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间在走,日子要过,记忆最容易被冲淡。
十天半月,花魁惨死的阴影慢慢消散,醉梦楼的火烧联营也渐渐被人们淡忘。玉鼓丽境的生意蒸蒸
上,好过了以前的醉梦轩。去过玉鼓丽境的人都说,那里有最好的酒,有最好的菜,还有最美的姑娘…白花花的银子大把大把地从钱庄
到玉鼓丽境,拿老鸨的话来说,光是数银票都数到手软。
不过,据说玉鼓丽境之所以如此兴隆的原因,还在于,里面有一位颜若芙蓉、声比黄鹏的冷美人。她名唤千福,只卖艺,不卖身,每
只有一刻登台亮相。她唱出来的曲子,当真可以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位千幅姑娘的名声去的,想见她的人,听她的曲。见过听过后,溢美之词有增无减。
“嬷嬷,今
怎么回事?千福姑娘怎么还不出场?”
“对呀,尽是她们有什么意思?我们要听千福姑娘唱的小曲。”
“对呀,对呀…”
“千福姑娘!千福姑娘!”
“大家别急。”老鸨在打圆场“千福姑娘身子不太舒服,爷们等等,我再催催。”
二楼的绣房里,付千巧对外面的喧嚷充耳不闻,斜斜地躺在临窗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穆纤云说,今
府中有事,她须得处理,要比平常晚来一些,要老鸨编个借口先挡挡再说。
不多时,听见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付手巧眼也懒得睁开,径直道:“嬷嬷,做戏而已,装装样子就好,不必如此彻底。”
“付公子…”
娇媚入骨的嗓音,与老鸨的完全不同,付千巧猛然张开眼,瞧见已经走到软榻前站定的女子。
“旋影姑娘…”他坐起身,注视眼前的人“是嬷嬷要你上来催我?”
“不。”旋影展颜一笑,两颊边的浅浅梨窝格外
人“旋影只是过来看看,不想惊扰了公子休息。”
“无妨。”付千巧下地,巧妙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旋影姑娘找我有事?”
不是错觉,她含笑的脸上,别有深意的神采一闪而过。
“要有事,才能找你吗?”旋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一晚,在醉梦轩,佳人在怀,公子酣眠好梦,将我拒之门外,好生无情。”软软的语调,半真半假的责怪,纤纤手指沿着软榻缓缓移动,馨香的身子顺势向那边倚去。
岸千巧很“不解风情”地向旁边靠让,同时伸手轻托了一下旋影的手肘,扶她稳稳站定,无视她脸色突变,淡淡地说道:“姑娘抬举。”
“公子连拒绝人,都是这般从容不迫。”不羞不怒,旋影镇定地
回手“还是觉得旋影不及穆王府的南华郡主?”
“你…”付千巧凝视旋影的眼睛“如何知晓?”不可否认,她最后一句话确实令他大吃一惊。而她的眼神,也明确地告诉他,她并不是在顺口胡诌。
“付公子寻花问柳,花娘被你—一排拒在外,反而选了偏僻小屋,吩咐外人不来打搅;南华郡主深夜外出,哪里不去,偏偏独自前往醉梦轩…”“你监视我?”她的笑容已经够暧昧,不用她再说下去,他也知道她会做出如何揣测。
“算不上监视,付公子,只是‘碰巧’而已。”盯着付千巧。旋影嘴角的笑意更深“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很容易使人想到夜半私会。这件事,若是传出去…”
“你的目的?”打断她,付千巧直截了当,懒得转弯抹角。
“公子爽快。”旋影莲步轻移,挨近他的身旁,手滑上他的脖颈,细细摸索“我要的不多,只是想验明正身而已。”
对她的话,付千巧只是皱了皱眉,并未答话。只感觉她的手,如蛇般滑腻,沿着他的脖子婉蜒而下,直到
前停住。
岸千巧低头,
上了旋影不敢置信的目光。
膛上的手还在滑动,最后,不甘心地又继续向下探去…
岸千巧抓住旋影的手,不让她再任意妄为。
“怎么,公子要失言?”被紧紧扼住了手腕,无法动弹,旋影挑衅地看向付千巧。
“不。”付千巧摇头,将她的手放回她的身侧。后追几步,解开身着的女装,双肩骤然向后一垮,顿时,衣衫褪至他的臂弯,他看向顿时僵在原地的旋影“这样呢?你是不是已经知晓答案了?”
起伏的
膛,平滑的肌理,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出眼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这样的结果显然大出旋影的意料,她怔愣地望着付千巧,身形有些踉跄,几乎站立不稳,手撑在软榻上,她尽力支撑自己,却兔不了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你居然是个男的…”
她的话,颠三倒四,使人摸不着头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男儿身的事实,明显使她备受打击。
可是,为什么她会有怎么反常的举止?他是男是女,又与她有什么关联?
