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气真好!”拆掉窗户上的木条,仰望湛蓝的晴空,闵斯琳爱极了长安的天气,即使这个年代的窗子没法子像明朝手一推就开,仍无损她的好心情。
“喂,你看今儿个的天气…”
相较之下,皇甫渊的脸色坏得像被一千辆马车辗过一样,眼睛四周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跟她的神清气
呈强烈对比。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睡个觉起来就多了一圈?”闵斯琳用手指比了一下他的黑眼圈,外头的天气好得要命,他的眼睛周围却像夜晚一样黑。
“因为我昨天晚上遇见一头母熊,被她的利爪抓到,才会变成这副德行。”皇甫渊咬牙切齿地回道,一边还用手轻抚眼眶下的阴影,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笑。
“这时代连熊都可以在旅舍中出没?太可怕了!”闵斯琳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便罢,还真的听信了他的话,卯起来大叫特叫。
皇甫渊顿时无言,连这么离谱的谎话她都深信不疑,还说她机灵哩!
“对了,咱们是不是该去昨儿个大夫提到过的镜铺,打听一下手上铜镜的下落?”也好早
回到明朝。
“不急。”皇甫渊扬手阻止闵斯琳往外跑。“先解决咱们身上的衣服再说,省得又被人成逃冖着打量,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倘若只是不方便还好,就怕被官府盯上,到时可难解释了。
“是啊,咱们的发型也该改一改,改成这里的发式。”想到要
头发她就烦,她根本不会梳头。
“嗯。”皇甫渊完全同意闵斯琳的话,既然要改,就要改得彻底,最好连口音都要学会。
口音一时半刻学不了,但改变外型倒没有太大困难,只要买妥了衣服鞋子,再梳个汉朝发式,一切就搞定了。
“这么一穿倒很像汉朝人。”两人轮
更衣,互相打量,断定除了头发需要重新整理外,其余尚可。
“我还得想办法把胡子留起来。”皇甫渊摸一摸光溜的下巴,这个时代的男人真爱蓄胡,八字垂胡,下巴漂髯,八字翘胡,长络腮胡,短络腮胡,要什么胡有什么胡,没蓄胡还不能叫男人。
“你看起来就像汉朝的男人。”
刚魁梧又剑不离身,干脆搬到这个时代生活算了。
“你自己还不是很像汉朝的女人!”皇甫渊不甘示弱的反驳。“只是你那一头
发,得梳一梳就是。”
“说到头发,我还真的不会梳理。”她烦恼地碰了碰头上的发髻,原本漂亮的发型,经过这几天的操劳,已经有些崩塌,她干脆拔掉重
。
皇甫渊双手抱
,看闵斯琳和一头乌黑的发丝奋斗。只见她七手八脚,头发怎么抓怎么掉,别说是
出一个漂亮的发型,就连想要命令它们安分地留在原位都困难重重,看得皇甫渊频摇头,直呼不可思议。
“笨死了,我来。”他松开手臂走到闵斯琳身后,开始为她梳理头发。
闵斯琳连忙拿出带领他们回到汉朝的古铜镜,监督他是不是刻意搞怪,藉机修理自己,却意外发现他的手相当灵巧,没三两下就梳好一个低髻,而且还梳得非常好看。
“你真厉害!”满意地揽镜自照,闵斯琳突然发现变成汉朝人好像也没那么糟,她一样是美丽动人,
冠群芳。
“这没什么。”他耸肩。
“不,你的手真的好巧。”她越看越满意。“你怎么会
女孩子的头发?”而且还
得很好。
“我帮我娘
过,所以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东抓一撮,西抓一束,再打个结,
上一点装饰品,就搞定了。
“你还帮你娘梳过头发?”闵斯琳闻言瞪大眼睛,从他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只是梳好玩的而已。”皇甫渊难为情地搔搔头。“小时候我看我爹经常帮我娘梳头,觉得很羡慕,便要求我娘也让我试试,试了几次以后,就纯
了。”
“原来如此。”闵斯琳又把铜镜拿起来狂照。“难怪你的手艺这么好,真该让我的女仆看看我此刻的发型,她一定会羞愧到低下头去。”连男人的手艺都比不上,仙儿真该去撞墙了。
“该羞愧到低头忏悔的人,应该是你吧?还有脸说人家!”一个女人家,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
,什么事都要靠女仆,这就是生在富贵之家的悲哀。
“是、是,你说的都对。”闵斯琳难得听话,皆因今天的心情太好,懒得跟他吵,况且他才刚帮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头发。
