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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过了好久好久…

 脸的泪水沾了他一大片的丝质衬衫,和着被她抹一通的口红印子、哭花了的眼影和粉底,简直就是一团糟。

 不过,好像这样的她在他眼底还不够狼狈似的,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抬起她的小脸,没经她允许的,深深地、深深地吻了她…

 轻柔地、心疼地,怜惜地…

 带点红酒香味,混杂着聂宣男独特气息的吻…

 让人不自地沉醉。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一样是未经她允许的吻,聂宣的,深情温柔、不带任何杂质,单纯只为抚平她的伤痛与狼狈,为她拭去之前的那抹不堪…那个任她一抹再抹也抹不掉的不堪。

 被他环抱住的身子轻颤着,聂宣稳稳地托住她虚软无助的娇躯,再一次加深了他的吻,舌尖先是轻过她的上,拂过她的下,再探入与之绕不休…

 她生涩地被动回应他的吻,‮体身‬像块烙铁滚烫着,炽烈的烧灼感让她晕眩,下意识地紧紧攀住他的颈…

 直到聂宣结束了这个吻。

 轻着,席若菲低眸不敢看他,心躁动不休,声音大得让她不自觉抚住口,就怕惊扰到他。

 “今夜,你只要记住这样的吻、这样的感觉就好,知道吗?”聂宣若有所指地道,温柔的大掌轻抚上她带泪的颊畔。

 她诧异的扬眸,不解的望着他此刻变得深蓝幽深的双眼。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为什么要吻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

 “你…全都瞧见了?”却没有出手救她?她无法形容此刻撞击口的痛代表什么,只是,真的好痛好痛。

 “没有。”他否认,低冷的嗓音将夏夜里残存的一股温柔气息瞬间打散。

 他的确什么都没看见,但看见她带泪冲出宴会厅,一路跑到这里来,死命的抹着她的办…

 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基本上,他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就算是认识的名门千金或商场彪秀被这样欺负了,他可能也只会冷眼旁观,假装没看见,偏偏这个女人受辱似的反应却让他于心不忍,也许…因为她是他的秘书,是他把她带来的。

 所以,他自觉有责任让她觉得好过些。

 所以,他吻了她。

 他相信他的吻会让她忘掉今夜所有的不愉快,只留下悸动与美好…这就是他吻她的最大目的。而她,真的该感激他今夜难得的大发善心。

 “那你…为什么突然吻我?”他真的没瞧见?她直视着他的眸子,好想好想看清楚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聂宣挑挑眉,俊美脸庞凑近她的脸,带点酒气的说:“你哭成这个样子…我只是想安慰你,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哭成这样,我都会这么做的,席秘书。”

 只是安慰?

 他怎么可以这样自以为是,霸道的以为所有人都乐意接受他这样的安慰?

 席若菲看着他,回想起方才那温柔绵的吻,她的心还是剧烈跳动不已…不行!不可以!她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妄想,就算一丁点都不可以!

 “还发什么呆?起来,我送你回家。”聂宣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目光扫过她身上感却显狼狈的穿著,不道:“这么漂亮的衣服穿在你这么鲁的女人身上,还真是糟蹑了,下回记得买布料厚一点的礼服才不会钩破,你要赖在地上还是池塘里也比较方便一些,嗯?”

 席若菲红了脸,恨恨地甩开他相扶的手转身走开…

 “大门在这边。”他扯住她的手腕,往另一个方向带。

 她再次把他的手给甩开,闷闷地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语。

 “女人的脾气不要这么大,温顺一点才讨人喜欢。”忍不住,聂宣再一次开启尊口亏她,好像逗人逗上瘾了。

 今夜的聂宣,话好像特别多,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不管是什么,她宁可面对冰死人的冷漠面孔,也不要面对这样多话的他。

 咬住牙,面对他的嘲,她依然不语。

 他爱说就去说,她不要回应自粕以了吧?

 夏夜的风轻轻吹,泥地上的落叶被一前一后的脚步踩得窸?作响,月光柔,星儿娇,这样的夜,这样的相伴,竞隐隐地牵动她心口的某弦,弦一弹开,那漾的情愫落入风中,便再也再也收不回…

 *********

 电子科技业龙头老人金焕,昨天深夜被不明人士袭击重伤住院,牙齿被打落三颗,颚关节臼,恐半个月无法进食…

 席若菲边看报纸边吃早餐,看到这则新闻时,手上的三明治差点掉下去,心里莫名其妙的将这则事件跟聂宣联想在一起。

 不会是…聂宣知道那老头欺负她,所以找人这么做吧?

 他不是说他没看见?

 不,他应该猜得到,否则,昨夜的他为什么会追出来?又为什么会吻她?

