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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龙碧皇朝新帝的婚典,于三后申时正式开始,皇宫内外张灯结彩,钟鼓弦乐之声伴随着大红花轿,自青鸾宫一路浩浩来到了右丞相的府邸。

 那一天才刚亮,柳正龙就来到柳含烟的南院外亲自监督,这一门亲事对柳氏一族极为重要,容不得丝毫差错。众人皆以为老爷是心疼爱女即将出嫁、这才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但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忧郁。

 自从和太子司徒靳订下亲事后,柳含烟就将自己锁在房里,不吃不喝、终以泪洗面,任谁劝也劝不听,就在柳正龙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柳含烟对父亲提出了;除非能再见五皇子司徒丰一面、否则她宁死不嫁,这样的条件换。

 柳正龙迫于无奈,只得动用关系向大里寺讨了一块令牌,带着柳含烟秘密地探监,她在地牢待了近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柳正龙在乘轿回府的途中试着想问,但柳含烟始终一语不发,绝美的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看似平静,却让柳正龙一颗心忐忑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为了预防万一,柳正龙在大婚当亲自守在南院的门口,不一会,两扇木门“呀”一声打开了,柳正龙看见她房内的丫环走出,急切地向前问道;“小姐已经醒了吗?人怎么样?”

 “回老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小姐早就起来了。”丫环欠身禀告。

 “真的?那…小姐人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特别代什么?”柳正龙不放心地继续追问。

 丫环毕竟是从小苞在柳含烟身边,自然明白主子的心事,但她只是一个下人,除了陪小姐伤心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丫环一顿,目眶微红,语气哀怨地开口;“回老爷,小姐的心事您也明白,又怎么会好呢?”

 柳正龙一怔,随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步越过她身边、打算直接进去、亲自确定爱女的状况。

 “含烟?”踏进房,柳正龙看到柳含烟坐在梳妆台前,神情宁静地梳着一头如黑缎般的长发。

 “爹。”柳含烟抬眼,视线与镜子投出的父亲目光会,她轻轻颔首,却没有开口的打算。

 “含烟…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柳正龙的心里百感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红着眼喃喃说出保证。

 “在宫廷里的生活不比家里,但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要怕,还有爹在,爹一定不会让其它人欺负你的。”

 明眸对上父亲斑白的鬓角,觉得他在这段日子突然苍老了许多。这本该是一件喜事,但她同样无法在父亲的脸上看出任何喜悦。

 爹这么做…有爹的苦衷,但你一定要相信爹,爹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你,你是爹的心肝宝贝,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当她将自己锁在房间、不吃不喝过了好几天,最后得爹派人将门撬开时,她看见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小心翼翼捧着一碗热粥,泪眼蒙眬、语重心长的这么说着,而柳含烟也在那一刻终于明白,她和太子的这件婚事,是一个再也无法更动的决定。

 柳正龙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门外已经传来一群喜娘笑的恭贺声,一群女子看见柳老爷在场,扭笑着道;“唉呀!柳大人您也在这里?这怎么行呢?咱们姐妹还要帮新嫁娘梳头饰、化喜妆、换喜服呢!柳大人您要是在这瞪着眼看,我们怎么好意思动手呢!这时辰要耽搁了就不好啦!”

 “一切就麻烦你们了。”柳正龙出苦笑,挥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柳正龙才一离开,喜娘们就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了柳含烟,有的拿起木梳开始梳头,有的拿起胭脂水粉开始调配,有的则是捧着喜服到上摊开、细心地做最后一次检视,一边做事,一边赞美着柳含烟的美丽。

 “呦!柳小姐,你这闭月羞花,这水的皮肤,我王嬷嬷这辈子见过的新嫁娘这么多,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

 “可不是吗?柳小姐这样的姿实在是世间罕见,若不进宫当皇后岂不可惜?再说,除了柳小姐,天底下谁还有资格进宫当皇后娘娘呢?”

 “就是就是!柳小姐今进宫当了皇后,从此就是凤凰了呢!”

 柳含烟一语不发,只是安静地坐着,任由身旁的喜娘们为她张罗打扮,思绪早已经飘到了昨,和司徒丰在地牢相会的情景…

 “含烟!含烟!真的是你吗?”

