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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鬼没
 佐久间第一次对信长有了重新的认识,以往他是笨蛋的想法,从脑中一扫而空,而且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请牢记

 这位笨蛋,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作为重臣们的表率,他是他们的磐石,为此他也受过相当的磨炼。

 佐久间大学这才了解到当初先主信秀不肯废除长子的理由何在了,而平手政秀又为何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信长的身上,还有那才华横溢的浓姬又为何甘心跟随信长。他全都明白了,大家都被信长所牵引着。

 而且,越接近他就越发觉他的伟大。换句话说,就是男人发现到男人中的男人,而且被深深地吸引着。

 就这样,末森城所有的协议都传入信长的耳朵里去了。权六他们决定举兵的日子是八月二十四,这是在二十二的中午决定的。

 大学飞奔前去把这消息传给信长。

 信长笑着说:

 “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再碰面。”

 说完他就往城里的马场而去。

 大学也马上请人来搬运已准备好的木材,在越过于多井川名冢的地方开始建造围墙了。

 当然,这消息也一定会传到末森城去。

 “报告,佐久间大学的手下,现在把木材运到名冢,看来好像是要筑墙。”暗中看守着筱木三乡稻田的部下回来报告权六。

 “什么,大学的手下…”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

 “哈…这是我的大意啊!”他拍了拍膝盖。

 “原来,他是在偷取领地呀!当我和林佐渡在划分的时候,竟然没想到佐久间兄弟的份。这倒是我们的失算!”

 在他看来,大学一定是报复他们没有分领地给他而投向信长那边去了。

 “这倒是件很好笑的事呀!仅剩一天能造好围墙吗?我这边在二十四的早上就出发了。”

 他实在觉得好笑!在嘲笑当中也马上派人去通知林佐渡。

 佐渡和美作也都是这样认为。

 “原来,大学心中所想的是那个啊!这样也好,越少人分享利益越好。”

 他们笑成一团了。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要出兵的这件事已被信长知道了。他们能想到的只是信长已沉醉在那三个小妾的身边,无法自拔,等到他们出兵时,信长一定会吓一跳地说:“这怎么可能?”

 他们坚信如此,再加上信长那火爆的脾气,只要一听到他们出兵,就会在一怒之下冲到于多井川的对岸来了。

 这样,那新筑的围墙不就成了他的障碍了?!

 “搬运来的木材,如果真做了墙的话,那也跟割稻一样把它给踏平。怎么会有人做这么愚蠢的事?想在两三天内筑好墙,真是笨得可怜啊!”对方这样回复柴田权六。

 这是二十二的傍晚。第二天二十三,天未明时就下起了暴雨。这台风是来得迟了一些,刮起了南风,吹动着成的稻穗,使得每株稻草都被吹得倒向一边…

 柴田权六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感觉到胜利了。

 他想,如何能在这暴风雨中建好围墙呢?连一木材都立不直呀!

 “大学这家伙,如果早一点决定自己的主意,或许还会造出个围墙的形状呢!”

 然而,对方却在早上就已完成了围墙的一大半。

 从二十二的中午开始到第三天的早上,用了近三百人丁,终于用完了所有运来的木材,他们真是不眠不休地工作着。

 在信长的救援来到之前,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这儿,这对大学而言实在是摊上了他的生命。

 因为信长要他守住这里,却没有告诉他什么时候会来。

 就这样,一边是忙着造围墙,另一边却做攻击前的休养。看小说首选的暴风雨在二十三过去了,二十四的早晨,真可说是万里晴空、秋高气的好天气,还真叫人难以相信昨天是个暴风雨的天气呢!

 柴田权六站在千百人之前,在天未明之时就起身朝着名冢前进。

 破晓时分。从堤那边的小山丘上,可以看见一道堂堂的围墙环绕着小山。

 “还真看不出来大学这家伙能做出这样的事!”在马上的权六,觉得这件事真是怪得好笑。

 “那个家伙根本不懂得何谓作战,他以为那是女人节日所用的装饰坛,这可不是好看的,他想让那些活着的武士都逃不出来吗?好吧!各位,让我们把这个围墙踏平吧!”

