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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说有我父母的画像,以及他们留给我的书信?”跟在菲丽身后,莫苔又问了一次。“骗你干什么?那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不如全给你当换条件。”蠢丫头,你离死期不远了。

 “你是说要我离开沙顿家,放弃财产继承权?”好远,怎么还没到,鞋子进沙了。

 “没错,只要你离英国远远的,永远别再踏上这块土地,我就把你父母的遗物给你。”到地狱去要吧!

 “那你为什么有他们的遗物?”明明是坏心肠的巫婆,怎会有美意举动?半信半疑的莫苔有着很深的不解,对于沙顿夫人突然释出的好意,她是腹问号。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来了。

 孺慕之情,人皆有之,她想了解本该和她最亲近的父母,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什么样的爱情故事,他们真的到死都不愿分开吗?

 听一位在沙顿家待了三十年的老厨娘描述,她说她父亲死后留有一封遗书,里面言明要葬在子身侧,他的用意很简单,就是迫老伯爵不得不接纳死去的媳妇,将他们夫的遗体一同葬在沙顿家的家族墓园。

 很感人,也叫人感伤,她一直到父母死后这么多年才认识他们,难免有些遗憾。

 只是梦里的那场葬礼真的只是梦吗?为何清晰得让她忘不掉墓碑上刻的人名:

 汉斯·沙顿。

 忽地,她脸一红,双眸黯淡,一想到梦,便无法抑制地想到那个叫洛的男孩,

 然后他忽然变成洛奇亚的模样,抱着她,吻着她,对她做着羞人举动…不,不是梦,当她一早醒来发现上横搁了一只男人手臂,她全身地躺在洛奇亚怀中,以及‮身下‬传来的酸痛,她就知道这不是梦。所以她又逃了,在又惊又慌的情况下,趁他在睡中偷偷下

 “哼!在那时候,老沙顿悲伤得连自己的脚趾头都看不见,庄园里的仆人只会听命行事,除了我,还有谁会注意他们留下什么。”

 以菲丽贪婪的品行来说,她的确会翻找死人的遗物,一方面看能不能拾点好处,一方面确定汉斯夫妇没有遗留损及她权益的事物。

 这么想,莫苔就更相信了。“那你到底把它们放在哪里,为什么还没到?”

 驱车离开伦敦有好长一段距离,接着又下车步行。

 “急什么,要有点耐心,就快到了。”

 快到了?莫苔抬起眼一望。“夫人,这是一座森林吧?”

 她应该喊她祖母,可是她喊不出口,而且菲丽也不承认她是沙顿家的一份子。

 “森林里才好藏东西,譬如尸体。”终于到了目的地,菲丽回过头,一笑。“尸…尸体?”闻言,莫苔惊出一身冷汗,当下后悔没找弟弟一同前来。

 “你的。”菲丽笑得更张狂,犹似披着黑色头巾的恶巫婆。“我的?”她不安地退了一步,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你不会那么天真吧!以为我会留你活口,好让你来瓜分财产。”心不够狠哪能成大事,她的存在便是一大威胁,让人镇提心吊胆。

 除去她才能一劳永逸,高枕无忧。

 心头一惊,莫苔口水。“杀…杀人是有罪的,你不要财心窍,要是爷爷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派人来找我。”

 会吧?那个看起来很想亲手将她推落悬崖的老人。

 “哈哈!他都快不行了,哪能管你死活,你就死心吧,乖乖眼睛一闭受死。”

 省得她麻烦。

 “就算这样,洛奇亚也不会不管我,你是他的母亲,不在乎他恨你吗?”她开始打量起周遭环境,一边拖延时间。

 听她说完,菲丽忽然仰头大笑。“说到我儿子,我才想起有个人你该见见,她跟我一样巴不得你从世上彻底消失。”

 “谁?”原来她还有共谋?

 “出来吧,人家想见你,可别害羞,怕见情敌。”藏着让她独自扛罪可不成,她没那么笨。

 只见‮大巨‬的白杨树下走出一抹秧蓝黄倩影,一身皮衣皮的骑马装扮,一把夹在腋下的猎上了膛,口正对着莫苔

 “维丝妮”

 她也想杀她?

