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门元宝与西门宝娣神气地牵着高大的黑驹回到西门家,直到她们俩踏进家门,家里的人才发现两个小姑娘晚上不睡觉,跑出门打劫去了。
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地围在她们俩身边,啧啧出声,边打量、边拍抚昂然不屈的黑驹。
“我的宝贝儿!你做得真是太好了!是爹误会你了,一直以来都以为你只会跟大家抢饭吃,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外出打劫,而且还干得有声有
,爹实在是太高兴了!”家中的大饭桶总算有出息了,西门发财感动得直飙泪。
“我说爹,你应该了解女儿我的能耐,我从来都没有比哥哥他们差。”为了让老爹更高兴,西门元宝取出从胡土那边抢来的荷包,炫耀地往上一抛一接,所有族人的视线也随着她的动作上上下下,在脑海中想象着白花花的银子化成一只只烧
、烧鹅,祭了他们的五脏庙,那将会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还有我,我也帮了元宝许多忙!我拿着刀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他当场就吓得像个
孙子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西门宝娣编着谎忙邀功,反正事情的真相唯有她与元宝知晓,谁也不会晓得她在说谎。
“哎哟~~我就知道我家的宝娣会有出头的一天!你们说,宝娣是不是打小就古灵
怪?我从来都不怀疑她有将大刀架在男人脖子上的能耐,我早就知道宝娣会是元宝最好的帮手!”西门宝娣的娘…俞金花声儿拔尖,拚命夸赞女儿,就怕族人不知道宝娣的好。
哼!过了今夜,有谁敢再说她家宝娣傻呼呼,她就和对方拚命!
西门宝娣笑扬了
,投入母亲福福泰泰的怀抱中撒娇,顺道加油添醋地编造自己是如何的英明神勇。
族人们早就习惯俞金花对宝娣的宠爱,关于宝娣是古灵
怪抑或是傻呼呼,大家伙儿心知肚明便成,犯不着再提出来让俞金花哭天抢地、冲进厨房拿菜刀与人拚命。
西门元宝与西门宝娣
换了个狡猾的笑容,总而言之,今晚她们早已打定主意要天花
坠地夸赞自身的能耐,务必要让所有家人与族人都对她们刮目相看!
西门贵看着得意洋洋的妹妹看得眼睛都凸了,元宝与宝娣这两个傻丫头居然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不仅抢了对方的所有财物,马也抢到手,就连衣袍、鞋子都让她们给剥了下来,这真是他所
知的那两个傻呼呼的妹子吗?
不!绝对不是她们变聪明了,而是被她们打劫的人更蠢、更软弱!
西门贵坚信元宝与宝娣并未在一夜之间长了智慧,亦坚信他的掠劫技巧绝对比她们要高竿,她们俩不过是一时幸运,打劫到一名软脚虾罢了!
西门金宝、西门银宝两个双胞胎不断地窃窃私语,老觉得眼前发生的事不够真实。她是西门元宝呢!那个成天只会跟他们抢东西吃、与大黄牛比力气的西门元宝耶!她怎么有可能出门打劫,而且还真让她抢到了手?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唉~~阿贵哥哥、金宝、银宝哥哥,你们说,我是不是太了不起了?不过出去那么一会儿,就打劫到这么多东西,真不知该说是我太厉害,还是连老天爷都帮我呢!”西门元宝那张精致娇俏灵动的脸庞写
无辜的表情,带着些许遗憾和感叹地看着三个显然比她没用的哥哥。
哇~~哈!炳!炳!她西门元宝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啊!痛快!
西门金宝与西门银宝有志一同地猛翻白眼,元宝是他们的妹妹,他们对她所知甚深,不管她表现得再怎么无辜,看在他们眼里都是同样的欠扁。
对于元宝的炫耀,西门贵产生了危机意识。他可是西门家的长子,该有的威信还是要有,岂能让元宝这丫头继续嚣张下去?得找个机会重振大哥的声威才行!
