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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宽阔的落地窗前,可以览整个山区的晨光景

 在清晨五点半起,穿着深蓝色浴衣的黑濬,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沉静的看着窗外蒙的晨光。

 崔凰饭店在台湾共有三间,分别位于台北明山上、台北市信义区以及台中市区。

 黑濬下榻的地方是位在明山的崔凰饭店,他人住的是充式风情的皇家套房,这间顶级套房共拥有三间大房、一间宴客厅和会客室,以及独立的观景汤屋。

 会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间崔凰饭店离崔家的宅邸很近,大约十五分钟的车程即可抵达。

 谤据特助帮他查出来的资料显示,崔恩怀回来台湾后,就一个人独自住在离饭店不远处的崔家宅邸。

 也就是说,崔恩怀现在跟他距离并不远,但为什么他内心却觉得她离自己好遥远?

 今天见到她之后,他赫然发觉自己对她的喜欢并不像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平淡,而是更深刻的喜爱。

 看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内心激动,但当她再度从自己眼前走开时,他的心情马上变得低落。

 看来,来这一趟是来对了!包少他发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绝不只是“喜欢”而已。

 时间缓缓来到了六点钟。

 山边的太阳早就出了整张脸来,天空一片人的明亮。

 黑濬离开落地窗前,走进浴室里梳洗,然后到更衣室内换上一套蓝色休闲服,难得一身轻便的打扮。

 接着,由司机开着车,载送他到崔家宅邸。

 他在晨光的包围下,站在崔家外面,等待见到一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得等多久?但他知道这些等待,都比不上她以前等待他的时间,所以就算得站在这边等上几个小时,也不算什么吧。

 就在黑濬站在外头等候时,整夜都失眠的崔恩怀,烦躁的从上爬起来。

 她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随手从尾的贵妃椅拿来一件绿色针织外套披在肩上,打开玻璃门走出台外,眼神爱困的望着沉浸在一片光芒和薄雾中的绿色山织山。

 这样彻夜失眠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至少从她回到台北来,找到工作之后便不再发生。

 因为她每天都让自己忙到很累很累才上睡觉,每每头一沾枕便睡沉了。不像昨天,整个晚上思绪混乱,每次只要闭上眼,黑濬的身影便浮上脑海,扰得她怎么也睡不着。

 “宝宝,为什么你爹地他会突然跑来台湾?是因为感应到你的存在吗?”素手轻柔的抚摩着平坦的腹部,崔恩怀低头跟自己肚子里的宝贝说话。

 自从得知怀孕后,和宝宝说话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但那仅是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而已,因为肚子里的宝宝根本不会回应她。

 望着平坦的腹部,她无聊的转身想回屋子里,心想既然睡不着,干脆到楼下做早餐。

 但这一转身,却瞥见门外站着一抹蓝色高大身影。

 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崔恩怀惊讶的双手抓着白色阳台栏杆,身子往前探,在她定睛一瞧的瞬间,心跳漏跳了一拍。

 是黑濬!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身上所穿的那套休闲服正是她帮他采买的,而他习惯单手在口袋里站立的优雅姿势,她不可能会错认。

 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崔恩怀愕然的转身,双手抓着肩上的针织衫小步跑下楼。

 在玄关口匆忙穿上拖鞋,她胞过小庭院,来到大门口,迅速将门打开来。

 “黑濬。”当她打开大门旁的小门,纤细的身影踏出门外时,她喊了他一声。

 原本站在门口、侧身望着那些早起爬山的老人的黑濬,惊喜的转身,看见了他一直等候的人儿。

 “早安,你怎么这么早起?”他才不过站了十分钟而已,竟然就等到她了。

 “这才是我想问你的话好吗?你怎么一太早出现在这里?”她站在侧门下方,纳闷的看着他。“濬,你这趟来台湾,究竟是为了什么?”