问题太多,一时间,他无法将所有的一切—一理清。
“付千巧!”
身后的窗叶嫌诏,随后有熟悉的声音在急切催促…
“快快快,来不及了,我们…”
忽然没了声响,就像琴弦骤然断裂,一时间,安静得令人觉得窒息。
岸千巧转过身,赫然对上窗外一双圆滚滚的眼睛。
他忍不住在心底叹息…房门紧闭,独处男女,他的衣衫不整,再加上旋影的失魂落魄,所有的一切,过于暧昧。目睹了一切的人,若无十二分的冷静头脑外加超常的分析能力,很容易误解。
而眼前的人,
面惊异,胖胖的小脸红了又红,最后憋出一句话…
“付千巧你下
!”
很显然,他被误解了,而且还是很冤枉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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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发烧,耳发烫,如有洪水猛兽在身后驱赶,止不住地火烧火燎往前奔逃。直到眼前出现了河水挡道,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口气,居然已经奔出了数里之多。
穆纤云蹲在河边,轻掬河水,拍打自己滚烫的脸颊。好不容易降低了面庞的高热,她望向平静的河水,河面倒映的,却是方才在付千巧房中看到的那一幕。
“烦死了!”她嘟起嘴,大叫道,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投向河面,层层涟漪扩散,定睛一看,击碎的,是自己的倒影。
气地垮下肩,穆纤云
鼻子,忍不住埋怨:“好你个付千巧,还说极限是一个月。我看你根本是
连其中,乐不思蜀了。”
“我没有。”
“明明就是…呀!”突如其来的接话使穆纤云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她转身,呈现在眼前的放大了数倍的面孔吓了她一跳,一个
灵,她向后跌坐在地上。
“在人家身后不吭声,不要神出鬼没好不好?”按住因为惊吓还跳个不行的
口,穆纤云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地对眼前的罪魁祸首发话。
“我出声了,是你自己胆子小。”付千巧纠正道。
“你你你你…”指着他,穆纤云简直没有办法言语“反正你偷偷跟着人家就是不对!
“你也跟过我的。”付千巧旁敲侧击,提醒她莫要忘记自己也有这种不光彩的前科。
穆纤云气得直跺脚“我被你发现了,还一同掉进了秘道,所以算不上是跟踪!”
“你简直是在强词夺理。”付千巧不以为然“依你的道理,我现在和你一起站在这里,自然也算不上偷偷跟着你。”
“付千巧,你要气死我是不是?”火气向头顶上涌。穆纤云伸手推他“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一看见他,难免想到他衣衫不整,还与旋影同处一室。一个美丽妖娆,一个俊俏出众,怎么看,怎么酸,到头来,怄死的是自己。
岸千巧低头看憋红了脸在推自己的穆纤云,使出的力道还很大,居然将他移动了半分,可见她的怒气还真是不小。
“我可以解释的。”他低语,眉眼微弯,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误解总在意外中发生,面对穆纤云的离去,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来追她。那一刻起,他便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已不像以往那般纯粹。
“你笑什么?”讨厌那双
穿了自己心思的眼眸,穆纤云狠狠瞪他“谁稀罕你的解释!”
“那晚我俩在醉梦轩,旋影看见了。”他没有她的浮躁,只管耐心陈述事实。“看见了?”穆纤云愣了一下,反应很快“她威胁你?”
“没错。”付千巧点点头,算是褒赏她的聪明。
穆纤云不再推他,反而拉住他,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才很紧张地问道:“她要你卖身给她,你屈从了?”
“不,没有。”对她的臆测,付千巧翻了个白眼,有些啼笑皆非“她只是对我的
别,还有所怀疑。”
穆纤云的怒气,果然来得快也去得快,之前的无限愤慨一下子变为全然担心,紧张的样子与方才大相径庭,变脸如同翻书,他总算领教。
“难怪…”穆纤云自言自语。光是男装的付千巧,她都曾将他误认为美娇娘,更不要说此刻在月
映照下,还穿着藕
裙衫作女装打扮的他了。
婷婷玉立,楚楚动人…
“我不是女人。”一见她又开始发呆,就知道她现在又在做何联想。付千巧加重语气提醒她“收起你丰富的想象力,别忘了,我们还要继续回玉鼓丽境演戏。”
“糟糕!”经他一说,穆纤云这才想起玉鼓丽境还有一大帮的寻芳客在翘首以盼“千福”的出现。而付千巧和她此刻都在这里,恐怕为难了要苦苦掩饰的老鸨了“快快,赶紧回去。不然就要穿帮了。”
拉着付千巧,她转身往回走,没几步,忽然飘来一阵淡淡的味道。她嗅了嗅,好生奇怪,问身边的人:“你闻到了吗?”
