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第六章天巫术
杨真看向屠方那闪烁着炽热光芒的冰目,那迫不及待的眼神,仿佛直将他推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也许是他人生面对的又一次抉择,一次没有选择余地的抉择。
他唤醒了泥丸宫紫府内潜修的白纤情,对她道:“这一次你不可再任
了,立即附身到天诛,若有不对,凭借天诛,你大有机会逃离这里…”
白纤情在他心中幽幽道:“奴家说过生生世世要与你在一起,再不与你分离,就是要死也要死在一起,不管你是莫天歌还是杨真,你真的还不明白吗?”
听到这里,杨真心中洪
般涌过无尽的难言情绪,他再无法坚持,收拾心情,心神晋入点尘不染的剔透境界,全力祭起乾坤印,以法印
制护身。
屠方一脸虔诚,向天默默祷告一阵,这才飘身上前,平伸一手,莲座上的五彩石,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缚住,平平飘起,在杨真惊诧的目光中,最后落到了屠方的手中。
“你怎么…”
“圣物自有其异,你捧着它,放到神府前。”
杨真伸出双手,微微发颤地接到手中,入手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侵入了他全身乃至心神,却又说不上到底什么感觉,在屠方的指引下,他盘膝坐落到莲座上,双手捧举着五彩石,印在了眉心的方位。
“二老,是时候了。”屠方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两道光华闪过,两个与屠方一般打扮,白发须眉,苍暮老朽的老头出现在他左右不远,一人体态龙钟,驼背面红;一人矮小身直,面黑干瘦。
三人相互打了个眼色,不多说话,按作三才方位,呈鼎足之势,盘膝虚空在杨真周遭围抵了起来。
“女娲大神,巫祖在上,巫门诸脉今
将
回天巫神迹,圣请列代先祖圣明护佑您的族人。”
屠方告念完,与两位巫门长老不约而同各自捏出法印,瞑目念诵法咒,顿时风云
变,整个空间的
魂纷纷恐慌地四处争相游窜,一股不安笼罩了它们,似将大难临头。
而杨真,却在同时感受到三道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念力,从他百会贯入紫府,身心轰然一震,整个人神魂陷入了最深刻的梦魇,意识清明,却偏偏无法动弹分毫。
他的意识只好尽归元神,退缩到乾坤印保护区域,任凭那三道神念在他紫府中纵横驰骋,施展密法。
三股神念化作万念
互飞
,穿梭纵横,转眼就在杨真的紫府空间中布下了一门巫门奇阵,一股绝大的吸引力,由内而外释放了出去。
阵眼空间瞬间沸腾了,万鬼同声尖啸,如海绿色氤氲蒸腾了起来。
游聚的十万
魂,猝然间仿佛身在纯
真火照耀下,个个身不由己、蒸发一般化做淡淡的水影,
离大地,飘浮了起来,拖着长长的身子,冲向了三老维持的阵心中央…杨真所在。
在三老神念
持下,无数
魂窜列当空,仿佛拧绳一般形成一道道灵柱当空飞舞,盘旋在杨真顶空数丈上方。
任由这些
魂挣扎哀号,三老都无动于衷,渐渐地从四面八方
来的
魂越聚越多,形成一团变幻无方的透明
云。
杨真的双手忽然动了,他托着五彩石举到了头顶,就在这刹那间,上方会聚的
魂,仿佛找到了一个发
口一般,沿这一个极窄小的无形通道,俯冲了下来。
本是狂暴无比的
魂,冲入五彩石,仿佛受到绝大的奇力镇
,转瞬就平静了下来,悄无声息,而上方的
魂仍旧源源不绝地,飞蛾扑火一般继续冲下。
五彩石微弱的光华开始明暗不定起来,似乎在发生某种不期然的变化。
盏茶工夫后,三老头顶白色热气蒸腾,须发张扬,一身斗篷鼓涨不休,显然行功已经到了极致。
到最后,十万
魂尽数不可思议地冲入了五彩石,仿佛被封入了另一个世界中。
“喀…”
忽然,一声尘封已久的清晰破碎声,回
在整个云梦
天阵眼,五
光芒从五彩石由内而外,泾渭分明放
开来,那样缓慢恒定,那样从容不迫地君临
天阵眼天地之中。
那道道相间的万丈光华纯粹到了极致,穿透了一切氤氲
雾;整个
天之中
森气息尽褪,黄泉冥府转瞬变成了瑶池福地。
最奇异的是,处在中心的三老和杨真身躯,在五
神光近距离照
下,几乎成了透明之
,五脏六腑隐隐可见,而杨真托举五彩石的双手,更是只剩下淡淡的指痕,再看不真切。
此时杨真陷入了无尽的煎熬之中,源源不绝的神气,直接从他天灵贯入已经淤
的中黄大脉,进而贯注奇经八脉,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残缺的百脉和窍
彻底化做混沌。
跟着,他整个**仿佛即将蒸发一般,浑身上下带着血
的五彩光华闪耀不休,已经无法在外面看出人形。
他的元神在乾坤印的守护下,仅仅维持一线清明,他无法去感受**的痛苦,只能以神识去窥测在毁灭边缘的自己,三老的神念已经渐渐被迫出泥丸宫,为五彩神气所占据。
眼看局面超脱了屠方等人的控制,杨真不得不思图自救,他拼命驱使乾坤印,电闪雷鸣中,神印在意识海里擎天矗立,法界无限,向紫府中越来越庞大的神气夺取空间。
然而乾坤印似乎对五彩神气有着天然的好感,非但没有排斥,反开始隐隐与外来的神气融汇到一起,形成由外而内的内
。
失去乾坤印的庇护,在神气无法抗拒的神力下,杨真未成胎体的元神濒临溃散的境地,非热非寒、千奇百怪的感觉冲击着心神,无数幻象在他意识中闪现,似乎到了临终幻灭的黄泉梦境之中。
就在这时,杨真几乎崩溃的**,起初自命源神厥
,接着
二脉之海命门、会
二
,后天之本、水谷之海足三里,及至天地二门百会
、涌泉
,最后延展到百脉窍
,渐渐滋生出丝丝屡屡、断断续续的生命之光…本源
光。
点点白色
芒,仿佛萤火一般在五脏六腑点燃,在先天五行
气滋养下,神气的刺
下,越形茁壮,小溪变河
般,在已经消失殆尽的经脉通道中奔涌,最后浑融整个**。
杨真形神,最后都淹没在一团天地间最为纯净的白光之中,光华似涟若漪,若空山灵雨,就是五彩石的万丈光芒,也不能遮挡去半分。
五彩神气仿佛寻到了新的
天,凛若实质的光芒渐渐收敛回归五彩石,阵眼结界内豁然一清,华彩尽去,五彩石最后化作一团
光,微微上飘少许,猛然下坠,轰然钻进了杨真的天门所在…百会。
仿佛受到了什么大巨冲击一般,三巫同时浑身巨震,不由自主地弹飞了出去。
五彩石入体,杨真体内的天脉
光与五彩神气纠
在了一起,渐渐产生了奇妙的变化,须臾之后,一道柔和的五彩光柱,复又从他顶门迸
而出。
几乎同一刹那间,阵眼
天内雷声滚滚而来,虚空之中万丈金光撒下,瑞霭祥光通天彻地,在虚空弥漫挥撒开来,紧跟着无数飞天仙女彩衣飘舞,在金光祥瑞中盘旋飞舞,仙音曼妙,声势浩大,宛若金仙降世一般。
加持在五彩石上的
制终于开启了。
屠方与两位巫门长老飘在远端,望着天空的奇景,个个脸上染着金辉,神情欣喜若狂。
也许、也许巫门的复兴,将从这一刻开始。
此时在杨真紫府小宇宙中混沌一片,惟有府心五彩神光,与中黄大道汇成一道光柱,贯穿天门,遥遥与天空的金光祥瑞
相呼应。
而杨真的元神正藏身在那五彩神光核心处,也就是五彩石之中,他在本体天脉的支援下,成功地熬过了五彩神气的淬炼,晋入了一种神妙的境界之中,浑浑融融,非心非我,浑然极乐天外。
而他
躯在神气的淬炼下,更是形同要融化一般,骨
成汤。
在紫府内的五彩光柱外,还有两件法器灵
十足地围绕着打转,一件是神塔般大巨、散发着银色光辉的乾坤印,另一件则是莫天歌遗留给杨真的轮回印,一只黑色碟状的空心大巨轮盘。
而天魄神兵的新任驾御者白纤情,则焦急地驾着金色遁光,在紫府宇宙中疯狂驰骋,不时在遁光外劈出道道紫黑色电光,骇人至极,与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焦躁、无奈、抑愤。
阵阵天雷轰鸣过后,伴随着祥和悠远的天音妙乐,神谕天降,以杨真所在顶空上方金光中,闪现出一个个奇古的字元和神箓飞快的奔腾斗转,正是:字方一丈,八角垂芒,光辉照耀,惊心眩目。
这些字元个个盘旋古奥、崎岖艰涩,不住组合成难解的经文奥义,可谓“三元八会群方飞天之书”又如“八龙云篆光明之章”的神秘与神圣,在伴随经文出现的间中,且不住闪现神骏苍雄的神兽飞腾挪移,演绎着不明的蕴意和神谕。
屠方和两名巫门长老各自盘膝虚空,个个神色庄严而急迫,不住以神念收摄来自远古的天书印记,以神照之法收入心海中。
光
似箭,短短一刻工夫,天空的所有幻象伴随着天书经文消散,渐渐散去,只剩下淡淡祥瑞犹存,昭示着神迹曾有发生过。而五彩石化作一颗不起眼的石子飘浮在空中,黯淡无光。
屠方三人久久呆立,仿佛做梦一般,良久,当中矮小瘦黑的长老开口道:“我强行摄取了不足三成。”
另一名驼背长老当即表示也差不了少许,屠方容光焕发的面上
出少许遗憾,道:“看来排除我等雷同的部分,能承接下十之四五就是奇迹了。”
二老相顾一眼,先前那人叹息道:“巫门得此造化,想必上界的先祖垂怜我等,我辈该知足了,总算不负那些老伙计们九泉英灵。”
屠方的目光却转向了裹在一团
光之中,朦胧不清的杨真,沉
不语。
驼背长老断然道:“五彩石神
由此子引发,虽说事前我等准备周全,有十万
魂抵御神气反噬力,但他能坚持得住没有魂飞魄散,看来此子得到的好处,不比我等少上几分,绝不可留,就算得罪昆仑也在所不惜,一切有我天驼、黑木二人承担。”
黑木长老犹豫一下,也点头称是。
屠方袖底缓缓
出了指端的锐利锋芒,低语道:“命运是你选择的,怨不得老夫。”
三巫片刻之间已经决定了杨真的命运。
他们哪里知道方才神谕演化之时,杨真心灵升华,攀升至无限虚空,阵眼天地动静皆为他所察,三巫的言行自然也没有逃过,只不过,此时他的躯体仍旧不在他掌握之中,面对即将降临的劫难,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屠方身形一闪,倏忽出现在此时莲座上的光团外,轻轻探出一掌。
仿佛感受到了威胁,杨真身外的光华开始泛动起微弱的涟漪。
屠方脸色一寒,不再犹豫,就在一掌拍下的当口,他猛然抬头,却见那五彩石缓缓朝天空升去,一路带着沉闷的霹雳声,破开了一道不住扩大的黑色裂
。
屠方整个身心仿佛背负了三山五岳,惊骇之下比来势更快的退了回去。
眼看着天幕给五彩石破了个窟窿,就在下一刻,无数七彩光芒从虚空八极
过来,转瞬在杨真所在正上方百丈高处,形成了一个大巨的金色光球。
一圈圈紫黑色异彩绕着这个光球,疾速转动着,近乎搅动了整个空间,天地微微颤栗了起来。
庞大无可抗拒的压力横空而来,黑木和天驼二巫仰望着天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半晌,退回一旁的屠方才呼吸
重道:“是天劫,这怎么可能…”
巫老黑木声音惊惶道:“不,不是寻常天劫,只有传说中的四九大天劫才有这般异兆。”
巫老天驼嘶声否决道:“不!就算是九五神魔劫,也不该来得这般古怪,难道…难道是那十万
魂引发了天魔劫?”
