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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妒火
 繁星密布的午夜,李天祈行走在月下,桃树盛放,粉红的花瓣漫天飞舞,那个身影站在粉红的花雨中,精致的面孔溢忧伤“二哥,我不要见你了,我要回鹿城了。”

 心中突然仿如刀绞般的疼痛,心脏破碎成一片一片“子君…别走…二哥错了,二哥再也不会伤害你。”

 任是怎样揪心的呼喊也没能留住那个人,那个如白兰般淡雅的身影就那样渐行渐远,消失在漫天飞舞的桃花之中。

 “不…”一声绝望的呼喊冲出碎裂的膛“子君…我爱你…即便你是男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我爱的是你…只是你…”他不会再计较他的别,不会再计较他是谁的男宠,管他是男是女,他爱的是子君啊,只是子君。

 那声呼喊盘桓在脑海,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的子君真是要离开他了,子君,别走,别走…

 是他错了,想起他的子君与别人在一起他会受不了,会心痛,会做出过的事,会不小心伤了他。可是,别走,别走…

 “别走…别走…:李天祈喃喃着张开眼,眼角是凉凉的意。闯入眼中的,是那个背影,那一刹那,泪水几乎溢出眼眶,他还在,就在他的面前。

 前面的人睡得香甜,均匀的鼻息,带着暖意,充实了梦中空掉的一颗心。

 这样真实的子君,就在自己的面前啊,想想那两年刻骨的相思,真是苦不堪言。那两年的梦,每一次都是离别,每一次都是她远去的背影,从不驻足。

 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丝,一下一下,轻得像是几不可见的微风拂过,眼中溢了浓稠的爱意。从来没有,这样的想去呵护一个人,没有。从来没有,这样的为一个人心痛过,那样刻骨的痛。从来没有这样的依恋,依恋到他睡在自己面前还是在不停的想**。从来没有这样想抛弃一切的赶来一个人的身边…

 脑中依然盘桓着梦中的那声呼喊:我爱你…

 那样无所顾忌的喊出来,那样抛却世俗的喊出来,由那样压抑的膛喊出来。

 他的手一震,这便是爱吗?这样的感情,就好似,身边有他,失了天下也不怕。

 这就是爱吗?不去管他是个男人,不管他是不是男宠,只因为他是子君?

 男人对男人会有爱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呵护他,不让他受到一点的伤害。

 他可爱的子君,他的子君,趴在那里睡得像只小猫的子君,他的纯纯的,可爱的子君。

 可以这样的望着他,可以这样的触着他,如果可以这样永远,该有多好。就这样轻抚他的丝,望着他,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盈上心头,甜蜜的感觉溢膛,边泛出足的笑意。

 抬头看了眼案上的沙漏,在等等便应该上药了。心中惦**她的伤,未敢多睡片刻。

 手指轻轻下滑,划过她雪白纤细的颈项。看向她的背部,不由苦笑,死要面子的人,连脊背都不肯在外面,林桦敬百般嘱咐不可穿衣盖被,他倒好,自己把衣裳都拉了起来。

 挥手勾开她的领口,想去看看那伤口,衣衫一点一点的褪下,当那片雪白光洁的背呈现在他面前时,他呆了呆。

 心头开始狂的跳,口中似被火烤一般的燥渴。先前所有心思都在她的伤口,并没有注意其他,此时完全放松下来的他,看见那纤细的美背,‮体身‬骤然燃起一片火焰。

 指尖轻轻划过那片背脊,柔滑细致的触感,起压抑在心底所有的**,大手不可抑制地抚上她的背,滑动抚摩,灼热的雨点一般频频落下,吻遍她每一处完好的肌肤。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背上,浓重的息夜里万分清晰。

 极力抑制着想要覆身上去的渴望,将头紧紧埋入他的后颈,用力吻,忍受不住那水般汹涌的**,张开口,在条的肩头咬了下去。

 沉睡的人,出“嘤咛”的一声,那一声呻让李天祈清醒过来。他在做什么?他在欺负子君,他怎么可以趁着他沉睡,便欺负他。若是子君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欺辱,一定会屈辱死了。

 他轻笑,那么爱面子的人。

 只是,被咬一口,却依然无所觉的沉睡,这样的他,不让他担心才怪。

 心思辗转间,艰难的转身,不去看那背影,正在努力的控制自己,外面突然传来了打斗声。李天祈蹙了蹙眉,起身下榻,正要向门外走去,不想却有人撞开房门闯了进来。

 李天祈看了一眼闯进来的几人,冲在最前面的,是贺鲁,后面是还在伤重中的刘云德,令他惊讶的是,妙州也跟在后面。

 李天祈眉毛一立“妙州,你来凑什么热闹?”