“哈哈哈!我的宝贝儿,你当然是两样都有啊!大家伙儿瞧瞧,我们家元宝长得多水灵标致!你们摸着良心说说,老天爷见着元宝,能不帮她吗?再者,元宝是咱们西门家的人,打劫这事儿对咱们西门家来说简直和放
一样轻松容易,元宝是我西门发财的女儿,她当然有当土匪的天分,你们说是不是?”西门发财脸不红、气不
地大肆称赞自个儿的宝贝女儿,也不管族人们是否已经听不下去了。
“爹,您就是说话老实,难怪外头的人都说您是老实的发财呢!”西门元宝礼尚往来地回夸父亲。外头的人当然不曾这么说过西门发财,全是她编造出来讨父亲
心的。
西门贵听不下去了,以手指掏了掏耳朵,忍下呕吐的冲动。
其余已经习惯的族人则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反正西门家就是这样,有个溺爱女儿的俞金花,也有个宠溺女儿的西门发财,假如不能习惯他们的对话,这西门家哪还待得下去?
“嗤!老实的发财?咱们西门家要发财可不曾老实过,元宝那丫头还真敢说!你瞧瞧元宝那得意的模样,爹要是再夸下去,她岂不真以为自己能飞逃谳地了?”西门银宝撇撇嘴。
“啧!这也不是第一天才这样,元宝那丫头都是让爹给惯坏了,明明是件小事,爹也能将她捧上天去,啧!”西门金宝心里很不是滋味。
“宝贝儿!”西门发财听女儿赞他是老实的发财,心中顿时盈
感动,敞开了双臂。
“爹~~”西门元宝跟着深情呼唤,父女俩立即热情地拥抱在一块儿。
“咳!话说了那么多,元宝你都还没说出是哪个倒楣鬼被你碰上,被你打劫的该不会是随便一个路人吧?”西门贵认为父亲与妹妹已经抱够了,清清喉咙,开口打断他们,要元宝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西门元宝一怔,没想到阿贵哥哥会问这么多,她的眼睛和宝娣对上了,就见宝娣小嘴紧闭,不知怎么回答。
“谁说我和宝娣打劫的是随便一个路人?阿贵哥哥,你们呢,出门打劫可以随便,但元宝我可不!我是
夜夜都不忘东方家抢夺咱们家金矿之仇,要打劫当然是打劫东方家的人啊!”西门元宝说得义愤填膺。
“对!”西门宝娣立即跳出来附和。不论元宝说什么,她一律喊对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东方家的人?”西门银宝提出疑问。
所有族人的注意力全放在元宝身上,等着她提出最有力的证据来。
“我呢,以一拳拦下他的马,然后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的拳头,他是马上吓得求爷爷、告
的,就怕我会一拳打死他。银宝哥哥,你说一个已经吓得
滚
的人,敢对我撒谎吗?”既然没有人知道,西门元宝便尽量把胡土说得很窝囊。
“对!”西门宝娣尽责地当应声虫。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有多英明神勇,怎么听来被你打劫的人好像是个窝囊废呢?”西门贵挑出她的语病。
“对…不!不对啦!”西门宝娣只顾着附和,完全忘了她是要附和元宝,而非阿贵哥哥,等她发现错误时,族人已经大声地嘲笑她,让她窘得想挖个
钻进去。
“阿贵哥哥,我必须这么说。不能说对方太软弱,而是我太神勇了,毕竟我西门元宝小小的一拳可是能打死一头牛啊!如果你觉得我吹牛,不然你站出来让我使尽全力打一拳好了,看我是不是真的很神勇?”西门元宝说什么都不能让阿贵哥哥拆穿她的谎言,唯有以一身恐怖的力气来证实她所说的话。
“对!”西门宝娣这回可是听得很仔细,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了。
必于站着让西门元宝打一拳这事,西门家没有人会笨得这么做,又不是嫌命太长,活得不耐烦了,西门贵没犯傻,自然不会逞一时之勇。
其他族人听了登时笑呵呵,有的拍了拍西门贵的肩头,要他别再跟元宝争论,若真吃了元宝一拳,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何况元宝说的不无道理,任谁吃了元宝结结实实的一拳,都会想要求爷爷、告
的,是不?
“那你说说,那个东方家的人叫什么名字?”西门银宝还是不大服气,大声询问。
“是啊!说出他的名字。”西门金宝跟着追问,倘若元宝说不出来,那便证明她在扯谎。
所有人皆屏气凝神,等着元宝报上对方的大名,或许被元宝打劫的人,他们晓得是谁呢!