 他一个安慰的吻,害她失眠了一夜,他的目的已经圆达成,她的确忘了金焕那老头子一扫而过的吻,整夜兜在心头的都是聂宣温柔的眼神、深情的吻,还有他嘲的冷言冷语。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吗?为了让她忘却不好的记忆,所以要她记住他吻她的感觉?

 将报纸搁下,她无意识地咬着手中的三明治,一口接一口,上班时间快到了,才结帐缓缓走到对面的办公大楼,打卡,搭电梯上楼到总裁办公室,然后设定咖啡机,将各部门送来的文件做好分类,该归档的归档,该呈报的放在一边,所有动作、程都是自然而然完全不经大脑的。

 她的大脑现在正在罢工,想的全都是那个男人,而不是工作。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地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些许光线,也让她发现了他的存在…

 “呃…总裁,您来啦?咖啡马上好,我会替您送进去,还是…您需要什么吗?早餐?报纸?还是…”平时讲得四平八稳的话,此刻却讲得零零散散、魂不附体似的,席若菲咬,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稍稍稳住突然撞见聂宣而掉的心。

 聂宣挑挑眉,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望住她。

 她的慌乱显而易见。

 可见昨夜那个吻非常成功的植入她的脑袋瓜里。

 不过,这可不是他在办公室里想看见的。

 “咖啡机已经响很久了,席秘书。”他终于出声提醒。

 奥?

 席若菲侧耳倾听,果真听到茶水间传来咖啡机煮好的声响,她咬低头。“对不起,我马上过去…”

 “我话还没说完。”聂宣将抿成一直线,对她今的工作表现很不满意。

 “是,总裁请说。”

 “试用期还有好几天,我想我得跟你说得清楚一点,我不会用一个会将私人情绪带进工作专业里的秘书,你最好明白。”语调轻而淡漠,聂宣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张无措难堪却依然美丽清冷的脸。

 席若菲的脑子轰地—声,耳子一下子红了。

 “是,我知道。”他说得够清楚了。

 之于聂大总裁,昨夜的吻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却像个傻子一样被那个吻深深左右了…

 她是个笨蛋!

 明知道这世界上的男人都不可信、不可爱,却还是像个笨蛋一样胡思想…

 妈的辱她忘了吗?妈过去的生活她忘了吗?那些男人丑恶的嘴脸她也忘了?

 她讨厌男人!

 懊死的吻!

 她发誓,要远离这个男人,除了工作,绝对不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把本来要问他的话全数进肚子里,像他这种冷漠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有替秘书出气的想法,她不必再自作多情,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该死的巧合而已。

 “别忘了替我订个花篮送到医院给金董事长,另外,晚上我想和金智爱小姐共进晚餐,地点要最高档的,记住替我准备一束花和一个小礼物。”话落,聂宣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果然,一切只是她多想。

 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是不会因为一个小秘书的小小委屈而毁了完好的一盘棋的。

 *********

 席若菲,他聂宣的确没有看走眼,是一个有脑子的女人。

 失常只有一个早上,之后的每一天,她又变成之前的席秘书,专业、自信、冷漠…甚至比之前更冷,报告事情从来不看他,他代的事情她都会妥妥贴贴的办好,但每次应对都十分简洁有力,从不跟他说多余的话。

 不只如此,改变的还有她的穿著,不再穿裙子,一个礼拜下来都是一成不变的装,让他没机会再看见她均匀有致的小腿和那裙摆轻动的万种风情,少了一点生活调剂。

 有点失落,他得承认。

 聂宣手里夹着烟,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大巨‬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底下大片的楼房与街道,最近他烦躁的比例似乎增加了些,而他把这种烦躁自动自发的归因至自己很久没有碰女人。

 “总裁,金小姐来了,您和她没有约,您要请她进来吗?她正在会客室等着。”席若菲礼貌的敲敲门板,人却站在门口没打算进来。

 “请她进来。”头没回,他背对着她道。

 “知道了,可是下午两点三十分,您要与悦来半导体的张董事长会面,时间剩下不到三十分钟。”

 聂宣的角噙着一抹笑,因她这句话而回眸。“三十分钟够我用了,还有…这段时间我不要任何人来打搅我们。”

 席若菲的脸一窘,别开眼。“我知道了,要为您准备茶还是咖啡吗?”

