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乃武林中之盛事。
武林各派系皆会出席此一盛会,其场面不逊于昔日仇天昊之寿宴,犹有过之。
当然忠义山庄也有与会,不仅卓松平来了,连庄主卓一忠也来了。
早在卓松平带回卓竹翎可能牺牲的消息时,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极为悲伤的。暗地里,他们对仇天昊更是怨恨有加,但是内心的愤怒归愤怒,现实里,他们依然得对强势的白鹭教表示俯首帖耳的卑屈。
武林大会的会场是在白鹭教外的一处大广场,也就是卓竹翎被悬吊的地方。
大会分为北中南三区,其各区代表皆以当年的三大巨头,乾坤派、忠义山庄及剑帮为首。
当卓松平置身于广场其中,他不
回想起竹翎被悬吊在横架上的情景,心头不由得一酸。
而在会场的正前方,便是武林至尊白鹭教教主仇天昊的鹰座,他
恩尚未抵达,气势便凌驾其上了。
与会之各教派皆已至会场,大家都等着仇天昊的到来。
“教主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
接仇天昊的到来。
仇天昊恍若至尊的王者,睥睨众人地踏上红毯,一步步进入会场。
卓竹翎尾随在仇天昊的左后侧方,她始终低垂着脸,同样是脚踩红毯走进会场
,他是自傲地睥睨众人,而她却是怯懦地避视众人。期待能参与武林盛会,一直是卓竹翎的心愿,但如今却是她心中不可承受的重担。
当仇天昊走到他的鹰座前,立在高处俯视众人他
布的骄傲更衬得他意气风发。
他往鹰座上一坐,再睇了卓竹翎一眼,示意让她坐在鹰座旁边的座椅上。
她坐下后,缓缓地抬起头来,该面对的是避不了的。她游移怯懦地将视线往下面的与会人士望去。
当她的视线跟师父及师兄的眼神相接时,她看见了他们诧异的目光。
他们先是被卓竹翎的出现给震吓一跳。竹翎没死?
接着便疑惑着:她为什么与仇天昊同坐在高位上?
师徒俩皆疑惑不解及诧异。
但就在瞧见卓竹翎那小肮微隆的体态时,什么也毋需多说了,竹翎是倒戈向仇天昊那大魔头了。
卓一忠心里感到一阵揪痛。没想到他的得意弟子竟然背叛师门,而且还倒戈白鹭教,真是叫他痛心。
他别开目光,不愿看卓竹翎。
师父的反应,无疑是给卓竹翎一大打击,虽然她早已预期到可能的结果,但是真正面对时,她却难过得紧。
卓松平的心情更是诶打落谷底。
他爱了十八年的师妹,如今已属于别人,而且还是大魔头仇天昊,这叫他情何以堪。
卓只翎眼中泛起泪光,她侧开脸,面对师父跟师兄失望的眼神,真叫她内心有难以承受之痛。
仇天昊黑沉的眼瞳不落痕迹地随着卓竹翎的视线而移,他看了忠义山庄那方向一眼。
他心底已有盘算。
仇天昊再度俯视众人,低沉具魄力的声音扬起:“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便此展开来。
西院,一条条黑暗的走廊。
所有的宾客都在前厅共进晚餐,当然仇天昊是这场宴席的主人。
白鹭教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着,正因此,卓竹翎才得以利用晚宴大家皆在笙歌欢乐之际,而不被发觉地悄悄来到西院厢房。
她希望师父跟师兄没有参加今晚的宴席,否则她此行可就扑空了。
她挨过一间又一间的厢房。但几乎都是暗黑的房间,大部分的人都去参加宴席了。
在走廊转角处,卓竹翎看见一间厢房是烛火通明的。
她带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朝那间厢房趋近…
夜间的蝉虫鸣叫正好跟她急促狂
的心跳相伴奏着。
卓一忠及卓松平两人的确没去参加宴席,此刻,他们早已没了那个心情。
两个男人都沉默不语地各坐在位置上。
卓竹翎在窗口看见了师父及师兄都在里头,他们的神情显得那样沉郁忧虑,莫不叫她感到罪恶深重。卓竹翎怀着请求原谅的心情前来,待她一出现在门口,卓一忠及卓松平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往门口。
“竹翎!”卓松平惊呼一声。
卓竹翎低垂着眼睫颤着手推开了门。
“你还来干什么?”师傅冷淡的双眼直视卓竹翎身上。
她双膝往地上一跪。“竹翎是来请求师父原谅的,竹翎罪无可赦,是我辱了石门。”
“你既然知道自己倒戈于白鹭教是辱了石门,那又为何还要背叛忠义山庄?”
