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沐浴完毕,宋震远神清气
地下楼,身上穿着羽良秋不知道上哪去搜出来的夸张背心和沙滩
,尽管有些旧,但挂在他这衣架子身上,却也不显突兀。
罢下楼,他站在像是餐厅的地方举目找她,反倒是先瞧见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他微愕,不知要怎么称呼。“你是宋震远?”潘洛君眉头微挑,目光直率坦然,没有恶意的打量。
“伯母,你好。”他像是个最乖的学生,九十度弯
敬礼。
然而,他心里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应该是小秋的母亲吧,她会如何斥责自己呢?会打他一顿,还是臭骂他一顿再将他赶出这里?
如果小秋误会是他在四年前抛弃了她,那同样的,她的父母肯定也知道这件事,给他一点排头也不为过,他会欣然接受。
“你好。”潘洛君笑意微噙。“准备吃早餐了。”
宋震远咋舌。就这样?
“吃早餐喽!”另一头,也有人招呼着。
他看去,是位有双
烁睿智眸子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
“伯父,你好。”他再次行九十度最敬礼。
“好好,吃早餐。”羽东玉笑着。
宋震远傻眼。这么开明?
他想,她应该没有告诉他们实话吧,否则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吃早餐。”
听到招呼声,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再行最敬礼,却突地听见有人笑出声,抬眼探去,发觉快要笑趴的人是他最爱的女人,而刚才招呼他吃早餐的是之前三番两次坏他好事的臭小子。
啧,他干嘛对一个小表这么多礼?
“叔叔笨蛋。”羽庭乐笑眯大眼,爬上餐桌椅。
宋震眼豹眼微眯,心里暗咒着。
“来吃早餐。”羽良秋招呼他坐进餐桌。
一顿早餐吃得非常悦愉,里头不乏充斥着她宝贝父母的逗趣对话,偶尔有邻居找上门闲聊两句,或送上新鲜蔬果,让早餐吃得很热闹很丰富。
宋震远从来不知道一顿早餐可以吃得这么…谈笑风生兼亘久绵长。
已经九点多了,他们还在缓慢享用中,这种状况对他而言,实在是一大人生体验。在他家里,早餐是安静无声且得快速解决的,步调急得像是后头有什么在追赶,但这里不同,就算一顿早餐要吃到晚上,大概也没有人会反对吧。
他喜欢这样慵懒而悠闲的步调,更喜欢一家和乐融融相处的氛围,不像在他家,时时刻刻都处在紧绷而危及断弦边缘的恐怖之中。
正因为是出身这种家庭的孩子,才会让当年的他爱上吧,直率坦言又不矫情的她,着实深深吸引了他。
她像是一束耀眼的光,投
到他心里的幽暗处,用她的笑容缤纷他的世界,用她毫不做作的姿态走进他曾设下数道锁的心房,因此,他为她
醉、为她舍生忘死,也才发觉原来自己可以那么的热情。
看着她柔媚的笑,他突觉这囚
他四年的晦暗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他又开始活了过来,很扎实地感觉灵魂确实待在这副躯体里。
“嗨,你们在吃早餐啊。”
朗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宋震远抬眼,大眼微怔。
“爸比~”羽庭乐跳下椅子,全速朝他前进。
“哦!我的小宝贝,又长大一点了。”简修安一把将他抱起,狠狠地转了他几圈,再满意地朝里头走,一瞧见宋震远,眸
暗了下,视线落在羽良秋身上。
“学长,你来了。”她尴尬地笑着。
宋震远不动声
地看着两人的互动,一股酸意自肺腑涌出,苦涩难咽。
“修安,坐,一起吃吧。”羽东玉好客地招呼着。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简修安抱着羽庭乐坐下,
飒的眸定在宋震远身上。“良秋,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问得很白目,但非问不可。
“他的车没油,停在山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我就带他上山,在我家过一夜。”羽良秋简短说明,觉得胃口尽失。
“喔,我还以为餐厅开得不过瘾,想转行开民宿呢。”简修安点头。“那么,现在要来谈谈我们的事了吗?”