 “没想到吧!小丫头,维丝妮可比你聪明多了,知道我容不下你,特地想条好计帮我除掉你。”菲丽笑着看了维丝妮一眼,意思是说:此事也有你一份,别想开溜。

 “所以我父母的遗物…真的是骗我的?”喉头发涩,她觉得一阵胃一收往上翻涌。

 “呵…谁晓得你这么好骗,三两句话就被我拐了。”哪来的遗物,值钱的东西早被她转手变卖,其它不重要的垃圾也一并丢了。莫苔只脑凄笑。她真的很傻,为了逃开让她越陷越深的男人,居然把自己送入虎口,真要死在这两人手中,还真有点不甘心。

 “维丝妮,是你要动手还是我出手,你似乎比我更恨她吧?”菲丽毒的眼如此暗示。

 一阵鹰鸣在高空中响起,惊走了不少鸟雀,林风呼呼摇动树枝,一两片枯叶随之掉落,顺着风飘至维丝妮脚旁。

 她一脚踩碎,上前走了一步,并将猎扛上肩,做出瞄准动作。

 “我的确很恨她,她明明有很多男人可以选择,偏偏勾搭上我的未婚夫,不杀了她怎能愤?”

 舞会上,她不是焦点,可是却是全场最开怀的女人,因为她平常在下便很冷漠的未婚夫竟异常热情,不仅陪她跳舞,还在众目睽睽下深吻她,毫不掩饰地昭显两人的关系。

 差点被吻得脚软的她情泛滥,体内渴望一波波上扬,等不到舞会结束,挽起未婚夫的手就想到阴暗角落,让他硕昂的巨物深深刺入中。谁知他竟推开她,走向今舞会上的主角,径自带走明显已然喝醉的女孩,留下她独自品尝情难解的‮磨折‬和难堪。

 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照顾,谁知当她身无寸褛,只披着一件裘前往他房间,准备和他彻夜爱时竟找不到人,女人的直觉立即告诉她他会在哪里。

 果然,她找到他了,也找到在他赤膛下呻不已的“侄女”

 对于他们叔侄伦这件事,老实说她不在乎,上社会中不能说的秘密太多了,这只是小儿科而已。

 但她很明白,他们一旦上了,很多事都将改变,好比她的婚礼。

 在用尽心机爬上众人渴望的位子,准备享受随之而来更多的羡目光及豪奢生活后,她怎么可能放任洛奇亚因为可笑的爱情而打了她所有的精心计划?

 所以这个让洛奇亚疯狂的女人必须消失,唯有如此,一切才会重回轨道,或许时间又必须延长,不过无所谓,她可以等待,一如她之前所做的那般。

 “什么,她和我的洛奇亚有暧昧?!”该死,难怪他不许她动她,硬是将人从台湾接到英国。

 “不只是暧昧,他们还上了,我亲眼目睹。”她的脚紧紧攀夹他的,哭喊着他的名字。

 是她的,是她的,全是她的!那个瘦,全身无一丝赘的狂猛男人是她的,他的雄厚财产以及声望也只有她才能共享。

 “你说他们发生关系?”菲丽的反应不是震怒,而是纳闷,一点也不像刚得知儿子铸下大错的母亲。

 “不然我为什么恨她,她真是太不知羞了,连自己的亲叔叔也不放过。”维丝妮以这个理由包裹自己真正的野心,看来正当无比。

 被一双充鄙夷的目光瞪视着,倍感羞愧的莫苔咬破下,‮体身‬微微颤抖,双手环抱着口,只觉得冷意由脚底窜到头顶,遍体生寒。

 错了就是错了,她没有任何辩解言语,在她伸手抱住那具强壮的躯体时,世人严厉的批判便不可能放过她,她犯的是不可饶恕的罪呀!