“不,师父,我没有倒戈于白鹭教。”
“你若没有倒戈于白鹭教,那今
武林大会上,你又为何与仇天昊一同出席?
而你腹中的胎儿难道不是仇天昊之子嗣?”
这些她都无法反驳,她只能点头承认。
“你既然已为仇天昊怀有子嗣,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事实不就在眼前。”
他泪水双垂。“竹翎的确无言以对,但求师父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忠义山庄。在我行刺仇天昊未果,我也一直没有将忠义山庄招供出来,事情会演变至此,我只能说一切并非出自我的本意。”
卓松平闻言道:“难不成你是让仇天昊硬给夺了…夺了…清白?”
她紧咬下
,无言地垂下了头。
卓松平脸色大变地急嚷出声:“你果真是让仇天昊给欺了身?”他所爱的女人,竟然这样给糟蹋了。“可恶的大魔头!”他好恨啊!
“是我让忠义山庄蒙羞,我本已无颜来见师父您,但又念及您对我的养育大恩,所以,我只能带着污浊的身子来见您老人家请罪,竹翎不敢盼能得到师父的谅解
…”
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后,叫他责备的话如何能说得出口。“唉,你何罪这有呢,这一阵你也是吃了不少苦。”
得到师父的谅解,卓竹翎心底承受的压力一下子终解开来,泪水也决堤得更为泛滥。
“师父…”
她虽然不是师父的亲生女儿,却是师父一手养大,她将师父当作是她的亲人,受了委屈,自然想对自己亲人倾诉,伴着泪水,她哽咽地说:“师父,竹翎很后悔没有听进的教诲,不自量力地想行刺仇天昊,结果落得如此下场。”
卓松平内心的痛苦不下于卓竹翎,他眼瞳散发着怒火,恨不得亲自手刃了那大魔头。
“我要去杀了那个大魔头。”卓松平终还是抵不住怒
,所有的理智全被
腔的仇恨给淹没了。
“师兄!”
卓竹翎想拦阻卓松平,而他却用力甩开她的手,受不住他挥来的力道,她摔倒在地。
“竹翎,你…”卓松平很惊讶地盯着她。竹翎怎会变得如此力弱?“你的武功…”
“被废掉了。”
“什么?”
“在我行刺仇天昊未果的当天,我就失了武功及贞节。”她幽怨的眼眶闪着泪光,滑落一颗颗晶莹泪珠。
卓松平咬牙切齿,恨不得杀那魔头仇天昊千刀。
“师兄,由我受罪就够了,根本没人杀得了仇天昊,他早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杀不了他的,你千万别因为我而做出傻事,我不想因我而连累了山庄里的人。”
竹翎的顾虑是对的,卓一忠也保不了卓竹翎,依她目前的情况,他是不可能接她回忠义山庄的,否则必定会为忠义山庄带来前所未有的大劫难及羞
。
“竹翎,你打算怎么办?”他只有放弃竹翎这名弟子以保全大局。
“此刻,还能依得了我自己做主吗?走一步是一步了,现在我有了身孕,仇天昊不会对付我,我想这一段时
,我是很安全的。”
“难道就没有人制得了仇天昊吗?就算是金刚不坏身,也该有死
吧!”卓松平就是不甘心,自己心爱的女人平白被夺走,他却无力做写什么。
卓松平的质疑令卓一忠脑中闪过一丝主意。
“竹翎。”他眼瞟向卓竹翎。
她看着师父。
“你怀了仇天昊的孩子,那他待你应是细心照料,不让你稍有闪失,是吧?”