黑木双瞳闪烁着天际的金光,声音战栗道:“不,那十万
魂是五彩石的
制所炼,应该是神
…难道是,是上界降罪,降罪我等…”说着一脸惨然,与天驼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绝望。
原本神色冷酷的屠方神色急骤变化,突然回顾二老疾呼道:“不好,阵眼封闭,无路可退了!”
看着天空转眼孕生完成的劫煞,黑木闭上双眼,渐渐平静了下来,缓缓匍匐在地,虔诚道:“看来我等错了,领会错了巫祖之意,招致今
的劫难,事到如今,黑木愿领罪受罚。”
天驼神色急转,凶暴的戾气在他脸上一闪而逝,仿佛放弃了抵抗,跟着黑木匍匐在地,对天致以巫门大礼。
屠方则一脸木然地站在原地,直直地望着天空。
就在这一刹那,天空光球抖动了一下,一道七彩光柱轰下。
天地瞬间失去了颜色,怒龙一般的雷劫命中了杨真所在正上方位,爆出了亿万道金芒,撕裂了整个阵眼空间,天地在那瞬间支离破碎,仿佛琉璃一般碎成无数块,产生光怪陆离的景象。
只是这呼吸之间,连带杨真、巫门三人都淹没在了那粉碎的时空洪
中,再找不到痕迹。
迟缓了刹那,惊天雷鸣这才从宇宙深处由远及近传下来,转瞬
到了无限远处去。
整个阵眼空间在这瞬间完全分解崩溃之后,连带着整个云梦
天也跟着疯狂
了起来,山呼海啸一般的清浊元气
相冲击,混沌不明。
过了不知多久,云梦
天渐渐平复下来,混沌再分清浊,漆黑的天宇下,混沌海上仍旧漂浮着点点星绿浮丘。
三道遁光先后从不同方向飞聚了过来,先后同落在一座浮丘上。
巫门长老黑木和天驼,还有屠方竟然奇迹般生还,看上去除了狼狈一些,竟是完好无恙,到底发生了什么?
良久,屠方
了
斗篷,神色古怪道:“二老有否觉得少了什么?”
黑木长老闭目沉思片刻,蓦然睁眼,脸色大变,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是这样?”
天驼长老斗篷内骨胳暴响,一脸铁青狰狞,目中光芒闪烁不定。
屠方摇了摇头,指着自己一头灰白的脑颅道:“方才我等以为万劫不复的时刻,瞬间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轮回,在六识归位后,不想脑中空空
一片,几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黑木长老干巴巴的老脸眉头上苦成了个川字,半晌涩声道:“我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存在,不可抗拒的存在,他抹去了我等得到的所有…”
天驼长老仰天长叹一声,背又耸了下去,驼得更厉害了,他跺了跺足,怒声道:“不,在修真界,没有人可以在我等眼皮底下做出这等手脚,定是巫祖先人,在五彩石中所留下的神通愚
了我等。
“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天巫道,这几千年来,我等根本就是找错了方向,老夫这就闭关,再不出世。”说罢,天驼长老佝偻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黑木长老垂叹一声,摇身一晃也失去了踪影。
孤立浮丘上的屠方神情淡漠,眉宇间若有所思,他负手望着苍茫的云梦
天,低声喃喃自语道:“那小子应该也不会有事才对,怎么完全找不到他的气息?”
高卧九重云霄之上,纵览八方金霞滚滚的云海,杨真神念一阵衰竭,他只得恋恋不舍地循原路返回,穿越层层云霞,下方是一望无尽的苍茫湖泽,有一团丹红色
雾,飘浮在浩渺的烟波上,分外显眼。
视野不住缩小,天地旋转,神念衰竭得也越来越快,他只见大地越来越近“飕!”一声就一头栽进了铺天盖地的火云瑞霭之中。
顷刻后,光景陡然大变,一个群峰簇拥,
山翠绿、橙黄、火红,穷尽一年四季变化草木景致的岛屿,出现漫天飞红的云雾中。
岛上异常的炎热,各峰头雾气缭绕,似乎有火脉藏于山腹,杨真出游的神念,转瞬就缩回了在山
一个热气蒸腾的水潭之中,本体之内。
他恢复意识已经有不少时
了,清醒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离奇的处境,整个躯体抱曲成一团,被一个古怪的气卵所包裹,仿佛在母体子
中的胎儿一般,沉浸在神妙的元气培育之中,正在发生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不仅如此,他欣喜地发现自己周身百脉不仅完全复原,且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所不理解的变化,而他的元神也仿佛重塑了一般,初步有了手足形体,足有尺许高下,即将成婴,与以往几寸的弱小相比,差之不可里计。
在昆仑峰会上,他一怒引爆金丹后,非但没有魂飞魄散,反而不可思议地成功孕育出本命元神,时至如今重塑法体,凝聚元婴本相,不能不说是奇迹。
尽管暂时无法掌握自己的体身,但他并不着急,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在五彩石封印揭开后,得到了一些不为所知的天大好处。
在努力了几个
夜后,他成功地突破体外母茧,游出神念,他惊奇地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温泉深
之中。
摸索了几
后,他进一步发现外面是一个美丽的岛屿,但他并不清楚自己身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又能逃脱大难,来到这个地方。
他在云梦
天最后一个记忆片断,就是那劫雷轰下的一刻,接下来便浑不知事,仿佛被打入了轮回,一直在最深沉的梦魇泥沼之中挣扎。
那是一个无比晦涩古怪的梦境,无数玄妙的精神烙印和充
远古神话色彩的场景,在他意识最深处反复出现,似乎向他演示着什么,就这样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
最令他安心的是,白纤情藏身天魄神兵内,在那场变故中似乎也得了什么好处,整柄神兵凝如实质,在神府中运转如斗,金光万丈,黑色电光环绕,在紫府中威风之处,不逊两大上古神器乾坤印和轮回印。
就在杨真惯例入定修炼之时,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自从他恢复意识后,每隔一阵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在他能够神念出游后,却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找不到这感觉的来源,他只能暗暗揣测,这里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仙家修真
府所在。
他下意识里并未把这里当作巫门的地盘,在云梦
天发生的事给他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许他以后都将面临巫门的追杀,但他心中一无所惧。
眼下,他唯一思图的就是摆
困境,恢复自由,再顾其他。
第七章蜕变
在那感觉盘桓了一阵后,杨真以为它又要照例离去时,突然一个若清泉
淌,如歌如泣的美妙女子声音传入他心海:“小家伙,你待在水潭里快两个月了,还不出来?”
神妙的传音法术让杨真叹为观止的同时,也由不得他警惕道:“你是谁?”
那女子听杨真冷冰冰的回应,转嗔为怒道:“在本仙子
府还敢嚣张,你是不要活了?”
杨真不想她脾气如此暴躁,心中微惊,道:“不知仙子如何称呼,这里又是何处仙府?”
“称呼?”那女子被杨真这么一问,仿佛有些犯愁,她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细声问道:“霓裳好不好听?”
杨真有些发怔,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神秘女子急了“不好听?”
杨真呆凝了半晌,哭笑不得道:“好听。”
神秘女子顿时心花怒放道:“那本仙子决定就叫霓裳仙子了。”
“霓裳仙子?”杨真听得一头雾水,他从未听过修真界有这号人物,难不成她临时起意,给自己封了个仙号?
“本仙子三
后再来看你,若是你还在,本仙子可就不客气了。”就在杨真胡思
想的时候,自称霓裳仙子的女人就这么消失了。
就在杨真还在揣摩这女子来历之时,那女子的声音又不期回转“小家伙,忘了问,你是哪里人氏?”
杨真暗凛这女子喜怒无常,犯不上此时得罪她,只好吐实道:“在下昆仑派门下弟子。”
“昆仑派…你是那玉鼎老头的徒孙?”女子想了阵,大约想明白了杨真来头,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喜还是怒,再次悄无声息的去了。
撞上这般蛮横霸道的仙子,杨真好气又好笑,同时他心中暗忖:这女子敢如此称呼昆仑开山祖师,想必非是简单人物。
回念一想,这里倒多半不是巫门属地,稍微安定了下来。
神念内照,一股妙不可言的澎湃
气在他五脏六腑,乃至四肢百骸
转不休,如同清风拂过山川河
一般自然,不住淬炼着
身和气脉,每多过片刻,他身心隐隐有升华了一轮回的奇妙感觉。
他想去捕捉心法天机,却立时扰
气运行,警兆大起,他惊异之下,立即收敛神念,任由体内变化持续下去。
不过,他眼下也只能冷眼旁观这一切;元神与
身的奇怪分离,这样的离神无主状况会持续多久,他自己也无法说清,只能等待。
接连两
下来,杨真对体身渐渐有了部分掌握能力,已经完全
胎换骨的道躯,与峰会后的境况相比,可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仍旧无法自如动弹,似乎有一股不明的
制,压制着他的六识归位。
在他焦急孤寂的煎熬下,到了那霓裳仙子约定的第三
。
果然在午后太阳真火最鼎盛的时候,霓裳仙子骄傲动听的声音如约而至“小家伙,本仙子决定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你可要付出代价哟。”
转瞬之间,热
从身外四面八方侵袭而来,杨真神念探出,陡然发现母茧不知何时,已经
离了温泉深潭,仿佛时空转移一般来到一个火海之中。
丹红的火焰沸腾伸
在他周遭三尺之外,烧灼成一个扭曲的火焰空腹,包裹杨真的白色母茧就在里面悬浮着,任由周遭可怕的真火煅烤。
这是在哪儿?任他如何呼喊,都没有了霓裳仙子的声音。
“滋滋…”渐渐地母茧传来焦灼的声音,那厚厚的怪茧开始汽化消融,一阵痛入骨髓的热力渗入了杨真体表,烤灼着他的神智。
他体内真元随之形同
一般,澎湃
转了起来,抵抗着外力侵袭,四肢却奇迹般地开始恢复了动弹能力。
忽然他中黄大脉猛地一震,一道霹雳电光石火之间轰击了他整个躯体,
躯和元婴重新沟通天地之桥,融合无间,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刹那间疯狂涌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转百脉乃至血脉肌肤,极
撑破他的皮囊。
不消承受突来冲击的杨真,蜷缩的躯体渐渐绷了个笔直,在外火内元
相冲击下,母茧在撕裂的瞬间灰飞烟灭。
就在这破茧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被这天地间最可怕的真火,焚烧成灰烬,抵挡过那让他近乎失去意识的痛楚后,他发现自己体外自行生成了强大的护体罡气,挽救了自己。
神念之下,他发现自己体内有着用之不竭的法力,源源不断的回护着躯体,而能熔金化铁的熔岩热汤,就在身外咫尺沸腾伸卷着、咆哮着,金红的火
被一道无形的障碍阻挡开来。
熟悉的感觉回到了体身之中,在汹涌的真元
下,他缓缓垂直躯体,飘浮了起来。
昂的意兴,无法掩饰的喜悦令他不顾大敌当前,当即引颈就是一声长啸,清亮高亢的声音,将身外火
排斥开来,令火焰陷空越来越大。
“小家伙,鬼叫什么?”霓裳仙子久违的动听声音传来。
杨真适时收止了声息,他身外层层扭曲的火焰空间,退
一般散退了开去,一个火光中的魅影,凭空在他正前方高出一尺的地方出现。这人身外沐浴着温柔如水波一般的火焰,仿佛穿了一件火
的羽衣,虚幻而朦胧。
四面八方的火焰依旧,却仿佛没了热力,在方圆百尺的空
中包围着虚空对峙的两人,火光映衬下,两人都显得神采飞扬。
杨真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一身**,衣袍已早就化作灰烬,意念之下,在他身外当即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宝光,与霓裳仙子一般雾里看花,彼此看不分明。
“多谢前辈鼎力相助,晚辈才能得
桎梏。”
见杨真站在虚空施礼,那女子理所当然地道:“既然知道本仙子助你修成易胎归
术,你就该替本仙子做一件事。”
易胎归
?杨真嘀咕了一下“前辈有恩于在下,晚辈力有所及,无不相从。”
霓裳仙子扶
冷冽一笑,挥了挥袖,杨真身外猛然一片无尽通红
光,接着他眼前景致倏变,竟然来到一个山花烂漫,艾草纷飞,梧桐木参天的山野之中。
他周身又是一阵
光闪动,下一刻已经来到了一个
之中,通过圆
的
窗,他发现身在丹霞重云中,外面枝
叶阔,原来他竟到了一株巨树树干所开辟的
之中。
杨真倍感震惊的,还是女子的道行,接连两次带人破空挪移,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烟火气息,如此神乎其神的仙家法术让他打心底震撼。
那个周身笼罩红雾中的女子就在他身后,此时已经撤去了身外大半法光,只披着一层轻纱一般的淡红霞光,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隐约可以看到那绝尘的容貌和曼妙的身姿。
他还在为女子的容
吃惊,霓裳仙子在他眼前消失,声音从他另一侧传来:“小家伙,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到本仙子娲居的人。”
杨真转头发现霓裳仙子挪移到了树
外,俏生生地轻足飘立在一道横枝上,仿佛一只火焰精灵一般,缥缈空灵,他吃惊之下,失声道:“几百年?”