“嗯,像是什么花的香气。”
“可是…”才说了两个字,穆纤云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困难起来,连带着,头晕目眩,神志
离“这里没有花…”
挣扎着说完,她已不能再控制自己,整个人软软地向前倒去。
“纤云!”付千巧眼明手快,一手捞住她,将她向后带,稳稳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眼角余光四下一瞄,只见一道人影在远处一闪,不知是何种身法,一眨眼的工夫,就已停在他面前。
是她!
只一眼,他便马上认出就是当
袭击他的那个蒙面女人。平凡的模样,呆板的面孔,冷淡的表情,这样一个女人,扔在街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
手心全是汗水,没有人知道,面对强敌,他此刻有多紧张。他与她
过手,知道她的武功有多么地深不可测。冤家路窄,他担心自己无法全身而退,将穆纤云安全带回。
“玉鼓丽境,千福?”那女人盯了他半晌,终于生硬地开口。语调奇特,不似中原一带的口音。
她这样一说,付千巧才记起,自己现在是作女装打扮。穆纤云估计得没错,她要找的,果然是一个和他面貌极为相似的女子。
心思转动,他扶着无法动弹的穆纤云,佯装惶恐,双肩瑟瑟发抖,花容失
“我是…”
女人扫了一眼他因为害怕而苍白的容颜,眼中,有复杂的神色闪过。片刻后,她重新冷下脸,伸出手,直直地摊在他的面前“把圣仙石
出来!”
“圣仙石?”付千巧愣了一下,这一次,不是装的,而是他
儿就没听说过她所说的这件东西。
见他迷茫的模样,女人的表情愈加不耐烦,向前
近一步,她的眼中有凶光闪现“我再说一遍,将圣仙石给我!”
什么圣仙石,他连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又从哪里变出一个给她?_“我没有圣仙石。”付千巧拿捏地强调,分寸十足,全是恐惧不安。意料之中,看见那女人的面色又
狠了几分。他将手藏在身后,暗自蓄力,准备孤注一掷,等她不备之时给她全力一击。
“好,很好。”女人冷哼一声,忽然出手,付千巧一惊,仍是忍住,任由她捏住自己的下巴“容貌一模一样,可惜,这双猫眼石的眼眸,太不般配了…”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女人的神色有所变化,柔和下来,似乎正沉浸在回忆之中,神志开始飘忽不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岸千巧忽然出手,一掌击在她的左肩,用尽了全力。
女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硬生生接下这一掌,身形倒退数十步,双脚在地面划出长长的沟壑,直到抵住身后的树干,才停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左肩,再抬眼望向付千巧,有些惊讶地开口:“你会武功?”
岸千巧不答话,拦
抱起穆纤云,跃上近旁树枝,夺路而逃。
身后枝叶摩挲,发出阵阵声响,他的后背被冷汗浸
,脑中已无其他闪念。
踏上横亘河面的枝干,近了,近了…不远处,河面五彩粼粼,画舫艘艘,
歌笑语,渐已清晰。
只要到人多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如何,行凶者都会有所忌惮。
正待跳下,身后衣衫忽然被拽住,他扭身,只听布料撕裂的声响,他落在画舫顶棚,还未站稳,画舫因为冲击忽然摇晃,他就势一滚,痹篇凌空而来的人,翻身掉下顶棚,为不伤及穆纤云,只得委屈自己,当了
垫。
显然,他这个不速之客不太受
,因为此起彼伏的女人尖叫几乎震聋了他的耳朵。
“别怕,别怕,有我在…”
有人在反复叨念,大概有很多的女子现在聚集在其周围寻求保护。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
“姑娘,这艘船,在下我已包了。姑娘不经通报硬闯,恐有不妥。不过哪,若是姑娘不介意,在下也不在乎多一个人共赏明月…”
“啪!”一只手劈下,付千巧躲过,劈碎了他身边的一块船板。
都什么时候了,他哪有什么闲情逸致赏花
月?眼见那个黑心女人的手又弯成鹰爪抓向他,他鲤鱼打
翻身而起,大跨步跳上了周围美女围攻的八仙桌,与那位端坐拥享佳人馨香的家伙打了个照面…
“啊,啊,啊啊…”眼前,是瞪大了的一双眼,张大了的一张嘴,外加一只还捏着葡萄指向自己的手。
明知道自己现在的扮相看在对方眼里很滑稽,明知道眼下的落荒而逃很没有面子,可是危急关头,他也已经顾不上了。余光瞥到身后女人已近在飓尺,付千巧抱着穆纤云贴着那人身边滑过,躲在他身后,大声地叫出来…
“救命!”