 “喔!亲叔叔。”菲丽眼神飘忽,心虚的不敢看在场的两个女人。哪来的亲,根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就算上了也无所谓。“夫人,第一刀由你先下,我再一了结她。”维丝妮不笨,并未被恨意蒙住双眼,也懂得防菲丽,怕成了她的代罪羔羊。

 一听她故意让她先动手,菲丽顿时冷笑。“不,你比较恨她,第一让你先开,最好一把她打死,别让她的血溅到我。”

 “你也会怕?”她一脸嘲讽,一副瞧不起她临阵逃的模样。

 被人一,菲丽很不高兴的扬声。“谁说我怕了?当年她母亲就是我下毒杀的,我会在乎多杀一个人吗?”

 只要碍到她路的人都得死,一个也不活。

 “什么,我妈是被你害死的?”不是积郁成疾,吐血而亡?

 大家都告诉她,当年她被抱走后,遍寻不着爱女的母亲终以泪洗面,自责不已,在寻找她的过程中体力不支,撑不下去而撒手人寰。

 假的,假的,她听到的版本全是假的!事实的真相正被披,堂堂伯爵夫人才是真凶。

 “要怪就怪你父亲太爱你母亲了,让我不得不先除掉她,只要她一死,你父亲也活不久。”果然如她所料,一见到子咽下最后一口气,汉斯真的崩溃了,守在子尸体旁不眠不休,一口水也不肯喝,一直到她下葬。

 而后他为了履行对子的承诺,四下寻找两人唯一的女儿,不久后也因难忍失去子的痛苦,在子坟边不远处的大树上吊自杀。

 “你瞧,多巧妙的计划,几滴毒葯就解决所有的麻烦,让我儿子顺利接下德克斯的爵位,你父母的死是值得的。”他们成了她的踏板,一路通往富贵大门。

 “你…你太恶毒了!居然下得了手,要是洛奇亚知道你杀了他兄长,叫他情何以堪。”有这样冷血的母亲,难怪他从没快乐过。

 “什么兄长,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弟,我的男人可不只德克斯一人,随便找个人下种并非难事。”都说了那么多,再爆料一件也无妨。

 其实她儿子的生父也被她杀了,当年他瘸着腿上门要钱,她表面上应允,给他一包钱,而后趁他喝醉酒将他推入河里,让他没命再威胁她。“原来他不是我叔叔。”罪恶感顿时从心底解除,松了口气的莫苔却不知该高兴,还是可怜为钱出卖灵魂的沙顿夫人。

 “夫人,你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你忘了我们该做什么事吗?”听到洛奇亚的真实身世,维丝妮并不开心,反而更为阴郁。为了确保他的地位不受动摇,她等于多了把柄在沙顿夫人手上,必须替她保守秘密。

 “我有阻止你动手吗?看要在她身上哪里开个,我都没意见。”菲丽一挥镶着宝石的短刃,认为比刀便利。

 两人为了谁先动手而起争执,她们都不信任对方,也怕遭到陷害,即使很想当第一个下手的人,仍猜忌地希望看到对方的诚意。

 逃,几乎是莫苔来到英国最常做的事,她再次观察了下四周陌生的地形,心里演练一遍逃生路线,见两人的视线一不在她身上,立即拔腿狂奔。

 可是人终究快不过子弹,维丝妮一见人跑了,立即朝她后背开,穿透肩骨的灼痛让莫苔足下颠簸了一下,使得她整个人扑倒在地。

 而后追上来的菲丽又用刀割了她几下,还连踢好几脚,快速出的血染红了落叶,莫苔在极度痛苦中昏了过去。

 “断气了吗?”维丝妮用托顶顶几无气息的女孩。

 “管她死了没,前面有个猎人用来捉灰熊挖的,我们把她丢进去,她想活也活不了。”于是两人合力将一身伤的莫苔丢进内,上面再铺些枯树枝,还想再多花点心思布置成更加完美的犯罪现场时,远处却传来马蹄健唯声,她们这下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各自带着刀和转身迅速的离开现场。

 是什么惊醒了他?为何如此不安,仿佛即将失去一项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

 忽地睁开眼的洛奇亚先看向空了一半的位,爱的气息犹在,人却不见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念头是她又逃了,立即跳下穿上衣物,准备逮回有逃惯性的小女人。但是在走廊上他差点撞倒从台湾跟来的小包袱,当下判断她并未走远,有这“人质”在手,相信她再不愿也会乖乖束手就擒。不过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也越来越烦,坐立难安,好像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而他无力阻止,那种无能为力的焦急让他的口快爆开来。

 他要见到她,马上,马上,不容延误!