“你现在还帮你娘梳头发吗?”有他这种孝顺的儿子,他娘一定笑到合不拢嘴。
“不梳了。”他答道,表情不太自然。
“为什么不梳了?你梳得很好啊!”至少比她好得多。
皇甫渊僵着一张脸不回答,闵斯琳虽然不明白个中原因,但也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泰半是因为这种男女之间的事太亲密,小时候还无所谓,长大以后就不太方便,况且要是传出去,他堂堂“京城第一美男子”最有男子气概的皇甫少爷,嗜好是帮女人梳头发,恐怕也不太好听,有损他的名誉。
“不过,你父亲也真有心,竟然还为你娘梳头发。”她一直以为男女之间最亲密的行为莫过于画眉,但梳发显然更胜一筹。
皇甫渊苦笑。在外人的眼里,这或许是个浪漫的行为,但对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儿子来说,可就是令人尴尬的举动了。
“无论如何,总算是大功告成,咱们可以去探听消息了。”闵斯琳照了最后一次镜子,将铜镜收进一个小布包里头,精神奕奕地对皇甫渊说道。
“走吧!”说真的,他还
佩服她的干劲儿,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累。
不,不对。
他摸摸自己眼睛四周的黑眼圈,即刻否定。
她当然不累,因为她昨晚睡了一顿好觉,早就已经充分补眠,累的是自己。
“你那个样子,真的好好笑哦!”像头大灰熊似的。
走在她背后的皇甫渊马上拎起拳头,作势要打她,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放下,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看来今儿个他的心情也不错呢!
两人一路找,一路问,还没找到老大夫口中的知名镜铺,倒先看到皇城,像座山似地昂然耸立。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之前争得你死我活的唐代古砚,心中感慨万千。
“都说是汉未央宫的瓦片制成的,没想到今
就亲眼瞧见了…”
“那屋顶上到底有多少瓦片啊?如果全部拆下来,应该可以制作成千上万只瓦砚…”
同样都是那只唐代古砚,两人的想法硬是不同,皇甫渊是怨叹命运捉弄,闵斯琳却是一心打算盘,想想还是后者比较实际。
“…你还真是心中时时有宝物,嘴里离不开宝物。”她对古物的热情及执着,连他都要甘拜下风。
“这是一定的嘛!”她可神气了。“不然要怎么打败你?”
这话换到明朝来说,他铁定又是火冒三丈,气得半死。可不晓得怎么搞的,现在他听到这种话,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真是怪了。
“好、好,你行,赶紧问路。”一定是因为她比较能适应汉朝的生活。
看着闵斯琳同路人说话的背影,皇甫渊告诉自己。
她连汉代的口音都能很快学起来,一定是因为如此,他才允许她没大没小,一定是这样。
皇甫渊给自己找了一个不甚具说服力的理由,解释自己心情上的转变,闵斯琳这时转头,奋兴地说。
“找到了,就在前面的转角处。”灿烂的笑容煞是美丽,皇甫渊竟有一刹那的晃神。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皇甫渊不等闵斯琳便往前走,气得闵斯琳在他的背后做鬼脸。
“怪胎。”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鬼都拿他没辙。
他们要找的镜铺刚好位于两条街
岔口,白底红框的招幌飘呀飘“顺昌镜铺”四个字也随之飞舞,门口放了一面磨得十分闪亮的大铜镜,整体搭配相当吸引人。
“客人,找镜子啊!”看店的是一对父子,父亲已近花甲,儿子的年纪和闵斯琳一般大小,一双
着
光的眼睛,不安分地盯着她瞧。
“是啊,随便看看。”闵斯琳一进门就注意到店主儿子不正经的眼神,那种人一看就是有
无胆,也最好利用。
“您有没有特别想找什么式样的镜子?”店主的注意力,倒是全集中在皇甫渊佩带的宝剑上,并由此判定他们是有钱人,因此格外热心招待。
“这个嘛…我想请教店家,您有没有见过这面镜子?”
闵斯琳解开手腕上挂着的小布包,从里头拿出把他们拉回汉代的铜镜交给店主,只见店主原先还好奇地拿起来检查一下镜面,等他翻到镜背,看见其上的铭文后脸色大变,双手微微颤抖。
“店家,您见过?”察觉到店家的脸色有异,闵斯琳小心地询问店家,只换来他激动的回答。
“不,没见过。”他连忙将镜子
回到闵斯琳手里。“我从来没见过这面镜子!”