“好。”
羽良秋起身,跟着简修安上二楼,宋震远见状也想离席,却被潘洛君拉住。“虽说叫客人洗碗很失礼,但是该做的还是得做哦!”宋震远闻言,乖乖地收拾桌面,洗着从没洗过的碗盘,忙了好一会,总算大功告成,准备再摸上楼…
“庭乐就交给你了。”羽东玉如是说,然后和亲亲老婆一道出门。
一楼餐厅里,只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她到底是怎么跟她爸妈说明他的?他没想到他会充当“保父”的。
他还想要问小秋,想知道这个小表到底是谁的儿子。
这小子虽叫她学长爸比,但是他们不像,一点也不像…还是说,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要跟你玩。”羽庭乐率先提出看法,一张小脸有超乎年纪的世故。
“我也不想跟你玩。”他哼着。
羽庭乐看他一眼,走进旁边的一扇门,待在房内安静地玩着他的益智立体拼图。
宋震远睨着他,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他那抹落寞的背影似曾相识,而他倔强的神情也熟悉得教他头皮发麻。
于是,他走进房内,在羽庭乐面前盘腿坐下,看着他玩拼图。
谁也没有开口,时间静静地流逝着,直到羽庭乐怎么也拼不好益智立体拼图,撒泼地推开。
宋震远快一步接起,拿起来端详,然后开始动工,没一会,拼图峻工。
“叔叔,你好厉害。”羽庭乐的大眼变成星形闪动着,毫不吝啬地给予赞美。
“小意思。”被一个三岁小孩夸奖实在没什么好骄傲的,不过比之他刚才的不屑,如今被推崇还
的。“这个拼图还可以变换哦。”
“怎么
?”羽庭乐轻易被收买,已经爬到他的腿上坐下。
“就这样子啊!”原来哄小孩子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
“那么,事情就这么决定吧。”
“好。”
相较简修安的兴致
,羽良秋倒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老是往楼梯口看,像是在等待谁。
这状况,简修安怎可能不懂。
“你跟他复合了?”他突道。
当初,他们是如何交往如何分手的,无人得知,众人只看到当宋震远消失时,她犹若幽魂般地活了好一阵子。
羽良秋吓了一跳。“没。”她闪躲着他询问的视线。
“嗯哼?”简修安从鼻子
了口气。“没复合却把他接到老家,我想,你昨晚应该过得相当香辣刺
吧?”
呵呵,孤男寡女,等同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学长,这是
騒扰。”
“可惜你没有第三人证,证明我有语言上的騒扰。”他依然呵呵笑着。
她叹口气,拿他没辙。“学长,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然呢?”他不死心地等着下文。“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前嫌尽弃且浓情
意的眼神,只要眼睛没瞎,应该都看得出来。”
她沉默了一下。“不可能的,不管怎样,我跟他之间都不可能有结果。”
“这么肯定?”他把玩着手上的资料。“他的眼神变得清笃明朗,不像头一回见到他时,带着愤世嫉俗的意味。”
“是吗?”她也发觉了。
“我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分手的,但我看得出来他一样很爱你,不管是初次见面,还是现在。”虽说宋震远是他的头号情敌,但那些都不是问题,重点是她要能够幸福。
“…我配不上他。”她苦笑。
“谁说的?”
“他妈妈说的。”就算误会解开了,就算两人心底没有半点芥蒂,但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他的母亲不可能接受她,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我认为他会为你抗争到底。”
“我不想让他难为,而且他才刚订婚。”订婚宴是她筹办的,宴会上来了哪些政商名
,她比谁都清楚。“他订婚对象庄雪屏的父亲,是宝成集团的大股东,要是他毁婚,你知道下场会有多可怕?”
一想到后果,她不得不冷静,缓下脚步看待眼前的发展。
“嗯哼,原来你全都想过一遍了嘛,还说得好像你一点意思都没有,要是你不爱他,会想得这么远?”简修安一揪到她的话柄,毫不客气地发动攻击。
她粉颜羞红。“学长。”
“走,下楼去,老是心不在焉的,真是没礼貌。”他起身往楼下走,又道:“他们的企业结构如何我是不清楚,但再怎么说,他是接班人,会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搞定吗?这种男人不如不要。”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那种利益结构和同生共荣的事业体,复杂得教她不愿涉入。
“看来,小开也不是那么令人钦羡的地位嘛。”要是一点人生的控制权都没有,岂不是悲哀?
羽良秋没再多说什么,下楼后,却突地听见一串笑声。
“爹地,笨蛋。”
“你说谁笨蛋?嗄?再说一次!”
“爹地,笨蛋。”童音细软笑着。
“臭小子,你别跑!”宋震远吼着,然后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羽庭乐逃到外头,瞧见刚下楼的两人,狂奔而去。
“妈咪、爸比,救命啊!”他一溜烟地躲到他们身后。
宋震远追到外头,眯眸看着眼前疑似一家三口的画面,教他打从心底发酸。
“庭乐,你叫他什么?”羽良秋把儿子揪出来。
“爹地。”他的眼神天真。
“为什么叫他爹地?”是父子天
吗?