她是让人细心地照料着,这点没错。
“是。”
“那此刻你应该是他最钟意的女人?”
师父如此
骨地直问,倒令竹翎不知该如何回答才算得宜。
“这…”“在武林大会上,为师看得出来他是为你开了特例…”
“特例?”
“就算你怀有他的孩子,但是你也是一名试图行刺他的刺客,他却对你如此器重,让你陪伴于侧,若非在意你,又何必让你与会。”
师父的这番话无意是暮鼓晨钟,敲响了她困惑的心。仇天昊只说要她与会便是,毋需理由。难道真如师父所说,他只是以他的方式来表示他对她的心意吗?
“若仇天昊真对你情有独钟,竹翎你可就身负重任。”
“师父言下之意是?”师父突出此言,颇令她不解。
“只有你能找出仇天昊的死
,由你手刃他的生命。”
“我?”她瞪圆双眸。
“你所受的屈辱,就可以一并报仇了。”
“可是在我尚有武功时,便取不了他的性命,更何况我现在已经失了武功,我可以吗?”
“目前就只有你能取得他的性命了。”师父肯定地说道。
“这样竹翎不会太冒险吗?”卓松平颇为担心卓竹翎的安危问题。
“竹翎失去了武功,仇天昊必定认为竹翎不再有能力行刺他,自然不会对竹翎有所防备,待竹翎找出他的死
,届时便是杀了仇天昊的好机会。”如果竹翎杀得了仇天昊,那对他们忠义山庄重整威名,是个大好机会。
杀了仇天昊!
这句话强烈震撼着卓竹翎的心。以前,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当时意志坚定,且态度坚决,但现在…
“一切都靠你了。”
她无法开口允诺,她说不出口,只得闪避着师父的目光,点头以示。
卓一忠给了竹翎如此大的重担,若是以前的她,必定会觉得这是无比的光荣,且会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但是,此刻她的心意竟不够坚定,已没有了昔日那般壮士断腕的壮烈
怀。
卓竹翎转回仇天昊寝宫的脚步踩得又沉又重。
从西院回来,心中
盛着师父的期望,却也是叫她承受不了的期望。
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肩负着如此重大的责任,应该感到光荣才是,而且该义无返顾,但她在心中怎回踌躇不已?
她低垂着头,推开了门,再转入内室。
“你去哪儿了?”
仇天昊老早就在寝宫里等她。
卓竹翎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回寝宫来,所以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回寝宫来了,宴席不是还没结束吗?”
“那些小角色还需要我仇天昊一路陪到底吗?”一贯傲慢的口气。
“喔!”她已经习惯他那种傲慢的调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再提旧问题。
“我只是在外面散散步而已,没什么啊!”她扯着慌。
仇天昊心知肚明,但却没戳破她的谎言。
“过来。”还是一贯命令的口吻。
撒了慌,她有些心虚,所以当仇天昊要她过去,她便毫不抗拒地乖乖走到他的面前。
仇天昊手一揽,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大上,箝制在他铜筋铁骨般的
怀里。
他轻托起她的下巴
视她一对漂亮的瞳眸。
“今夜与我温存,好吗?”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简直不像平常那自傲的他。
“啊?”她一双杏眼呆楞地望向他。
她有些诧异,除了她目前怀着身孕怎好贪鱼水之
外,更叫她吃惊的是,他竟然开口询问她的意思,一向喜欢强来的他,竟然…
“我问过大夫,他说只要小心就好。”他那对漆黑的瞳眸依然落在眼里。
这种事还询问过大夫了…哎,岂不叫人羞愧嘛!
卓竹翎羞红起双靥,眼珠子飘到一侧,不好意思看他。
“好是不好?你可得给我一个答案。”他追问着。
“这叫人如何回答,这是令人羞愧的问题。”
“怎不好回答?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启口的。虽然我们没有依你们中原人的传统拜堂成亲,但事实上,你这辈子是要跟定我了,今
你与我一同出席武林大会,便是向世人宣告我仇天昊即将有子嗣诞生,而你就是孩子的娘。”
“这就是你坚持要我与会的目的?”