 “不必,桌上的茶还是热的。”目光灼灼地定在她不自在的脸上,再移到她说着话的两片,那一夜吻她的滋味竟浅浅地涌上心口。

 沈脸,抿,聂宣别开眼,为自己心思的陡然浮动而深深不悦。

 “是,那我这就去请金小姐进来,总裁稍等。”席若菲退下又进来,把总裁的贵客送进门。

 一头鬈曲长发的金智爱美得耀眼,身上一袭刚上市的香奈儿浅黄洋装,配着她白皙的肤,呈现出一股极高雅的气质。

 她优雅的走进来,先是对着窗边的聂宣柔柔一笑,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席若菲道。

 “谢谢你,席秘书。”态度亲切有礼,笑容可掬,绝对的大家风范。

 “这是我该做的,金小姐,你们慢聊。”席若菲微笑的退下,转身替他们关上门。

 回到座位上,她手边继续忙着工作,可是却有点心不在焉。

 必于聂大总裁的风史,老实说,所得资料有限,不知道是纪善远有意不让她知道而没说,还是聂大总裁的花边新闻没人敢报?毕竟聂氏掌握了美国五分之一的媒体市场,要封锁所有关于总裁的新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席若菲专心的打着电脑,为三天后的一场重要会议做准备,与会人士只有十位,却个个大有来头,怠慢不得,她必须将美国总公司的资料翻译成中文,再将聂氏跨足台湾电子科技产业将带来的‮大巨‬利润及对未来市场的影响等参考数据整理成报告供与会人士参考,还得打点当所有的餐点、会议布置及招待工作。

 总之,忙忙忙,不过她乐在其中,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让脑子不要胡思想,例如去猜想此刻总裁办公室里头的那一男一女将会做些什么事?喝茶聊天?还是已经将双方得一丝‮挂不‬?

 边想着,耳子发热,还连连打错好几个字。

 懊死!就说那个男人不能想,只要一想,什么都会了调。

 铃…

 桌上的电话才响一声,她随即接起…

 “您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我是席秘书。”席若菲把电话夹在耳边,双手依然飞快的打着字。

 “若菲,我是纪善远。”话筒那头传来纪善远温柔的嗓音。“恭喜你通过了试用期,总裁说要加你薪。”

 “十万了还加?他钱太多了吗?”席若菲冷冷地回应。

 纪善远失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让这个学妹竟然对自家总裁如此不敬。

 “你不开心?你不是很需要用钱?”

 “我是爱钱,不过也不贪财,我只拿我该拿的。”

 “这个我知道,难道你有多做了什么必须让总裁加你薪的事吗?”

 身子一僵,席若菲心虚又气闷,直觉地穿起了层层的防护罩。“当然没有,难道他在背后偷偷说我什么?”

 纪善远低低笑了,席若菲还是以前的席若菲,一遇到攻击,就会马上竖起身上的刺,幸好他经过多年来一再的心理建设,早已经习惯她这样的说话方式,不以为忤。

 “如果没有,那总裁加你薪,自然是因为觉得你值得他重用了。”

 他觉得她值得重用,是这样吗?

 她怎么完全感觉不出他有很满意她的样子?

 奇怪的男人。

 “学长…有件事我想问你。”踌躇着,她在问与不问中挣扎。

 “好,你问。”

 习惯性的咬,她暂时停下手边的工作,深了一口气才问道:“金董事长被打那件事,是他做的吗?”

 话筒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为何这么问?”如果没有一丁点前因后果,没有人会把那件事和总裁联想在一块。

 他已经确认过了,这件事没有任何破绽,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报纸没有,流言没有,什么都没有,反倒是聂大总裁和金焕千金共舞“眉来眼去”的消息,被传得暗汹涌。

 既然什么都没有,席若菲竟然会这样问,肯定有鬼。难道…总裁这回要他处理这事儿的原因,其实就和席若菲有关?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好了。”关于那一夜的事,她不想多说。

 “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

 “是。”

 “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他有他的职业道德。

 她不有些激动。“学长,外传总裁杀人不眨眼的事,不会都是真的吧?只要有人得罪他、妨碍他,他就会把对方除掉,是这样的吗?”

 纪善远静静地打断她。“若菲,你逾矩了,如果你很在意这种事,那么当初就不该接下这份工作,既然接下这份工作,就要克守本分,做好分内的事,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曾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是非善恶,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是,她的确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这是她的人生信念、生活准则,于她而言,有钱好办事,只要别叫她去杀人放火就好,其余的,她都不想管。

 “对不起。”席若菲轻声道了歉。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过问这样的事。

 聂宣是什么样的人关她什么事,她一天坐在总裁秘书这个位置,就不该评论主人的是非对错。

 “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对你的宽容度是很大的。”纪善远自嘲的一笑。“关于三天后的会议都准备好了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我正在准备,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请帮我接总裁,我要向他报告今天在美国的业务会议内容。”

 “恐怕得请你等一会儿了,因为总裁现在正在忙,不让任何人打搅…”席若菲低了嗓音。“金智爱小姐来找他。”

 纪善远愣了一下,笑了。“总裁到哪里都福不浅啊。”

 这的确是总裁会做的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找人打对方的老爸,还若无其事的跟人家打得火热,啧,天底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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