 在将这个围墙踏平之前,信长一定会出城来,一旦出了城,那么林美作、角田新五郎就会依照权六的手势攻向清洲。这样,信长一定会渡河到这边来,这即是双方夹击他的时候了。

 这个算计,一定可以顺利进行的。权六深信不疑。

 “无论如何,先用弓箭一口气取下城墙。取了城墙之后,立即在墙上我们的旗子,当那个笨蛋殿下看见到处都是我方的旗子时,一定会大吃一惊地跑出来。”

 此刻的时间正是八点。同一部队的三个势力合而为一,从正面展开攻击。

 “哇”的一声,当开战的箭出之后,情况还算好,但是接下来当他们转为突击时,权六一方却没有获得好处。

 这个看来只是装饰用的围墙,却出了多于己方数倍的箭,而在红土的悬崖边,对方的木屑和石头如雨般落下。

 不!还有更糟糕的事,那就是昨足了雨水的红土,令攻击这一方的士兵很难立足而滑落下来。

 “这样不行,我们一定要先开辟一条能够踏脚的道路才成。”

 “退呀!退呀!先退下,再重新考虑作战方式。”

 此刻,围墙上一度出现欢呼声。

 “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呀?难道柴田的部下都是无用的家伙?”

 “既然没用就不要来,否则就会跛着脚回去。”

 “什么?等一下我一定要撕裂你们的嘴。”

 对方的冷嘲热讽,实在令人难忍,于是他们又派遣一支部队前进,但是这一部队也只有半数可以越到第一道栅栏的附近。此时,从上面又有装着雨水的桶倒下来,使得这些士兵们同样滑落下去。

 “哈哈哈!又增加了不少泥团子,对了,可以把他们串起来。”

 在可以看到对方脸部的近距离内,这些滑倒的人堆积如山,而箭又了过去。这么一来,权六再也无法安稳地站立了。本来是想要让信长大吃一惊的权六,如今自己的一方却受惊吓。

 “如果这时候信长出现,事情可就不妙了。好吧!我们架成*人梯,斩杀过去,只要攻入其中,那么这一夜之间所造成的围墙,根本不足为惧。”

 战争时,力攻一方的损失往往是非常惨重的。

 权六根本忘了要出来偷割稻米的事,只是在泥土上跳跃并呼喊着。

 大家手牵着手,接二连三地想要爬上墙,但是却又滑了下来,之后,又继续地爬。

 此时,柴田军的背后,突然响起“哇”的一声,一队人马以惊天动地、排山倒海的声势向他们冲了过来。

 “那是怎么回事?是地震吗?”

 “不!不是地震,因为地面并没有晃动。”

 “是大风吗?”

 “别开玩笑了,这是个万里晴空的天气。”

 说着,突然有个人大声地狂叫起来。

 “洪水来了,洪水来了,昨天的暴雨在信州造成洪水了。”

 “什么?洪水?”

 说着说着,木曾谷所积的暴雨穿过谷底,以数百头奔马并进之势袭击了过来。

 于多井川以庄内川与上的龙泉寺川在清洲前端的五条川汇合而闻名。这里的土地肥沃,是稻谷生长的好地方,所以在两岸的河堤边有许多的水田。然而,浊突然奔腾而来,使得这里在顷刻之间成了河。而与清洲之间的桥梁,也被川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好大的洪水!”

 “桥快要被冲走了。”

 如果这个桥被冲走,对柴田军而言,可是一件惨痛的事。

 因为如此一来,信长就不可能来到这名冢了,也就是不必害怕会有人从佐久间大学围墙的背面攻击过来。但想依原来的计划,将信长引至此,如今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见到浊水在刹那间如海水一般地淹没平原后,柴田权六一边笑着,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似的打住了舌头。

 “好吧!先坐着歇会儿,等一下一定要把大学的头给带回去。”

 但是,这场战争并非是权六一个人打的,所以其中颇富趣味。

 “无论如何,先口气再说,你们总要把身上的泥给冲掉吧!”

 就在说这话的同时,应该要去攻打清洲城的林美作那一队,突然从右边的森林出现了。

 “呀!莫非已占领了清洲不成?真是件怪事!”

 权六朝着人马的那一边走了过去。

 “美作先生,你怎么会来到这边呢?难不成清洲已经得手了?”

 “不!我改变了作战方式,非改变不可。”

 “什么?改变作战方式?你怎么可以如此自作主张呢?”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信长根本不打算出城,而如果这名冢的墙不取下也实在于心不甘。既然对方根本就不想出城,那么我从哥哥那里领来的五百到七百的兵力,根本就无用武之地。”

 “所以你就来到这里了?”

 “不错!要是能攻下这个围墙,或许他还有可能出城。柴田先生,你到底在做什么,这又不是本城堡,只是个装饰的小屋罢了,为何会攻不下来呢?好吧!那么就看我的。”

 柴田权六被这话气得咬牙切齿,耐着子说:

 “美作!难道你没有看到这洪水,桥都已经被冲走了,你就是渡过那个桥来的。信长再怎么生气,他也无法渡桥前来呀!”