霓裳仙子
蒙的眸中闪过点点金芒,冰冷道:“闯上本仙府的人,没一个能活着离开。”话音未了,她人又挪移到了另一条枝端上。
杨真浑身尚且洋溢着重生的喜悦,闻言虽是一惊,却并不太放在心上,毕竟他心中,这身分神秘的霓裳仙子,是他的救命恩人。
霓裳仙子咯咯一笑,又回到了树
内,瞪着他道:“你不怕我?”
杨真纵然有护体宝光遮掩体,但他仍旧无法适应一个陌生女人如此直接的目光,他知道,自己一身上下只怕被看了个
光,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霓裳仙子见状轻呵呵一笑,道:“你放心,本仙子要杀你早就杀了,本仙子有件事要你去做。”
杨真虽然不喜她近乎命令的口吻,但此刻他尚不熟悉体内陌生的功法,也不
得罪这么一个道行高深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他欠了人情,于是淡淡道:“请前辈吩咐。”
霓裳仙子身形翩然微动,模糊变淡,倏忽在树屋内另一角又渐渐凝实,看得杨真直冒冷汗,他暗自揣测这种闻所未闻的身法,只怕是虚境以上的修士才有的能耐。
“去取一件东西。”
“取一件东西?”杨真的声音透着十分讶异。
霓裳仙子傲慢地应了一声,道:“龙珠。”
“龙珠?”杨真目光随着霓裳仙子片刻也不能安定下来的虚幻身影,长
一口气道:“龙珠应该是传说中龙族内丹,仙子只怕是强人所难了,休说在下没有听说过,就是知道所在,也非我凡人之力能为。”
霓裳仙子微微定下飘忽不定的身形,化虚为实,笑颜道:“有本仙子的指引,你并不难办到,小家伙,这对你是一个考验,只要你替本仙子借来龙珠,本仙子就
足你一个愿望。”
“一个愿望?”杨真益发感觉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开始对自己起初的推测有了怀疑。
霓裳仙子身形蓦然仿佛被狂风吹过,纷纷扰扰化作无数金红萤光,散入虚空,充
韵味的声音,仍旧清晰传递在空气之中:“这里是南离仙府栖凤顶,本仙子乃业火金身,你可有怀疑?”
“什么?”杨真大惊失
,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个修真界传说中的
地。
南离岛,不知多么久远以前,便是远古神兽凤凰栖息地,凤凰生具明离天火之身,
身凡胎沾者无救,等闲炼气修士都不敢打它的念头,那么…他眼前这个通身如火的女人…莫不就是凤凰化身而成?
只听一声嘹亮至极的清越唳鸣破空而起,盘旋在山峦之间,直入青云。
杨真飘身掠出来到树
外面,这才发现这是一株扎
在山峦之中,高有百丈的巨树,摩云齐峰,漫天火红的树叶,一片片仿佛晚霞一般灿烂。
难怪岛上遍布梧桐木,这巨树在他未
困之前并不曾发现,想来是有奇阵的瞒天之法。
这里就是八千里云梦大泽巫岛外,另一个声名卓著修真界的南离岛,巫岛是巫门圣地,后者所不同的…这是一个异类修行者所开辟的
府。
凤凰,这个传说中神兽化身,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杨真做梦也不曾想过。
就在他呆凝的目光眺望四周丹霞云雾之时,一阵滔天灼热排山倒海而来,杨真四周
是狂卷的大巨火舌,
眼尽是金红色焚焰,空气燃烧扭曲,一瞬间,他体内的水分几乎都要给蒸干了。
杨真意动神先行,头顶银光一闪,乾坤印祭了出来,万丈银色光芒罩了他一身,无形的结界隔开了可怕的焰魔高热。
又是一声惊天唳鸣,所有狂焰消去,杨真也伺机收起了乾坤印,仰头就见一遮天盖地的大巨火影,在梧桐木上方一闪而没,他的目光只追到了几条美丽的凤尾。
就在这时,杨真耳中传来威严动听的女子声音:“云梦有氐人一族遗留,他们手中有龙珠,告诉他们该是向本仙子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去吧,一个月内你必须赶回来,到时候本仙子可以给你一颗血蜉蚍…”
杨真失声道:“血蜉蚍?”
“那不就是你们人族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
充
蔑视的余音未去,杨真眼前突然一阵模糊,他转眼已经来到了白
青天下,无垠碧波之上,为丹霞
云笼罩的岛屿就在几里开外。
氐人一族,不就是人鱼一族么,云梦大泽还有遗族?
杨真
腹疑问,踏在铺着淡淡水烟的碧波上,眺望远方的
雾,目光巡视着四方,判断着方向。
说到人鱼一族,还有谁比白纤情更了解?对霓裳仙子的条件,他无法拒绝,为了练无
,他必须去寻这群异族。
而在南离
府,梧桐木顶,一个凝幻似真的火红身影,盈盈立足,望着天空喃喃道:“这是最后一劫了,得天之助,真能依靠这小家伙化去这一劫?”她的声音仿佛在扪心自问,仿佛又在怀疑。
忽然又听她一声惊呼:“啊,好像有什么忘了告诉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呢…”
想了不知道多久,她轻哼一声,放弃道:“忘了就算了,反正这小家伙不可能抗拒本仙子的条件。”
语罢,她整个光
的身影化作漫天火雨,爆散了一天。
凤凰城,南疆第一大城,乃是九黎族十八峒七十二寨外唯独一座可比大汉国城池的古城,位于八千里云梦大泽第一大湖泊…云梦湖畔。
这里常年云聚了东南的乌白两大蛮族,以及赤水
域大大小小百越、百濮族等群的行商走卒,是各峒各寨蛮族以货易货的集散地,同时也是南疆首屈一指的繁华所在。
与大汉砖瓦结构的屋舍不同,南疆气候
热,蚊虫毒蛇甚多,以南疆第一大族九黎族为表,要么深居高山峒寨,要么于江河湖泊结寨而营。
凤凰城比邻赤水支流沱江,半傍云梦湖,背依凤凰山,山水连成片,市寨多以由木柱作架,以纵纵横横的杉木板作壁,支撑起充
蛮族风情的吊脚楼。
壁连着壁,檐接着檐,悬挂在高高的河壁上。
连同木楼后面的青山,倒映在沱江清澈的波光里,那和谐、淡雅的意境,只有从水墨画中才寻得见。
杨真来到这个久负盛名的城寨已有数
,他那
离开位于云梦大泽的南离
府后,前思后想,还是打算觅一个安静的所在,静修几
,将自身道体状况摸清楚。
白纤情仍旧在深层次潜修,他得从凤凰城入手,打听关于人鱼一族的线索。
他也在担心一件事,关于那个可能与同门师兄乐天有关的消息,他相信以那小子的脾气,若是活蹦
跳,定不会安分守己,他选择这里也未尝不是有撞运气的想法。
这几
,他已经渐渐从重塑
身、恢复法力的振奋中平复了下来,在一个客栈住下。一个落
霞光齐飞与碧海连天的美景时刻,杨真走入了喧嚣渐熄的街市中。
在形若血脉、串连大小街市的青石板古道上,沿路都是行
匆匆、赶场回乡的各族蛮人。
在城寨中最大的城北墟市中驻足了一会儿,杨真正打算离去,突然注意到人群中一阵
,原来有一只火红的泼猴,在街头巷尾
窜,时不时东抓一把,西抓一撮,把沿路地摊搅得乌烟瘴气,许多货主不住吆喝追打。
转眼,那只泼猴就窜到了杨真附近,他乍一瞧,赫然发现那猴子有些眼
,定睛一看竟发现那猴子有六只耳朵。
“六耳!”他不
失声喊道。
风声忽响,正玩得起劲的泼猴耳朵灵通,一下子就听到了杨真的喊叫,它方要从屋檐上闪过,似乎突然有了惊喜的发现,一个倒挂金钩,晃晃悠悠吊在街头屋檐上,翻着怪眼,顽皮地瞧向了杨真。
一人一猴,大眼瞪小眼,就这么高低对视。
“吱、吱吱…”泼猴猛然两眼发直,尖声
叫“嗖!”一声扑了下来,堕在杨真怀里,一双爪子不停地撒泼,怪叫不迭,状极亲热。
后面几名不依不饶的好事蛮人,发觉有异,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杨真好不容易安抚下六耳猕猴,一把将它从身上拧了下去,问道:“六耳,你怎么会在这儿?”
