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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的第一天,我在改过自新的激励下于早7∶00穿衣起。洗漱之后,和周舟吃了一顿近半年来我在学校的第一顿早餐。为了保证课堂上的精力充沛,我特意在吃完一个鸡蛋后又买了一个。在我剥开第二个鸡蛋皮的时候,我想,如果今天不认真听老师讲课的话,我不仅对不起下这个蛋的老母,也对不起这个尚未孵化出生命便被煮的鸡蛋,对不起饲养场的工人,对不起给我钱买鸡蛋吃的父母,对不起养育我父母的爷爷、和姥姥、姥爷,对不起**领导下的改革开放给人民带来的幸福生活和祖国的大好形势…

 吃完鸡蛋,我和周舟在相互勉励新学期要有新气象后,背着书包奔赴各自教室。

 我颇为欣赏大学的课程设置,每门课程只需学习一个学期,前面的功课学得再糟糕,也不意味着无法在后的学习中取得优异成绩,有利于我随时可以在每学期初给自己树立本学期一定要把功课搞好的信心。今天早上,我睁开眼后,就不止一次地在心中反复念叨这句话。

 第一节课是工程材料,老师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青年女,年龄至多大我们五、六岁。我拿出笔记本全身心地投入于听讲中,跟随老师认真抄写笔记,一时间竟然忘了对这门课产生一见钟情式的厌恶。

 专心听讲能够感觉不到时间的漫长,在我意犹未尽之时,下课的铃声已在耳边响起,我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笔,匆匆忙忙地去厕所小便。早上我喝了一大碗粥,现在经过一节课的消化收,到达了它的最后位置…膀胱,造成内急。

 小便完后,正巧碰见杨面走进来,他问我:“带烟了吗?”

 我在感慨杨新学期为何还是如此一副德行的同时,掏出烟,并且给自己点上一

 杨说:“我看你上课听讲认真的。”

 “对,这学期我要努力学习。”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了?”

 “我这是发自内心的,你也赶紧途知返吧”

 “真正执不悟的人是你,老师抄的笔记在书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字不差。”

 “真的?”

 “没骗你,不信你回去看书。”

 完烟,我回到教室对照了笔记和书中内容,果然一模一样。我仰天长叹:“我费他妈这么大劲干什么!”

 第二节课,我便不再抄笔记。我注意到原来老师是先低头看一眼书,再将书中内容抄到黑板上,同时以朗读课本算作讲解,与其这样听讲不如自己回去看书。

 我顿生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刚刚树立起好好学习的愿望受到莫大讽刺。我看了一眼杨,他正望着窗外走神儿,也不知在遐想些什么。全班同学都意识到老师的讲课是毫无新意地对课本的复制,没有几个人在听她讲课,连张超凡都趴在桌子上自己看书。

 我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抄课本之际,从后门悄悄溜出,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杨,腋下夹着书包。

 “你丫走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杨追上来说。

 “我怎么知道你也要走。”

 “我什么时候不想走过?听这个老师讲课真没劲。”

 “你听哪个老师讲课有劲过?”

 “目前没有!”

 我和杨走在空的楼道,不时有教授的高谈阔论从某间教室传出,还有的教室传来学生在底下如蝇般嗡嗡的声音和老师站在讲台上声嘶力竭的喊声:“静一静,静一静!同学们,我们现在是在上课,请你们认真听讲,不要喧哗。”嗡嗡声立即消失,三秒钟后,嗡嗡声再次从这间教室传出。

 这时,另一间教室传来一个让我熟悉又厌恶的声音,我和杨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李努爬鲜τ衷谡饫镂笕俗拥堋N颐侨衔现在是报他使我们二度沉船之仇的时候了,我和杨经过一番商量,决定让他遗臭万年。我们站在这间教室门口,我高呼一声:“李努牛毖钛舸蠛耙簧:“傻!”我紧接着又喊一声;“李努牛毖钛粼俅魏粲Γ骸俺袅髅ィ

 此刻,李努耪在绘声绘地给学生们讲课,由于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他第一次给这个班的学生上课,黑板中间位置突出地呈现着白粉笔写出的三个大字:李努拧U庖ㄊ撬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写上去的。