“或许吧,也许我想以另一种方式来承认你的身份,甚至可以说你就是我仇天昊的
子。”
“
子!?”她瞠着惊讶的眼,小小的嘴微噘起。
他的那对鹰眸直入她惊讶的眼眸里。“不是有句话说:嫁
随
,嫁狗随狗,一切以夫为主。此后,我便是你的夫、你的主,你可得跟随我一辈子。”
是有此说法,可是…
在她脑袋还转不过来时,仇天昊冷不防地直接凑上她的
,
她的甘甜。
她一面沉浸在他的吻中,脑中却
杂着师父耳提面命的大任及他宣称她是他的
子的矛盾中。
她发现自己的自制力竟然是如此的薄弱,很快地就被他点燃热情,一路烧到
榻上。
待两人皆
裎相见,她肩头上的那块印记,属于他的印记醒目地闪耀在她的肌肤上。
他落下双
攫住那块印记,她的心口不断地盈
情
。
仇天昊虽然体力已是
火狂焰,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不去伤害到她。
就暂将恩怨情仇搁在
帘外吧,在
帘内的方块上,只有一对倒凤颠鸾的男女在一阵阵尤云殖雨的
中互诉着情衷。
天才
白,仇天昊便已起身更衣。
他望着
榻上沉睡的娇容。他发觉一早起
,便能看见如此佳人,竟能漾着
心的温情。他爱她不妥协的反叛,也爱她的勇气,她并不是绝
美人,但却有令人无法不爱她的特质。
他的目光再度调到她肩头上的白鹭刺青,一个象征他的印记。不只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他还更贪心地,要连她的心也留下他的印记。
卓竹翎,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属于我仇天昊一个人,不管要用什么方法,就是强留你一辈子,也要你永世伴着我。
好强蛮的心情。就因为他是仇天昊,一个目空一切又高傲的男人,所以,他只能以他的方法去爱她,那就是独占,永远的独占。
女婢端了盆水进来。发现教主早已经穿好衣服,女婢以为是自己睡晚了。
“教主,我睡晚了…”
仇天昊举起手晃了晃。“是我早起了。”
女婢赶紧将面盆放在架子上,拧吧
巾。
“教主。”她恭敬地将
巾呈上。
仇天昊一边拿着
巾擦拭,一边
代这饿女婢。“待会儿伺候小姐沐浴,之后,请大夫过来为小姐看看身子可有微恙。”
他担心昨晚的
情会伤了她及腹中的胎儿。
“是。”
他将
巾递还给女婢。
“若小姐醒来问起我,你便跟她说,我去处理一些教内之事。”
“是。”
仇天昊离开寝宫一会儿。卓竹翎这才转醒,大概昨晚是真累了。
“小姐,你醒啦!”
卓竹翎直觉地抓起棉被将光
的肌肤给遮掩住。
脸蛋一下子的酡红,其实她这副德
,女婢又不是没见过。
她被强占初夜的那次,女婢就曾为她拭净身子。
同样是
合之事,但是强迫与自愿,却有天地之别,被迫,就如凋谢的花朵,憔悴而悲怜;自愿,却像是被灌溉着爱水,显得光彩夺目。
“教主要我先帮你沐浴,再请大夫来为你诊断身子可有微恙。”
“不用请大夫来了。”她急忙
口而出。
还要请大夫过来诊断,那不摆明了让大夫知道他们昨晚干了啥?这不叫她羞极了呢!