“吱…”六耳原地蹦了蹦,怪叫着拉住杨真衣襟,挥爪指引向了集市南面云梦湖畔方向。
眼看一人一猴就要离去,一名身着猎户短打、
脸横
的蛮汉,大声冲杨真嚷叫了起来,他手别在
带牛角刀上,一脸煞气,身旁几人听着渐渐面上也有了不善之
,远近蛮人都瞩目在杨真身上,
出浓浓敌意。
也难怪,南疆大荒军在青丘以北的广袤平原上,与大汉军队杀伐不断,烽火连天,呈现胶着状态,凤凰城虽是在南疆深腹,但大批九黎族青壮,仍旧在源源不断地被征调北上。
杨真一身汉人打扮,这几
自然少不了敌意和排斥的目光,幸好这里有不少吴越行商来往,才勉强能行动自如。
杨真这几
已
知蛮人脾
,冷目一扫,众蛮人齐齐心头一寒,甚有一两人受不住跌退了两步,待众人回过神来,一人一猴已经远去。
晚霞洒在寨楼林立的湖畔上,烟霞如纱笼,零星的渔舟
着潋滟的波光晚归,一阵甜美蛮族歌声在湖泊上飘
。
一条小舟船头,屹立着一个放
形骸的赭发青年,手里提着一只斗大的酒坛,不时仰头往口中灌,酒水洒落在敞开的红袍衣襟上。
而船尾则有一名九黎少女在摇动船橹,湖面上的歌声,就是从她口中飘出,她唱着,痴痴的目光不时瞄向船头,看着那条红得发烫的身影。
小舟很快停靠在一座凤凰城边廓,一座僻静的寨楼前小堤上,少女开始忙着打理鱼篓,一脸
快笑容,显然收获颇丰。
“阿天哥,今天打了几尾白甲鱼,可以给你换不少好酒了。”
“啊…是啊,今天运气还不错。”赭发青年随手将空坛扔进湖中,
了两圈,咕隆沉入水中。
那少女笑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是呀,也真奇怪,每回跟阿天哥一起出去,都能打不少鱼呢。”
“等过几天,阿天哥带你去云梦湖更深的地方,抓几只千年老
给你看看。”
“好啊,这么说,阿天哥还会在阿嘟家里住一阵了。”少女一声欢呼,一脸
红,跟小云雀一般,奋兴的不得了。
忽然她又有些担心道:“云梦湖深处会很危险,容易
失方向,阿爹都不敢轻易深入呢,还有啊…老人们都说云梦湖是巫神和凤凰待的地方,不能冒犯呢。”
“有阿天哥在,上天下海都不用
心,你阿天哥本事大着呢,呵呵。”
少女一脸崇拜地点了点头,她擦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望向吊脚楼附近,又道:“咦,阿天哥,你那猴儿上哪儿去了?可不要让人给抓了。”
赭发青年心不在焉地帮手提下大鱼篓,听到少女话,摇了摇头,嘿然道:“那泼猴机灵得紧,等闲人抓它是自讨苦吃。”
突然他目光落在了寨楼不远,一道红影嗖声闪了出来,直扑向了他。
“小六,今天又打到你最爱的胭脂鱼了。”少女见扑上赭发青年怀里
腾的火猴子,
欣雀跃地招呼道。
出乎意料,猴子对少女手上的鱼篓,并没有表现出往日的热情,而是一个劲儿拉着乐天,指引向吊脚楼后。
一名蓝袍青年出现在赭发青年和少女眼中,来人长身逸发,清俊的面上,浮现着淡淡的沉郁,看上去约莫二十上下;他看到赭发青年,一脸欣悦快慰。
赭发青年本一副倦怠闲散的光景,脚下轻浮,却在看见来人后突然石化,似乎活见了鬼一般。
两人凝视片刻,一阵莫名的喜悦
在他们之间。
第八章连袂
“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乐师兄久违了.”杨真神貌含笑,从枫木后转了出来,微微屈身,特意打了个稽首.
“你…”杨真这动作引得乐天一怔“好小子!”他反应过来,笑骂着扑了过去.
两人这番重逢彼此都是大为欢喜,连六耳猕猴也被感染一般,
欣鼓舞地绕着两人上窜下跳.“阿天哥,你们认识?”提着鱼篓,跟到楼脚下的九黎少女明显感到了被忽视,有些闷闷不乐.乐天放开了杨真,挥手道:“走,找个地方叙叙话,师兄有好多事想问你呢."
在凤凰山一座临湖山头上,久别重逢的杨真和乐天两人并肩躺在一块摩崖上,沉缅在暮色的湖光山
之中.大约用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将各自别后情况
代清楚.
原来乐夭当初下昆仑山后,一路南下,进入沪州地界,在南疆蛮族部落之间游历,之后到了云梦大泽,机缘巧合下,竟让他闯入了云梦深处的南离岛.
不知天高地厚的他给凤凰布下的
制重创,仓皇而逃,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小命,随后又是连番惊险遇合
乐天本以为他的经历够精彩非凡了,但一听杨真说来,立时黯然失
,当听到杨真奇迹般地重塑道体、法力尽复时,更止不住地为他高兴.
暮色笼罩云梦,云烟再次从大地中钻了出来,山下凤凰城内点点灯火,宛若天上的星光堕下凡尘,镶嵌在了青黑的湖泊上,两人吹着晚风,神舒意畅,意犹来尽.
“这么说,你跟巫门也结下梁子了?”杨真皱着眉头间.
“那群活死人把我困守在一个
窟巫阵里,要不是有个女人暗中给我指明出路,我只怕麻烦大了.”乐天眉宇间透着几分突气和寒意.
“你说的那个岛,定是黑巫和尸巫所在的黑沙岛,那里怎么会有女人助你,你可知道她是谁?"
乐天嘿嘿一笑,翻身冲杨真道:“那女人声音倒很好听,简直
死人不偿命啊,有机会师兄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杨真直起了身,笑骂道:“你小子死
不改."
他沉思了片刻,又大惑不解道:“巫门多半以为我丧生了,倒是你…巫门既救了你,又怎么会对你下手?"
乐天舒展着手臂,伸了个懒
,跟着爬了起来,他甩了两下手,
不在乎道:“管他呢,有咱门哥俩儿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昆仑派何时怕过他巫门小道?"
杨真淡淡地笑了笑,声音中透着一股自通道:“巫门我倒不担心,只是这云梦泽的人鱼遗族藏身之地,只怕要落在巫门头上才有线索,少不了跟他们打交道."
乐天一把勾上杨真肩膀,挤眉
眼道:“杨小子,万里迢迢拼着命来找什么解药?你不会跟那姓练的丫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杨真一把甩下他的手,转头笑着探究地道:“我还没间你呢,你怎么大摇大摆待在凤凰城,那叫阿嘟的蛮族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呢?"
“阿嘟是谁?”乐夭故作惊奇道.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杨真还记得那姑娘在乐天离去时不舍的目光.
乐天脸皮厚极,挑开话题道:“不如等我调养几
,就陪你再去那南离仙府,我乐天就不信
,斗不过那什么霓棠仙子!"
“调养几
?”杨真有些诧异,他这才留意到乐天脸色近乎病态的红润.
乐天摸了摸鼻子,老大不服气道:“那凤凰仗着天火真身和上万年道行,若不然我乐某人加上一头麒麟本神,哪会怕她?"
说着他却抬了抬手臂,嘿然道:“不过她那天火倒真不是盖的,比小午午不成气候的先天真火强多了,我身上还压制着几分毒火没有炼化呢."
“你小子有伤在身怎么不早说?闲话休说,让我看看."
“不妨事,过个几天就能炼化完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乐天怎么也是堂堂昆仑峰会第一…咳,咳…”乐天
脯拍的啪啪作响,不料一下子气血逆转,一脸如火烧般光芒不定,袍服
,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杨真看了大惊,却不知如何入手帮他,待了半刻后,在他提心吊胆之下,乐天终是平复了下来,脸色趋于平静,只是头上隐隐有白雾蒸腾,显是运功到了极致.
“找个清静的地方,我试试能否助你."
“那哪行?你与师兄体质不同,那天火在我体内爆发死不了人,要是一个不慎,只怕会连累你小子…”
见乐天左推右辞,杨真大怒:“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
乐天被吼得一呆,半晌摸着鼻子呐呐道:“那好吧,就让我看看你小子道行到底有多大长进."
云梦深处,灵蛇岛.
灵巫腹地所在一间清幽的石室内,巫后静静地盘坐在堂心,一手持杖,神态虔诚娴静,半晌她睁开了明亮深幽的眸子,望向了石室门庭处,一道高大的黑影悄声无息出现在那里.
“你来了."
“来了,有结果了?"
巫后白洁的双手收归袖内,微微顿首,神情‘活淡道:“天巫计画已然失败,本后想间一句…尸巫难道还要无谓的坚持下去?"
来人掀开斗篷,
出一张灰白惨败、坚冰般冷酷的老脸,正是屠方大巫师.
他盘坐在巫后对面,凝声轻缓道:“失败?不…天巫计画已是大功告成,只是
差
错下让昆仑派那小子得了便宜,只要有一线机会,本巫就不会放弃."
“黑木长老已为本后讲清了情由,当时事情大有蹊跷,只怕冥冥自有天意,我巫门诸脉这近百年来为此元气接连重挫,怎可再轻易树敌?"
“老夫冒天下之大不韪,逆天行事,取十万生魂启动五彩石封印,纵有天谴,老夫也无所畏惧."
“本后近
反复推算,心神不宁,深感此事天机暗藏,不可轻举妄动,否则本门只怕将大难临头,万古基业有不保之虞."
屠方狞目神光闪
,斩钉截铁道:“天巫术就算毁之,也绝不能让旁人得去!"
巫后凝眸深注屠方片刻后,淡然道:“屠师弟求的究竟是本门四脉合一,还是求那天巫道?"
屠方抬起锐目一眯“老夫绝无私心."
“天兆现世,数干年未闻,唉…只怕是祸非福啊."
屠方神色坚凝,淡漠道:“若有差池,一切自有老夫一力承担,灵巫神卜无方,老夫只需知道,他是否仍旧存在这个世上就够了."
巫后叹息一声,垂首半晌道:“他仍在云梦千里,安然无恙."
末了,她补充一句:“数
前卜象才有结果,之前他被人以神通
制,似不在三界之中."
屠方听罢,面无表情,飘身而起就要退去.
“屠师弟.”巫后叫住了他.
屠方停住身形,屹立如山,默然静候.
“待本后再见那孩子一面,再说如何?"
屠方一正斗篷,闪身消失在石室门口,前方只剩下灰暗的角道和似远实近的水瀑声.
室内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
清晨,笼罩在
雾中的凤凰山上,在一处山头上,隐约有一团火光狰狞跳跃,细看了,却什么也寻不见,只有
重的雾气.
周身澎湃的热力不住增强,几若在一个不住添柴加薪的丹炉内,杨真送入乐天体内的法力渐渐开始反弹,沿着他抵在乐天命门上的
双手逆袭回来,以他重塑后的奇特**,也难以承受那真火的灼热.是时候了.
杨真暗叫一声,他收回法力的瞬间,为大团红炽火焰包裹的两人,砰一声分离了开来,火焰炸裂成万道火光,冲击向周围的无形
制,转瞬消融在空气涟漪之中.
制消失,四面八方拥挤而来的雾气,转瞬炎炎蒸腾而去,清出一片明朗的山坪,
出山头原貌.杨真不管乐天,自顾调息起来.
他耗费大半夜工夫助乐天炼化体内天火余毒,怎奈那天火暴烈强横,尽管他功力在一番奇遇后,不但恢复,且有了难以估测的突飞猛进,仍旧是损耗一空.
他虽仍旧来把握到体内发生的变化,但就他现在使用的昆仑派心法,比以往更见圆通,已达生生不息、造化无穷的境地,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抵达了什么样的境界.
只消盏茶工夫,亏耗的法力在周遭无穷的先天元气下,迅速补充了回来.
他知道,他真的重生了.
收功睁眼,双目神光如电,昂然起身,卓立山崖上的乐天正好望了过来,两人眼里同是欣悦,两人心中都充
了纵横天下的
臆.
他们不约而同地仰天长啸起来,声
直冲云霄,击穿万里云雾,传到云梦深处.
霞光灿烂的茫茫云海上,一金一红,两道遁光并行穿梭在云
中,两人正是驾着法宝、前往巫门的杨真和乐天.
“乐师兄,你究竟还记得不记得巫门的方位?"
“呃,应该没错了,云梦八千里,三岛云聚,以巫岛为首,黑沙岛、灵蛇岛护翼."
“那我们转了有两个时辰,怎么还是找不到?"
“那个,那个,师兄我其实也不识路,上次离开黑沙岛也是糊里糊涂的…再找找,也许是阵法遮蔽了."