 显然,下面的学生一定会通过黑纸(黑板)白字得出结论:被我们骂作傻和臭氓的那个人就是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人民教师。

 李努盘到我们的奋力喊叫后,先是‮体身‬一阵痉挛,脑袋似乎一下子憋大了许多,脸涨得通红,酒糟鼻和青春痘被底衬托得不再鲜明。他把课本向身后一扔,怒发冲冠,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大有要将我和杨当场击毙的气势。但我们早在他开门之前,就已经消失在楼道的拐弯处。我们疯狂地蹿下楼梯,身后还有“有种的别跑,明人不做暗事!”的吼叫声传来。

 逃出教学楼,心情异常舒畅,我们人手一支烟走在寂静无人的校园里,一个严重的问题出现在头脑中…我们还没有通过李努诺目危如果让他知道是我们辱骂了他,他定会有仇必报,无论我们的试卷答得多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写上58或59这样的恶心分数,让我们遗憾终身。

 这个念头在我们头脑中绕了近一年,好在一年后李努糯友校的教师队伍中消失了,不知道是另觅高就,远走高飞了,还是他的恶劣品质被人揭穿,学校为民除了害。总之,李努诺睦肴ナ羌大快人心的事情,就像当年人民铲除了四人帮。我和杨受到莫大鼓舞,半年后,轻而易举地通过了此课的考试。

 第三、四节课是体育,我选修的项目是健美,这主要出于周舟的意愿,她希望我通过一个学期在杠铃中的摸爬滚打,一改往日的弱不风。我曾多次开导周舟说:“是不是爷们不体现在‮体身‬是否彪悍上,关键是要有一种精神,空有一番傻力气顶多算是一介莽夫。”但无论我如何劝说,周舟仍旧执意要我去练健美。她说,你如果真是一个老爷们,就不要为这么一点小事争来争去。事已至此,为了给周舟做出我的的确确是老爷们的表率,我只好硬着头皮去练健美。

 健美老师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小老头,他在课上向我们闸述了自己制定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健身计划,其核心思想是,男人练健美就要练得肌发达,这个过程就好像是焊接铁管。首先,要高强度练习,这样容易造成肌撕裂,如同一完整的铁管从中间断开;然后,在肌撕裂的当天,要多吃水果、蔬菜、鸡蛋和类,这样有利于为肌撕裂部位的组织再生提供足够的营养,此过程又如同将两截断开的水管焊接在一起。下面这个比喻就是该老师理论思想的髓之处:水管的焊接处总是要比其他部位一些,也就是说肌的撕裂处通过组织再生会变得强壮,这就是肌发达的奥秘所在。

 听了这些不着边际的理论,我对自己未来的体型彻底失去了信心,如果周舟知道我将以何种方式训练肌的话,她一定会比孟姜女还痛苦的。我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为何此老师脖子比下巴还,说话吐吐,已经不能做到言达其意了,我们听他讲话需要充分展开想像力去尽量领会精神。这种现象证明他正在把自己往老年痴呆的方向训练。

 此老师还说,期末考试内容中的一项就是,把衣服得只剩下一条内后站在全班同学面前,让大家评论你的肌是否发达,老师根据大家的评论打分。为此,我平里经常**地站在周舟面前,问她:“你看我的肌还不错吧!”周舟捏着我的胳膊说:“好的,全是疙瘩。”

 考试还有一项内容是卧推杠铃,谁推的杠铃重谁的分就高。我没敢刻意训练,因为卧推杠铃煅炼的是大肌,我曾亲眼目睹与我一同上课的一名男同学把大肌练得在松弛状态下好似妇女的**。

 此项考试前夕,我回家住了一个星期,让我妈炖了一大锅牛,足足吃了七天。这七天里,我尽量减少大便次数,以便充分积攒能量。考试的那一天,我不仅憋了一身力气,还憋了一肚子的屎。我推起55公斤的杠铃,坚持了5秒钟,勉强过关。老师在一旁激励我说:“再多坚持一秒。”可我还是颇令老师失望地放下了杠铃。如果不是我担心继续用力,屎就会涌出‮体身‬的话,再多坚持2秒钟也是没有问题的。