“那您知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镜铺,在卖相同的镜子…”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店主慌乱地赶人。“小店要打烊了,请你们马上离开小店,不好意思。”
闵斯琳和皇甫渊
儿什么都没问到,就被莫名其妙赶离镜铺,店门并且当着他们的面关起来。
“砰!”大巨的声响毫不留情将他们排除在外,同时也说明这其中必有问题,而且恐怕是不小的问题。
两人互看一眼,都觉得店主人的反应很奇怪,一定知道些什么。
“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对地方,却吃了一记闭门羹。
“还能怎么办,再想别的办法。”已经找对门路就不怕,除非对方害怕到连夜搬家,不然她一定设法探到消息。
“烦恼也没有用,吃饭去吧!”先填
肚子再说。
“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饭馆吗?”皇甫渊一想到要吃
饭和不新鲜的鲤鱼就全身乏力,如果再加上淡而无味的酒,就更糟了。
“不晓得,随便找找,运气好的话,总会给咱们碰上一家。”闵斯琳也没什么力气,但肚子饿了又不能置之不理,吃
了才有力气办事情。
两人这次运气不错,找到了一家规模不算小的饭馆,外表虽然不若“京冠酒楼”气派,不过也有三层楼高,已经算是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饭馆了。
包好的是这家饭馆不只吃得到
饭,还吃得到汤饼和野鸭。鱼的种类虽然不多,但至少可以不再只吃鲤鱼,为此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互相举杯庆祝。
这是他们来到西汉以来最丰盛的一餐,他们皆吃得心满意足,酒足饭
之余,他们只剩下一个遗憾。
“不知道这面镜子的主人是谁,在镜背留下这么一段铭文。”再次解开布包拿出铜镜,闵斯琳对于铜镜主人的身分越来越好奇。
“要是知道是谁,咱们就不必愁了。”皇甫渊瞄了铜镜一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言语间尽是感叹。
“说的也是。”闵斯琳耸肩,把铜镜再次收回布包中,也拿起酒与他对饮。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喝酒,闵斯琳注意到隔榻有位颇具姿
的妇人,一直盯着皇甫渊看,心想他们两个今儿个是走了什么桃花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遇见一双
的眼睛,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她看着皇甫渊,奇异的目光害得他的酒都快喝不下去,直嚷嚷。
“干嘛?”莫名其妙。
“我有事失陪一下,待会儿回来。”她觉得目前这个情况很有趣,突然心生一计,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脚底抹油,一溜烟不见。
“喂,闵斯琳!”他越叫,她溜得越远,终至完全看不到人影。
“搞什么?”他再次拿起酒杯喝酒,指背不小心扫到杯子的耳朵,差点打翻酒杯。
这个朝代连杯子都长耳朵,真是有够累的…
他一边抱怨,一边重新拿起酒杯,正想将酒送进嘴里的时候,前面忽然站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笑
地看着他。
皇甫渊不认识这位妇人,虽然她体态妖娆,神情娇媚,从任何一方面来看都是个很具吸引力的女人,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当然也
不起他半点兴趣。
“请问您有什么事?”但是基于礼貌,他还是请教了对方,只见对方冉起一对狐媚的眼睛,娇滴滴地回道。
“你想找这面镜子的主人对吧?”
女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皇甫渊吓一跳,她竟然听见他们的谈话?!
“是的,没错,您知道是谁吗?”只是既然逮到机会就要把握,不能让机会平白溜走。
“我知道是谁。”女子摆着一双纤纤玉手,拉拢身上的锦袍,言谈举止之中尽是风情。
“不过现在我没有时间说明,你如果想要知道镜子主人的下落,请于明
巳时,只身到三条街外‘蔺府’后院的厢房,我会在那里等你,到时咱们再慢慢谈。”
“可是…”
“记住,只能你一个人赴约,千万别把你夫人也带去。”女子再三叮咛,对他又风情万种地抛了一个媚眼随即离去,皇甫渊始终一头雾水。
明
巳时,三条街外的“蔺府”他该不该去呢?
皇甫渊反复思考这个奇怪的邀约,方才还躲得不见人的闵斯琳,倒是“喝”一声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上哪儿去了?”他紧蹙眉头不悦地问闵斯琳。
“那个女的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想钓你?”