 “陛下,臣听见这里打斗,便出来看个究竟。”妙州千年不变的脸依然如旧。

 李天祈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转头看向当先的那个男人,剑眉微蹙,目光如铁“阿史那将军深夜找朕,颗是有军情相商?”他已经直接忽略了他们擅入的罪行。

 贺鲁眉毛微挑,冷冷一笑“非也,只是时间到了,我来给我的可汗上药。”

 “你的可汗?他可是我的风王。”李天祈面色无波,扯了扯被皱的衣袖。

 “他是我西突厥的可汗,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贺鲁一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想用眼中的烈焰的将对方倒。

 “他是我的四弟,这点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依旧是面无表情,好似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话

 “四弟?哈哈哈…想必陛下忘记当初小小客栈上演的一幕背信弃义了吧。已经割袍断义的人,居然还想找回他的四弟?这世间的一切,岂能尽随你意?总还要有个你情我愿吧。”想起他的风那人为他而伤心哭泣,贺鲁仅有的理智也消失殆尽“割袍断义!弃之不顾!兵讨伐!强为臣!这便是你这个二哥对四弟所作的一切?当真情深意厚啊。”最后一句,明显是由咬着牙说出的。

 “那又如何,再怎样割袍断义,我永远是他的二哥,我再怎么对他,也只是我们之间的事,这好似与外人无关,阿史那将军,你与我的子君可是有何瓜葛?”那句“我的子君”咬的尤其的重。

 “呵呵…”贺鲁冷笑一声“关系不太正常就是,我是他的宠,如此而已。”

 室内陡然寂静了下来,唯一听得见的便是李天祈骨节的咔咔声响,那拳头握得好似就要碎裂一般。

 二人僵持对峙之时,空气静得就要爆炸之时,陡然传来刘云德的一声怒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贺鲁闻言越过李天祈飞奔至卫子君面前,只见她的雪白的后颈上赫然印着一块刺目的吻痕,目光滑向她的领口下暴的背脊,那完好的肌肤上也有着淡淡的细小吻痕。

 脑中轰的一热,所有压抑的怒气奔腾而出,眸中盈灼人的怒火,攥紧双拳,一步步走向李天祈“你敢欺负他…”那由牙中崩出的字眼,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带着极度的杀伤力,刺入李天祈的膛。

 李天祈扬扬眉毛“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你是他的宠,而他,是我的宠。”

 贺鲁一声怒吼,‮硬坚‬的拳头便面击来。却被李天祈紧紧扣住“阿史那将军,你可知这是欺君犯上?”

 那边刘云德也愤怒的冲过来,妙州欺身而上,拦住了他。

 “妙州,你退下…”李天祈冷冷地道。

 妙州恭谨退下,三个男人之间的战火!便是这样拉开了。

 强大的劲风回旋在室内,茶具摆设都被波及,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只是那股劲风也商量好了般,到了那榻前便打个回旋,止住了。

 但是,疯狂的打斗与怒吼还是惊醒了沉睡的人,当她看清面前几个疯狂妒男不要命的斗在一起时,一股怒气涌了上来“住手…”一声轻斥出口,几人同时停住了手转头看她,转瞬,又是杂绞斗在一起。

 卫子君更是愤怒“出去…都出去打…”

 这一声怒斥显然起了作用,几个男人愣了愣,然后一起卷了出去。

 稍后,便听得屋外响起烈的打斗声。卫子君心中又是一阵哀叫。

 这样的夜晚,她别想睡个好觉了。

 …

 但是她还是睡得很好,昨晚那打斗就象催眠曲一般,听得厌了,她便睡了。

 奇怪的是,今早晨那几个人没有一个进入她的房间,这有些反常。

 直到,她看到他们四处躲避的猪头一般的脸。

 三个俊美的男人,都被毁了容一般,顶着肿不堪的脸来到她的面前。并非她迫了谁,而是,她不顾林桦敬的劝说,毅然穿起衣服召集起众将来商议军情。

 这样的行为,将他们来了议事厅。

 当众将看到他们的主帅与他们的陛下此时的尊荣,都受到了惊吓。

 当卫子君看到他们,一眼是惊讶,二眼下去,便垂头抿紧了角。不敢再去看三眼。毕竟,一个是守城主帅,一个是皇帝,都是要面子的,她真若忍不住大笑起来,无疑是给人家的伤口撒盐。

 “你怎么不听林御医的话…”一声哑的责备出口,卫子君吃惊抬头,这是李天祈的声音?不会连声带也打肿了吧

 “陛下,我们必须乘胜追击,战况不容耽搁,必须即刻兵汶山快攻城,否则,吐蕃援军赶到,伤亡便要加大。”卫子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我们商议军事,陛下不必在此,陛下回去等候消息便可。”

 李天祈眉毛蹙了蹙,没有吭声,在一旁坐了下来。

 卫子君看了看刘云德“你怎么也过来了?这里在商议军情。”

 “我担心你的伤,不是叫你不准穿衣的吗?你应该老老实实趴回榻上去。”刘云德并不管卫子君是否尴尬,她实在不该不听话。

 卫子君并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看看他的脸“你不要命了?伤成这样还打架?”伸手扳过他的脸“你想彻底毁容是不是?”