“他要我叫的。”
“他要你叫,你就叫啊?”简修安爆笑。
“不叫他爹地,他就不陪我玩了。”他一脸无奈。
羽庭乐话落,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宋震远,只见他清咳两声。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不可以?况且,这小子也不可能是你跟他生的,他都能够叫他一声爸比了,为什么不能叫我爹地?”说到最后,语气很酸。
宋震远话一出口,两人瞠目结舌。
“干嘛?”这样看着他,好像他说了一个极大的笑话。
简修安突然狂笑,打破无言的宁静。
“笑什么?”太失礼了吧。
“看来,你很爱良秋,爱得就算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你都不在意了。”简修安笑到快岔气。
“你都可以不在意,我当然也可以。”虽说心里很苦涩,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陈年老醋的味道。”简修安呵呵笑着。“只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意思?”
“学长。”羽良秋沉声唤道。
她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件事,两人的未来根本没有蓝图,这时候告诉他这件事会有种强迫他中奖的感觉,她不喜欢。
简修安亲了庭乐一下,正打算亲良秋时,被她一把推开,他倒也不在意地搔搔头往外走。“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
“什么意思?”宋震远不耐极了。
“还不知道?”简修安叹口气,回头看羽良秋一眼。“良秋,你有点过分唷,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诉他?走了,晚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什么意思啊?”宋震远噙怒的眼快要
出火来。
细细回想简修安刚才说过的话,突地,一道灵光闪过,留下深刻光痕,教他瞠目瞪着羽庭乐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
“怎么可能?他看起来好小。”他喃喃自语着。“而且,你签下了那张手术同意书,不是吗?”
羽良秋瞅他一眼。“那张是你妈捏造的。”昨晚不是说过了吗?
“那他呢?”从石头蹦出来的?
“我在那年十月时才发觉自己怀孕了。”她脸色惨暗,语气如丝。“因为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不断等待你赴约的那个月,我自暴自弃地酗酒,造成庭乐一出生就有免疫系统和支气管过敏的问题,所以他的模样才比同龄的孩子小一点,而为了他的体身着想,他才会一直住在山上。”
宋震远闻言,惊愕得快要站不住脚。
他是他的孩子,真是他的孩子!
************
中午前,阳光灿灿像是要烧掉山头般的灼热,到了中午却莫名下了阵典型的西北雨,到了晚上,滂沱大雨收得突兀,乌云散去,天空繁星点点,微风飘散着沁人草香,
漾着淡淡凉意。
一天之内变化很大,犹若他的心情。
宋震远忘了要和车厂联络、忘了要打通电话向母亲联络,把身上的责任暂且都抛诸脑后,今天,他只想听她说故事,听她说这四年来的心路历程。
他的心滚滚烫烫地烧了一个早上,又凄凄惨惨地下了场大雨,再潇潇洒洒地刮起大风,最后平平稳稳地蓄
所有感动,和她走在雨水末干的山道上,数着天上的星星。
“看到没有?轩辕十四,还有北河三。”
像是打翻了珠宝盒,五光十
的宝石掉落在恍若铺上黑丝绒般的天际上,编织出最美丽的星座图形。顺着羽良秋纤指方向探去,他笑得苦涩。
“听说今年也有流星雨。”他突道。
“每年都有流星雨。”她看着天空不客气地纠正。
“可惜今天没有。”天像深沉的墨布,点缀着银河的绚烂火光,这是没有光害、没有污染,最剔莹的星子。
“再等几个月吧。”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她收回视线,笑意苦涩。“不要
开空头支票。”
“这一次绝对不会。”他给的,每次都是最真心的承诺。“我认为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掌控自己的人生。”
“你好像忘了自己已经订婚了。”她垂眸,呵呵笑着。
“那种婚约随时都能解除。”他的眼神笃定清亮,坚定无物能摧,像个强悍的猎人,有着一旦锁定目标之后,不得手誓不归的气势。“我说过了,没有婚礼,你也可以不用赶着销假回去。”