后若狭路相逢,也可以狠狠嘲笑对方及不过西门家的两个小女娃啊!
“东方胡土!他叫东方胡土!”西门元宝灵灿的眼眸滴溜溜地转了转,脑中灵光乍现,脸不红、气不
地说着。
“对!他就叫东方胡土!”西门宝娣太佩服元宝了!没想到短时间内,元宝就能想出胡土的名字来!
“…这个名字取得一点都不好,东方家果然就是比咱们西门家差,连最简单的取名字都不会。反观我们西门家,有哪个名字取得不好?咱们是个个贵气
人,没一个像他们那么小家子气。”西门发财听完对方的名号后,忍不住发表看法。关于取名字这件事,东方家的人真该好好来向他讨教几招的。
“东方家的人嘛!”有人耸耸肩,语气中尽是鄙夷,要其他人对东方家的人无须有太多的期待。
如此一来,大伙儿便忙着数落起东方家的不是,不论是多么小的事都可以让他们拿出来大肆批评,实在是两家积怨已久,很难对对方有好的评价。
瞬间,大家都忘了再继续追问有关东方胡土的细节,也是信了元宝的说词,没有任何怀疑。
顺利骗过大家后,西门元宝更加得意了,而宝娣则是松了口气,尽情享受众人的赞扬。
“大伙儿别净是站着说话啊!一起坐下来庆祝元宝与宝娣头一回出外打劫成功归来!”西门元宝的母亲…白秋兰端出烧刀子,要族人们坐下来好生庆贺。
做娘的最是了解自个儿的孩子,她所生的“一贵三宝”虽然整天吵吵闹闹,不知情的外人见着了会以为他们兄妹四人感情不好,但实际上他们的感情好得很,若遇上事儿,兄妹四人绝对是齐心协力、一致向外,所以对孩子们的吵吵闹闹,她和孩子的爹向来不放在心上。
大伙儿一听见有酒喝,马上
声雷动,快乐地拿起一瓶瓶珍藏的烧刀子为元宝和宝娣庆祝。
西门元宝与西门宝娣大口豪迈地喝着烧刀子,两个人被族人围在中心,自觉成了族里的英雄。
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西门元宝醺醺然,整个人轻飘飘的,不知是喝多了烧刀子或是受到众人推崇赞扬的缘故,总之,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娘儿们?哼!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让阿贵、金宝、银宝三个哥哥把“娘儿们”那三个字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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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翼差点被西门元宝她们给害死!
当东方翼醒来时,已是
正当中,他费尽力气推开
在身上的树木与草堆,全身又痛又
…痛是因受了内伤又惨遭西门元宝重击一拳;
是因她们堆在他身上的树丛与草堆上有着为数不少的蚂蚁与小虫子!
在他昏
时,虫子与蚂蚁无情地在他身上肆
,将他咬得体无完肤,任他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咒骂。身上的衣袍、鞋子被扒了,爱马黑驹被抢了,加上差点移位的五脏六腑,这一切都使他无法步行回庄,最后只能坐在路边苦候路过的农夫,托农夫以牛车送他回家。
这一伤,使他足足在
上躺了半个多月才痊愈。族人询问过他受伤的来龙去脉,他仅是淡淡地说了在半途中遭遇不知名人士的埋伏,对于被西门元宝掠劫一事则只字不提,稍稍保全了身为族长的尊严。
吃了西门元宝的闷亏,此乃东方翼毕生的奇
大辱,对方不过是个小姑娘,居然能把他
得如此狼狈,每每想到这,东方翼就忍不住出声咒骂,遭他咒骂的对象不是西门元宝,而是自己,他恼自己的大意,若非这回幸运,他早已曝尸荒野。