闵斯琳一
股坐下来,脸上挂着兴味盎然的笑容,
鲁的用字听得皇甫渊直挑眉。
“她是约了我。”钓,真难听,他又不是鱼,上哪儿学来的字眼?
“果然。”闵斯琳长长吐了一口气,一副未卜先知的拽样,让皇甫渊觉得大有问题。
“你是故意离席的对不对?”他就说嘛,酒喝得好好的,她怎么说走就走。
“才好让那女人有钓你的机会啊!”闵斯琳猛点头,认了。
皇甫渊用力放下酒杯,不高兴的回道。
“她没有钓我。”可恶,怎么连他也这么说,可见她的传染力有多强。
“骗人。”她嗤之以鼻。“那女人从你踏进饭馆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你身上,瞧,她这不就约你了吗?”还说没钓哩!
“那是因为她说知道铜镜主人的身分,只是现在急着走,只好改约在明天见面。”原因才没她想的那么不堪。
“哦,她约你明儿个见?”可真积极,完全不浪费时间。
“嗯,在三条街外的‘蔺府’。”
兰府?这时代敢自称为“府”的多半是贵族或士族,有好戏可看了。
“你赴不赴约?”闵斯琳擦热了双手,摆明了磨刀霍霍向猪羊。
“应该会去。”他还在考虑。“毕竟这是唯一的线索,断掉了可惜。”
换句话说,就是要赴约喽!
闵斯琳在心里呵呵呵地笑,等着看他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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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访铜镜下落的脚步还没跨出,两个人就先吵起来,原因出在皇甫渊不让闵斯琳当跟
虫。
“为什么不让我去?”她还要看好戏,怎么可以断了她的戏瘾?
“对方已经说过,只允许我一个人赴约,万一被对方发现你也在场,改变主意不告诉咱们铜镜主人的下落,那该怎么办?”岂不
巧成拙。
“我可以藏起来。”她有自信不被发现,大可放心。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奇也怪哉,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他都不知道。
因为我要去看好戏。
“反正我一定要跟着你就对了。”她才不会告诉他心中真正的想法,说了他更不会带她去,戏也看不成了。
“你真是!”皇甫渊作势要修理她,闵斯琳下巴扬得高高的,一点都不怕他威胁,最后他只得投降。
“别给我惹麻烦。”他警告闵斯琳,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只纸老虎,光会吼无法伸利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
似乎到了汉朝以后,一些成见,一些坚持,都在接踵而来的突发事件中消失殆尽。
“是,夫君,我一定会乖乖听话。”她状似可怜小猫咪地眨眼。
她甚至有办法
起他的笑意,有办法消除他来到一个陌生朝代的急躁和不安,真的是很神奇。
就如同他们猜想的,这位宣称知道铜镜主人下落的神秘女子,是贵族蔺氏的小妾,而且好像还颇为得宠。
皇甫渊几乎是一抵达门口,就有女仆将他引到后院的厢房,闵斯琳灵巧地跟在他们身后,一方面还得注意有没有被人发现,过程非常惊险刺
。
妖娆的妇人还没来,泰半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一时走不开,这给了闵斯琳躲藏的时间。
就瞧见她面对着墙壁东摸西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旁的皇甫渊则是紧张得半死,深怕被发现。
“在哪里呢…有了!”找到了玄机所在,闵斯琳用力一推,墙壁就这么硬生生被推开。
“这是…”皇甫渊惊讶地指着打开的
隙,里面似乎还有一道墙。
“汉朝的贵族人家,家中多半建有复壁。”闵斯琳得意洋洋地解释,皇甫渊只能佩服她学问渊博,等他回到明朝,他也要开始走旁门左道,专门研究那些有的没有的。
“很好,快点儿躲进去。”免得被发现。
“我看你根本是迫不及待想被引
。”闵斯琳冷哼,就是看不惯他急切的模样。
“胡说什么?”他皱眉。“我是因为要打听消息,迫不得已才来这里的。”千万别误会。
“或许你是,但那女人可是为了勾引你…”“嘘!”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使得皇甫渊连忙伸手将闵斯琳的嘴巴捣住,拉长耳朵聆听。
“来了,快进去。”皇甫渊不管闵斯琳愿不愿意,硬是将她往复壁里
,迅速将复壁关起来。
“原来你在这儿。”妖娆妇人瞧见墙壁前的皇甫渊,眼睛顿时迸出
光,说话的语气瞬间娇柔一百倍。
躲在复壁内的闵斯琳,想办法推出一条
,观察屋里的动静。
厢房内的皇甫渊,为了不让闵斯琳被发现,只得想办法将妖娆妇人引到离墙壁远一点儿的位置,却因此被误认为猴急。
“原来公子也有这个意思,真是太好了。”妇人一双葱白玉手,不由分说便爬上皇甫渊的衣领,丰
柔
的身子直往他身上靠。
“姑、姑娘、不,夫人…”
“别夫人长夫人短的,妾身此刻只钟情于你一个人。”妖娆妇人一身若隐若现的轻纱,薄得跟蝉翼似地什么都看得见,一对巨
这不就正在对他招手?