掌风袭来,毫不留情地劈下。一只手,忽然伸出,柔若无骨地沿着女人的右臂蜿蜒而上,如同一条绳索,紧紧将其
绕。凌厉万分的弯指就这样被阻挡,极不自然地停在半空,动弹不得。
“
丝手。”隔着一张桌子,女人盯着对面约莫三十上下挡在付千巧身前的男子“你是付家的人?”
“大…姑娘。”
饶舌的,眼前的女人虽说老了,叫大婶恐怕还是有些伤她的自尊心“在下付天笑。”
绕的手臂又向下
了
,分明是在挑衅。付天笑面不改
,手中力道加重,
绕得更紧,二人僵持不下。
他回头瞅了一眼身后,差点又被呛住,不自然地咳了咳,他问面色不佳的女人:“姑娘,不知她哪里得罪了你,定要你出手如此之狠,招招置她于死地?”
女人轻哼了一声“付天笑,我劝你莫管闲事。”
“闲事莫管,一向是付家子孙秉承的家训。”付天笑连连点头,继而又很无奈地摇摇头。想想自己这些年来还真是晦气,每次出门都有一大堆的闲事跟上身,想甩都甩不掉…像今天这么风月的场所,实在适合与众位丽人打情骂俏,偏偏冒出这么煞风景的两个人,只能对月长叹,恨寻花问柳正不当时“我后面的小…小姑娘,算起来,和付家有些渊源,她的事,算不上闲事,我要是不管,恐有血光之灾。”
“你若是定要管,也免不了
血伤身。”女人嗤之以鼻,根本不理会他的说辞,左手一挥,砍向
绕自己右臂的付天笑的手。
“喂,我说,应该有商量的余地吧?”付天笑双手与对方纠
,在心底默默悲叹:流年不利,但逢外出,他必定得大展拳脚一次。
“办不到!”对方的回答,是一脚踢向桌腿。八仙桌翻转,向他这方砸来。
讨价还价失败,付天笑很无奈地放手,拦臂一挡,将一张实木桌给当空截断。眼见女人又恶形恶状地扑来,他
身一动,飘忽地
上去,手脚如蛇般滑动。拳脚如雨点落下,虽无一砸在他身上,但说实话,对方的实力不弱,他还需时刻警惕,才不至于落下风。
一百回合后,双方暂时鸣鼓收兵,分开了身形,各占一边,稍作休息。
“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付天笑
有些酸了的手,再次建议。
“休想!”女人有些气
,却毫不示弱。
“话不投机半句多,算了,继续!”谈不拢,付天笑彻底放弃,拉开架势,做好了大战三百回合的打算。
女人斜睨了付天笑一眼,伸出右手,抓向他的咽喉部位,又快又狠。付天笑仰头,手紧贴他的面颊而过。女人眼神一变,背在身后的左手忽然出拳,被付天笑挡住,她展开五指,淡黄的烟雾即刻向付天笑弥漫开去…
“小心!”立在一旁紧张观战的付千巧见情形不对,立即大叫。
“借用一下!”儿乎是同时,付天笑伸手
过身边呆若木
的美娇娘手中的锦帕,挡在面前用力一挥…
“你!”没想到他来这一招,女人一张嘴,烟雾便倒窜入她的口中。她连忙闭气,身形有些踉跄,自知已经中毒,无法再僵持下去,她不甘心地望了付千巧一眼,随即奔到船头,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岸千巧放下怀中的穆纤云,奔到船头,只见水纹波
开去,即刻归为平静,触目所及,已没有了人的踪影。
“谢谢。”付天笑将锦帕重新
回仍旧没有回神的人手中,非常有礼地道谢后,这才转向付千巧“千巧,别追了!”
“可是…”大好时机,白白叫那人溜走,岂不可惜。
“千巧…”正在惋惜之余,身后传来了付天笑的声音,
皮疙瘩马上布
全身,付千巧硬着头皮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付天笑很是“关爱”的眼神。
“我早就知道,男生女相果然不好。”付天笑的视线,从付千巧头上的金步摇,再到他身上的藕
女衫,再到付千巧背后的那个被抓破
出“冰肌玉肤”的大
上,目光无限凄凉“千巧,你虽长得俊美,论姿
不输于女子,但你终究是男人,怎能
下青布衫,换上女红妆?”
岸天笑一脸凄惶,一反方才“英雄救美”的大无畏的勇气,看得付千巧脸皮
筋“爹,你听我说…”’
“我都明白,都明白…”付天笑走上前,拍拍付千巧的肩膀,待到看他描眉涂
、擦脂抹粉的精致面孔后,终于忍不住抱着他,红了眼圈,几乎要放声大哭“可是你叫我怎么跟你爷爷
代?宠爱的孙儿好端端地走出家门,回来后,居然变成了一个姑娘家?千巧啊,为父会被二老活活打死在祖宗牌位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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