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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女人在政治中的作用
 第五十章女人在政治中的作用

 顾洪走进厨房,看到住在隔壁房里的张家娘子倚在门里,又不知刚才碎嘴说了些什么,不暗自皱眉。一声轻咳,那张家娘子一回头看到顾洪便笑了,理了理头发扭身往外走,还不忘叮嘱道:“刘娘子,你做饭麻利些,回头我也该准备饭了。”

 刘小寒抿起嘴角,也不抬头。倒是顾洪走近身抱怨道:“不是说过叫你莫要理那张家娘子了吗?我瞧她家那男人不似什么好来路,说不定是哪儿的贼厮在这里养的外室。”抱怨完,看刘小寒也不扭头看他,顾洪心里多少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气。迟疑了下,他还是低声道:“小寒,刚才委屈你了,你莫要生气。”

 听他说了句软话,刘小寒咬了下,还是抬起头来。虽然她容貌并不出众,可一双眼睛却是很亮。就这样望着顾洪,她有些哽咽地道:“说什么委不委屈的呢?官人,自我跟了你就没想过只顾着自己的好坏。便是为你吃点苦受点气又有什么”

 说着话,她又叹道:“只是我看那个李玉娘那般神色,那样态度,可是铁了心不会再回头似的。”

 不动声地暗暗打量着顾洪,她试探道:“要不然,我一会再借机试探试探?”

 “不用了”顾洪闷声哼了一声:“我对那人是死心了,只可惜我顾家识人不清就这样损了娘子的私己钱…”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微微有些闪烁,可立刻他又直了背,好象这样就能理直气壮起来了似的。“罢了罢了,就当是倒霉好了…”

 说着便挥了挥手,想想又道:“小寒,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再收衣服来洗吗?就算我的月俸过日子紧了点,可总还能对付过去,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的家眷到处收衣服来洗添补家用,我在那些同僚面前还怎么能抬起头来呢?”

 原本出来的些许笑容又敛了去,刘小寒淡淡应了声“也是之前习惯了,我不去收她们也自己做了来。官人放心,下次我不收便是…”

 顾洪闻言点了点头,便出了厨房转往厅里。刘小寒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听着厅里传来的清朗笑声,忽地咬起牙,反手用手背抹了下眼角的意。“不准哭,不准后悔,既然你选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不管多苦,都比老死山中,一辈子都只对着那片山林来得好…”火折一亮,进灶里的柴火腾地一下窜起火苗来,不知是柴有些了还是怎么的,竟冒出一缕白烟来。被烟扑在脸上,辛辣的气味呛着鼻子,刘小寒只觉鼻子一酸,到底还是忍不住落了两行泪。咳嗽着跑出院里,她恍惚回首,隐约见到昏暗的厅中,那女子展颜而笑的明媚笑脸,一时只觉得心底苦涩无比。

 低下头看看自己布老茧的手掌,她低低一声叹息。用袖子蹭了蹭脸,正待再回到厨房里,却听得院门吱呀一声。抬起头,却是自家兄弟回来了。虽是入了秋,却仍是半敞着怀,一件外衫就那样搭在肩上。进了院招呼一声,便先跑到水缸边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喝完后打了个嗝才回过头来看着姐姐,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刘小寒过去拍了他一下,皱眉道:“都几月了还这样,也不怕冻着。再说了,你这样衣衫不整叫认识的看了岂不给你姐夫丢人”

 刘小虎把脸一沉,闷声闷气地抱怨道:“又是姐夫你现在怎么什么事都为姐夫着想,难道眼里便没我这个弟弟了吗?再说了,我整天呆在铁铺里打铁,热得全身冒汗,不敞…”声音突然一顿,他看着刘小寒的脸,突然出声问道:“你哭了?为什么哭?方便欺负你了?”

 “谁说我哭了?”刘小寒忙扭了头,却是又抬手擦了擦脸。这一个动作便暴了她在说谎的事实。刘小虎挑起眉,还要再问,却突听里面传来一阵欢笑声。这声音可不是平里那张家娘子发尖的刺耳笑声。他立刻扭头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眉毛一掀,他愤然哼了一声“可是那女人欺负你?”

