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上)
“曹大人,我二人已经准备停当,不知何时可以将证人交给我们带走?”从府衙来的捕头何世远客气地询问道。
曹义民带着一脸的春风得意,笑眯眯地说道:“何捕头说错了一个词,不是证人。而是人犯。昨夜那人犯李媚娘已经供认她一时见财起意,先以美
将兰成
惑,然后趁其不备将他打晕,接着杀人纵火焚尸灭迹。”
“哦?”一听这话何世远与郑明锋对看一眼,眼神中都
出隐藏不住的惊诧之
。不过再看看曹义民笑得眯成了一条
的眼睛,知他不是撒谎,赶忙堆上笑脸对着曹义民一拱手:“恭喜曹大人,贺喜曹大人。想不到曹大人居然能在短短一天之内破此大案,效率之高简直堪比当今十大名捕。若是林知府得知曹大人能如此迅速破案,也必欢喜赞叹。”
“不敢当,不敢当。曹某不过也是凑巧发现几个疑点而已,实在不敢凭此便与十大名捕比肩。”曹义民嘴里说着不敢当,但瞧他脸色,显然是十分的高兴,没有半点不敢当的意思。待得笑到过瘾了,曹义民身子才向着二人略略倾斜,
低了声音说道:“不过曹某破了此案的同时,从人犯李媚娘的口中居然还发现了一件案中案…”
郑明锋神情一肃,连忙问道:“曹大人有何发现?”
“曹某在审询人犯时,发现李媚娘可能还是巨匪王胡子收买的眼线,奉王胡子之命在此监视公差学堂。更重要的是…”曹义民的声音
得更加低沉了:“更重要的是据住她附近的村民所言,曾经看见人犯和一个捕快在一起鬼鬼崇崇的在一起说些什么,可惜他当时也没注意这名捕快长得什么模样。”
看着何世远与郑明锋惊愕的神色曹义民显得更是得意,拈着胡子笑道:“还有一个可惜之处便是昨夜迅问时间太短,而且李媚娘这个女子的嘴也真是硬,否则的话,只要再细加询问,必可以将这投靠王胡子的捕快给认出来。”
何世远倒
了一口凉气,神情肃然地对着曹义民一拱手:“请曹大人放心,我们定不会放过这个公差中的败类。不过此事兹事体大,还请曹大人能够暂时保密。”
曹义民笑道:“曹某为官多人,这点规矩自然晓得。昨夜审讯之时只有曹某与公差学堂里的老林头在场。这次押送人犯回府,曹某想请二位将老林头带上。一来可以帮着二位打打下手,做些赶赶车喂喂马之类的琐事。二来嘛,曹某将昨夜的审讯经过和供状都
与老林头手上,想让他亲手呈递给林知府。三来呢,这老林头年纪虽大,但终究还是公差学堂的一名学子,让他去府衙也有防他一时嘴快
机密的意思。不知二位怎么看呢?”
何世远与郑明锋心下暗笑:这曹义民做事倒是滴水不漏,嘴里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怕我们抢了他的功劳。想是如此想,但是场面上的功夫却不能不做,二人同时对着曹义民再一拱手:“曹大人办案缜密细致,我二人十分佩服。请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将人犯与供状安全带到林知府的面前。”
曹义民握着二人的手臂放声大笑:“有二位捕头这番话,曹某还有什么不相信的。马车已经备好,二位随时便可出发。曹某在此祝愿二位捕头早
破此要案,抓住混入我大明军中的败类。”
二人陪着笑随同曹义民出了学堂大门,只见一辆马车早已等在了大门外。曹义民双手一拍,从旁边转出一个佝偻着身子
脸皱纹的老头将两个戴着锁链的女人带了出来。
看见这两个女人遍体鳞伤,衣襟上沾
着干涸的血迹,连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显然已经是神志不清的模样。何世远和郑明锋眉头都不
一跳,心下暗暗发怵:平
里看这曹义民成天都是笑眯眯的一团和气的模样,只道他是个圆滑的老官僚。想不到这下手居然如此狠辣,一夜功夫便将两个娇滴滴的女子打成这般模样,竟一点不怕有人参他屈打成招,看来这次公差学堂的学子之死是把他给惹火了。
二人朝曹义民一拱手:“曹大人,天色渐亮,为免打草惊蛇,引人注意,我们便要上路了。”
曹义民也不多话,道了声好拱手作别。虽然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这两名府衙来的捕头再也不敢小视他。本来府衙的捕头和县衙的县尉比起来官职虽然小半级,但因为身处府衙之中,自觉比县衙里的人物高上一等,所以平
里也总是以平级之礼见面,这次两人为曹义民的手段所摄,竟然规规矩矩地执以下属之礼向曹义民拱手道别。
一路行来,何世远与郑明锋坐在车后座不断地旁敲侧击,有一搭没一搭地向赶车的老林头打探曹义民审询人犯的详情,可那小老头也着实是过于愚笨了一些,只是嗯嗯啊啊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却对审问的详情一点也说不出来。何世远与郑明锋相视苦笑,心下却更是佩服曹义民:也只有此等老实木讷之人方才可以无视美
尊从上司之命对着一个美女下狠手。也只有此等老实木讷之人才能保证不会将事情
出去。
后若是有人查究详情,便把所有事情往此人身上一推,谅这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人肯定无法分辩清白。念及此处,二人心下都不由对曹义民伸出了大拇指:这曹义民还真不愧是做了二十年的老公差,做事滴水不漏,用人人尽其材,现在才发现这曹义民实实在在的是公门中的一名高手。
何世远拍拍老林头的背:“我说老林头,赶了这么久的车也乏了吧,不如找个荫凉的地方歇歇脚吧。”
老林头半天才嚅嚅地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这…这…偏…”
何世远笑道:“你是说这里太偏僻了,怕不安全是吧?”
