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做了什么?
一道无言的声音回道:“我没做什么。”
那么那两团会移动的东西是什么?
又回“那是人。”
哼!哼!还是两个愚蠢至极的女人。
呃,这个…呵呵…还好吧!不是很蠢。
嗯,没错,蠢的是你,居然自找麻烦带了两个累赘在身边,你以为你养得活她们吗?
应该没问题,我不是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羽
丰润…
可恶,你敢拿我和她们做比较…
一道尖锐的鹤鸣声拔空而起,穿过云霄回
在空旷的树林,一只全身雪白、羽
尾端五彩缤纷的大鹤追着一位紫衣男子,长喙不停地啄呀啄,像要啄出他的双目。
其实紫竹也料想不到,一时的善心竟会置自己于进退两难的地步,他原意是想救人,不忍心对方因无知而遭到不幸。
但是他多事的结果是自找苦头,人离开了,却多了两只包袱。
“啊!好…好好玩呀!鸟追人,鸟追人,我也要玩、我也要玩,等等我,追鸟鸟…鸟鸟快跑…”
什么鸟,我是鹤,你这个笨蛋。仙鹤恨恨地瞪着身后跟着跑的黄衫姑娘,很想啄她一口。
“小心呀!元宝,别跑太快,会跌倒…”哎呀!快摔跤了。
“画儿跑,玩玩,跟元宝玩。”憨傻的姑娘直挥手,玩得不亦乐乎。
“画儿不舒服,要休息,你自己玩。”元宝看起来比在织女坊里活泼了许多。
不怀恶意的笑声和开怀的喧嚷声,从未感受过这两种情绪的画儿内心不断漾起异样的波动,单纯的快乐竟能如此轻易的获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不知道这是打哪来的勇气,竟紧捉住见面才两次的陌生男子衣袍,恬不知
的要求他带她离开,不愿孤零零地被丢下。
活了十五年,她第一次发觉到外头的天空是这么辽阔,蔚蓝一片好不清澈,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让人感到好渺小。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会老死在青楼里,过着生张
魏、送往
来的日子,等人老
衰了,再接下娘的
子,和她一样
着清白姑娘陪客,
复一
面对
笑的嫖客。
原来人是有其他选择的,只要跨出犹豫的第一次,人生将大为改观,她可以不是卑微的,看人脸色强颜欢笑,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很奇怪,她居然不晓得阳光是如此温暖,终
待在楼阁的她只知何谓冷意,却不知看似刺眼的光也会灼人,给人愉快的痛感。
“你在想什么?”
“啊!我…我没在想什么。”刚刚还在与鸟追逐的男子突然来到身侧,她顿时脸微红地低下头。
“你笑起来很好看,要常笑,让心
开朗。”她的气
红润多了,不再死气沉沉。
“我笑了…”画儿十分讶异地抚着脸,弯起的
畔微微上扬。
对于她的难以置信,他反而朗朗清笑出声“你看来很诧异,笑不好吗?”
人一笑,百忧消,烦恼尽除。
“我以为我不曾笑过…”提起过去的事,她眼神为之黯然。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笑,总觉得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看到周遭的人都能毫无顾忌的笑,她其实是羡慕的,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笑。
但是好难好难呀!她就是没法打从心里笑出声,一瞧见朝她
近的丑恶嘴脸,她避之唯恐不及,哪能若无其事地搭肩狎笑。
男人是可怕的,更胜于虎豹,他们脑中所想的
恶念头全写在脸上,即使视若未睹也能感受到他们想做什么,让她胃里翻搅。
“开心的笑不是很好,瞧瞧她玩得多开心,活像天真无
的孩子。”人就应该这样,无挂无碍的活着。
“元宝是个傻子。”画儿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口而出竟觉得痛快。
紫竹低头一视,笑意变淡“人傻才有福气,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不必拘泥于外在的条件而却步,她过得比你快活。”
“你…”她像生着闷气,看也不看他的迳自低视足下的绣花鞋。
为什么她会难受、不舒服?元宝是她最好的姐妹,为何她突然嫉妒她,希望自己没带她同行?