“可是教主
代…”小小一介女婢怎敢违背教主的命令。
“你放心吧!我自己的体身我很清楚,我没事的,不用麻烦大夫了。”
“这…”她还是有些犹豫。
“钦…我要沐浴了。”不让女婢再有微词,她下
套上底衣。
女婢只得赶紧伺候她沐浴。
今年武林大会终告落幕,各教派的人士纷纷准备离开白鹭教。
卓一忠及卓松平也整理着细软准备回忠义山庄。
“师父,竹翎她应该没问题吧?”卓松平多少还是担忧卓竹翎的安危,毕竟她面对的是令人闻之丧胆的魔头。
“仇天昊对待反抗他的人,通常是不各好下场的,而竹翎却反得他的宠幸,只要她愈了解仇天昊,必定能知道他的死
在何处,届时除去魔头,也算是为我忠义山庄报了当年祖师爷惨死之血仇。”
“祖师爷血仇固然不共戴天,但总得顾虑到竹翎的安危,若非竹翎怀了仇天昊的孩子,她很可能还继续遭受一些非人的磨折,师父,我觉得我们似乎应该带她离开这里,不要再让她吃那么多苦了。”
“不行。”卓一忠语气坚决。“松平,你仔细想想,若将竹翎带回山庄,武林上我们忠义山庄颜面何存?岂不沦为人人
笑的对象。”
卓松平没想到师父会说出这番话来,他着实不能认同,竹翎终究是忠义山庄的弟子啊,但他又不能忤逆师命。
他们方才结束谈话,房门那端便被开启。
他们师徒俩同时转而面向门口。
“仇教主!”
仇天昊的突然来访,颇令他们惊愕万分。
仇天昊完全无视于他们的慌乱无措,他自若地走到他们面前,坐上了椅子。
“今儿个你们打算启程回去了?”他瞅了他们两人一眼。
卓一忠态度转为谦和。“是的。感谢仇教主的款待。”
仇天昊自顾自地理理他的衣襟。
卓一忠与卓松平两人视线短促相接一会儿,仇天昊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此,虽然此刻他表面按兵不动,但是心底打的是啥主意?可叫人费疑猜了。
还是化被动为主动吧,卓一忠先开了口询问。“不知仇教主亲临至此有何指示?”
仇天昊不答腔,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端在手上。
卓一忠跟卓松平两人心里猛一惊:是竹翎佩带的那块玉!
他们俩盯着那块玉,沉思着:他无故拿出竹翎的随身玉佩,这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耳闻卓庄主对玉有十分的研究…“仇天昊终于开口了。”
“不敢,只是略懂皮
而已。”
仇天昊已将玉佩递到面前,卓一忠不得不接下那块玉佩。
“我很好奇,想知道这于是出自何处?不晓得卓庄主可否为我解答?”
仇天昊犀利的鹰眸投
在卓一忠不安的眼瞳上,他
角带抹讪笑。
卓一忠将玉佩端在手上一会儿,脸上挤出勉强的半点笑容。“请仇教主见谅,卓某识玉不深,不知它出自何处。”
他赶紧将玉佩递还给仇天昊。
“喔?我以为此玉的来路当是卓庄主最为知晓了。”
“卓某不才,识不得此玉。”
“我看不是识不得此玉,而是不敢识得吧!”
“卓某不明白仇教主言下之意?”
“忠义山庄三名弟子分别是松竹梅,大弟子卓松平…”他睇了卓松平一眼。“三弟子正是卓庄主的千金卓梅仙,而二弟子卓竹翎,便是此玉的主人,若我没说错的话,在卓公子的身上应该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而玉上刻了松字。”
仇天昊直勾勾的鹰眸探入对方的瞳眸深处,
令对方无所遁逃。
卓一忠哑言以对。
仇天昊脸上的表情转沉。“我仇天昊是如何对待反抗我的人,你们应该明了才是。”
“仇教主,你千万别误会,卓竹翎会行刺于你,完全是她个人的意思,与忠义山庄毫不相干。”卓一忠急忙撇清。
“师父!”卓松平惊呼一声,没想到师父竟撇清得如此彻底,好似竹翎是个不相干的人。
卓一忠怒眼一瞪,示意他别
说话。
好一个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心
与一般鼠辈有何差别。仇天昊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今
我来此,并非来找你忠义山庄清算总帐,我甚至可以尽释前嫌的不与你们计较…”
“真的!?”
“但是…”
又来个但是,卓一忠小心以待。“但是如何?”
