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江山北望
无名之墓[331]⊥见山道上,一个人挑着一副担子,晃晃悠悠的走上来;正是曹礼,只是不知道他因何挑着一副担子上山来?
“曹礼你这厮,又捣何鬼?这桶里装的是什么?”张须陀急忙的
上前去,一边对其说着,一边就要伸手将这幅担子接过来。
“将军就不用再倒手了,这里装的是一桶酒,另一桶,是这次行动所需的神雷等物。太原府里的暗哨怕咱们不够,又特意在瓦岗山提前运过来的;就是前几次,咱们打家劫舍的时候运抵过来的。”说着,便将木桶挑到林中;又将众人都叫了过来,虽然只是区区的一桶酒;一人也只能拿着水瓢,饮上一浅水瓢的酒。可也让这些久在林中的军校们心满意足。
等所有人排着队轮个遍,最后张须陀才接过来水瓢走到木桶旁;而此时木桶里也就只有一个底了。张须陀把木桶举起来,将最后的几滴酒控到水瓢里。这要不是在太原府周围不敢
面的话,这酒如何发愁饮不到?张须陀把水瓢里的酒倒入咽喉,就感觉到一股辛辣之气直窜上来。
“将军,我看太原府里已渐渐地平静了许多;可否开始第二套方案?”曹礼走到张须陀的身前,对其问道。眼角往四围扫了一眼这些军校们,这些手足袍泽,虽久困于此,却并无一人抱怨过。相反一说到行动就各个的双眼发亮,恨不得一下就展开行动。
“曹礼,你家中可还有何人?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已于太原府里的那个姑娘,私定了终身;只待这里的事情一结束,便要将之
娶过门。所以本将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到时候再叨扰你一杯喜酒。”张须陀说完了,便拍了拍曹礼的肩膀。
曹礼听了却笑了一笑,开口言道“将军莫要替小的担心,小的这条命阎王爷不愿意收的。自会平安回来,小的还要拜花堂
新娘;小得已没有什么长辈了,到时候,就请将军给小得做一个见证。”
张须陀听了点了点头,回身对着众军校将此事复述一遍;又临时安排了一个队头,到时候领着另一支队伍进行策应。而张须陀则是主要带队冲杀。
等一切都计划周全并且安排好了,只待明
一早,就开始照计行事。张须陀和曹礼又仔细的把这个计划由头演练一回,这才安心,开始等着明
的到来。
太阳一如既往,将阳光洒到林中各人的脸上。众人相继爬起来,开始
早饭,并
出
刀仔细的擦拭着;又检查弩箭的箭夹,是否是
的?有的走到溪边去擦洗着脸,好让自己更加的精神清醒。
曹礼与张须陀几乎一夜都没有睡过,天刚一亮,曹礼就跟张须陀告辞而去;张须陀早已从曹礼的眼神之中看到了诀别之意,自家的心中也十分的清楚,这曹礼这回一去,十之**是再也回不来了。可有些事,必须得有人
身去做;无论你是不是愿意?