不过一想起西门元宝那一拳,他便不住咋舌。他万万都没想到,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竟会拥有一身蛮力。他猜想,她并未使尽全力打他,否则光凭她以一拳便能打倒黑驹的态势,若她以相同的力道来打他,恐怕他是再也没有机会躺在
上为她的蛮力连连惊诧的。
这次的事给了他极大的教训,明白觊暧讷方家的不仅只是西门家的人,有太多人眼河讷方家拥有金矿矿脉,又能与朝廷合作,成为专门供应宫内首饰、黄金的商家,有太多人想见
针,也有太多人想毁了他,因为毁了他等于毁了半个东方家,届时要夺得矿脉是易如反掌,所以从今尔后,他踏出每一步之前,都得细细思量,不能再让人有机可乘。
而更令他不愿去猜想臆测的是,族中是否有人打算取而代之?他不想怀疑人,却不能不排除这个可能
。
遭受攻击一事有着各种可能
,不论心中有多少不愿,皆不容等闲视之,得派人详加调查才是。
东方夫人方书玉自东方翼受伤归来后,便天天伤心地以泪洗面。她的夫婿已逝,在众人觊觎族长大位之下,爱子好不容易
颖而出,他以行动和能力证实了这个位置是他应得的,他成功地带劣讷方家所有族人过得更好也更为富裕,同时成功地
下所有对他不服的声
。
翼儿成功地将东方家的黄金首饰更往上推进,供给宫内用度。东方家纯度
良的黄金在宫内绽放光彩,而在京城开设的珠宝铺所打造出来的珠宝首饰,更成为各个王公贵族抢着要的珍品。
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一样…戴上了东方家打造的珠宝首饰,自身彷佛也成了皇亲国戚、宫中红人。正因所有人皆明白能配戴东方家的珠宝首饰者皆非泛泛之辈,也因此更加趋之若鹜,使东方家的珠宝首饰成了人人抢购的商品。
方书玉为爱子的成就感到无比骄傲,可也不
责怪起自己的疏忽。打一开始,她就该极力反对翼儿只身一人进城查看珠宝分铺的营收情况。再不然,倘若她有派人随行保护的话,翼儿也不会受这么重的内伤。究竟是哪个卑鄙无
的小人恶意伤害她的儿子?
方书玉恨不得将对方自暗处揪出,并在扭送衙门治罪,让官爷们好好整治一番前,先派家丁傍对方一顿好打,看往后谁还敢再伤害她的宝贝翼儿!
“翼儿,你这一回真把娘给吓坏了。娘已经失去了你爹,可不能连你都失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方书玉红着眼眶,重复着半个多月来最常说的话。
“娘,往后我会更加注意,不会再做出让您担心的事。”清瘦不少的东方翼安抚着母亲的情绪。东方家需要他,母亲与妹妹们也需要他,所以他不能轻易倒下。他向自己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他不会再大意行事了。
“话是你亲口说出来的,我可不许你违背对我的承诺。”有了爱子的保证,方书玉惶惶不安的心总算踏实了不少。
“是,母亲大人,孩儿绝对不会违背对您的承诺。”东方翼自丫头手中接过蔘茶,哄母亲喝下。
“我只要一想到你受重伤让人送回来,我的心就痛得快碎了,恨不得将恶意伤害你的人揪出来!到底是谁这么卑鄙无
?这种卑劣的行为,简直和西门家的人没两样!”方书玉的心头火烧啊烧的。目前最碍她眼的除了西门家的一窝土匪强盗外,便是伤害她宝贝爱子的恶徒了。
东方翼默不作声,没让母亲知晓她已猜对一方人马,让他变得更加狼狈的人便是西门元宝,一来是为了自尊,二来则因东方家与西门家两家宿怨已久。西门家像挥之不去的苍蝇般,总是滑溜地掠劫属于东方家的财物,尽管西门家的掠劫对东方家而言如九牛一
,可东方家所有人都受够了西门家的掠劫,倘若得知他被西门家的女子趁火打劫,甚至将他打昏弃于荒野,恐怕会引来两家更大的冲突。
目前最先要处理的是…究竟是谁躲在暗处暗算他?而且对方的目的是否真如他所猜想的,是针对矿脉而来?又或者有其他原因呢?