 也不待刘小寒出声,他便大步往里走去。刘小寒口齿微动,似乎想叫却又顿住,慢了几步后才撵上去叫道:“小虎,你不要来我不过是被烟熏了眼…”

 叫声未歇,刘小虎已经大步迈进屋里。看着李玉娘冷笑一声:“李娘子,许久未见了不是说不会再见顾家门吗?怎么又这大老远地追来?莫不是后悔了”狠狠瞪着李玉娘,他一心只想为姐姐出气,却根本没留意到在李玉娘旁边的萧青戎。不过就算瞧见,他也不会在意。之前在杭州时他却是没有见过萧青戎,根本就不晓得萧青戎是什么人。

 被刘小虎突然冒进来这么一损,李玉娘也皱起眉来。冷冷地看着他低哼道:“好大的煞气啊果然是在山上斗过虎狼的,这样威风。我就奇怪了,你们刘家姐弟两个怎么就这么喜欢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呢?如此无礼,难道家风使然?根本就听不明白别人说的话吗?”

 和顾昱说得开心就被人冲出来喝骂一通,她也是恼得狠了,未多加考虑,正好一句话戳在别人的软肋上。

 那头正抓着弟弟手臂的刘小寒目光一凛,手上的力道便不自觉地松了些。刘小虎便大喝一声,直接挣开姐姐的手,便直扑李玉娘而来。只可惜,他还未近得身,萧青戎已经长身而起,挡在他身前。

 甚至连脸上的笑都未减分毫,萧青戎只是笑地看着面前这个膛,还能看到自肩处划过一道旧疤的少年。“小哥儿,不是出伤疤便能证明自己很勇敢了。”

 刘小虎一愕,愣头愣脑地看着萧青戎,皱眉道:“你又是何人?让开,这事和你没关系。”

 萧青戎仰头大笑:“可笑你想伤我娘子还说这事与我无关?”

 “你母亲子?”刘小虎眨了下眼,有些不清楚地挥了下手“管你是谁那女人说我没有家教,我说什么也不放过她…”说着话,便是一拳击出。

 他虽然未曾受过明师指点,可长年在山中捕猎捉兽,多少有些自己练出来的功夫,力气也大。这一拳,在他想来,眼前这个长得拔却并不显多魁梧的男人还不得立刻应声而倒。可不想他一拳击出,那男人却只是笑着抬起手来,竟是五指全张,竟似要用手掌来包住他这拳头。

 见此情形,小虎不只觉好笑,更是使足了气力,打算把这男人打个四脚朝天。却不想一拳落下,竟似打在棉花上一样,连带浑身力气都似了一般竟是想往回拉也拉不动。

 刘小虎大惊,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便知这是个高手。远不是他这几下乡下把式敌得过的。脸色便灰沉似土。心中暗自懊恼太过冲动。只是这种情形,若再解释说他不过是想吓吓李玉娘并不是真的想动就未免有些丢人了。所以便只是抿着嘴咬着牙不吭半声。

 顾昱冷眼瞧着,不一声冷哼:“就你那只配在打铁铺里混的小身板也好在萧…”他顿了下,到底还是说出:“萧叔面前现丑”

 萧青戎扬起眉,眼角瞥了眼顾昱。忽然心情大好,从前这姓顾的小子可从没似今天这般叫他“叔叔”虽然他也未曾稀罕,可这么一听觉得似乎已经被这小子接纳认可了一样,这感觉倒也不错。

 刘小寒也不是个没眼色的。眼看着自家兄弟被人抓住拳头便动弹不得,也知对方必是不简单。心里又急又慌,忙低声求道:“李娘子,都是我兄弟鲁莽,还求你放过他这一回吧就…就当是看在昱哥儿的份上。”

 李玉娘目光一瞬,看着面前这个妇人。倒觉得这女人远比她想得聪明许多。嘴角一勾,她转目瞧着顾洪也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倒也不打算太过为难刘小虎。虽恼他无礼,可到底不是什么大事。

 不理那刘小寒,她只转头看着顾昱笑道:“昱儿,玉姨这便告辞了,左右玉姨还要在京中逗留些时,又住得不远,有时间去看我便是…”当下,婉拒顾昱的再三挽留,起身便往外走去。

 这头,萧青戎也放开了手,只是笑地看着刘小虎道:“你想护着姐姐倒是好事,只是以后还要挑对了对象才是…”说着,眼角往顾洪身上一瞥,便笑着扬长而去。

 虽是憋了一肚子气,顾洪却也只能面上带笑,相送而出,嘴上还要一径抱歉说是“失礼”了“得罪”了。待送走了萧、李二人,他的脸色更是彻底沉了下来。刘小寒乖觉,更添了几分小心刻意地顺从体贴。倒是刘小虎,本来前几晶就一直闹别扭。这会儿见了顾洪的脸色,便更是理都不理,一声闷哼便转回了房去。顾洪心里生气,却还要顾及颜面不好说什么,这一天便一直没有缓过来好脸色…