两人各自祭着仙剑,以法力传音遥遥谈话,在清晨深厚的云雾下,他们无法看清云梦湖,只能高高飞到云海上.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
烈的打斗声传了过来.
两人遥遥打了个眼色,俱是振奋了起来,乐天拍拍蹲坐在
股后搔头
耳的六耳舫猴,叫了声:“坐稳哇.”蓦然就加速祭剑冲了出去.
杨真踏在长将近十丈的金色巨剑上,排云追了过去.
很快,几十里外,
战的场面出现在他们眼中.
在咫风一般的风眼内,一男一女跌坐虑空,手捏法诀,两人皆是锁眉咒念不断,身边围绕着层层漂如实质的是风,卷着云雾化作各种形态,在他们的操纵之下对轰.
不时电光雷霆
错其间,两人飘移所到之处,山呼海啸,风云
.
从两人一身黑色斗篷的衣饰装束观来,正是巫门中人.
这等别开生面的斗法,杨真和乐天都生平仅见,昆仑派虽是内外兼修,却无巫门这般神念对阵之法,两人看得眼界大开.
仔细看来,那女子所
风云
发如泉,灵若毒蛇,攻击刁钻毒辣,出其不意,从四面八方奔袭男子.而那男子
背
直,盘坐稳如
山岳,所
风云大开大阖,如墙如堵,直来直往.
两人斗的旗鼓相当,一时难分高下.
那男子
斗之余耳听八方,知道有人赶来,主动收势退让道:“羡鱼,今
不分上下,战平如何?"
女子娇笑一声,道:“师兄已修成巫门失传数干年的降神术,小妹自知不敌,甘拜下风."
男子愣然一笑,道:“师妹不也留了三分力?"
“那好,下月的巫神大会,羡鱼再与师兄分个高下."
那身姿曼妙的美丽女子正是巫羡鱼,她挥手一招,两人之间凝结的云雾瞬间敌去,天空顿时
朗了几分,两人收兵一起望向了北面缓缓驰近的两道遁光.
蚩越定睛一看,大喜飞身
了上去道:“原来是杨兄,这一阵本门大举出动,怎奈一直都不曾找到杨兄的下落,这下可放心了."
杨真和乐夭并驾驰近巫门两人,双方彼此照面,各有惊异.
巫羡鱼随之而上,神光焕发打量着杨真,眸中透着异常的光芒,她持礼道:“看来杨兄福泽深厚,遇难呈祥,灵儿这回可不会再整天找我唠叨了."
这时,不知因被忽视,还是其他缘故,乐天突地大喝道:“谁是黑沙岛的巫人?”声若霹雳,听得巫羡鱼两人一窒,暗暗惊骇其法力深厚.
蚩越脸色不变,掠前少许拱手道:“在下黑巫蚩越,敢间尊驾怎么称呼?"
不等杨真
口,乐天冷声道:“本人昆仑派丹
宗,紫干真人门下乐天,你黑沙岛上的僵尸人对我该不陌生才是,哼!"
蹲在剑光尾巴上的六耳猕猴一个筋斗,翻落到乐天肩上,不住冲蚩越两人歇牙咧嘴,怪叫不止.蚩越哈哈大笑:“原来是昆仑仙府玄字辈第一人,麒麟使乐天,请恕蚩某失礼!"
“麒麟使?”乐天歪了歪脖子,一手扒过活泼过头的六耳,丢到脚下.他想不到峰会结束不足半年,当初昆仑仙府传扬的名号,已经
传到了修真界.
蚩越虎眉一扬,
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脸阳光灿烂道:“乐兄在昆仑峰会上力
同门,一举夺魁,在当今修真界后起之中,也只有中南太一赵启英和天佛寺的灵宝和尚,堪与道兄相比.蚩越今
一会,乃三生有幸."
乐天却不领情,挑眉斜眼,
怪气道:“有幸,有幸,乐某一条小命差点就给你们收去了."
蚩越恍然大悟道:“原来当初闯上南离岛的人就是乐兄,蚩某族人若有所不敬,还请乐兄包涵一二."
看到杨真打眼色,乐天抄手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再吱声,只不过他的目光多半还是在巫羡鱼身上来回}留达.他突然忍不住又道:“这位姑娘的声音,乐某怎么听起来有些耳
?"
巫羡鱼听了,只笑了笑不答.
见乐天犹不甘休,杨真唯恐再起波澜,索
单刀直入道:“不知巫门为何急急寻找杨某下落?"
蚩越看了巫羡鱼一眼,朗声道:“杨兄身为外族之人,破天荒登上我巫族圣地巫岛,甚至进入云梦
天,后来因故失踪,故而屠方师叔要求巫门四脉协力追查杨兄下落,谁想直至今
杨兄才突然现身."
“是这样吗?”杨真面无表情,让人无从揣测其心思,他沉
半晌,道:“如此,有请两位引路,在下
见巫后一面."
蚩越和巫羡鱼相顾一眼,巫羡鱼笑
道:“师尊也正想见你呢,不过杨兄…奴家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杨真微微领首,他总觉得这巫女一直以来的举动都有些异乎寻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巫羡鱼眸光一转,对蚩越道:“蚩越师兄,这里就交给小妹了."
蚩越微一错愕,他显然有些意犹来尽,但面对伊人所求,也不拖泥带水,爽快道:“那就有劳羡鱼招呼两位昆仑道兄,蚩越这就先回黑沙岛,巫神大会再与羡鱼切磋."
说罢他又郑重抱拳对杨真道:“在洛水府的冲突,非蚩某所愿,不管杨兄是否谅解,蚩某都对造成的一切遗憾深感歉意,希望练姑娘能早
解掉千机散,释我玄巫两道之结,告辞!"
再行与乐夭打了招呼后,径直扬长而去.
云海上只剩下三人.
风高云
急,斗篷贴着巫羡鱼美好的身段浮
如波,她明媚的目光凝定杨真身上,直到蚩越没入云海深处,才细细吐气道:“杨兄失踪足足两月,究竟为何?"
杨真冷笑一声:“究竟为何?贵门屠大巫师最清楚不过,不知巫后承诺的千机散解药何在?"
巫羡鱼峨眉微整,轻扫了目光肆无忌惮的乐天一眼,有些避忌道:“奴家早对你说过,解药是有的,只是能不能皇到的问题."
杨真其实也在琢磨,以练无
师父九玄仙子的脾
,只怕早为了解药杀上了巫门,为何至今没有动静,难不成已经另有解方?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即逝,就为了对练无
的承诺,他无论如何也要在半年之期内取得解药赶回去.一念及此,他道:“南离岛取那血蟀蜕势比那登天还难,若你还坚持这个说法,那不提也罢."
巫羡鱼嘴角
出一丝神秘笑意,道:“奴家当
跟你提起,只不过杨兄没耐心听完罢了,若没有万全的把握,奴家怎会贸然行动."
杨真轻轻摇首,似是不经意道:“羡鱼姑娘可曾听说过云梦湖有人鱼一族的踪迹?"
巫羡鱼听杨真提到人鱼一族,脸色刷一变,虽然转瞬就恢复了正常,却仍旧给杨真看在眼里,巫羡鱼目光闪烁道:“不知(看书就去。。CN)道杨兄从何处听来这个谣传?妖族早在九州大地绝迹,莫非杨兄对此有所怀疑?"
杨真摇头道:“可是有人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有人鱼遗族在云梦隐居,羡鱼姑娘身为巫族人,对此当有所耳闻才对."
巫羡鱼脸色又是一白,急问道:对你讲过这话的人是谁?"
杨真心中一动,又道:“羡鱼姑娘又可曾听说过龙珠?"
这回巫羡鱼脸上再无人
,楞楞地盯了杨真半晌,才道:“杨兄此言莫非意有所指?"
杨真遥望四周一眼,再看看一眨不眨瞪着巫羡鱼的乐天,低声道:“南离岛主人霓裳仙子与在下许下约定,若是拿了龙珠去见她,就能蒙她赐予一颗血桴毗"
“霓裳仙子,龙珠?”巫羡鱼吃惊连连的同时,似乎隐又松了口气,蕴着一丝似是期盼的目光,瞪着杨真道“就是她告诉你云梦大泽有人鱼遗族?"
杨真点头道:“也是她所言龙珠在这人鱼一族手中."
“依我看啊,这云梦泽大的没个尽头,常年云里雾里,这大泽水底下还真没准有那人鱼老巢,可惜这死猴子跟我一样怕水,不然钻下去找找."
乐天说着拍了拍此时蹲在身前东张西望的六耳头上,六耳灵
早开,聪明异常,当下瑟缩着身子作出了怕水的怪像,惹人发嚎.
巫羡鱼神色
晴不定,显然杨真所言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最后她仪恼又怒道:“难怪师尊的卜算卦象晦涩,无法找到你的方位,原来你去了那处,可是…”
说着她深锁眉头,忽而似是得计道:“这样也好,倒是省了许多麻烦,只是要先做一件事…”杨真看到巫羡鱼眼珠放
出狡拾的光芒,不由警惕道:“什么事?"
巫羡鱼回首一指西南方向道:“翻过七里崛,在恶龙泽千里沼泽荒原上,长有一种罕世奇草失魂花,每甲子开花一次,有神奇之效.此事须杨兄亲自跑一趟,待取得此花,奴家到时候定能不知不觉取得血桴毗"
“失魂花?”乐天失声惊奇道:“你说的是那可令人颠倒
醉、长睡不醒的神仙草?"
“原来你道门典籍也叫神仙草.”巫羡鱼作了肯定的回答,目光却定在杨真身上.
杨真心中益发察觉巫羡鱼的古怪,他心知肚明,巫门找他绝非什么好事,在云梦
天中发生的事,断然不到了结的时候.
那么巫羡鱼却每每有自作主张,做出与巫门动向仪是暗合却又隐隐大相径庭之举,这又是为何?没等杨真回应,乐天呵呵笑道:“凭借一昧
*魂*药草,就想对付那修炼到半仙之境的凤凰,姑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是也不是,到时便知.”巫羡鱼盈盈浅笑,没好气地白了乐天一眼,道:“奴家从不做没有万全把握的事,等杨兄取得那失魂花后与奴家会合,到时一切便明."
乐天抱臂撇了撇嘴,不料杨真却执意道:“我要见巫后."
巫羡鱼玩昧地打量了杨真片晌,丰
轻抿道:“族里没有解药,况且…有人来了…是尸巫的人.”她突然惊呼.
杨真和乐夭皆有些不明所以,两人随着她一起望向了东南云海深处.
“跟我走!”巫羡鱼没有作任何解释,当先驾起一道灰色遁光掠向西方,杨真无奈下,只好招呼乐天一起跟了上去.
他们消失片刻,几名肤
青白、面目
森的巫门弟子驾着遁光冲了上来,打了几个转后,当中一人狐疑道:“这边有人,不会有错,怎么不见了?"
“刚才不是撞见黑巫的人…”有人
口道.
“闭嘴,不要指望黑巫和灵巫的人.”为首那瘦高巫子闷哼一声,环视一遭,道:“大巫师盼咐了,不可放过云梦八干里半寸水泊,要有个闪失,焚心咒等着伺候咱们呢."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周围几人闻言面面相觑,虽然诸人冰冷的面部表情如常,但那目光中仍旧透着几分‘曝意.
“继续往北面搜寻.”为首的巫人见状满意地下令道.
几人同声领命后,散了开去,分作几个方向消失在云海中.
天痕08云梦大泽-第九章失魂花
不消多久后,在一片山莽上空,巫羡鱼领着杨真两人终于停息了下来。
乐天憋了一肚子气,劈头就问:“那几个气息冰冷的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躲?”
