头才好。”

 她唬唬有声地走到江一等人旁,道:“两个笨蛋,想到死吗?仰头!”接着,很爽快地从他们身上摸出手绢,爬到椅子上,住他们的鼻子。然后,她蹲‮身下‬子,在那个昏死过去的任复秋鼻下探了探气息,回头吼道:“御医怎么还不来?张简,你还不给我去催!”

 司空萧,应该说全部学子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华不分敌友,有条不紊地,威风凛凛地指挥未受伤的人收拾的课堂,听她的吩咐湮灭罪证。

 清眉在司空萧旁边答答,见华要去帮敌人,急急叫道:“华妹妹,是他们打了青山哥哥?你怎么还帮他们?呜呜…我要叫爹爹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华懒得理会,对其他人大吼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想被夫子罚抄书吗?”

 还未见其他人动手,只觉眼前一阵发晕,她自己先晕倒了。

 华醒来后,面对的是美人娘亲通红发肿的眼眶,山羊胡老爹猥琐得让人想犯罪的笑,大夫低低叮嘱了些忌口,留下药方告辞走人。

 “人醒了就好,琴娘,老夫有事与你说。”

 夫妇俩离开后,一个小黑影闪进华的房间,他趴在头,道:“华小姐,皇宫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乡下吧。”

 华看了看这个奇怪的柳家小儿,没有搭腔。又听他说:“好吧,华小姐你不想去乡下那咱们就留在城里,那个张简,真没用!我会努力练剑的,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随后,蹬蹬,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华啥也没听明白,她左右为难:要不等年纪大点再报恩?可这人情债一直放在心上多难受!早还早了。

 休养了五天,华又被送回学堂,垫子未做热,就被告知司空萧走了。接过侍从手中的信,华瞄了再瞄,再看看眼眶通红的清眉郡女,确认了那少年真被他大哥给送了去边关的路。

 就在今早,西南将军也启程回了南城边关。

 不告而别?华心情大坏,随手甩了那信纸,拿出纸笔开始描红。

 “华,你在写什么?”

 秦关月的打岔惊醒了华,她低头一看,那竹质地的宣纸上布黑圈圈。华大惊:不会吧?严格说起来,自己只见过那人一面,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品一无所知,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上人家呢?又不是花痴,假的,一定是假的。

 “华,你是否有恙?”

 华缓缓回过神,对上秦关月关切的眼神,心中哀呼:佛祖在上,信女如此虔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

 “华,凡事依心而走,无需思虑太多。你心思恍惚恐有不便,夫子让侍子送你回府休息。”

 感染到秦关月语意中的温和与坚持,华沉重地点点头,抱了书具,离开从乐院向南大门走去。

 喜欢上那人意味着灾难降临,当然要快刀斩麻。

 先不说其他什么要求,单是那人年纪比这个身子大两轮,自己就是有心去拐人,那世俗的唾沫星子、家族祠堂的藤鞭、猪笼也得把自己给没了。更何况,那头狐狸老爹把自己进皇宫学堂是个什么意思还不清楚么?

 报完恩就离那人远远的。华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怎么地,砰地一声她撞上了人。

 “走路不长眼的狗奴才,还不给本皇子跪下!”

 回过神,华正奇怪张简那厮去了哪里,一听这略微熟悉的嗓门儿,她抬起眼,正是那发誓不出太庙的氓头子周承熙。

 裹着白布条的任复秋狠狠推了她一把,华踉跄两步,那江一和洛生一个拽她辫子,一个生脚绊她,几人嘻嘻哈哈,不一会儿就把华推倒在地。

 “哈哈,死丫头,还想有人来救你吗?”