 却说萧、李二人转回家中,刚一进门小红便拿了一封信过来。只说是个不认识的小孩子送过来的。李玉娘凑过去一看,见那信上既无提头又无落款,竟不知是给谁的。还在奇怪,萧青戎已经笑着接了过去。

 冲李玉娘一笑,他也不回避,就当着她的面前拆了信。打开一看,却是一笔端正的小楷。整张纸上只写了一个字:雍。

 抬起头来看着李玉娘,萧青戎竟似要考她一般道:“你怎么看?”

 李玉娘皱眉,想了想便低声道:“这个‘雍’字莫非是说雍王?我想这封信应该是在回答你的问题,或许就是早上见过的那位传过来的。是说朱煦被送进的是雍王府。”

 萧青戎一笑,点头应是,甚至还特特地称赞了一番,反倒让李玉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都觉得萧青戎有那么点哄她开心的意思。

 “看来,蔡确背后那人便是雍王了。”萧青戎淡淡一笑“我原还以为蔡确还未定下最后的主子。可现在看来,他投靠雍王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看看垂下眼帘不知是在想什么的李玉娘,他不伸手拉住她的手。

 李玉娘抬起头来,冲着萧青戎笑了笑。却仍难免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可惜了…”顿了下她又自嘲地笑道:“可怜那些女子,这种时候哪里还有人去想骨亲情,不过沦为讨好卖乖求富贵的工具罢了。”

 萧青戎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想想便劝慰道:“至少雍王此刻必是会对朱氏之女温柔体贴的,毕竟正是用得着朱氏的时候。”

 “是啊父亲用女儿献媚,上位者又用联姻来稳下位者的心…”李玉娘摇了摇头,忽挽住萧青戎的手臂。笑问:“萧大官人,可要小妇人为你做些什么呢?”

 轻轻一点她的鼻尖,萧青戎只笑道:“你要为我做什么?我是拿你去献媚还是稳人心呢?只怕不管是哪一样,我都要被你恨到入骨,整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李玉娘笑笑,却又立刻敛去,正道:“莫要说笑,我是真心要帮你。”眉毛一扬,她忽然笑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帮你了青戎,可莫要小瞧了女人在政治里的作用哦要知道,每一个大官背后可都是站着一位精明能干的夫人呢”

 萧青戎闻言会意过来,虽有些心动却又有些不确定地道:“那些贵妇们的应酬,你素来不喜,还是算了吧”

 “就是不喜欢也不代表不能参加,权当我是来京城观光便是。”李玉娘握着萧青戎的手,扬眉道:“你不是与高侯好吗?既然如此,便不如先从高家入手便是。”

 就算李玉娘所说的,在政治中,虽然女未必个个如同则天女皇一样站在台前。可历朝历代,却有不少女活跃在暗处,甚至一举一动都可能引起风云变幻。

 在京中贵妇们举办的赏菊会中,李玉娘完美地亮相,成为京中贵妇圈中的新贵。虽然说,这个自江南而来的女子身份并不是多高贵,可胜在会做人,出手又够大方。初次见面竟是与会众夫人无人落空俱得了礼物。

 虽然在场的也都是见过世面,家境富裕的,但一颗上好的“东珠”作礼物却也并不算简薄。要知金银有价珠玉无价。一颗“滚盘珠”万贯难易,而这位李娘子所送的东珠虽不是“滚盘珠”却也少说值上百贯了。

 听说这位高侯夫人娘家侄儿的未婚子乃是江南有名的海商,家财万贯,又素有善名;还听说她与那位去岁曾受太后嘉许的慧心师太有旧,还做着那个什么善堂的监事;又听说这女子的命相是大富大贵,非有福之人不能压制,之前的丈夫便是没福消受被克死了;又有小道消息说,这女子好生大胆,相中了高侯的内侄竟是大老远从江南追来的…

 总之,自赏菊会后,关于那个名叫李玉娘的女子的传言便在各个府中悄然传。虽然说的和听的有时候可能都会撇撇嘴角,作出不屑之,可也有时候忍不住会低声轻问:“那女人真这么大胆,追着男人来了京城?”