 下了体育课,和周舟吃过午饭,我回到宿舍倒在上,将被子蒙住脑袋,昏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困,估计是困开始了。

 一觉醒来时已是两点十分,我点了烟,挎着书包去了教学楼。

 我走进教室正好赶上第二节课,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头正坐在讲台后面,拿着一把小木梳子梳理着他那几油光发亮的头发。此老师的发型是典型的“地区支援中央”脑袋顶已经光秃秃得像个股蛋子,而四周黑白相间的发却郁郁葱葱,长势良好。为了让四周力量足够强大地支援到中央,此人头顶周边的头发长了很长,他把头发分作两股,像环山公路一样分别沿脑前和脑后盘绕一周,将寸草不生的中央地带覆盖起来,做到了表面上的共同富裕。

 每当此老师讲至情绪昂时,那股头发便会从脑门落,垂在脑袋一侧,看起来很像一个匈奴人。

 我从摆在同学课桌上的课本了解到,这门课是《机械设计》,此老师正在讲述‮擦摩‬力的相关内容。他让我们伸出双手,掌心相对,两手并拢,快速‮擦摩‬半分钟,然后闻一闻自己的掌心。

 “是不是有一股臭屎味儿?”此老头笑着问道。

 我对这门课的兴趣顿时全无。

 晚上,我和周舟还有杨、郝艾佳去上选修课。这学期我们都选了“健康教育”这门课对我们的重要就如同给农民兄弟讲述如何高产。

 起初,周舟和郝艾佳并不好意思选修这门课,但当她们走进教室发现女生比男生还多的时候,便大大方方地坐在前排,掏出笔记本,说要把老师的讲课内容全部记录下来。既然她二人如此认真对待,我和杨就没有一丝不苟的必要了,到时候只要她们将学到的知识灵活运用到实践中即可。所以,我和杨就坐到后排自娱自乐。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郝艾佳忽然举手示意老师,老师问她什么事,她捂着肚子说:“拉屎!”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当时杨正在看书,听见一个女生说出那么直白的要求,也跟着笑起来,当他抬起头看见郝艾佳手里攥着手纸向门口匆匆跑去的时候,不没有了笑声,笑容僵持在他涨红的脸上。

 课间,我站在楼道抽烟,见杨把郝艾佳拖至无人处,责问她为何那般庸俗。郝艾佳毫不示弱,她提到了另一件事情,就是寒假里杨把郝艾佳带到宿舍搞,郝艾佳闭着眼睛任杨在身上蹿上蹿下,突然杨停止了动作,郝艾佳睁开眼睛问他怎么了。杨对身下的郝艾佳说:“不行了,我得先去拉泡屎,真的憋不住了。”郝艾佳一怒之下将杨掀翻下,杨匆忙中错穿了郝艾佳的内,拿着一卷手纸直奔厕所。直至今,郝艾佳对此事仍旧耿耿于怀。这段不光彩旧事的提及,引发了杨对郝艾佳的厌恶,他留给她一句话“你现在越来越像个泼妇了”便拂袖而去。郝艾佳看着杨的背影,喊道:“我本来打算跟老师说‘我要拉稀的’!”杨听到这句话,‮体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晚上听了“教育”这门课,或许是因为生活环境相同,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夜里我和杨不约而同地遗了。遗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内,我睡眼惺松地下去找干净内,我的衣服全部放在行李包内,而我的包又放在宿舍的壁橱里,当我打开壁橱的门时,发现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正在动,着实被这景象吓了一跳。待定睛一瞧,原来是杨正**地撅着股找东西。杨从他的包里翻出一条内,看到我后还客气地说:“你好!来了!”

 我糊里糊涂地应了一句:“好!”“怎么样,量多吗?”

 “还行!”

 “你来吧!”杨走出壁橱,给我腾出空间,几乎是双脚同时离地穿上了内,爬进被窝继续睡觉。由于壁橱内暗不见光,再加上我暴在空气中难耐寒冷,所以,我在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内后,只好勉强穿上一条夏天的大衩,匆忙钻进被窝。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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