 “别担心,今天天气这么好,洪水会马上退散的。在此之前,我一定要把那围墙给攻下来。好!你就坐在旁边观看吧!”

 事实上,美作内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个围墙被权六攻下,那么这里的良田都要归他所掌握了,届时,也就拿他没办法,所以不如放弃那边的城,先来到这里取得发言权,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件事,权六当然也了然于心,这令他怒从心起。只要一生气,他就会如猪一般威猛地站起来,而依权六的习,他会当场离开。

 “好吧!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先在此换一下。各位,美作先生已经率领他的部队到来,我们就退到左方歇会儿吧!”

 权六说完,立刻起身离去,一脸不悦地将阵地移向上游。

 (等着瞧吧!我攻不下来的,你美作也别想攻下来,我就等着看你的部队变成泥团子好了。)

 权六转移了阵地,美作则微微地笑着。

 “权六先生,得罪了。我们开始吧!”

 美作这一方也是一无所知,他们和权六一方一样,认为那只是一夜之间筑好而用来装饰的墙罢了,果然大家又变成了泥团子。

 美作站在箭不到的地方,拍着脯指挥军兵。

 他的哥哥林佐渡,是织田家最上席的家老,从信长那边得到那古野城城主的名位,并且以此为荣。但是弟弟美作却十分不以为然。美作常为哥哥感到羞,因为这么一来织田家将会落到柴田权六的手中。

 信长虽是个大笨蛋,而信行也并非是什么人物,反正都是笨蛋,只要把他们当木偶般弃置国内一角即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煽动哥哥压制权六,无论如何,一定要先得到尾张一国,这是美作的想法。但是哥哥这一方却一直无法做最后的决定。既然如此,只好杀了哥哥,而由自己取而代之。在战国时代,这种想法,即是履行蝮之道的野心家们一致的想法。

 因此,当他认为信长没有出城的可能时,就转移阵地来到这平原边。他得罪权六,改由自己来攻打大学。

 守着围墙的大学一方,由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动静,但这却令他感到不安。

 他所恐惧的,并不是林美作的攻击。

 因为林美作的攻击与权六的攻击,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己方只要防守即已足够,问题在于多井川的洪水。

 因为从木曾到信州的谷很深,这么一来,浊的水位高涨许多,所以洪水没有退散的余地。

 如果洪水无法退去,那么信长方面也难以派援军前来。

 “报告!”

 一位近侍单膝跪在大学面前,这时的大学正望着美作的攻击及浊泛滥的形势。

 “来自末森城的武藏守先生,也率兵朝这里前来,难道我方不打算进攻?”

 “什么,勘十郎信行也出来了?”

 “是呀!他们认为无论如何都得攻下这个城墙,这是他们的作战方式。”

 “好!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那么我们为何不攻打出去呢?你看,柴田先生的部下都已驱散在那里。”

 “什么?”

 “瞧!柴田一方的人都去衣服正洗着身上的泥巴呢!现在进攻正是时候。”

 “闭嘴!”

 大学厉声叱责着。

 “无论如何,在信长殿下的救援来到之前,我们一定要守着城,这是殿下再三代的事。不许再说这种无意义的话,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这么说的同时,大学也想到…

 (难道我的一生就这样结束吗?)

 虽然信长奇策纵横,但是在这大晴天竟然会出现洪水,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全都是不可抗拒的力量啊!

 而且,美作的军队在桥落之前渡桥前来,这也是命运之神背向自己的证据啊!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即使我被晒干,也要死守在此。)

 他内心充憎恨地抬头望着天空,这时已经过了正午。

 城内所剩下的粮食,大概也只能维持两天,而我们这边的人数连林美作的一队人数都不如。

 “报告!”

 又有传令来了。

 “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

 “武藏守军队的后面又随着角田新五郎的一队,他们从左下方的田里如风一般席卷过来。”

 “如风一般席卷过来…别说这种无聊的话,今天有风吗?”

 “那么,请指示。”

 “我已经指示过了,别再问第二次。”

 “是!”在传令兵下去后,佐久间大学苦笑着。

 “敌人的旗子如风一般席卷过来,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

 说着,他再度睁开眼睛,望着下面的稻田。

 “咦?”大学把小手叉于背后。

 他看到有新的旗子出现在田边所种植的稀疏树林旁。

 “哎哟!这不是织田的五个木瓜旗吗?是的!是的!那是信长殿下,殿下朝这边过来了,他渡过河了!”

 说着说着,佐久间大学如同发现宝贝似的赶紧跑了下去。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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