巫羡鱼没有理他,对杨真一脸庄重道:“家师曾秘密吩咐过奴家,请杨兄暂且回避巫族山门,千机散解方一事由奴家为你办妥。”
杨真怔了一怔,冷然道:“不就是屠方那老儿要找我么,当真以为我昆仑派人好欺负?”
“等等。”乐天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屠方?是不是长着一张死人脸的白
老头?”
“我明白了,你小子当初给救到黑沙岛,便险些给当了祭品。原来屠方那老匹夫百般筹谋,只为开祭那五彩石,我只不过是一个后来的牺牲品,我真傻,竟然自投罗网,哈哈…”杨真脑海里许多谜团一下子全然揭开了,瞬间火山一般爆发了。
“你巫族人为了区区一个五彩石的秘密,唆使南疆百族北上大汉,一面夺取疆土,暗地里却是屠杀生灵、夺取
魂以作祭炼之用…你可知道,你巫门已犯下三界不容的滔天罪孽!”
乐天目瞪口呆,看着像头野兽般发怒的杨真,从没想到他有如此凶暴一面。巫羡鱼神色平静以对,默认了杨真的质问。
杨真说不清是为那无数冤死的灵魂愤怒,还是为自己陷入一个连环布局之中,一再被命运嘲
践踏而愤怒,他瞑目片刻,终于平息了
中的怒气,他心里升起了一个念头,且益发坚定的念头。
他从五彩石封印中得到的东西,他绝不归还巫门,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巫羡鱼,我去恶龙泽。”
巫羡鱼神色一缓,妖媚笑道:“奴家本意与你们一道去,只是另有要务牵绊,只能与杨兄分头行动了。”
说罢她递了个皮囊到杨真手中,道:“里面有你们必备之物,到时候杨兄按图索骥,就可找到那失魂花的大约所在,采取之法也另有讲述。
“另外里面有个小竹筒可不要丢了,那可大有用处,到时我们再联系可离不了它,记住,七
内一定要赶回来。”
杨真心中再次大叫古怪,这女人怎么好似早有所备?他不及多想,叫上乐天准备起行,忽然他回头道:“我不明白,你做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
巫羡鱼嫣然一笑,道:“不为什么,奴家惹出的祸,若不尽力,只怕灵儿也饶人家不过,况且师命难违。”
杨真收起皮囊,不再多言,在巫羡鱼的目送下,他与乐天驾起剑光,腾空深入了山莽之中。
“都转了两天,哪有什么失魂花,真
了门,那巫女不会是耍我们吧?”
“按地图所示的方位,应该就在这方圆百里了,再找找。”
杨真和乐天抵达恶龙泽,在方圆千里腹地逗留了两
,照着巫羡鱼留下的线索,却始终找不到门路。
这
午时,骄
当空,沼泽的毒瘴蒸腾半空,形成
重的灰色毒雾,阵阵恶臭冲天,零星的干枯草木在下面生长着,沼泽中栖息的黑鸦也叫得有气无力。
两人御剑低空飞掠,还在找合适的落脚点,打算休息一会儿。
“你看那边!”杨真突然指向远方一片苍翠的林地。
“去看看。”乐天大叫一声,领路掠空而起。
在高空,两人见到一片大约方圆半里,疏密不等的古木,分布隐约透着阵法玄机,两人一下子欢呼了起来,寻了林外一块地方,落了下去。
林地外松软的泽地上,地面
是枯黄灰褐的草泥,和气泡翻滚的暗泽,**的气息和地热充斥着两人鼻端,隐约之间,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酥香味飘逝在空气中。
这一片茁壮的古木一扫恶龙泽灰暗的光景,
枝阔叶,繁盛非常,连地面都铺了厚厚的苔藓,两人纵然不畏寒暑,此刻也一心到树荫下躲避沼泽的荒凉,连进入沼泽地后,一直恹恹无力的六耳也欢呼着冲了进去。
“六耳回来!”杨真大惊喊喝,然而那小泼猴早闪进了林深处。
“怕什么,这小东西灵智已开,丢不了。”乐天取下
间的酒囊灌了一口,又丢给了杨真。
两人小心翼翼深入林间走了一段,杨真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地图,看着上面的阵位出入之法,连连皱眉,他已然明白,这里是巫门暗中经营的一处药府所在地。
两人兜转了几圈,眼前景致倏忽一变,出现一大片粉雾笼罩的天地,郁结飘浮在地面上,粉中带紫,紫中含红,妖
非常,醉人的香味扑面而来,令人微微发晕。
“这里有人?”乐天突然惊呼。“有人?”杨真收回望向雾瘴中的目光,大吃一惊,顺着乐天手指方向,发现不远一株老树下,竟然搭了一座小屋棚。
一个头发灰白的蓝衫老者推门而出,站在屋棚外,一声不响盯着两名闯入的陌生年轻人,他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何人闯老夫
地?”
杨真稽首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者面无表情道:“老夫是谁,你们管不着,速速退去,老夫不问你们闯阵之过。”
杨真好不容易到了地头,哪肯甘休,当下振声道:“在下师兄弟一行受人所托,前来取药,还请前辈行个方便。”
“取药?”老者清瘦的身形一闪,阻在了两人与
瘴之间“老夫在这里守了整整十庄。就凭你们两个
头小子,也配来跟老夫分一杯羹?”
在这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憋了两天,乐天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怒道:“老鬼不要不识好歹!”
蓝衫老者蓦然震天大笑,一张古拙清奇的脸上充
了不屑和狂傲,指着乐天两人道:“老夫出道三百年有余,敢当面骂我老鬼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你们倒是说说,谁托你们来的,你们又是哪家紫府门下?”
杨真一见难以善了,只好道:“晚辈两人同为昆仑门下,此次受灵巫一人所托前来此处取药。”
“昆仑门下?”蓝衫老者神色不变“昆仑派又如何,老夫行走九州四海,头顶一片天,脚踏一片地,天下苍生在老夫眼里都同一等。”
话虽是这么说,他语气倒舒缓了少许,又道:“托你们前来取药的可是一个叫巫羡鱼的女娃?”
杨真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蓝衫老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颓然苦笑道:“老夫自讨苦吃,这又是何苦由来,何苦由来…”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对杨真两人再无敌意。
面急转直下,杨真和乐天都是一头雾水,却见蓝衫老者背手缓步回屋棚方向,竟是弃两人而去。
“吱一一吱一一”就在这时,六耳不知何时已经钻出了
阵,
叫着绕乐天两人兜了一圈,忽然竖起六只尖尖的耳朵,不住
着小鼻子,一个闪身就窜向了
瘴。
“回来!”乐天大惊,不料甫钻入
瘴的六耳猕猴,转瞬就给无形之力弹了出来,几个翻滚后,歪歪斜斜企图站起,跌晃了两下,翻着肚皮躺倒在地,咿咿呀呀蹬足叫了几声,没了动静。
“中毒了。”杨真和乐天同时泛起这个念头。
“不要碰!”乐天被蓝衫老者一惊,手又缩了回来。
衫老者忽然出现在六耳躺倒所在,一边观察一边抬头对两人道:“这株失魂花已经生长千年,早已秉天地
华、草木成
。
“那毒瘴非烟非雾,乃玄妙灵气,无孔不入,等闲修士有所准备也难以抵挡其侵袭,虽是无法致人于死地,但却可令人沉睡不醒。”
乐天知道六耳无事,心底气又冒了上来:“老头,你吹什么大气,本人与火同德,天生无惧万毒,哪怕这小小失魂草。”
蓝衫老者回身冷冷道:“你若想睡个三两年,便去一试,老夫也不阻你。”
乐天身外火光一闪,就要冲出,忽然顿住脚步,回头嘿然道:“老鬼,我偏不上你当。”
蓝衫老者不与乐天计较,不见他如何动作,在他手中本忽忽大睡的六耳开始有了知觉,被丢下地后,很快就醒转了过来,
迷糊糊地东张西望。
杨真察觉到眼前老人来历不凡,不敢怠慢,借机再次请教:“敢问前辈是何来历?”
衫老者老眼
光一闪,稍稍打量了杨真一眼,拍拍手,叹息道:“老夫山野散修,无名无号,不足挂齿,你要看得起老夫,就称一声蓝山老叟足矣。”
“蓝山老叟?”乐天念叹了一遍,直摇头道:“果真野人,中土修真界无有此等名号。”
见蓝山老叟心思驰越,杨真有心试探道:“前辈似乎认识巫羡鱼姑娘?”
蓝山老叟一扫两人,片晌不胜嘘地自嘲道:“八十老娘倒绷小孩儿,临老给一个小姑娘算计了一把,苦苦替她守候这失魂花,老脸丢尽了。”
“什么?”杨真大出意料“那,前辈您取这失魂花有何用处?”
蓝山老叟捋了一把颔下三缕清须,反问道:“你们堂堂昆仑弟子,如何又为那小巫女驱使?”
杨真哑口无言。一来双方并不
识,二来他隐隐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巫羡鱼的设计,不得不小心从事,不敢轻易吐实。
蓝山老叟摇头叹息一声,自顾道:“可惜你们来早了,这失魂花至少还要半月才可灵体完全分离。”
“来早了,这…”杨真一窒。
蓝山老叟仰天极目片刻,摇头道:“罢了,罢了,既然那女娃都等不及了,老夫也不想再等了,今夜子时提前取花,你们二人稍安毋躁,到时莫要给老夫添
就成。”
杨真和乐天你眼望我眼,皆想不到事情有此转机。
月上中天,恶龙泽深处。
随着心法运转,杨真渐入佳境,形神俱妙,整个躯体充斥着天地轻灵之气,大盈若虚,心灵至纯至净,一片空灵,神念如同涟漪一般自内而外扩散开去,方圆数里一草一木在心灵世界中纤毫毕现。
忽然他感到了一丝轻微的波动,细细寻来,又不见什么动静。在他附近除了乐天,以及正在筹备取那失魂花的蓝山老叟,和一只猕猴,再无他物,可他却隐有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一般。
“你们两人好生替老夫护法,不要轻举妄动。”
听到蓝山老叟的话,杨真回神归窍,与乐天一起,观察着渐渐退去的
瘴。
天上的月华洒在大地上、林木间,幽森而清例,此时正是草木精灵
收太
华的最佳时机,失魂花收敛了保护本体的毒瘴,渐渐
出了原貌,芳香也更浓烈了。
朦胧光雾中,几片小巧的蓝叶中间簇拥了两朵传大的红色花蕾,点点萤光绕着花叶飞舞,与天空的月光
相辉映,看上去美
非常。而四周的毒瘴丝丝缕缕地从四面八方游聚回归到花茎枝叶之中,仿佛在
噬云雾一般。
杨真赞叹道:“这失魂花果然非同凡物,已经孕天地
气成灵。”
乐天摸摸老实蹲在一旁瞌睡的六耳,附和道:“丹
宗典籍里,我只见过这神仙草寥寥几笔,倒不曾听过成
的说法,这定是一味炼丹入药的极品灵草。”
“丹
宗?”一直默默在前的蓝山老叟忽然来了兴趣“昆仑派丹道之术不见高远,不见奇,马马虎虎,比之不过中南太一,更不及…”后面他却没有说下去。
乐天嘻嘻怪笑道:“蓝山老头,听你口气,你所在宗门丹道之术倒是了不起的样子,说说到底是哪个门派,让小子我也高山仰止一番。”
盘膝在前的蓝山老叟森然道:“别多嘴,若是一个不小心,惊走了这失魂花,落得个两袖空空,老夫饶不过你们。”
乐天奇道:“这东西还能长了手脚跑路么?”