画儿无法理解此时的心境,一向受人注目的她早就习惯别人第一眼先看到她的美丽,继而惊
地拜倒石榴裙下,即便厌恶,那些吹捧有加的言语仍让她自傲与生俱来的美貌。
同是红牌的绿雩的一再挑衅她完全不放在眼里,她们的美不尽相同,毋需比较,可是听着他说起元宝的好,无视她的美
,那种遭到忽略的感觉竟是这般不好受,他也是她所痛恨的男人呀!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任何唐突念头,你想离开随时可以走。”他不过是梯子,带她越过那道心墙。
“因为我不够美吗?”她
口而出,继而懊恼地涨红脸。
怔了怔,紫竹哑然失笑。“什么叫美,什么叫不美?你看那位傻姑娘美不美?”
“她…不美。”一脸麻子怎会美,元宝从来就不是貌美的姑娘。
“但她的心地很美,这点你不否认吧!”看人要看心,而非肤浅的外貌。
“这…”的确。
傻里傻气的元宝总做出令人动容的傻事,即使在一般人看来非常微不足道,她却凭着一股傻劲做到底,然后四处献宝,好不开心。
她不会做坏事,更不懂怎么做坏事,无私的心比起处处算计人、污秽不堪的心美多了,她是个内心美如金子的傻姑娘。
“皮相是会随年龄的增长而改变,不会一直绚烂永远青春!智者以心看人,他们眼中看到的才是最美的人。”美貌是一时的,智慧却会伴随一辈子。
“反正我很笨,分不清美丑。”画儿赌气的噘起嘴,拔着地上的杂草生闷气。
“你…呵呵…你现在的模样很可爱,像瓶儿。”每当她吃不到好吃的东西就会耍赖,赖着不起来,说他们想饿死她。
“瓶儿是谁?”好像是一位姑娘的名字。
“呃,算是朋友吧!我们认识很久了。”以凡间的说法是青梅竹马,他一睁开眼就瞧见四个对他评头论足的女娃儿,她们非常慷慨地说:他是她们这一国的。
“你喜欢她?”
又是一怔,紫竹想了一下“不讨厌,但是很头痛,她跟净水一样让我们很烦恼。”
“净水?”又一个姑娘。
“净水、绿柳、青莲和瓶儿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玩伴,我们几乎是朝夕相处…”紫竹林就那么大,还能到哪儿呢!
“你通通喜欢她们?”哼!天下乌鸦一般黑,没一个男人是好的。
他顺口一接“喜欢呀!我也喜欢傻丫头,还有你,很难想象有谁是我不喜欢的。”
菩萨说了,天生万物都平等,也都有一颗慈悲心,有些看得见,有些藏得深,只要循循善
,每一颗慈悲心都能化为莲花,净化人心的恶。
下了凡以后他学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每遇到一个人他们都会教自己一些东西,他感谢他们,也由衷
快,萍水相逢的缘分是可遇而不可求。
“滥情。”
“嗄?”
“烂男人。”
“咦?”他吗?
“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心肝肠都烂掉,负心薄幸…”
“咳!咳!等等,你在骂的人不是我吧?”他什么也没做。
画儿抬头一睨,手指在地上画颗猪头“那是你。”
“喔!你画得很好…”怎么,他说错了吗?
不知所以然的紫竹一迳笑着,不懂她为何睁大眼瞪他,好像他说的不是人话。
“果然是物以类聚。”真是大猪头。
“什么意思?”是指他善良吗?
她没回答。“我叫风悲画,你呢?”
“喔!我…紫竹,如果要多个姓就叫年紫竹。”入境随俗,凡间百姓都有个姓氏,代代相传。
什么叫多个姓?古里古怪的说法。她颦眉“你打算到哪里?”
“不一定。”他有些茫然了,天地间无处可去。
“不一定?”他该不会居无定所吧。
“随遇而安吧!我和仙仙…小鹤一向走走停停,哪里需要我们就停在哪里。”因为他实在无法坐视百姓疾苦而不理会,所以至今还找不到遗落的宝珠。
风悲画盈盈美目睁得又大又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你…没有家?”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织女坊,不再执琴卖笑,为的就是像这样流离失所?