至于西门家的老问题若能小事化无最好,毕竟他不想在忙着揪出藏镜人时,还得疲于奔命地解决西门家层出不穷的小掠劫。
“一说起西门家,我便又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们就像水蛭般紧紧巴着咱们东方家,非得把咱们吃干抹净才会甘心!”光想到西门家那一窝土匪,方书玉的头就更疼了。东方家处事向来宽厚,也就是这份宽厚让西门家那批豺狼虎豹益发贪得无厌。东方家可不是拿西门家没辙,不过是基于上几代双方祖先的好
情,才没认真计较,真要计较对付,东方家可也不是任西门家宰割的小羊羔。
“西门家向来如此,娘亲就别将这事搁在心上。”东方翼笑着要母亲放宽心。
“不是为娘的器量狭小,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了!你可知在你养伤的这段期间,他们又恬不知
地抢了咱们的牛只与米粮吗?我瞧他们那一家子除了会做土匪强盗外,啥正经事也做不了!”方书玉说得气忿难平。
“这件事何总管有跟我报告过,我已经派何总管弥补损失的族人了。”尽管他之前躺在
榻养伤,可族内发生的事,何总管皆会一一向他禀告,等他下裁定。
“翼儿,咱们不能再任由西门家予取予求了,不知情的人还道咱们东方家怕了他们呢!”他们可是赫赫有名的东方家,皇上还曾经赐婚让郡主下嫁呢!朝中许多官员都得卖他们一个面子,若是教人知道他们放纵西门家的恶行,往后还有谁会敬重他们?
“我明白。”的确,他们过去是太放纵西门家了,究其原因,除了西门家太过滑溜外,许是历任的族长皆觉对西门家有些小小的亏欠,所以才会对西门家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双方曾有过好
情,而且共同发现了金矿,为了钱财撕破脸是最坏的结局,是以东方家才会一忍再忍,不愿和西门家斤斤计较。
“翼儿,你和你爹、你爷爷就是心肠太好,才会让那群土匪如此嚣张。往后别再对他们心慈手软了,必要时要给他们狠狠一击,教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瞧他们往后还敢不敢来惹咱们!”方书玉希望儿子必要时能狠下心肠,否则只有吃亏的分。
“我会的。”东方翼笑着应承,但如非必要,他绝不会采取严厉的手段去对付西门家的,他宁可以温和的手法来使两家相处得融洽些。只是,这事他兀自在心底盘算着,没打算先让母亲知晓。
“听你这么说,为娘的就放心了。”方书玉颇感安慰地拍了拍爱子的手臂,总算能心平气和地喝蔘茶了。
四两拨千斤地解决了母亲的困扰后,东方翼得以将更多心思放在家业与揪出藏镜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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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家的容忍并未使西门家学会收敛,打劫事件依然层出不穷,甚至有愈来愈让人无法容忍的倾向,因此一个接着一个的族人跳过了何总管,直接找上东方翼,抱怨他们的损失与不
。
“你是族长,一定得想个办法制止西门家那群土匪强盗的恶行!扁是这个月,我已经被他们偷了三次米粮与麦子了!再继续由着他们胡来,他们会以为咱们东方家怕了他们那群土匪!”老者暴跳如雷,从年轻到老迈,他已经受够西门家那群出没不定的土匪强盗了。
“叔公,您先坐下来喝口茶,别为了那群土匪强盗气坏自己的体身。”东方翼见远房叔公气得七窍生烟,向一旁的丫头使了眼色,丫头马上俐落地斟上上好的龙井让老者润喉消气。
老者很快地喝完上好的龙井茶,丫头马上再为他斟
,连喝三杯龙井后,老者的气总算消了不少,可对西门家的不
犹郁积在心头。
“最近西门家那几个小
贼不知是吃错了葯还是浑身精力无处可发,居然一抢再抢!”这实在不太像西门家的打劫风格,西门家通常抢过一回后,会隔上好一阵子再抢,结果这次西门家那三个兄弟居然在短时间内抢了又抢,简直像是在跟谁拚命较量似的。
闻言,东方翼在心里直叹气。堂叔公已经是今天第五个来向他抱怨的人了,后头还有几个他不知道,但他对西门家的行为已感到疲惫厌倦。
近
他忙着派人追查埋伏杀他的藏镜人的线索,想揪出对方来,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根本就没在袭击他的现场留下蛛丝马迹,使得追查的行动困难重重。
当然,他也没有干耗着等消息,把全副心思都放在这事上头。最近宫内要一批雕工极精美的首饰,其他的事大可延误,但宫里要的货绝对延不得,稍有差池可是会掉脑袋的,所以他忙着监督师傅们,务求速度与精致缺一不可。眼下他已是忙得焦头烂额了,西门家还来添
,任他再有耐
、再有气量,都会被消磨殆尽。
“这回又是那三兄弟?”东方翼蹙着眉。西门家三兄弟近来猖狂得很,反倒是西门元宝似乎没再出门打劫了,是受到父母的告诫,终于明白她是个姑娘家,不能随随便便在晚上出门打劫男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地说要把男人
得光溜溜的吗?