“我要你们从此与卓竹翎不再往来,她不再是你们忠义山庄的弟子。”
他是要断了卓竹翎的靠山,让她的世界只能是他一人而已。
“这怎么可以,竹翎乃是我们忠义山庄的二大弟子…”卓松平
口反对。
“松平,不得无礼。”卓一忠打断卓松平的话。
“在卓竹翎行刺失败以后,被悬吊在广场上时,你们又理睬过她的生死安危吗?既然都可以对她置之不理了,你们又何必在意忠义山庄少她一名弟子呢?”
仇天昊的指控令卓松平汗颜,当时他诸多的顾虑,以至于放弃了竹翎。
“好,仇教主,我答应你的条件,我正式将卓竹翎逐出忠义山庄,废除她二弟子的身份,从此她不再是忠义山庄之人。”
“很好,我希望你回忠义山庄后,正式的发布此项消息。”
“我会的。”
他将玉佩放在桌上。“此玉便归还于你,竹翎不再需要了”
仇天昊很满意事情的结果,他放声长笑地扬长而去。
此刻终于按捺不住的卓松平对着师父大嚷:“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竹翎呢?”
“你也看见目前的情势,我能说不吗?”
“这样对竹翎太不公平了。”他实在为卓竹翎叫屈。
“竹翎会了解为师的苦处,她会谅解的。”
卓竹翎被逐出忠义山庄的消息,在卓一忠回到庄里之后,正式发布。此后,卓竹翎将不再与忠义山庄有任何瓜葛。
武林上对于是此事随传言甚嚣,但一直身处在白鹭教内院里的卓竹翎却尚不知此事。
倒是仇天昊亲自为她带来这项消息。
午后,徐风拂面,卓竹翎与女婢在寝宫外的小园子里植着桂花。
寝宫建筑虽气派万千,但过于
刚,缺乏柔美之感,大概是因为主人的关系,仇天昊那样一个盛气凌人的大男人怎可能在寝宫外种上娇
美丽的花呢?
“现在已经是桂花盛开的季节,我们种的桂花,可得等到明年才会长成桂花树,届时
室便盈
了桂花香味,好不香气弥漫。到时候还可以酿制桂花酒呢!”
以前她总爱到忠义山庄后的那块坡地,遥望一片如茵绿草,在那块山坡地上有好几棵桂花树,她爱极那种随风扑面的清淡桂花香味,叫人忘却了恼人情事。
她一双手沾
了泥土,额头上沁
汗珠,虽然有些累,但她却很开心,好似有许久不曾这样清闲地笑了。
“什么事情笑得这样开怀?”
卓竹翎跟女婢同时转身面向声音来处。
“教主。”女婢一见来人是仇天昊,立即躬身行礼。
仇天昊看看她沾
泥土的手及裙角,再看了花圃一眼。
“种花?”
卓竹翎笑着点头。
看见她今天心情这么好,他真不太忍心告诉她坏消息。
卓竹翎看见他的表情似乎不太高兴,他便询问:“你不喜欢我在花圃里种花吗?”
“不是。其实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仇天昊搭上她的肩头,搂着她走进寝宫里。
她先将手浸入面盆里洗干净。
仇天昊竟然为她拭干沾着水的双手。他细心地将她的手包在布中里,待手上的水干了,他再将她的手从布里抬起轻轻握着。
卓竹翎盯着他这些体贴的小动作,心里漾着的是甜滋滋的柔情。
仇天昊让她端坐在
沿上。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得答应我不要太过激动。”
他愈是这眼谨慎其事的,她愈是好奇。
“到底是是什么事情?”
“你是忠义山庄的人,是不?”
“啊!”他怎会知道?
她原本脸上柔美的线条忽地转为惊愕及担忧。“你不会对付忠义山庄吧?这不关他们…”
“我不会对付他们。”他摇头保证。
她屏住的气息才松了下来。
“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卓竹翎眨着眼睫瞅着他。
“卓一忠已正式对外宣称将你逐出忠义山庄。”
她原本眨着的眼睛瞠圆了。
“什么!你说什么?”
“忠义山庄不再承认你是他们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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