“有,我有家,但在遥远的云雾那端。”他遥望天际,眼神忽然缈远,飞过晴空。
竹子互相撞击的声音,风吹过叶片发出的沙沙声,菩萨开示着佛经,窸窸你的蚱蜢在搬家…仿佛近在耳边,历历在现。
他也想回去,但又放不下受难的百姓,身在哀鸿遍野中才知百姓的痛苦,以往在高高的天上看着只觉得可怜,并未感同身受。
“说得真含糊…”她小声地咕哝,抚着
间的香囊,估算着自己带出来的银两不知够不够用。
因为走得匆匆,她来不及收拾细软,只挑了几件朴素的衣服便跟着他离开,根本忘了将珠宝首饰带走,以应不时之需。
“画儿姑娘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先送你过去。”反正他的事并不急,都迟了十五年了。
她很不高兴的斜眸一瞪“你就那么想尽快把烫手山芋抛开吗?”
“啊!我没这个意思,你想多了。”他要是怕麻烦就不会答应带她一起走。
“喊我画儿就好。”她想象着娘亲震怒的模样,不由得身子颤了颤。
一件外皮披落纤柔细肩,蛾眉轻扬的风悲画有些讶然,指尖纤纤轻拉拢。
“画儿,你还是要带着它吗?”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风拂过,以绸布半包住的琵琶发出
恻恻的冷意,似在渴求鲜红的温
。
她像怕被夺走似的将怀中的琵琶抱紧。“你说过我只要不弹它就没事。”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放开陪了她十五年的老朋友。
“可它毕竟是
物…”带在身边终是不妥。
“还有我的亲人。”她坚定的说道。
“你…罢了、罢了,都带出来了,总不能再叫你送回去。”都怪他太多嘴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
“我…呃,谢谢。”她娇羞的道谢,眉眼染上如霞的笑意。
那一瞬间,少女的娇美展
无遗,不经意一瞧的紫竹竟看傻眼了,有些怔愕她美如
花朝
,让他一颗仙心怦然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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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蛇…我的小狈子,快来人呀!谁来救救我的儿子,他被蛇咬了,快来人…救救我儿子,快救他…呜…小狈子,我的儿,你睁开眼看看娘…呜…不要死…不要死…”
悲切的呼救声隐隐约约从山沟附近传来,刚走到村落入口的风悲画眉一皱,还没想到要救人的她只觉得双腿走得坑谙了,只想找个茶棚歇歇脚,喝口茶休息休息。
她虽不是千金小姐却也娇惯了,纤纤莲足是用来跳舞,而不是走路,即使她常喊累而一再耽搁,但再怎么说仍是娇柔羸弱的姑娘家,要跟
枝大叶的元宝一样不知累,蹦蹦跳跳边走边玩绝无可能。
村子口就快到了,她脑子里想的是一口热茶,突地一阵风似的身影掠过眼前,她有些愕然地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只顾着
住因风而起的裙摆。
一眨眼间,风又回来,紫
的人影怀中多了个七岁大的小男孩。
“画儿,去找七叶草来。”
“七…七叶草…”是有七片叶子的草,还是找七片草叶?
“跟着小鹤,它懂草葯。”
“喔!好。”鹤会找葯草,他在开玩笑吗?
事实证明紫竹说的不是玩笑话,姿态优美的白鹤不只识葯
,还会带她挖出埋在地下的
须,治风热和痢疾,
成的浆果能立即采食,生津止渴。
望着晒了一地的地骨皮、茯苓、雷丸、女贞、冬青…风悲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跟着的这个男子是医术不错的大夫,
四方救助请不起大夫的贫苦人家。
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光是看着一个人不怕恶臭地帮人除脓竟会感到
足,那张清俊的脸始终含笑以对,不曾
出一丝嫌弃,好像对待家人一般,让她倾慕敬佩不已。
他说他不是大夫,却做着医治病人的行径,分文不收还千叮万嘱,细心问诊的神情好像对方是自己亲人,他不是大夫是什么,神仙吗?