 在地牢里,隔着铁栏杆,她憔悴又狼狈的情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嗓音低喃着,然后,他低下头,情不自地轻吻她一青葱般的细指尖,跟着,他俯首将额头抵向她的掌心,最后,他再次抬起头,霸道却不失温柔地吻上了她微微颤抖的两片瓣。

 “含烟,我的含烟…”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低唤她的名。

 情郎的嘴,传递着他不曾改变过的,炙热又绵的情意,就像过去一样,始终都没有改变过…

 就在这个时候,有某种冰凉的东西触碰到柳含烟的嘴,让陷入回忆中的她吓了一跳,她错愕地眨眨眼,这才意识到是喜娘手拿胭脂膏,正在为她的嘴添上红的色彩。

 “好啦!大功告成了,柳小姐你看,还满意吗?”喜娘退开一步,让柳含烟能清楚地看见镜子里,那名配戴着华丽头饰,眼波如水、红如火,身穿嫁衣,绝的女子。

 丰郎,我定不负你。柳含烟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出一抹笑,红微启,无声地说了一句。

 “柳小姐,你刚刚说了什么吗?”喜娘没听见声音,紧张地再问了一次,就怕柳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这样就可以了。”柳含烟摇摇头,淡淡微笑,在心里极为谨慎地又念了一次;丰郎,请你相信我,这一生我绝对不负你。

 不一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外头有人在喊着;“快!里面好了没?轿子已经快到了!新郎官就要到府上亲了!”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喜娘们把握时间,最后一次为柳含烟整理仪容,一直到为柳小姐盖上红巾后,才高兴地对外头喊道;“好啦!新娘子准备好啦!”

 一切就绪后,六名喜娘也站到新嫁娘的两边,小心翼翼地扶起柳含烟,领着她往外走出去…

 *********

 于青鸾宫举行的婚礼华丽而盛大,一室不灭的红烛,将参加婚典中的人群全体抹上了一层胭脂,王公贵族的身影穿梭在里头,峨冠博带与裙钗香鬓一齐散发出奢糜华贵的气息。司徒靳是宴席里最开心、最得意的主人,手上的金樽始终盛香醇的美酒,一口接着一口,享受众人的祝贺与欣羡的目光。

 参与宴席的宾客们一直到了子时才逐渐散去,身酒意的司徒靳在内侍官的搀扶下,缓缓回到喜房,推开门入内,就看到头戴红巾的新嫁娘端正地坐在上。

 “嘿…凤凰命的女人,是我的!”司徒靳喃喃自语,接过内侍官递来红,他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挑开了红巾!

 红巾下的女子被这突然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乱地抬起眼,刹那间,那张拥有夺人心魂力量的绝美容颜,全数落入司徒靳惊的眼瞳里。

 司徒靳情不自伸出手,以指尖勾起她的下巴,黑瞳瞬也不瞬地锁住她的脸。

 美!真是太美了!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美人?传闻果然不假,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当他的,龙碧皇朝的皇后!

 新郎官忘情凝视的行径,让旁边服侍的女婢们吃吃笑出声,司徒靳一怔,随即挥手,命令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全部都退下。”

 “启禀殿下,按照婚礼习俗,我们还得为新娘子宽衣呢!”随行的女婢红着脸开口。

 “不用。”司徒靳一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柳含烟的脸庞,不耐烦地挥手道;“这点小事我自己来。”

 女婢和内侍官们互望一眼,最后识趣地退下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司徒靳一把拉起柳含烟,带她走到圆桌前,斟了两杯酒笑道;“倘若我早点知道有你这么一位绝佳人在喜房里等着,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喝酒了。”

 司徒靳先拿起一杯酒递给柳含烟,跟着自己也举起了一杯,再次笑道;“来!这是我们两人的杯酒,喝下这杯酒,你就是我司徒靳的子了。”

 柳含烟闻言浑身一颤,连手上的酒都差点洒了出来。

 “怎么了?别紧张,喝下这杯酒我们就是夫了。”司徒靳以为她太紧张,也伸出一只手为她稳住手上紧握的酒杯。

 柳含烟深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以再坚定不过的语气开口说道;“在饮下杯酒之前,臣妾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向殿下坦承…”