 “喜青,你四姐在哪里,快告诉我。”

 怔了一下的莫喜青抬起头,一脸疑惑。“没在她房里吗?她应该还在睡觉。”

 跳了一夜舞,不累才怪。

 “不,她不在。”看他的表情,似乎他也不晓得丹缇丝身在何处。

 “喂!亲爱的洛奇亚叔叔,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四姐,她很单纯又很笨,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最好不要玩她。”等他大姐来了,他就知道莫家女人有多不好惹。

 “来不及了。”是她不放过他,用她开朗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眸掳获他的心。

 “一听来不及,不会对她…”

 莫喜青心里咚地弹跳一下。天哪!快否认,别一副默认的表情,他可不想被大姐活活打死。

 “她是我的女人。”一句话说明了一切。

 “你…你是什么意思,你…吃了她…了…”莫喜青一脸震惊,只能重复念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会负责…”他还没说完,十三岁大的男孩愤地跳起来,冲着他口直捶猛打。

 “你负什么责呀!你们是什么关系,由得你负责吗,你想千人刚、万人踩尽管去,干么拖我四姐下水,她一定会被你害死!”

 “我们不是亲叔侄。”原本他不想说出口,却不由自主的口而出。

 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一说出来,洛奇亚感到的不是失去一切,而是解

 “嘎?不是亲叔侄叩”动作一停,莫喜青的表情又变为呆滞。

 “我爱她,她是我的。”他可以不必向个小表解释,但是他说了。

 搔了搔头,莫喜青反而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一句“你订婚了。”“我会解除婚约。”他想要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然后娶我四姐?”“对。”

 一脸无奈地看了他许久,莫家小弟才学大人重重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大人的事我不懂,只要不让我四姐哭,我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没看见,暂时失明。

 “你们姐弟的感情真好。”他从来没有机会感受到手足之间密不可分的情感。

 他得意地仰起头。“当然喽!姐姐们都很爱我,我也爱她们,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啊!爷…爷爷。”

 他的脸忽地一白,舌头打结,指着洛奇亚身后吊着点滴的老人。

 他…他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吧?老人家不是一向重听,他不能例外啦!

 不过,他显然要失望了。

 “父亲。”看着气不佳的男人,洛奇亚的眼神有几分涩意。

 “我是你父亲吗?”德克斯气弱的问。

 “是的,在我心里一直敬你为父。”尽管他从未正眼看过他。“不,我不是你的父亲,我要终止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你不再是我儿子。”他说得绝情。

 “啊…”一旁的莫喜青急得跳脚,想替未来的姐夫说几句好话,可是他没有立场说什么,因为他不是沙顿家的人。

 “去,去把我的孙女带回来,我命令你娶她,一辈子对她好,不许欺负她。”

 这是他唯一能替两个孩子做的事。

 奥?发生什么事,怎么让人看了傻眼,老爷爷不是很讨厌四姐?为何他说话的语气像个…像个…疼爱孙女的祖父?

 “父亲…”洛奇亚讶异不已。

 “叫我祖父!想娶我孙女就照规矩来,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胡来!”若能在死前为他们举行婚礼,也算对得起汉斯吧。

 洛奇亚眼眶酸涩,心底一阵澎湃。“你…你早就知道了?”

 “哼!我眼睛还没花,你母亲那点小把戏还瞒不过我,我只是懒得揭穿她,让你为我做牛做马,守住这一片基业。”他也是有私心的。“不过看在你将成为我的孙女婿份上,德宁南伯爵的封号我不会让女王摘了它,你还是具有贵族身份,至少沙顿家的产业仍由你掌管,我不想让我孙女太辛苦,年纪轻轻就扛起家业。”

 “父…祖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心头一暖的洛奇亚出感恩笑意,银眸闪着丝丝泪光。

 怕让人瞧见他也有脆弱的一面,德克斯厉声一挥手。“去去去!快去找人,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你算是什么男人。”

 不受他的脾气影响,洛奇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过身迈开步伐,让屋外的阳光笼罩他一身。

 “爷爷,其实你是个好人。”面恶心善。

 老伯爵狠狠地瞪了瞪油嘴滑舌的小表。“谁是你爷爷,少来攀亲带戚!”

