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启航】第二十六章 扬帆
朱祈镇终于在朝堂之上,宣布了由自己亲自率队,远洋海外的消息。
朝堂上下,无不哗然。
历朝历代,御驾亲征者有之,但这御驾远洋者,还是空前绝后绝无仅有的这一位。
御史们纷纷上书,那奏折如雪花般朝着朱祈镇飞来,他非但不理,还下诏责斥这些御史浪费奏章材料,再三表明,圣意已决,绝无更改余地,他此去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朝中诸事,将有太子监国,内阁主政。
为免御史们再浪费奏章材料,朱祈镇还特地下命,缩减给监察院御史们的供应,笔墨纸张,一概限量供应,凡是上奏要劝阻他远洋航行的,都得自掏
包。
他这一招搞得朝臣哭笑不得,索
在上朝之时,群起哭拜,以天子不得擅离京畿重地为由,有些甚至直接点出当初他贸贸然领兵出征,搞出了土木堡之变的事情来,如今又要远洋海外,岂不是重蹈覆辙?
朱祈镇被他们吵得头晕脑涨,尤其这些人一翻起土木堡之变的旧案来,当初都免不了有亲友族人在那一役中丧生,更是悲从心头起,怒向耳边生,当着他的面,就在朝堂上痛哭
涕,痛心疾首地劝谏他万万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一群大男人当着他的面哭成这般模样,真是让他始料未及,差点就要放弃了…。
所幸朱见深这次比较争气,
身而出,前去应付众臣。让他能够闪回宫去休息。
就朱见深而言,无论与公与私,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最高兴的人。
从此之后,就再无人能管束于他。虽然不明白为何父皇和母后会在这个权势朝政都如
中天的偏偏要去什么远洋航行,但他知道,他们这一去,这大明江山,就由他做主了。
他地万贞儿,忍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出头的日子了。
就算要承受朝臣再多的责骂和非议,他也毫不退缩。
如今秦风领着舰队已经由南京出发。顺长江出海,再北上到天津来接驾,等不了多久,朱祈镇他们就真的要离开了。到了那时,这些臣子们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朱祈镇躲在后宫里,跟凌若辰一同诉苦,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几个老臣,冒死闯宫,一直求到了坤宁宫来。
那些
卫军知道朱祈镇一向对臣子都比较宽容。几乎都没有动用过前几朝常用的刑杖,也不敢对这几位老臣动手,最后真地被他们闯进宫来。
一进门,这些老臣们就跪倒在地。痛心疾首地劝诫皇帝万万不可轻易出征,土木堡之事还历历在目,这次竟然又要出海,那大海茫茫,若是有什么意外,又怎么对得起祖宗社稷,江山百姓。
凌若辰一见也傻了眼,正好在和小公主玩游戏。看到他们这般激动的哭诉,真是吓了一跳,反倒是那小公主看着长胡子爷爷们哭得有趣,蹒跚地走过去东摸摸西拽拽的,好歹缓和了下气氛。
那些老头子当着这么个小孩子面前,终于也觉得不好意思。抹了眼泪。硬是要守在坤宁宫,静侯朱祈镇回心转意。
朱祈镇只得命人给他们好酒好菜招待着。自己带着老婆孩子走后门溜去了乾清宫,好歹这皇宫这么大,他们惹不起还能躲得起,再命人封了宫门,绝对不许那些来劝留的朝臣进来一步,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了朱见深去应付,好歹是清静了几
,然后便备好了御驾,一行人带着大批的行李马车,浩浩
地往天津码头而去。
不管有多少人阻拦,不管那些人真心或是假意,他们已经决定的事情,都不会再改变。
这个时代,不是属于他们的时代,将自己地生命和精力,与其放在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上,到不如扬帆海外,逍逍遥遥地环游世界。
终于到了天津港口,码头上樯桅如林,巨船如山,看得一行人都目眩神
,震撼到无以加复的地步。
就算是朱祈镇和凌若辰见识过二十一世纪的远洋轮船,如今看到这长达四十四丈的木制巨舰,也忍不住大为惊叹,毕竟,在这个纯手工的年代,光是那百米长的桅杆,那数百斤的帆面,就让人无法想象,是如何能够安装上去的。
一想着能够乘坐这般雄伟的宝船纵横在无垠地大海之上,朱祈镇只觉得心怀
,哪里还记得之前跟群臣之间的龌龊,一一嘉勉了前来送行的大臣,再三叮嘱,说话之间,已经恨不得能够早一刻跳上船去,扬帆远去。
到了朱见深前来送别的时候,朱祈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能说地该说的,他已经不知说了多少次,只是,能不能听得进去,以后会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就算是父子,也不可能一生相守。
他重重拍了拍朱见深的肩膀,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便转身朝船上走去。
朱见深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突然之间,才明白过来,他这一去,只怕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终于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冲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叩首拜了下去。
“父皇!母后!…”
“一路顺风!…”
在众人们的目光注视下,朱祈镇一行人先是乘坐小船离岸,眼看着他们在岸边拜倒,哭声震天,只能挥手示意,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宝船离岸边有数里之遥,吃水太深,无法靠岸太近,等到他们上了宝船,再看岸上那些人,已经小若蝼蚁,遥不可及了。
朱祈镇长长地出了口气,一手握着凌若辰的手,另一手抱着小公主,感叹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终于可以摆
这些烦人地历史,这些没完没了的人和事,开始我们自己的新生活了!”
凌若辰扑哧一笑,笑得格外灿烂,却又带着几分特别的意味,望向在旁边护航的战舰,轻笑着说道:“只怕这个新生活,跟你想的,可不是完全一样地哦!”朱祈镇一怔,转头望去,在那高大地战舰上,船头站着一人,战甲鲜明,身形高大,在阳光下恍如战神般威猛,正冲着他们兴高采烈地挥手,他瞪大了一眼,喃喃地说道:“天!那是石亨?他不是在关外跟瓦剌人打仗吗?怎么会跑到船上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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