一想到那个西门元宝,他不
要摇头叹气。他从未见过这么野的姑娘,简直像是
了缰的野马,真不知她的爹娘是如何教养她的?而他的双手打遇见她后,就一直渴望着掐住她那截可爱雪白的脖子,让她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惹,也不是每个被她打劫过的人都会一笑置之或者大叹倒楣,然后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
可往另一方面想,倘若他不是那个被她打劫、打昏、扒掉外袍的人,若是在别的场合听见她的恶形恶状,他肯定会觉得她是个逗趣的小姑娘。不过,一旦主角换成他,他可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不错!又是他们三个!”一说起西门贵、西门金宝、西门银宝兄弟三人,老者便又气得咬牙切齿。他们三个就像泥鳅一样滑溜,教他想抓起那三兄弟狠狠地教训一番,却是难若登天。明明他们三个不怎么聪明,但却拥有异常灵活的身手,这才会教人束手无策啊!
“他们三人的确是棘手的问题。”东方翼敛
沈
。西门家三兄弟的身手他没见过,但常听族人提起…任族人做了多少防范,甚至是布下陷阱,西门家三兄弟就是有办法逃脱!
西门家三兄弟明明平时脑袋不怎么灵光,怎么出手打劫时却像是截然不同的人呢?不知是银子对他们的吸引力大到足以瞬间使他们的脑袋变得灵光,抑或是对食物的强烈渴望改变了他们?
“你说说,怎么会有人的脸皮那么厚,当土匪还得意洋洋,浑然不知羞
!”思及西门家三兄弟张狂的笑声,一股火倏地又冒上老者心头。
“他们是西门家的人。”西门家素来以蠢笨、
鲁、野蛮、厚脸皮著称,其中的蠢笨这一项更像是西门家的标帜,紧紧跟随西门家一代过一代。
“咱们东方家过去就是太容忍他们了,才会让他们欺到头上来!咱们知书达礼,他们
鲁不文,咱们竟还得与他们为邻,实在是太委屈了!迸人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情的人还道咱们东方家和他们如出一辙呢!扁想到这个,我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安寝!”仅仅提到“西门家”三个字,老者都会觉得污了自个儿的嘴。
“叔公,依您的身分地位,我想您是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的。”担心老者气昏了头,东方翼安抚着他的情绪。
“这是自然,他们净做出自毁身分的事来,我可不会和他们一样自甘堕落。”老者高傲地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叔公说得极是。”东方翼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不过,咱们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管它前几代的祖上和他们有啥
情,咱们对西门家已是仁至义尽。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咱们不可一味地处于挨打的境地,是该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果决了,看是要先打再抓,还是抓了再打、打了又打,总之不能轻饶他们!翼儿,你够不够资格当东方家的族长,端看你如何处理这件事了。”老者语带威胁,东方家族长这个位置虽然不好坐,但也是人人抢着要,东方翼若是处理不好,东方家多的是可以递补的人,不缺东方翼一个,东方翼心里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东方翼如何不懂老者的威胁?东方家或许台面上和乐融融,对他接掌成为东方家的族长毫无异议,可暗地里不服的大有人在,他的境况并不如外表看来的顺遂。对外他得加倍努力,拓展东方家的事业;对内他得事事周全,让众人心服口服才行。
然而,关于堂叔公的建议,他从来都没考虑过。与其让自己多一群笨到会耍出令人咋舌的花招的敌人,不如多一群长相美好的笨蛋来当朋友,至少不会再被扯后腿,至少在他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不用担心那群笨蛋又给族人添了什么
,让他得以专心一志地对付外头狡猾如蛇的敌人,让自己在族人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只是,要怎么和西门家的人化敌为友呢?西门家人认定东方家拥有金矿矿脉、占尽便宜,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想要在短时间内化解两族的仇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现在东方家也被西门家惹
了,得想出个让双方都能接受的和解方法才行。
究竟要怎么做,两族的人才肯心平气和、善待对方呢?这件事得在短期之内获得解决,否则他的境况将会变得更加艰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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