 “怎么不哭了?再去告状呀,哈哈。”

 “你的小将军不在了,看谁还敢护着你这个臭丫头!敢陷害本皇子,要你好看!”周承熙说着便踢来一脚。

 这一踢,让华刚结疤的脑门撞在了青石板上,多少有些吃痛。暗忖这些男孩出手真的没个数,尤其是这恶徒,今难逃一劫。

 正要开口嘲讽自救,却见那美人娘亲在宫门久候自己不至,由守门宫人领了寻自己来。见自己正被人欺负,扶了娘的手,慌里慌张小碎步跑来,扑通一声跪倒,结结巴巴道:“七殿下,儿年纪小,若有冒犯之处,万望恕罪。”

 华又气又恼,抹去鼻子挂下来的两汪血,拦住上官夫人磕头的动作,道:“娘,你起来,他不能怎么样你。”

 周承熙忽地一声冲到华前头,一把拎起她的领口,恶狠狠道:“上官华,本皇子要治她一个无视皇子罪,量来也没人会放一个!来人,给上官夫人二十板子!”

 上官夫人吓得浑身瑟瑟,华真正气极,回道:“好不要脸的东西!当你在皇帝文武百官面前立誓不抄完那新学就不出太庙,如今见证人不在大都,私毁契约。现下倒要问问尊贵的七皇子殿下,你这等作为要置皇家颜面于何地?这事要拿到皇帝面前,你又如何待?!”

 任复秋等人见状,拉回怒火烧红脸的周承熙,耳语一番后,周承熙难看的面色变好,转到华跟前,冷冷地盯住她,道:“骨头,你冲撞了本皇子怎么说?”

 华让那娘把上官夫人扶起,自己回身走到周承熙前头,迅速跪倒,给这位七皇子毕恭毕敬地行礼,和其他学子一样,恭恭敬敬尊呼道:“华给七殿下请安。”

 伏倒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周承熙重重哼了一声,带人转身又走了。华吁了一口气,瞧,低头一点都不难,当他是块石头就行。

 上官夫人哆哆嗦嗦地上前扶起她,刚要开口,华冷声阻止她,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儿,娘亲…”

 “以后别来了。”

 头好晕,华眨眨迷糊的眼睛,只听得身边人哭叫连连,不一会儿就没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正被山羊胡老爹抱在怀里,听到他低声音向大夫轰炮:“再不上心,老夫拆了你那招牌!”

 大夫唯唯诺诺地应了,美人娘亲在一旁鼻水,山羊胡老爹怒道:“晦气,要哭出去哭!”

 华揪了揪老爹的胡子,示意自己已经醒来。山羊胡老爹笑花了一张老脸,道:“好孩子,好孩子…”

 “儿,你哪里不舒服?”

 华摇摇头,大夫不失时机地说道要伤者多多休息,上官夫妇嘱咐她好好休息后,两人便出了屋。

 身上的伤并无大碍,睡了两天,华自感可以下,却被新来的侍女阻止,她笑道:“好小姐,喝了这碗药再看书。”

 华放下手中的绣衣,抬眼打量了一番这个珠圆玉润的侍女,气度极好,眉眼生得也极佳,像是读过书,行事说话并不木讷,颇有分寸。听山羊胡老爹说是从祖辈宅子里调派来的,她心里一动,问道:“叫什么名儿?”

 “九太太给了个新名,叫玲珑。”

 华点点头,又问:“可是识得字的?”

 侍女玲珑笑答识得,华再问:“张简去了哪儿?”

 也不见她慌张,挽了帐后,依然是一张满月似的笑脸,回道:“老爷罚了后赶出去了,好小姐,这药凉了可没药,喝了再问奴吧。”

 华颇是喜欢这人懂事会说话,比那不顶事的娘和不听话的张简可顺眼多了。喝完药后,她对玲珑说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去将军府。”

 玲珑走后,柳家小儿又闪了进来,道:“华小姐,我陪你去。”

 正在扣衣服的华,扫了眼一身灰的柳子厚,微微一愣,道:“你这是掉进灶坑了?”

 “我正和武头学武,华小姐,我马上去换衣服,你等等我。”

 华叫住他,照着铜镜,随口问道:“张简受了什么罚?”

 柳子厚哼哧道:“不过废掉武功打了一顿扔到城外去,便宜了那家伙。要是我,非把他手筋脚筋全了,一身功夫不护着华小姐要来何用?”

 华暗暗心惊,后面这句显见是上官诚教训人时候,被这孩子学了去。上官诚治家果真严苛得厉害,当着所有仆从的面,张简这样的武学人才便是说毁就毁。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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