一想到此,她忍不住掩起
轻笑,眉宇染上姑娘家的娇
,本就出色的她出落得更加娇
,恍若一朵盛开的牡丹,媚中带
。
“画儿,取桑枝来。”
“嗯!就来了。”
紫竹一唤,她便应和,一唤一应之间仿佛成亲多时的夫
,默契十足又给人一种鹣鲽情深的错觉,令许多就诊的百姓暗自钦羡不已。
清水村不算大村,大概百来户,自从紫竹救了村长的儿子一命,大家都把他当活菩萨看待,不但帮着收集葯材,还整理出一间屋子充当医庐和他们的住所,暂时落居村子的最东边。
由于义诊的口号打得太响亮了,一传十、十传百地传至附近城镇,不仅看诊不用付诊金,一次三帖葯诊后奉送,以至于求医者络绎不绝,几乎挤破整间医庐。
而紫竹一行人也因此待了近半个月,不得空闲地忙碌着,即使有些不是有心求医,特意来瞧传闻中的一双俪人,他们依然以礼相待,不让人败兴而归。
“紫竹哥,累不累?要不要先歇会儿,喝口茶再继续看诊?”她真怕他先累出一身病来。
“不累,还剩三个而已,我待会再歇息。”能让百姓带着笑意离去便是他最大的欣慰。
“可是你都冒出一头汗了,风一吹容易着凉。”拎着洁白的素面绢帕,风悲画温柔地为他拭汗。
他一笑,带着丝丝情意“不碍事,泡个热水澡多出点汗就能祛寒了。”
“那我先叫元宝烧水,你看完诊先泡澡,别硬撑着去查看葯材有没有受
,我已经先看过一回了。”她抢先嘱咐,免得他闲不下来,又是磨葯又是晾晒。
紫竹失笑地打趣着“画儿,你说话的口气真像一位
子。”
“你…讨厌啦!不理你了。”她羞红脸跑开,心里却为他这句谑语而开心不已。
人与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虽然两人嘴上都不说,但眼波
会时多少带点情愫,却又碍于矜持而开不了口,就这么暧昧不清。
罢逃离织女坊的风悲画对谁都不信任,处处怀疑别人对她有所图谋,但在紫竹有礼又不失关心的对待下,渐渐对他失了防心,也了解到他根本是没脾气的烂好人,连他养的一只鹤都会欺到他头上。
现在她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一颗初绽的芳心也因他而沦陷,让人伺候惯了的她也开始下厨煮三餐,和元宝两人轮
打理家务,宛如一家人般。
“年大夫,好福气,夫人貌美又贤慧,还为你忙里忙外的,你得好好地疼惜人家。”佳偶天成呀!穷乡僻壤还能瞧见天仙般眷侣,他们也
有福的。
“哎!张大叔,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
。
“什么时候生个娃儿来瞧瞧,以你和夫人的相貌来看,一定会是个漂亮的娃儿。”真让人期待。
“我…”
紫竹每回想解释两人的关系不是如众乡亲所想的那样,但话到嘴边准让人打断,屡试不
,他干脆由着他们猜想,省得又生出一堆流言。
“年大夫,你要小心邻村的张大虎,他对漂亮的姑娘一向不怀好意,你家夫人虽已为人
,但却是少见的美女,就怕他
心一起…”那人强抢民
是常有的事,见猎心喜,一瞧见美人儿就不放过。
“胡老爹的嘱咐我会谨记在心,还有别吃太燥的东西,肝火太盛了。”冬瓜消暑利
,多食无害。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这大夫最啰唆,居然要我家那婆娘把大蒜、辣椒全收起来,害我吃什么都没味。”他不
地抱怨着。
“总比你眼歪脖子斜,躺在水田里大喊救命好吧!”一旁的邻人大声取笑着。
“老锄头,少说风凉话,不知上次谁跌到沟渠里摔断腿,哀哀叫地叫上三天三夜”扰得他不能好好睡上一觉。
“我哪有叫,你这大重听,我是小声哼了几句,年大夫给的葯一敷就全好了。”简直就像个活神仙。
“年大夫的医术真好。”吃了几帖葯后,他脖子不歪眼不斜了,活似年轻了十岁。
两个老邻居老是爱斗嘴,一碰面肯定斗个没完,可是感情又不见生变,嘴上磨磨功夫算是乐趣,不伤和气,几十年斗下来竟也斗成亲家,儿孙成群。