 崔恩怀疑惑的问出困扰了她一整夜,同时也让她失眠了一整夜的问题。

 “我来台湾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在定近她时,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下淡淡的黑影。显然她昨晚没睡好,而她没睡好的原因绝对跟他不了关系。“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今天再慢慢说给你听。”

 他这是在提出邀约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和邀约,崔恩怀情绪微的看着他,没有答话。

 “你要不要进去换件衣服,然后陪我去吃早餐?就算你今天得上班,吃早餐的时间总该有吧?”他叹气的面对她带着困惑和犹豫的沉默。

 “嗯…好吧,那我们边吃早餐边谈好了。”她是该听听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开车出来吗?”

 “麻烦你了。”饭店的车子已经回去了,他没交通工具。

 “那请你等一下,我马上出来。”崔恩怀转身进屋内换衣服。

 十分钟后她再度出现,开着一辆小巧的白色车子,载着身材高大的黑濬,往山下的方向行驶而去。

 ************

 当黑濬告诉她,他就住在离她家不远的这间崔凰饭店时,她有点意外,因为这里毕竟不像台北市区那样交通便利和热闹。

 不过意外归意外,她并不会对他的选择有什么意见。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里吗?”当两人相偕来到他下榻的皇家套房,在豪华的餐厅等候早餐送上楼时,他主动提起。“因为这里离你住的地方比较近。”

 他的话理所当然得让崔恩怀感到一阵诧异。

 她望着坐在对面的他,一时间心情复杂得不晓得该如何做回应?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并不爱她,她对他而言,根本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为什么他会在来台湾时,刻意选择离她比较近的住处?

 “你心里一定很困惑,为什么我想接近你是吗?”看着她复杂多变的神情,他的心情也复杂起来,对于自己在那两年里没对她坦然付出爱情,感到自责又懊悔。

 “因为我发现你离开我之后,这两个多月来,我的心是空的,我的生活是烦闷的,我的没有了温暖的温度,我很孤单,我觉得寂寞,我总是下意识的寻找你的身影,却一直找不到你,所以我才会来到台湾,来到你的身边。”

 他的手越过桌面,覆在她细白的小手上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你…”被他大掌覆盖着的小手微微在发抖,崔恩怀的粉张成O形,惊愕到无以复加。

 “恩怀,我这次来台湾只停留两个星期,我的时间有限,所以我必须把握时间,让你感受到我昨天见到你之后所体悟到的爱意。”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爱她?!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你如果对我有一丝爱意的话,你不会在我要求解除婚约时,那么毫不挣扎的放我走!”他的话,让惊愕万分的她回手,猛然站了起来.白色餐椅因为她猛然站起的举动,而往后倒在地毯上。

 “如果你真的对我有那么一点爱,就不会等到两个月之后才过来找我!你…是不是因为我…”

 她怀孕的事,他知道了吗?

 崔恩怀及时住了口,没说下去,苍白的脸上是不敢置信,而且还带有明显的怀疑。

 以他的能耐,能查到她回台后住哪里、在哪里工作,自然能轻易查到她已经怀孕的事。

 所以她不得不怀疑,他会回来找她,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不让黑家的骨落在外。

 “恩怀,我如果不是因为体悟到你对我的重要,更在昨天见了你之后发觉自己早已对你有了爱意,我不会再来找你。”他也站了起来,向来斯文冷静的他难得慌了手脚,说话语气显得有些急促。

 “不!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要走了,再见。”一思及他有可能在孩子出生后带走孩子,她吓得转身就往外跑,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

 “恩怀,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没料到这辈子会有追着女人跑的一天,黑濬绕过白色餐桌,朝崔恩怀追过去。

 她不想听!崔恩怀紧张的穿越气派的客厅,打开雕花房门,无视外头饭店管家错愕的目光,急忙朝电梯跑过去。

 黑濬紧追在后,两人之间只有三步之遥,就在她转弯来到电梯前,正好有名侍者端着托盘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砰!两人正面撞上!