“有些事情,可不是你单方面说了就算。”她不断地替自己找后路,也是替他找出路。
这个时候,两人都非得冷静不可。
一旦踏过了那条她刻意划下的界线,她觉得自己将再也无法回头。
“难道说,你真的打算要嫁给那家伙?”她集中火力不断摧毁他的热情,令宋震远觉得不快。
“嗄?”她先是一愣,而后意会,不由得笑了。
那个信手拈来的谎连她都忘了,怎么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不可能让你嫁给他,更不可能让我儿子再叫他爸比!”他霸道地将她拥进怀里,像是要将她柔
的身躯给按进体身的最深处,强烈渴望和她合而为一。
然而,他清俊的脸上却是恼恶的,气得牙
的表情。
去他个爸比,真是令人厌恶的字眼。
“那是开玩笑的。”她趴在他厚实的
膛里,感觉他强而有力的拥抱,隔着衣衫透出的热度令她
眩。
糟,她真是爱死了他的拥抱,好爱好爱。
“嗄?开玩笑?”他们一搭一唱,看起来默契绝佳,不像是事先演练过。“我看你们说得
像一回事的。”
想起那家伙抱她抱得那般理所当然,宋震远便护嫉得快要不能自己。
“我们向来有默契,只消一个眼神,就知道该怎么配合对方。”她和学长的好默契可是几年来培养出来的。
“你喜欢他?”他闷声道,手上环住她的力道又重了些。
“你说呢?”妒火烧得他发疼,却烧得她心口暖烘烘的。
“不准!不准!不准!”他耍狠的瞪着她,不经她允许,张口堵住她
言的嘴,舌头炽热地窜入其中
,像是要将自己的热情刻进她灵魂般地狂野
烈,吻得她
不过气。
羽良秋被吻得心神涣散,该要推开他的手反倒紧抱着他,像是抓住了一截浮木,好让自己免于灭顶。
她的动作像是间接鼓舞着他,让他的吻探索得更
狂更忘我。
大手沿着曲线完美的腿往上滑,滑入裙内,将她的
更按向自己,让她清楚地感受他的疯狂是为了谁。
羽良秋赧然。“不可以,这里是山道上…”这太疯狂了。
“这里没有路灯,也够隐密,这个时间也没有人会经过。”宋震远声音
嘎低喃,炽热的
转向她雪白如脂的颈项,白牙咬住她小背心的领口,提高,好让他可以转由她柔
的腹部往上侵略。
那个臭小子…不对,不对,是宝贝儿子,被外公外婆哄睡,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就不信那混…宝贝儿子还有本事来阻扰他。
“但是…”羽良秋闭眼忍住一波波侵袭心脏的大巨火源,感觉膝盖发软无力,他的掌心似火,在她身上点起一波又一波的火焰,而
上的酥麻电掣也丝毫不放过她,击退了她如丝的理智。
懊死,这里是山道上,虽说这个时间几乎不可能会有人上下山,但谁能保证?
两人隐身在山道转折处的山壁,即使有来车也不见得会暴
姿态,但这种事在纯朴的山上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探索着不能再深入的
忌,偏偏人的劣
却会因这罪恶被点起的瞬间,
起跃跃
试的火花。
“嘘…”他
嘎的嗓音没了平常的温敦,也不如两人再相逢时的冷调,是种醉人的柔魅嗓音,有着教人甘于沉沦被征服的魔
。
羽良秋抓着他浓密的发,咬
忍着体内惊栗的电
,却突地发现眼前绽放起一闪一闪的流星雨。
“震远。”她低喊着。
宋震远不睬她,神智埋在计算攻城略地的权谋之中,每一步都经营得精细且令她
足,他无法分出心神理会她的叫唤。
“震远!”她紧抓他的发。
“干嘛?!”他挫败地低吼着,氤氲的黑眸
转
念不得解放的痛楚,俊美的脸教未餍足的
望给磨折得些微扭曲。
他想要得快要爆炸了,她竟还能在这当头清醒的唤他?
是他服务得不够周到,还是她真的这么不想要?
“流星。”她指着前方。
“嗄?”流星?宋震远回头,举目所见的点点星光不断地飘动
窜,像是一把
火,数目多得教他看傻了眼。“萤火虫?”
“对啊,你看,好多哦。”羽良秋的眼闪闪发亮,莹润波动。“我以前从没看过这么多的萤火虫!”
回头看着她像个孩子般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冲动得像是个禽兽。
瞬间,他像是
了气的皮球,壅
得快要爆炸的情
瞬间消散不少,他想,比起她心醉神驰的神情,他更想看她像个孩子般
出天真悦愉的笑容。
“你看、你看!”她急声喊着。
萤火虫在空中幻化出数种姿态,东飞西窜,最后又汇集在一块,像是一束光,映亮每处黑暗。
“好、好。”他不着痕迹地替她将衣服拉整,从她背后轻搂住。
这一次被萤火虫打断,但无所谓,他还要感谢萤火虫让他们看见了难得一见的萤火秀,代替了他们至今无缘见到的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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