等军校们一个个都默然无语的吃罢早饭,张须陀一声令下,队伍就开始朝着早已选好设伏的地方,开拔而去。本来往日说说笑笑的军校们,此时尽皆缄口不言。一个个面容肃严,只听到马蹄声,得得响在山石路上;并无一人发出任何的声音。
张须陀也明白,这是军校们心里记挂着曹礼的安危;毕竟这些军校与曹礼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岂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这种士气,却不是张须陀想要的;张须陀想了一下,在马上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军校们问道“弟兄们,瓦岗军可有军歌乎?如有,就请弟兄们教教俺张须陀;等曹校尉回来之时,俺也可唱给他听。”说罢静等着有人起头。马蹄声声,风拂耳旁,一旁的树,也尽都
出了绿色的枝条。在随风轻轻地摇拽着,向着人们传递着春天的讯息。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
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
眶,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昂的歌声,响彻山间的路上;又撞击在大山之中,那雄浑嘹亮的歌声,象征着瓦岗军誓死不屈的精神。
张须陀听着,这让自己血脉澎湃的歌声;不由,更感到
膛里有一股子什么东西?在不住的窜动着,这个东西是如此的不安分;是如此令自己恨不得拔刀,对着苍天高叫一声。那是自己血
里的东西,那是瓦岗军校身上特有的血
。
“驾,弟兄们;今
必大败太原兵。”一声高喊,张须陀已乘马远去。身后铁骑汇成一条洪
,直卷而去,将这天色都搅得暗淡起来;似乎一阵阵的刺骨的冷风,随着骑兵们散开来。
张须陀将军校们带到伏击之处,命人就开始在路上埋设绊雷。军校们开始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张须陀趁着此时这一瞬间的安宁;眺望着远方太原府的方向。
此刻太原府中,曹礼一早进了城,就开始琢磨,怎么能让对方把自己给捉住,还让对方不怀疑自己;然后才能让对方,跟着自己去围剿自己的老巢。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一户当铺,去把这从富户家中搜刮来的东西,明目张胆当了它。而后再寻一处酒楼,吃他个尽兴。即便是死了也要做一个
死鬼。
曹礼早就打听清楚了,这吉庆當,就是由三殿下李元吉所开的;到这里来当,再找些岔子那是最好的。想到此处,就大步往前走,去寻吉庆当。
转过两条大街之后,吉庆当铺的大招牌,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曹礼几步就走过去,把那个自己预备好的包袱,往当铺的柜台上一扔。
咚的一声发出来,竟把那个掌柜的给吓了一条。先盯了一眼扔在柜台上的包袱,便又急忙的扒着柜台往外看人。一看曹礼一身
布衣服,心中就把这要当的货物,先给打了折扣。
“这位兄弟所当是何物?还请你自己将其打开,让我看过,才好估价不是。”掌柜的一头说着,一边凑过来,眼睛眯着望向那个包袱。
“我可告诉你,这可是爷们拿命挣回来的;因无闲钱,就把来,换两个酒钱花花。你可莫要坑我,咱家的
子,可是素来不好相处的。”说罢又把
下的佩刀,拽出一截来与这个掌柜看。
这个掌柜的什么人没有见过?自然对其不十分惧怕,只是淡淡的应道“你便脾气再不好,可也的打听过这是谁开的当铺?莫要灌了两口黄汤,就不分地点场合胡乱撒野。”说着,又抬头看了曹礼一眼;可这一看,便免不得,又
出官府发下来的布告画影图形对照一二。可这时候的画影图形,十之**都看不出来与本人究竟有几分的相像?自然这人犯也是无处去追捕与他,除了有一
,偶然破获的其他的案件,将其带出来,才算破获。
曹礼倒是安之若素,手脚麻利的把那个包袱给解开;掌柜的探头只看了一眼,就断定此物必是赃物。而且必是太原城里的富户所失之物。
这包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一尊佛像,一尊纯金佛像。倒是不算太大,一尺来高便于携带。可这年头,当佛像的还真只有这一位;别的人一般不是拿去化了金自用,就是将之供起来。只有这位可谓是胆大的都没边了,竟敢光天化