 “啊~~”她的肩膀撞上托盘,肩头的疼痛让她抱着肩膀,另一只手臂下意识的护着腹部弯下来。

 “啊~~”侍者惊慌大叫,方形托盘上的咖啡和果汁,以及刚出炉的面包和水果酱,就这么哗啦啦的往地板倒下去。

 “恩怀小心…”黑濬从后面闪到她的前面,虽然来不及阻挡两人相撞,但他及时将崔恩怀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手臂和背部挡去那些往下掉落的杯盘。

 一阵撞击的吵杂声响之后,走廊上恢复平静。

 护着崔恩怀、为她挡去杯盘的黑濬,头发和肩背全被咖啡和果汁淋得狼狈不堪,那些饮料从他的肩颈滴落到她的洋装上,也脏了她的衣服。他的脚边,散着面包和碎掉的杯盘,大理石地板上一片狼藉。

 被吓傻的崔恩怀蹲在地上,猛然抬头,惊愕的看着落难却仍不减英气的他,而站在一旁的侍者和管家更是一脸灰败,神情慌乱无措。

 三个人心思各异的看着他,大家都吓得直发愣,没人敢开口说话。

 结果…她没能顺利的逃避他。

 ************

 因为他替她挡去杯盘掉落的危险,后颈和手背受到一些割伤,所以就算她因为刚刚撞了一下,腹部隐约有些不适,她还是必须尽点义务,留下来帮他处理伤口后再离开。

 “谢谢,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在她等待黑濬洗澡出来的时候,管家拿来医葯箱,而饭店总经理一脸严肃的站在管家旁边,至于那名闯祸的侍者,当然也站在总经理的身边等候处罚。

 “总经理,是我不好,没看路撞上了他,请你别责怪他。”

 其实,闯祸的人是她,崔恩怀不想让无辜的侍者担这个罪,所以客气的想要遣走总经理。

 “崔小姐,请别这么说,这是饭店训练不足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定要亲自跟总裁赔罪。”由日本派遣来台接任总经理一职的夫直人,是少数认识崔恩怀的人之一,他知道崔恩怀是黑濬的未婚,对崔恩怀的态度自然毕恭毕敬。

 “不必了,总裁这边我会跟他讲清楚,他不会怪罪你们的。”心地柔软的她,无法看着无辜的侍者被骂或者被革职,她勇敢的扛下所有她必须扛下的责任。“你们出去吧,总裁不喜欢太多人在房间里走动,你们留在这边,他会更不高兴的。”

 夫直人犹豫了。

 可是,崔小姐说的话一定不假,毕竟她是总裁最亲密的人。

 “那…我就先离开了,假如总裁和崔小姐有什么吩咐的话,请随时让管家跟我联络。”他决定率领管家和侍者先离开房间。

 房间里,就只剩她了。

 她坐到沙发上,对于又将和他单独相处,感到有些紧张。她轻咬着办,希望待会儿能赶紧帮忙黑濬处理好伤口,赶紧离开这里。

 黑濬洗好了澡从房间出来,一走出客厅,便看见她一脸忧愁的样子。“你还好吧?”他走过来轻声的询问她,刚沐浴完的他身上仅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头发还透的在滴水。

 “我还好。”抬头对上他关心的眼,这一看却让她俏脸瞬间红透,吓得直了身子。“你怎么没把衣服给…穿上?”

 在东京时,他洗完澡后若是这样子光着上身出浴,就代表他那一晚想要她,假如他进更衣室穿了睡衣睡,他便不会碰她。所以,现在他这样子光着‮体身‬出现,让她联想起这两年来他的一些私人习惯。

 “这样比较好上葯不是吗?”看着她脸红的模样,他当然晓得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看见她对他有了反应,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至少自己对她而言还深具影响力。

