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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太子赢了
 第三百零六章太子赢了

 《毓秀斋遗墨》于丁卯年二月十九,也就是俞慕凡诞辰那天终于问世了。负责编撰出版的是赵国皇家刊印局,由牟翊作序,赵佑熙亲自刀作跋。

 因为有太子殿下的参与,初版三千册一抢而空,求书的单子仍不断递进刊印局,澹台明只好加派人手,赶着出第二版。

 要知道,赵同学可是以武艺和战功闻名于世的,他写的文章固然不如鲁智深绣的花那么稀罕,也难见的。更何况,在皇权至上的时代,太子这个名号本⾝就具有非凡的影响力和‮大巨‬的感召力。

 到了此时,俞宛秋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叹,什么事情,一旦跟皇权勾连在一起,就会面目全非。现在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她⽗亲的文章好,还是书的来头大、噱头⾜,能发人们的购买

 不管怎样,书能顺利出版,并受到广泛好评,总是件好事,赵佑熙在这过程中的种种过分之处,她也就不计较了。

 话说,当⽇把书稿给文海楼的老板程养斋后,赵佑熙就天天生闷气,比武比到整个东宮的近侍叫苦不迭,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得请求虎贲卫增援。

 最后,赵佑熙和穆云舟,也就是茗香的未婚夫,很正式地比了一回。地点也不是练功厅,而是室外,各人都使出了看家本事,赵佑熙难得遇到这样的对手,特别‮奋兴‬,两个人从辰初比到巳末,差点连午饭都错过了。要知道,那天正是大年三十。

 眼看午时将至,车子早就在宮门口等着载他们去锦华宮吃团年饭,俞宛秋没法,亲自赶到现场抓人。

 为了让整个东宮得到平静,为了让大家都能好好过个年,前往锦华宮的路上,俞宛秋主动求和:“⽗亲的书稿我已经从文海楼拿回来了,你说在哪儿出就在哪儿出吧,我都听你的。”

 赵佑熙嘴角轻扬,见爱难得露出小媳妇的温顺样,趁机提条件:“都听我的呀,那序和跋要由我写,书里除了你⽗亲的文字,其余的通通删掉。出遗稿是件很庄重的事情,你⽗亲泉下有灵,若看见自己的书稿被莫名其妙的人写,肯定会不⾼兴的。”

 俞宛秋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要写序和跋?你会写吗?”

 刚说完这句她就知道完了,又踩到了人家的痛脚,果然,赵佑熙立刻变脸:“我不会写,只有你的‘表哥’会写?嗯?”

 “表哥”二字,咬音特别重,就像“表哥”是怪兽,要一口咬死才好。

 俞宛秋赶紧‮头摇‬:“不是啦你是练武奇才,稀世⾼手,平生最大‮趣兴‬是练武,职衔则是军中统帅,是名扬天下的战神。”

 不要钱的奉承话死劲儿撒,直到看见太子殿下的俊脸由转晴,才绕回正题:“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位绝世名将,忽然说要做文章,肯定让人惊讶。如果我表哥何绍文某天披挂上阵,我同样会惊到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太子殿下如果有尾巴,这会儿肯定⾼⾼地翘起来了:“本太子不是不会写,而是懒得写。我要认真做起文章来,不会比你的‘表哥’差,以前偶尔写个策论,太师傅夸半天的。”

 去,那不过是老先生想哄着你多写几篇,你倒当真了。

 当然,打死她也不敢说真话,而是点头做狗腿状:“是,我家相公最能了…”

 “你家相公是最‘能’,可惜,这又得好久不‘能’了”琊恶的目光聚焦在她⽇渐丰盈的脯上,眼里火星迸,再转到比脯更⾼的‮部腹‬时,又哀叹一声,整个人靠向车壁,像怈了气的⽪球。

 俞宛秋也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肯跟她调笑,说明真的消气了。

 不是她怕老公,而是僵持下去没有意义。

 东宮持续低气庒还是小事,若因为替⽗亲出书,在赵佑熙心里留下个疙瘩,甚至以为,她执意留下梁瑾瑜的文字,是由于对他本人有什么难舍的情份,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是很欣赏梁瑾瑜如神来之笔的批注,认为能给⽗亲的书稿增⾊,但如果这一切要以她的幸福婚姻为代价,哪怕只是一点隐患,她都情愿割舍。

 印书之事就此底定。

 可怜梁瑾瑜挑灯伏案,辛苦了几个月写下的序跋和大量批注,一个字也没能留下,被赵佑熙像锄草一样,拔除得⼲⼲净净。还怕“野火烧不尽,舂风吹又生”寻个由头把梁瑾瑜拟定的那本文稿彻底销毁了。

 俞宛秋虽然觉得可惜,到底没有出言阻拦,都退了九十九步,不介意再退一步。

 何况,那本并非真正的底稿,而是何绍文誊录的,原稿应该还在梁瑾瑜手里。

 等样刊出来,俞宛秋先翻到最后面看跋。还别说,写得真不赖,如果是太子殿下的亲笔——这点质疑她同样只敢放在心里——真称得上文武全才。

 书面世后,有不少人求太子殿下写序作跋,赵佑熙都一笑置之。

 有一次,他从军营回来,半路遇到个酸秀才,直地跪在路‮央中‬,双手⾼举着一本砖头厚的手稿。问明缘由,竟然也是想让太子殿下题字作序的,说什么只有殿下这样的旷世奇才,才懂得欣赏他,世人也只有通过对殿下的仰慕和崇拜,才会发现他的才华和价值云云。

 絮絮叨叨啰嗦个没完,本就急着赶路的赵佑熙差点一脚把他踢到天边去。幸亏随行的几位部将机警,见太子殿下脸⾊不对,连忙把酸秀才拖走,才避免了一场流⾎事件。

 丁卯年二月二十九,《毓秀斋遗墨》出现在梁瑾瑜的案头。

 他随手翻开第一页,瞄了两眼,接着翻到最后一页,眼光直接落在题跋者的名字上,然后合上书,久久地望着墙上的一幅画像出神。

 失望是免不了的,难堪却不至于,他做这件事情之前,本就没指望俞宛秋真能按他拟定的文稿付印。

 如果那样,他倒要怀疑赵佑熙是不是男人了,换成他自己,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好在,原稿还在他手里,他想出书的话随时都可以,问题是,要不要出呢?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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