 “爷爷是我四姐的爷爷,也就是小喜的爷爷,我没有攀亲带戚喔”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莫喜青厚脸皮的赖着孤单老人。

 “一家人…”他喃喃自语,眼眶微微一红。原来他也有家人。

 外出找人的洛奇亚心情是越的,他急着想找到心爱的女人,将一切真相告诉她,并亲口对她说他有多爱她,一生一世愿成为她爱的俘虏。

 可是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不管他怎么翻遍每一寸土地,佳人芳踪依然杳然,让他急于分享的喜悦变成焦虑,心如悬旌。

 当他从女佣口中得知心爱的女人与母亲同坐一车外出,他当下惊得血脉愤起,目光赤红,急促奔的血几乎要冲爆脑壳。

 母亲的种种恶行他并非全然无知,只是当时年幼未能阻止,及长,以他不与人亲近的性格,不论她做了什么,他也一向不予理会,只要不闹得太难看,他都不会手。

 一直以来,他不愿丹缇丝与母亲走得太近,极力隐瞒行踪,甚至限制她的行动,避免她落单,用意就是要防止母亲加害于她。笼子里的鸟儿虽然暂时失去自由,但起码不致遭遇危险,在他紧密的保护下,绝对安全无虞。

 “你不可以出事,听到没?不可以有事,要等我,一定要等稳櫎”

 洛奇亚痛苦地朝天大吼,跨上脚力强劲的拉菲尔,根据他对母亲的了解,大概猜得到她会把人带到什么地方。

 不过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他派出驯养多年的猎鹰,由空中侦测更能俯视地面动静,一有发现便能立即趋近,更快掌握行踪。

 马声嘶嘶,他心急如焚,盘旋于天际的鹰儿始终没有回应,他就这么一路狂奔,进入沙顿家位于伦敦东郊的森林,烈当空,照出人与马的倒影。

 忽地,一声老鹰的长啸破空而至,洛奇亚欣喜的挥鞭急驰,一刻也不敢停缓,急迫的心意传至具有灵的马儿身上,拉菲尔也加快脚步向前奔驰。

 砰地,一声响,他全身的鲜血为之凝结。

 “不要是她,不要是她,没事的,一定是猖狂的盗猎者。”他自我安慰,虽然很明白希望不大,附近几个乡镇治安良好,少有盗贼因盗猎而以身触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来,他心头一惊,下了马循着腥甜味而走,落叶堆上一摊未干的鲜红触目惊心,他骇得差点跪在地上。

 不过他并未完全绝望,一道拖行的痕迹就在眼前,滴落的血迹一直向前延伸,向前延伸…然后他看见未完全被枯树枝遮盖的深

 “丹缇丝!”天哪!她为什么一身是血,伤得很严重吗?

 他几乎不敢呼吸,屏着气查看内的情形,在瞧见她口还有微弱起伏时,泪,就含在眼眶中,激动万分地滴落在松动的泥土里。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男人的重量能加快泥块的崩塌,正当他想找寻藤蔓下救人,脚下突然一滑,泥砂连同他整个人一起往下坠落,不偏不倚地向底下不省人事的女孩。

 “好痛…”

 噢!是谁这么缺德,让她安静死去不行吗?非要痛醒她,她已经惨到叫不出声音了,居然还故意她,而且到最痛的点,简直没天良。

 昏也是一种恩惠,至少不会感觉到疼痛,不像现在无处不痛,‮体身‬似乎瓦解崩离,碎成一块块,五脏六腑呼喊着要搬家。

 痛得没力气睁开眼的莫苔心里想着,若能一直昏厥该有多好…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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