老林头也不答话,只是点点头。
郑明锋笑地直打跌:“老林头你能不能不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要不是咱们何头我还没听清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呢。”言毕
出
刀在车驾上一拍,很豪气地说道:“有我手中这把钢刀,我倒要看看有那个不长眼的
贼敢来此捣乱?便是那王胡子来了,老子正好一刀将他砍成两段,倒也可以捞上一点酒钱。”
何世远笑骂道:“就你小子这两下子,恐怕远远看到王胡子一来你便转身要逃了,到时候别说捞酒钱,不被林知府一顿板子打得你
股开花就该谢天谢地了。”笑骂了郑明锋一阵,何世远又转头向老林头说道:“我说老林头,此案事发突然,我看那帮贼子的反应也未必有那么快。再说即使你赶车不乏我们坐车的颠簸了这一路也都乏了,就在路边稍稍歇歇,然后再上路也不迟。”
老林头点点脑袋,手轻轻地一拉疆绳,那匹老马便乖乖地停了下来。不待车子停稳,郑明锋便跳下马车,长长地伸了一个懒
:“这鬼路还真是差,也不找人好好的修修,差点把老子的
都给颠断了。”
何世远也跟着跳下车,从怀里掏出个小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这才舒服地仰天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郑明锋眼睛一亮,一伸手就想夺那酒瓶,嘴里叫道:“你这小子居然还藏着好东西不拿出来和兄弟分亨,真是不地道。”
何世远右手将酒瓶往身后一藏,左手横切,挡住郑明锋伸过来的魔掌,再一个侧身,右脚顺势朝郑明锋踢去,把他
开三步开外,这才得意地笑道:“本来是想给你喝的,现在看你居然敢说我不地道,我便真的不地道给你瞧瞧,偏偏不让你喝。”
郑明锋作势大怒,啊呀呀怪叫一声,摆开架势,直朝着何世远扑了过来。嘴里哇哇叫道:“好胆子,居然敢袭击捕快,照打。”
何世远一招黑虎掏心直击郑明锋
前空门,不待他打实,郑明锋已双手抱住了他的拳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何世远说道:“这位爷,你就可怜可怜我,赏我一口酒喝吧。”
何世远又好气又好笑,一脚踢在他的
股上,笑骂道:“从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人,呶,拿去吧。”
郑明锋眉开眼笑地接过酒瓶子,一仰脖子咚咚咚地灌下去一大口,用手抹去瓶口的唾沫,把酒瓶往老林头那儿一伸:“老林头,你也来口酒。你放心吧,我可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小气,只会吃独食。”虽然是对着老林头说话,他的眼睛却是斜视着何世远,一副挑衅的样子。
何世远无奈地摇摇头:“慷他人之慨的事你倒是做得
好的。”
老林头却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会…”
郑明锋故意把脸一板:“怎么着?不给面子么?看不起我是不是?”
何世远也在一边劝道:“老林头,你就喝一口吧。这大热的天,喝上一口也好解解暑气。”
老林头这才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来,接过瓶子凑在嘴里轻轻抿了一口。
郑明锋依旧板着一张脸,不过却掩不住嘴角里藏着的笑意:“只喝这么点?我的面子不给连何大捕头的面子也不给是不是?再喝一口,大口点儿!”
老林头苦着脸皱着眉猛喝了一口。郑明锋这才噗茨一声笑出声来,大力地拍拍老林头的肩膀说道:“这才对嘛,你虽然是老了一点,但是只要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能不喝酒呢?”
老林头苦笑一声:“我不是不喝酒,我只是不习惯喝下了蒙*汗*药的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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