 李天祈和贺鲁都紧紧盯着她放在刘云德脸上的手,那半是责怪,半是关心的口气,在他们听来尤为刺耳。

 刘云德抓着她放在他脸上的手“你别扯到伤口,早点回去上药,我出去了。”

 卫子君点了点头。又看向贺鲁“贺鲁,瞧你,这么个绝世大美人就这么毁容了,大个人,打什么架,回去歇着吧。”

 贺鲁暗道,还不是为了他,他到底跟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心中不断的纠结着这件事,嘴上却道:“要留下来商议军情。”

 “恩,那好吧,方固,说说现在的情况吧。”卫子君垂下眼帘,开始看起案上的行军图。

 眼见她认真看图的模样,李天祈顿时气得不轻,这一个个的都问候了,他这肿的最厉害的,被打得最多的,他却一句话也没用,这欺君犯上的行为他没有计较,还不是因为他,怕他为那两个人担心,而自己堂堂帝王,连被人殴打的委屈都为他承受了,可是他…

 李天祈越想越气,起自己因为那个人便凡事失了冷静,堂堂一个帝王却没有尊严的去斗殴,更气为了她失去了帝王的尊严,她却毫不理睬。气得一甩衣袖便站起身便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直接走到卫子君旁边重重的坐了下去。

 卫子君垂低眼睫,边听方固的汇报,边专注地看着地图,稍顷,抬起头来,向着众人道:“汶山郡,地势高寒,道路崎岖,山势起伏,乃西羌门户,为川西锁钥之地,目前只有一条小路可由蜀郡通过,但此地必有重兵把守,亦是易守难攻之地,众位将军可有减少伤亡的攻城策略?”

 李天祈斜靠椅背,不声不言,只是直直盯着她看。

 贺鲁站起身,走到卫子君的另一边重重坐下来“汶山前有汶江,后有津水,四面皆山,津水沿江建有屏障,除了那条小路,只有沿南侧汶江的两岸,溯游而上。”

 卫子君点了点头,看向手中的地图“以我之见,翻山。”手指划过地图“溯游而上,不但绕路,而且声势浩大,敌人必早做防备,虽然浅滩容易展开厮杀,但我军伤亡也会加大。而翻越此山,神不知鬼不觉,并且直指敌人防护最弱的后心。待他们回神,恐怕仗也打完了。”

 众将领都纷纷赞叹点头,李天祈闷不作声。

 “风…真是智谋过人。”贺鲁从卫子君手中拿过地图,拿的时候,故意不小心捉了下她的手。

 另一边,受不了冷落的人终于开口“风王,,美姿仪,足智多谋,倜傥卓异,又骁勇善战,武艺逸群,且少负奇略,忍柔当事。有了风王,任是如何险关,都无坚不摧,真乃我大昱之福啊。”

 卫子君闻言诧异转头,好似才现了李天祈“陛下盛赞,卫风实不敢当,陛下没去歇息吗?请陛下快坐主位吧。”说着便起身。

 李天祈一把搂住她“得了,别给我假惺惺,还是风王自己坐吧?”眼底掠过一丝忧伤。子君,子君,你眼中可曾有过我?

 卫子君闻言惊愕地望着他“陛下,何出此言?”

 李天祈紧紧盯着她看,看她那如月之清辉的气韵,看她那清俊的容颜,看她清澈睿智的眸。看得卫子君心里。看了半饷,一转身走了出去。

 才走至室外,还未来得及疏解心中的忧伤及闷气,便碰到了林桦敬。

 “林爱卿,给朕一副清火活血的药。”李天祈长长出了一口气。

 林桦敬走上前“容臣给陛下把脉。”

 把脉过后,林桦敬垂下手“陛下,受不了就不要和风王一起睡了。”

 李天祈闻言脸上一阵烧灼,假意清咳了两声“爱卿是何意啊?”

 “陛下,臣…臣的意思是…是陛下不要熬夜了,‮体身‬会受不了的。”

 “朕知道,今晚不会去风王那里了。”

 林桦敬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叹。不难看出,陛下是动情了。

 这,该是他有生以来的一次动情吧,这个他几乎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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