蓝山老叟扫了他一眼,冷然道:“此花乃灵物,若非有
制圈住了它的灵
,哪里会守在一处?等闲手段你休想摸住它的行踪。”
乐天尴尬地笑了笑,摸着鼻子嘀咕道:“不就是草木成
么?又不是没见过。”
蓝山老叟见他漫不经心,不知怎的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让它跑了倒是小事,若
此物自爆殉体,老夫与你两小子无一可逃出这失魂之力。”
这时,似乎天上一道淡淡的银色光辉落在了花茎之上,如斯相应,那失魂花两朵花蕾徐徐张了开来,蓝紫
的萤光瞬间从花蕾中
发而出,一丝奇异的灵力波动泛
在那失魂花方圆三丈之内,如
水一般来回轻
。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仅凭念力探察失魂花的动静。
蓝山老叟又等了片刻,忽然从他袖中祭起了一只古朴的小炉鼎,淡淡的紫光浮跃在上,眼看就要罩向失魂花所在方位,地面突然震
了起来。
“谁!”蓝山老叟怒喝。
杨真和乐天不约而同弹身而起,却见一条黑影从不远地面无声无息升起,不由分说就闪电扑了过来,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遍袭而来。
杨真心知大敌前来,祭出了镇家之宝乾坤印轰出,间不容发之间,万丈银光隆隆
了上去。
山岳一般的撞击之声响起,土木冲天,大片土地整整被刮去了三尺深厚,来人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轰退了出去,显然淬不及防如此强力法宝的攻击,直退入
阵林区深处。
被卷上高空的土木碎屑形同冰雹一般,轰轰烈烈砸落在掉丁层皮的大地上,与地面凝结的冰霜相撞,又是屑飞溅,同时一股令人眩晕的尸气弥漫整个天地。
乾坤印放
着无穷的光华,高高定在虚空,照耀着整片
阵林地,在杨真道行突飞猛进之后,已经大大提升了乾坤印的威力。
乐天祭出火光冲天的斩
剑,却没有出手的机会,仰望着杨真的法宝羡慕道:“好小子,你这法宝强得真是不象话!”
杨真却无力回应他,方才一击,乾坤印几乎
空了他的一身法力,在心法搬运了几个周天后,才缓了下来。而方才那人却已经缓缓从林深处飘掠了出来,一身漆黑大斗篷,不见容貌。
“不许那人再靠近!”蓝山老叟怒气冲冲地暴喝。
刚才大巨的冲击,惊动了失魂花,眼看就要提早闭花,蓝山老叟不得已强行将丹炉罩了上去,团团紫光笼罩下,失魂花乃有灵之物,开始挣扎起来,两朵花蕾扑扑跳动,直
爆裂。
霎时,深知其可怕的蓝山老叟闭口不言,拼尽全力以丹炉神鼎之力压制失魂花的躁动,不敢再分神顾及其他。
那人受杨真一击败退,再度缓缓现身,凝聚的气势急剧攀升,强大的压力几乎让乐天两人窒息,他们这才意识到了来人道行的可怕。
杨真一时半会无力再驱动乾坤印,索
召了回来,乐天见势不对,大吼一声,召唤出了火麒麟。一头丈高的火兽四足踏地,登时火蛇飞腾,炽热的气流狂卷了开去,堪堪抵挡住了来人
寒歹毒的气息。
乐天心下稍定,张狂大笑道:“藏头
尾的家伙,报上名来,小爷饶你一命!”
杨真却一言不发,从来人的气息,他已经猜测到了其身分,只是未到撕破脸的时候,他不想在拿到千机散解药前节外生枝。
“哈哈…”一阵夜枭般的怪笑传来。
乐天眼前骤然一花,一只大巨的拳头挟带着
寒,轰到了他面颊前方,他整个人陷入了风暴之中,瞬间几乎要被冻结冰封,更可怕的是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大骇下,撤身退避却已来之不及。
只见一道黑色闪电横空斜劈而下,正好撞上了拳头,轰!电光闪耀,寒气爆裂,乐天被卷得横飞了开去。
杨真手擎黑电
绕、金光闪耀的天诛横空出现,硬挡了一击,却给巨力冲击抛飞了出去,直到蓝山老叟附近才强行稳住身形。
好可怕的法力和力量,杨真心中骇然,纵然他现在足堪比拟元婴期的法力修为,也那么不堪一击,何况有天诛神力相助。
“他娘亲的,老子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小牛牛给我上!”乐天话音刚落,一直原地待命的火麒麟猛地腾空扑了出去。
然而火麒麟纵然是本神之身,身法如电,却仍旧赶不上那人,只见一片片风影纵横自如,轻松地闪开了麒麟的扑袭,那人进而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杨真和乐天身上。
尤其是杨真,他察觉到来人似乎一直在观察着他,他有种强烈的直觉,来人根本就是冲他而来,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屠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巫羡鱼出卖了他?
他神聚泥丸宫,苍茫法闪电运转,不住捕捉着那看似
光,实则缓慢了十数倍的身形,正待出击,屠方直拔空而起,左右纵身折闪,竟甩下火麒麟,扑向了乐天。
身相搏本非玄门所长,乐天虽是胆大包天,却也不傻。吃一堑,长一智,他哪敢再贸然犯险,将斩
剑祭成剑幕绕着周身,火光飞
,护了个密不透风。
尸巫以
身强横著称,水火不侵,非但如此,力撼山岳,身法更如雷一般快捷,近身突袭让人防不胜防,道门中人遇到尸巫往往也退避三舍,不敢正面
锋。
拳头与剑幕交接,轰轰火光炸裂,乐天的剑幕顿时溃不成军,中门大开,好在这时火麒麟适时赶回救主。
“一起上!”杨真大喝一声,法力急聚,人剑合一飞身化作一道璀璨
光,电光环身,扑了过去。
后有火麒麟回扑,正面两道剑光斗
夹击,面对两人一兽的围攻,屠方竟然不闪不避,身形微窒,转圜之间,拳力开山破岳,先是拔空闪开火麒麟后袭,再扑向退避之中的乐天。
杨真见势不妙,天诛斗转,冲霄
出,却
上一双拳头,寒极的尸气瞬间冰封了闪电刺来的大巨剑光,虽然只是凝滞了片刻,却足够屠方将剑光扫飞。
这时,乐天的斩
剑也幻作一条火龙冲了上去,却给正当空垂落下来的屠方一足踏得灰飞烟灭,炽烈的火光爆裂一天,剑锋被斜斜击飞倒
进了林地深处。霎时地裂岩焦,草木成灰,整片林地迅速燃烧了起来,啪啪声不
火麒麟怪叫一声,兽躯瞬间膨
十倍,纵身扑空而起,大口猛张,
接它的却是排山倒海的拳头。天仿佛崩塌了一般,尸寒之气笼天罩地强行将火麒麟轰下了地面,地裂山开,火光八方炸
。
乐天心疼元气大伤的火麒麟,赶紧将其召唤回了体内,这头神兽虽是有着远古血脉,却没了
身,实力大打折扣,面对不畏纯
真火的怪人,它也没了辙。
屠方浮空低低念了句短促的咒语,在火势大起的地面上,数十具僵尸轰然破土而出,直蹬蹬就扑向了此时正处在紧要关头的蓝山老叟处。
杨真弹空而起,张口大喊道:“乐师兄抵挡那些僵尸,这人交给我!”
乐天因斩
剑反噬,气血浮动刚刚平息下来,见势只好招回土内的斩
剑,反身
上了四面八方扑上来的僵尸群。
屠方又是仰天一阵怪笑,冗自朝一个方向直飞掠出去,消逝在冲天火势中。
杨真想了想,拔身冲天而起,追了出去。
天痕08云梦大泽-第十章斗法
他刚追出
阵林外不远,屠方与**夜
*(**请删除)*(**请删除)融为一体,守在天地之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杨真开口道:“你为我而来?”
屠方缓缓掀开头罩,
冷漠
鸷的面孔,道:“老夫只要你从五彩石中得到的本门巫术,刚才
手看来,你法力有不可思意的提升,不要告诉老夫你没有得到好处。”
杨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得到了什么,醒来就是现在这样了,所以…大巫师的要求,恕在下爱莫能助。”
屠方目泛奇光道:“究竟是谁带走了你?"
杨真一征,意味深长道:“若然有人救了我,那人必定凌驾你我之上。"
屠方碰了不软矛尽硬的钉子,不怒反笑道:“老夫倒要试试你嘴硬还是身手硬!”
话音未落,他一拳击出快逾闪电。然而这拳只击中了杨真的残影,在拳势及身的霎那,他汽化一般消失了。
两人易位,东西对峙,变成了南北相对。
屠方大笑一声:“好!”身形一动,再度扑出,双拳临近杨真体身的霎那,猛然骨节噼啪爆
,双臂
错拦空,十指伸出尺长闪亮的毒甲,横空扫,忽然整个空间被撕裂成无数层次,将杨真圈在了毒爪之中。
杨真身形几乎扭成一团,眼看就要惨遭毒手。不料他身外青光一闪,躯体动扭,灵若飞梟一般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破飞了出去。
屠方势在必得的一招落空,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开怀大笑,身形保散成无数条黑影,如影随形追逐下去。
每轰出一拳,就如打雷一般天地
;每施出一爪,电光纵横,将杨真追打得东奔西逃,不敢硬挡。
两人身法都快如闪电,屠方强在直线进出,杨真则强在身法灵活,比较起来,倒是难分上下。
只是屠方法力修为远在杨真之上,凭此牢牢占据了全面上风,而杨真凭借神妙的身法,和灵光闪现的反击,总能险之又险的逃过劫难。
几个呼吸的光景,两人就
手了数十个回合,杨真又是险险避开了一爪,方才要挪移开去,忽然一阵遮天蔽
的黑暗当空罩了下来,他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只能坠向下方。
不料,身后蓦然寒气狂袭而来,他狂冲前方的同时,团身斗转回旋,头上脚下,双掌结印强行
了上去,正是一记诛神法印。
透析
离的金光漩涡对上一双黑拳,噗噗噗连连震爆声起,气劲四方狂飙而出,这是杨真首次全力硬撼大巫师屠方。
对于大巫师来说,他的拳头如同撼在了大海波涛漩涡之中,力道被奇异的法门消散了。
而对杨真来说,阴冷的尸毒和不可抗拒的大力几乎将他轰成碎片,疯狂涌入躯体的天地元气,远远不能弥补外来异力的侵袭,于是他翻滚着飞了出去。
屠方大巫师心惊杨真法门之妙,潜力之深同时,心中贪念更甚,他
心以为杨真一切变化,皆来自巫门之法。
他只是凝了一些身形,再度出现已经扑到了杨真坠落的泥泽上方,俯身又是一拳轰下。
杨真此刻体内气脉和血气已经完全平复了回来,重塑躯体后,他体身发生了翻天覆地也无法形容的飞跃式提升。
**非但强悍的不象话,既坚且韧,甚至连血脉和五脏六腑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暂且他不懂得如何利用体身的变化进行修炼,他需要的是时间和领悟。
然而,苍天似乎不打算一直宠幸于他,今夜也许将失去之前所得到的一切。
在杨真立足地面对刹那,屠方索命鬼一般,自夜空中拍马赶到。
杨真仰望上方藏在飞舞斗篷中的大敌,纷
的思绪尽去,心神不住拔高,晋升他所能达到的极限高度,天诛直接从他体内破体而出,变作一轮的皎洁月轮,绕在身外,缓缓转动,带起条条美丽至极的光芒。
就这时刻,他识海深处一股莫名的印记浮跃上来,有模糊渐渐变清晰,如同无数个奇异怪兽一般的图腾不住翻腾,演绎着宇宙奥妙,同时引动着一股奇气,瞬息
转全身。
天地元气仿佛恶狼嗅到了血腥,疯狂扎进了他四肢百骸,循着玄奥而繁复,周而不息地运转起来。
此法不同于他一直修炼不缀的《截神道》残篇,也不同于昆仑《原始天章》,而是他在重塑**之时企图窥秘而不得的心法。
杨真法力提升至毕生至高点,双目强芒摄人,点点
光璀璨胜过星辰,双掌掐决,无意识不住结印变化,一点点流离的光芒在他周围百丈凝聚过来。
而他身外的月轮在电光石火之间飞转起来,每转一周,膨
几分,最后之间一只大巨的月镰不见人影。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屠方掀飞斗篷袭下瞬间,斗升一般的月轮几乎跨越了时空,
上破天之拳。
轰隆…雷震长空,自地升起的月镰粉碎成无数
萤光芒,只余下一口小月牙堕了下去。
杨真心神所系,仰天
出一口鲜血,刚落撒在击回的天诛上,带着一丝忍残的血光,天诛毫不留恋的逃回了主人体内。
为黑暗统治的天空,带着无边的压力,轰下。
杨真浑身颤抖,朝天咧嘴一笑,带着几分狰狞,而他脚下整个方圆数十丈地面竟开始缓缓下沉。
蓦然一声闷雷惊霄,万道银光从杨真浑身亿万个
孔中
了出来,化作一道光柱轰上了天空。
黑暗与光明相接,冲撞震啸中,整个方圆一里的泥沼都给掀上了天,落泥漫天。
待一切平静下来,只剩下不远
阵中的熊熊燎原火势。
屠方从高高的天际,徐徐飘落下来,收起斗篷,转身看见一道光芒穿越火林,当空呼啸掠过,闷哼一声,化作一道黑色流星,扬长奔东方而去。
“杨小子,杨小子…”
乐天驾着一团火光赶了过来,他没想到收拾了那群僵尸后,不到盏茶工夫,这边
手双方皆失去踪迹,只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泥沼巨坑。
淡淡的水泽开始从小小沟壑中连成一片,慢慢形成小水潭,天穹的浅月歪歪曲曲倒挂水中。
叫了一针,就在乐天惊慌失措的时候,波光如镜的水潭中一团银光缓缓破镜而出,升了上来,正是方才祭出乾坤印死命一击的杨真。
两双明亮的眼睛对上,皆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阵中的火势在林地上空一阵突降的甘霖下,已渐渐零星寥落起来,袅袅黑烟散入了夜幕之中不减。
“那人呢?”