看在眼里的紫竹只觉好笑,他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便起身净手,如风悲画所言又去瞧了瞧葯材干了没,才放心地走入屋内。
扑鼻的饭菜香令人精神一振,他抚了抚肚子,这才惊觉真的饿了,他有一整天没进食了,忙碌的生活让他作息不定,常忘了餐风饮
,肠胃竟慢慢地适应凡间的食物。
这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若是哪天他重返天庭,不能再品尝令人食指大动的好菜,岂不是会和瓶儿一样喊着嘴馋,
灶神也分他一点供品。
“发什么呆呀!你泡完澡了吗?”瞧他还是那身汗
的衣服,铁定又把此事晾在脑后了。
“啊!对喔,要泡澡…”他看着一桌子菜,说要泡澡却往桌前一坐,端起空碗便盛起白饭。
其实风悲画的厨艺并不好,只能用吃不死人来形容,偏偏紫竹和元宝都是少
筋的人,就算端上
食也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是人间美味,让她越来越有兴趣下厨。
而这些菜和米食大多是求诊者拿来的,他们觉得不付诊金很过意不去,便以食物代替银两,这样他们才能安心。
于是乎,整篓的大白菜还堆在厨房里,萝卜、芋头多到吃不完,还有
鸭鱼
不少地送上一堆,吃上一个月足足有余。
不过由于紫竹不吃荤食,因此活的
鸭全放养在后院,以吃剩的烂叶喂养,竟也吃得肥肥
的,不少人打它们主意,想捉几只来宰杀。
“紫竹哥,你这身衣服不换下来不行…”唉,每回都要她唠叨几句,她都快变成黄脸婆了。
“我饿了。”他一脸很饿的模样,让人瞧了不忍心。
“好吧、好吧!我再加点柴火,吃完饭再去洗澡,”再等一会儿应该没关系,水应该不会这么快凉了。
一听到可以吃饭了,脸被煤灰
脏的元宝兴高彩烈地跑过来,碗一端便盛
饭,淋上菜汁马上大口往嘴里扒,根本忘了菜是配饭吃。
而她吃得很快,活似饿死鬼投胎,一扒完整碗饭又跑去找仙鹤玩,一人一鹤
屋子跑,笑声连连,让人心情也跟着开朗。风悲画从没想过自己
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但是若能如此时这样也不错,一个平凡的家庭,一对相敬如宾的夫
,和几个跑来跑去的小娃儿…
想到这,她忽地脸红了,双眼有意无意地瞟向埋头苦吃的男子,嘴角不由得上扬。
“画儿,你变美了。”比起之前病恹恹的模样,现在的她可清
多了。
她骤地心口怦怦跳着,故作不以为意的说道:“是心美吧!”
“人也美,你两颊长了些
,水
水
像蟠桃。”白里透红,叫人想咬上一口。
“什么蟠桃,你以为你是神仙,上得了天偷桃吃吗?”她啐了一声,却也暗自窃喜他终于注意到她的容颜。
女为悦己者容,身为女子都希望获得容貌上的赞美,而且是出自心仪男子口中,那份喜悦比浸过糖水还要甜上几分。
尤其紫竹在她心目中的评价是一
木讷的木头,根本不会说两句好听话哄她开心,实话实说地令人生气,让她好几回都想用凳子砸他,看能不能砸得开窍。
“我是仙…呃,我是说神仙也不一定吃得到蟠桃,他们也是有分等级的。”像他只能望桃兴叹,童子的地位低得可怜。
“你又知道了。”她斜眸一睇。
紫竹笑了笑,温润扬泽。“画儿,你会是个好
子。”
娶到她的人会是有福之人。
“你…你又在说什么,存心要我脸红是不是。”她不记得饭菜有加
呀!
他
朗地大笑“你已经脸红了,像抹了胭脂。”
“紫竹哥,你还笑话人家,我打你的臭嘴。”她娇羞地一嗔,举起手,作势要挥向他。
元宝追着白鹤,不意撞了正
起身的紫竹一下,他身一颠朝前踉跄了两步,正好接住她落下的小粉拳,轻颤的纤指让他情生意动地不
紧握。
四目相望,两人的眼神都变了,竟生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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