 “喔…也对,那你坐下来吧。”他说的没错,这样确实比较好上葯,而且葯不会沾到他昂贵的名牌衣服。

 从沙发起身让位,她拎着葯箱想要绕到沙发后头。

 “在这里就行了。”他却拉住她,不让她走。

 他的体温从细腕处传递而来,令她一阵慌乱。

 黑濬温柔的看她一眼,松开了她细致的手腕,然后背对着她,侧身坐在沙发上。

 她将葯箱放在桌上,尽量忽视他健实躯带给她的眩感,冷静的打开葯箱,拿出镊子夹着棉花、沾了碘酒,替他消毒被碎瓷片划伤的几道割伤。

 这些伤口都很浅,只要略做消毒处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好了,等葯水干了之后,才能把衣服穿上。”她细心的吹了吹搽了碘酒的伤口,然后将葯箱收拾好。

 “谢谢。”他转过身来坐正,看着她收拾葯箱。

 “那…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她不想多看他一眼,光是想起刚刚他说的那些话里所隐含的企图,就让她慌乱的想逃。

 “我有事。”他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易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跌进他赤宽阔的怀抱里,这下子,她不得不看他了。

 “你还有什么事?不就是又要说那些无法让我相信的话…”不!这次她是用瞪的,她那美丽的大眼隐含怨怒的瞪着他。

 “恩怀,我从来不会说谎!你认识我两年了,不会不了解我的为人。”

 他高贵的出身、良好的教育,培育出他非常好的品格。即使在商场上是个厉害精明的角色,但他从来不要阴险手段,不说谎话,行事作风向来光明磊落。

 她沉默了,对他的瞪视慢慢转为无力的懊恼。

 另一只手臂从后面环抱住她,他的轻轻蹭着她细白的耳垂。“留下来,让我把话说完。”

 这样拥抱着她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却又陌生。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每一次抱她,他都很享受她带给他的温暖与感动,但却往往忽略了她的感受。

 在他每一次拥抱她时,她是不是希望自己能够给她多一些的温柔和体贴,还有更多的亲匿?

 “你…”一阵异样的战栗感从耳垂传来,他从来不曾对她有这种亲匿的举动,今天却做了?

 “我在失去你之后,才发觉你的存在对我而言不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你在我的生命里,已经有了重要的地位,而我却选择了忽略…恩怀,我很抱歉,晚了两个月才发现自己如此的需要你。请你别再离开了,给我一个重新挽回的机会。”

 在她心情正因为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而震撼时,他的缓缓移向她细的脸颊,在她的畔低语呢喃的吐心声。

 “你真的是因为爱我而想挽回我?”她僵在他紧密的拥抱下,眩在他的气息里,她张大着一双明眸,眸子里闪烁着莹莹水光。“…你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我唯一的目的,是因为我爱你。”

 因为爱,让他渴望再度拥有她,而这一次,他不会自私的只享受她付出的体贴和柔顺,他要让她感受到同等的温柔和体贴,还有更多情人间的亲匿。因为体悟到了这份爱,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再是冷淡无温,而是炙热而深情的。

 “呜…”她哭了,哭倒在他的肩头上。因为他竟然说出让她企盼了两年,一直渴望听见却迟迟没听到的那三个字。

 “如果哭泣能让你累积的不情绪发出来,你就哭吧。”他歉疚的抱起她,将她抱回房间里,让她躺在柔软舒适的上。“哭累了,就好好睡一觉,你昨晚一定没睡好吧?”他躺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拥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释放情绪。

 面对他的温柔呵护,崔恩怀哭得不能自已。

 没想到自己以为永远得不到的爱情,却在这一刻拥有了。

 “濬…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她好激动却又带着一丝彷徨,毕竟这份爱情来得太突然,让她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完全毫无芥蒂的接纳他。

 “…好,我会等你,等到你相信我为止。”他答应的语气有些沉重,有些惶恐。

 她感受到他语气里的不安,但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比起他,她内心的担忧和不确定更多,因为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是他企图挽回感情的主要原因。

 偎在他的怀里,她矛盾的感到不安却又觉得温暖。

 直到她哭累了,沉沉睡去为止。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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