 越是豪门大户的千金,越是向往外面的自由。也就对这样听起来让人漾的故事更感兴趣。一时间,虽不明说,却都盼着那位李娘子也能有机会到自家宅院里来做客,也好问一问传言中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了”李玉娘挑起眉来,轻轻笑着。开玩笑,如果她真成了传说中大胆放的寡妇,这些个贵妇哪个还敢把她家里请呢?怕是真要怕她带坏了自家女儿了。

 眼角余光瞥见高侯夫人郑氏的茶杯空了,她忙盈盈起身,笑着提壶斟了,又一一为在座的几位夫人续水。虽说做这事儿的一般都是下人,可桌里她的年岁最小,身份最低,这样自然地举动倒也不显唐突。

 “几位夫人觉得这茶可好?”之前便已发觉这几位饮的茶也是冲泡的而不是一般的煎茶。在杭州,有些人早已习惯冲泡的清茶,只是不知京里也已经这样。

 初听到她们说这样的喝茶法乃是自东瀛传来时,李玉娘还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往东瀛贩茶却是隐秘。毕竟此时茶易是受极大限制的,只能朝廷批准并纳重税的才可经营。而她贩往东瀛的茶,也刻意控制在一定数量中,少而,这才能成为贵族自觉的身份象征,换取她更大的利益。

 “我自杭州带来了一种花茶,乃是用茉莉熏制而成,其香无比。若夫人们愿意赏脸尝一尝,我改便也办一回茶会,请几位夫人品茶。”

 虽然借由郑氏得以与一些贵妇接触,可毕竟情还是不够。情不够,若说话太过唐突,只过适得其反。这些日子,她便每与这些贵妇们风花雪月,听听曲儿看看舞赏赏花,倒是悠闲。也只有郑氏才知她的刻意卖好是别有用意,旁的人也不过当她是新来京中想要攀附权贵的商妇罢了。

 正在说话,远处却有人缓缓走来。原本端坐的郑氏突然挑起眉来竟直接站起了身。因在座的她身份最高,余下几位夫人立刻也望了过去,看过之后便有大倒都是起了身。

 李玉娘立在当场,默默瞧去,却见那走过来的一行人中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在她身侧又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妇人,身后又随着几个婢女婆子。而之前见过的高侯管事娘子沈妈妈却是陪在那中年妇人身边,也不知是在说什么,神情间却是颇为恭敬。

 虽不知这位没见过的妇人是谁,可李玉娘心中已经觉得这位中年妇人必也不是简单人物。果然,那妇人走近些,郑氏便笑着上几步,亲热地拉了那妇人的手道:“姐儿,怎么也没叫人来说声?若是知道你要过来,我就派车先去接你了。”

 一边的一位夫人也笑道:“我这回儿还真是来对了,要不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着妹妹呢”

 那面容清冷的妇人闻言,却是不笑。只是挑起眉来往那姓郭,夫家是户部侍郎的夫人脸上扫了眼,便冷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呢整里在家里守着个傻儿子便是了,又没什么出奇的…”

 她这样一说,原本还陪着笑脸的郭夫人脸色便有些难看。李玉娘瞧着,想了想还是保持沉默,这会她若话怕是只会比这位夫人更没脸了。

 倒是郑氏,拉着那妇人低声唤了一声。又招呼着大家落座,扭头又对沈妈妈道:“还不快吩咐下去,捡着姐儿爱吃的点心做上几样来?你也是侍候过敏姐儿的,也不知道多体贴旧主。”

 看那沈妈妈应声而去,李玉娘心道:这位大概应该是高侯之妹吧?之前倒听说高侯的妹妹乃是最受高太后宠爱的侄女,若是能攀上关系大概也是有些好处的。

 心中想着,脸上的笑便更灿烂几分。她只顾着看那高,却不知那随在高身后的年轻妇人不眨眼地盯着她看。似乎是有些不太确定地低声问道:“莫不是李娘子?”

 李玉娘微惊,还未回过头去看。那高便已经扭头望了过来,一双冷淡的眼眸在触到李玉娘的刹那出一丝惊讶之。郑氏忙笑道:“姐儿,这是我娘家侄儿的未婚子,名唤李玉娘,你唤她玉娘便是。玉娘,还不快叫姑母。”

 李玉娘闻言,自然立刻打蛇上,笑着深施一礼,笑盈盈地唤道:“玉娘见过姑母,姑母万安。”

 却不想那高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扭头去看那刚才和李玉娘说话的年轻妇人。声音也有些发冷:“你认识她?”

 李玉娘暗自皱眉,听到那妇人囁嚅着似乎不知如何说才好似的,心里更觉奇怪。只是面上却不显,只是笑地回过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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