“走了。”杨真答毕,落在了沼泽干土上,立在乐天一边。
乐天心有余悸道:“那东西还是人么,这么强?”
杨真答道:“尸巫大巫师,只怕与我师也有资格一战了。”
“大巫师?”乐天呆了呆,打量着神色平静的杨真,笑道:“你小子现在的修为,只怕师兄我都有所不及,真是好命的家伙。”
杨真呼了口气,他最后倾力一击,已是拼尽一二分修为,若非如此,他只怕也难以再祭起乾坤印发动攻击,他的成长,乾坤印的索求也在成长,尽管法宝威力一直在提升。
不过,他总觉的屠方只是暂时放过了他,只怕针对他的手段还将陆续有来,事情远不到完结的时候,况且,他并无与屠方正面
手的实力,在取得千机散解药前,只怕还有重重危机等待着他。
想来屠方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暂且放过了他至于他与巫羡鱼是否勾搭在一起,才是他眼下最为担心的问题。
“啊,对了,那蓝山老叟收取失魂花怎么样了?”
“我收拾了那群僵尸,就赶来助你了。”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纵身掠了回去,飞越林口零星的火势,寻到了那片因大火毁去大半
阵的阵心,只见一盏散发着紫
光芒的小鼎悬浮地表之上。
可笑的是,那跟主人一样胆大包天的六而猕猴,正老实蹲在小鼎一旁,搔首
耳,好不急躁,见乐天和杨真从天而降,一反常态地没有扑上来,反留恋在丹炉外,比着两耳,吱吱冲两人叫个不停。
乐天笑着斥了两句,反有欣赏之意,这泼猴跟了他半年来,在他炼丹多次得了好处后,一改好动本
,一见丹炉就不肯挪动了。
蓝山老叟盘膝端坐在不远,似乎正在行功当中,头顶隐隐冒出热气。
而原本那失魂花所在,连同
茎一起消失不见,只留下袅袅几条紫烟。
“不好!”杨真忽然发现老人脸上青红光芒
替浮现,冲突不止,显然有走火入魔之虞。
乐天蹲在炉鼎外,观察着火候,有些怀疑道:“这老头不时在炼什么
门法术吧?”
杨真明显能感觉到蓝山老叟法力纯正,当属正道功法,不敢惊扰,也深知不可轻易出手,何况他此时浑身筋骨酸痛,体内伤势不轻,与屠方一战他收获甚多,需要消化和调适。
一夜无话,天刚破晓,雾瘴再度笼罩恶龙泽。
“丹
宗的臭小子,依老夫看你连那只猴子都不如,心浮气燥,修个狗
丹道。”
“蓝山老头,不就一只破丹炉,谁稀罕?要不是我师兄弟给你护法,你早给那死僵尸干掉了,还丹炉呢。”
沼泽中的那片
阵早就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焦黑成炭的树木残骸,在腐臭和焦炭气味弥漫的雾风中,一老一少吵的不亦乐乎。
“混账,你还敢提,不是你俩小鬼招来的人,难道还是老夫不成?若不是你们,老夫大可坐等失魂花成
,哪会险些功败垂成?”
蓝山老叟一手托着散发淡淡蓝光的小鼎,忿忿地坐将而起,苍暮的身形颤栗着,正是怒气冲冲。
杨真恰好收功而起,收拾心情,分开喋喋不休的乐天,
上去到:“前辈,你没事罢?”
蓝山老叟神色一缀,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他扫了一眼周围,不无遗憾道:“提早拘取失魂花
魂,只怕功候要打上三分折扣,不过纵然如此,也非寻常修士能应对的,若非看在你们昨晚拼命的份上,休想老夫分你们一枝。”
杨真欣喜道:“如此晚辈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晚辈
中有一疑,不知当问不当问?”
蓝山老叟睨了乐天一眼,微微颔首。
杨真踌蹉一下,道:“前辈既同为正道中人,晚辈也就实话实说了,晚辈取这失魂花,乃为求一物,那就是千机散的解药。”
“千机散?”蓝山老叟失声疾呼。“正是,晚辈一位朋友不幸中了此毒,用九转金丹暂且
伏,与巫羡鱼合作也是权宜之计,只为了那传说中的血蜉蚽。”
“血蜉蚽?”蓝山老叟又是一惊,面上不知是哭是笑,好半晌才道:“看来你们跟老夫一样,都是给那巫女算计了。”
乐天从旁笑着
口道:“不会你老鬼也中了那千机散罢?”
杨真见蓝山老叟也不反驳,只是苦笑,心中顿时明白了大半。
乐天见状大笑,嘲道:“我道是多了不起呢,不是自称丹道宗师么,怎么连一个小小巫门密毒都解不了?”
蓝山老叟一听乐天提到丹道宗师,
脸
红,须发皆张,怒道:“论道法,老夫神农一门不敢称绝天下,若说丹道之术,舍我神农一脉其谁?你们大可回去问问一元一德老儿,看老夫所言可有半分虚假。”
“神农门?”杨真和乐天齐齐失声。
蓝山老叟颔首道:“神农自古单传一脉,老夫就是当代神农传人。”
乐天好半天才合拢嘴,指着他左手上的小炉鼎道:“难道,这、这是神农鼎?”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丹炉竟是传说中的至宝。
蓝山老叟看着两个呆怔的年轻人,无限唏嘘,没有接话。
话说比上古洪荒一役更久远之时,大地病疫横行,人族炎帝神农氏不忍黎民之苦,亲自走遍神州大地,尝尽百草,入药识
,而后传授万民,以拯救苍生。
后来更是助轩辕氏击败魔神化身的zi尤部落,而后引退山林,潜心修炼,传下神农一门,世代为苍生请命。
这等传说究竟有几分虚实,后世自然莫可深知,却也可见神农一门来历不凡。
神农鼎乃修真界一等一的丹炉,乃炼丹修道士莫不渴求的宝物,蓝山老叟的身份自然不言可喻。
杨真心中却翻起了波涛,玄女门和神农门两个隐世宗门先后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乐天脸上浮滑之
一敛,恭恭敬敬的向蓝山老叟稽首一拜,诚恳道:“晚辈出言无状,尚企前辈见谅。”
蓝山老叟呵呵笑道:“你小子比那戏子的脸还变的快。”
乐天郑重其事道:“家师紫干真人尝言,我求丹道之辈,惟有神农最高,晚辈井底之蛙,岂敢与前辈争辩?”
“神农乃神门先圣,老夫米粒之光哪敢自比祖师。”蓝山老叟摇头黯然自顾道:“老夫妄其嗔痴之念,好胜之心,与那小姑娘比试毒术,最后身中千机散无解,正是自讨冤孽,怨不得旁人。”
乐天笑嘻嘻凑上来道:“既然前辈不怪晚辈无礼,那前辈随便传授俩手丹道之术,晚辈就受用不尽了。”
蓝山老叟看着这脸皮厚极的家伙,一时语
。
杨真看不下去,忍不住打岔道:“前辈,那巫羡鱼绝非良善之辈,每道理为了那血蜉蚽这般落力,难道别有所图?”
蓝山老叟一怔,喃喃念叨了几句,突然惊道:“那小姑娘,只怕图谋甚大难道是为了拿凤凰内丹?”
“凤凰内丹?”杨真脑子里豁然开朗,心中的谜团又揭开了一层,他还是有些不能置信道:“难道这失魂花,真能制服一头修行大成的神兽?”
蓝山老叟默然片刻,道:“老夫对这太古凤凰遗族了解甚少,不过这失魂草在老夫师门中记载,不少道行通天的修士也曾载在这异花上,老夫虽然有自炼丹药压制,但这千机散着实利害,老夫耗尽心力也无可解。”
“勉强活了下来,只能冀望那传说万毒可解的血蜉蚽,不过,若那小姑娘为谋取凤凰内丹而去,未免太胆大包天了。”说着,他自己摇了摇头,有些不能置信。
杨真忽然想起自己在云梦
天莫名其妙得救,有莫名其妙在南离岛出现,他最有可能的救命恩人,就是那凤凰化身的霓裳仙子,他绝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但是
一念及此,他道:“前辈,晚辈有个权宜之计,不
怒凤凰那天险的同时,也能尽量打破巫羡鱼的阴谋,”
蓝山老叟沉
片刻,道:“老夫与那南离
府主人无冤无仇,也不
招此大敌,若是有两全之策自是最好。”
杨真又问道:“前辈所炼失魂花,不知?”
蓝山老叟爽快道:“凝练成两粒花丸,老夫留一粒,另一粒就由你们支配”
乐天挠头不解道:“既然知道那巫女有阴谋,为何还要助她?”
杨真冷冷一笑,道:“南离岛非去不可,只是怎么取得血蜉蚽自是另当别论,她能布局设计我和前辈,我杨真为何不能计算她?不过此计需和前辈配合。”
蓝山老叟苦笑一声道:“老夫一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们两个后生了。”
杨真看着不远散落的僵尸肢体残骸,心中首次产生了动摇,若是屠方的行动乃巫门的意向,只怕接下来他将面临凶险百倍的境地,仅凭他和乐天两人能应对么?
南离岛伴随着那美丽炙热的滔天火焰,在他心中闪现,一股不屈的斗志昂然在他心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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