哇,实在太养眼了,居然身穿薄纱勾引男人,这招要学起来。
闵斯琳差点没有当场吹口哨,皇甫渊则是在心中大喊不妙,看来他有必要解释清楚,免得对方搞错方向。
“夫人,您误会了。”他频频往后退,摆
对方的纠
。“我来只是因为你说识得铜镜的主人,没有别的企图。”
“铜镜?”妖娆妇人
儿就忘了这件事。“我根本不晓得那面镜子归谁拥有,而且我也不认为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所以还是诚实点吧!熬人又贴上去。
“不,我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你要这么说也行。”她不介意。
熬人如狼似虎地扑向皇甫渊,葱白玉手在他强健的
膛上一阵
摸,似乎饥渴了很久的样子。
夫人…
“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吧!从哪里来的?”妖娆妇人的手摸呀摸,摸得皇甫渊好困窘,复壁内的闵斯琳则是大喊精彩。
“你真的误会了…”
“就算误会也没关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妖娆妇人饥渴得紧,硬是要和皇甫渊春风一度,急得他
头大汗。
活该,早跟他说那女人别有用心,他偏不信,还傻呼呼地上当。
只是,在取笑他的同时,闵斯琳的心里也涌上一股酸意,那臭女人会不会跟他贴得太近了?要花痴也要有个限度。
闵斯琳正考虑要不要冲出去吓死妖娆妇人,却发现不必了,皇甫渊的动作比她还快,大手一挥,便甩掉妇人。
“闵斯琳,快出来,咱们要走了!”他走向墙壁,用力一推,赫见闵斯琳吃惊的脸,吓得妖娆妇人惊叫连连。
“你、你怎么躲在那里?”妇人指着闵斯琳发抖,只见她不客气地回嘴。
“把衣服拉好,
妇!”她故意瞄妇人半
的酥
,妇人赶紧把衣服拉好,惊恐不已地看着他们两人。
莫非、莫非他们老早套好招,联手合演这一出戏想勒索她,她得先下手才行。
“来人啊,有强盗!”妇人拉开嗓门,大声呼叫下人,皇甫渊见情势不对,拉起闵斯琳的手就跑。
“下次要勾引男人之前,先擦亮照子!”闵斯琳边跑边撂话,多少嫉妒妇人的大
脯。
“住嘴,快跑。”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强盗在哪里?”
“在前面!”
“追!”
一群护院追着他们两个跑,两人就在一阵兵荒马
中逃离蔺府,一直到确定追兵没有再追来,才敢停下来
口气。
“呼呼,真是莫名其妙。”其中皇甫渊最无辜,明明说好要告诉他铜镜主人的下落,结果却搞成如此下场。
“早警告过你这是个陷阱,你偏不听。”还相信对方认识铜镜主人的鬼话,到底有没有脑筋。
“我也是为了早
找到铜镜主人,怎么知道最后会搞成这个样子?”他已经够倒楣了,拜托别来烦他。
“所以说你笨呀!”这么明显的陷阱还看不出来。“那女人一看就知道大有问题,只有你会傻里傻气的上当。”
“你聪明,怎么不见你找到半条线索,就会说大话。”皇甫渊可不甘心牺牲
相还得被说傻,卯起来反击。
“我会的,皇甫少爷。”闵斯琳反
相稽。“我一定会找到跟铜镜有关的线索给你看,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帮忙。”她铁定不帮。
“彼此彼此,闵大小姐。”谁先找到还不一定呢!“我会比你先找到线索,大家等着瞧。”
“哼!”就这样,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能和平相处,又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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