之下就出来当它。
“不知这位兄弟,想将它当多少的银子?说个数吧,我也好给你写到帐上;是活当还是死当,家住何处?此物的来历?兄弟都须言明,本当才敢接受下来。”这个掌柜的说着,就将笔告
了墨;准备边听边记。
“你先等一等,我问问你,我来当东西,你管我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呢?要收便收,不收我在走下一家就是。在说什么活当死当?我怎么听不明白呀?”曹礼是故意装得笨笨傻傻的,且样子凶恶的注视着对方,似乎对方一个应答不对,就拔出刀来将对方给活劈了。
掌柜的听了这一番话,抬起头看了看曹礼;便又低下头,可脚却是在地上一偏;正好踩在地上的一柄短刀上。旁边正站着一个小伙计,眼睛也一直盯着掌柜的;一见掌柜的脚踩在刀身上,急忙得支了一个缘由,就由后门奔出当,去禀报官府。
曹礼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当铺里面,一见小伙计走了;就诚知此事已成一半,余下的就等着官府把自己拿去,
迫自己给其带路,去围剿自己的老巢;那就算是大功告成。
“活当,便是待你
后有了闲钱再来赎回本当;死当,就是这件东西你就不打算要了;一次成
,这样的话可得的钱还可多些。”掌柜的慢条斯理的给曹礼解释完了,便又自一旁取出一个算盘,手指运用如飞的扒拉起来。
曹礼也不知道,这位掌柜的在算计着什么?只是听那噼里啪啦的算珠声,倒是十分的清脆悦耳。想了一下,便又开口言道“这件东西,爷们就是不打算要了的;你就按着死当来写吧,我说你能否快一些?我这还有事呢,等天擦黑的时候,还得出城回去。”曹礼一边敦促着对方快一些,一边把自己的底细不知不觉地透漏给对方。
那个掌柜的一听曹礼如此说,速度反倒是慢了,并偷眼瞅了曹礼一眼。曹礼一瞪眼,恶声恶气的对其言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磨蹭?莫不是将我给稳住了,你好去禀报官府不成?快些与我五十两白银,否则就吃我一刀。”曹礼说完了,就
出单刀来;敲着柜台。
掌柜的还是那么有条不紊,将一张回执写好,顺手递给了曹礼。又拉开柜台下面的小拉门,由里面取出一注银子;往柜台上一放,对着曹礼言道“咱们可两清了,你走好了,待下次再有好货,还请多照应着点本当。”说完了,捧着那尊金佛就去后面放好。
曹礼将柜台上的银两一把就抓在手里,又颠了一颠;口中嘀咕道“怎么感觉这分量没有五十两重呢?算了,反正这东西来的也容易;等下次再多当一些。”说完了,是顺着大街就扬长而去。
掌柜的在后面,不
有些焦急起来;心说,这新来的小学徒,办事就是不牢靠。去报个官府也这么磨蹭?等他见了官在领着人回来,估计这黄花菜都凉了;而这人也肯定早就没影了。
盯着前面的那道身影,是晃晃悠悠的,直奔大街上的一座酒楼而去。一直见到曹礼进了酒楼,这掌柜的一颗心才总算放下。只是更加盼着官兵来。
直到那个曹礼进去半天了,这才看到外面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一支军队;带头的正是那个小伙计,旁边跟着一员太原府的偏将。
“那个响马如今去了哪处?你速与我指出方向,莫要误了殿下的大事。”偏将急迫的对着掌柜言道,并不时地四下看着,打量着周围可有可疑的人?
“这位将军大人,我眼瞅着那个人,就进了前面的顺福酒楼;估计现在刚喝上,你去正好捉人。”掌柜的说着用手朝前一指。
“快快,你们这群懒鬼;莫要走了响马,回头不好对殿下
代。”偏将催促着身边的军校加快脚步赶过去,同时
出佩剑跟在后面。
等到了酒楼下面,是一声令下,先将这座酒楼是团团的围住;然后亲自带着人往里便走。一时间酒楼里饮酒的,和掌柜的外带伙计都不知出了何事?一个个纳闷的站在一旁发着愣。
“谁是掌柜的?”偏将走进门口,对着一群呆若木
的客人和伙计们问道。眼光也往楼梯口看了一眼,见上面十分平静,可能那个响马没有想到有官兵前来捉他;正在自得的饮着酒。
“回官爷的话,小的就是这酒楼的掌柜;敢问官爷可有何吩咐?”一个胖胖的身穿印花篮绸的中年人,
面陪笑的走到跟前;对着偏将一抱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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