 *********

 当京城内外都为了新帝大婚、登基继位这两件喜事,准备大肆庆祝、彻夜狂的同时,位于京城东南隅的水月镜花铺子,也染上了这股欣的气息。

 佟老板与朝中许多人的关系都不错,此次新帝登基,许多大人都是来水月镜花挑些稀奇珍贵的礼物,送对了礼物、拍对了马,佟老板自然功不可没,也连带收到许多王公贵族送上的好礼、好酒。

 这一夜,佟老板原本和水、李善喜约好了要在无忧阁用宵夜,同时开一坛据说是极其珍贵无比,闻一下、喝一口就会让人觉得不枉此生的美酒。但当桌的宵夜已经摆上,整坛美酒也放在桌子正中央的时候,身为主人的佟老板却迟迟没有现身。

 “喂!佟老板怎么还不来?”李善喜忍不住开口问了。望着桌的可口佳肴,还有那一坛“喝了可以快乐升天”的美酒,等待简直成了一种煎熬啊!

 “两位稍安勿躁,我去看看什么事。”少年侍从看出李善喜的急切,忍住笑,自愿为他走一趟请人。

 “佟老板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还是算了,我们不应该…”虽然明白李善喜的焦虑,但水还是觉得不妥,毕竟他们只是水月镜花里的客人,为了一顿宵夜催促主人,实在不好意思啊!

 “水,话不能这么说啊!”李善喜摇头。

 “来不来只是一句话,不能让咱们光耗在这,就这么盯着那坛酒,人会发疯的!”

 “李…不,我是说善喜大哥,你这样佟老板会很为难的。”水在他的瞪视下连忙改口。

 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李善喜的地位,已经从一个“铺子里奇怪的客人”一举跃升为水敢主动开口、甚至敢看着他双眼说话的人,而因为她的放开怀,连带让李善喜也把她当成好哥们一样看待。

 谁让他每个晚上都会梦游逛到无忧阁来,既然这种怪事无可避免,那么和无忧阁的主人打好关系也不为过啊!再说,这个水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过去那样畏畏缩缩、浑身充霾,他每次看了都觉得难受啊!

 呐,现在这模样多好,人开朗了,话也变多了,而不管自己胡扯瞎掰了什么故事,他都能得到对方真心的微笑。

 这一点对李善喜来说,也是生命中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怪事。因为是个性使然,他说话时总带有几分滑溜与投机,总是让人产生浮华不实的感觉,所以在过去,不管他说话的对象是年轻姑娘,或者是已婚妇人,又或者是婶婆大娘,只要自己话一讲多就会漏馅,然后得到对方一记白眼,久而久之,信心一天少过一天,也就更找不到愿意和他聊天的人。

 但水就不同,或许是因为她幼时悲惨的遭遇,再加上后来住在水月镜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管自己和她说什么,哪怕情节有多夸张、多离谱,但水总是一脸认真听着他说话,清秀的脸庞偶而还会出心向神往的神情,大大足了他的虚荣心。

 正因为如此,他在某一天突然决定改口,直接将水姑娘里的“姑娘”两字去掉,然后半强迫水也得喊他一声“善喜大哥”作为他们情向前跨越一大步的象征。

 “那怎么办?如果佟老板不能来,我和你不就得一直坐在这里,望着这坛酒干瞪眼?!”李善喜一想到这里,整张脸就呕得纠结在一起,滑稽的模样让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善喜瞪了她一眼。

 “笑?你居然这么‮忍残‬,还笑得出来?我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要爬出来造反啦!”

 “我对酒没有研究,也尝不出好坏,所以没什么差别。”水坦承。

 “唉呀!品酒这件事有什么难的?如果你想学,包在我身上。”李善喜拍脯保证。

 就在这个时候,白衣侍从去而复返,一脸歉意地来到两人面前。

 李善喜马上伸手将桌上的酒坛紧紧抱在怀中,恶狠狠地瞪着少年侍从。“先说好喔,我可不接受什么今晚的品酒宵夜取消!不管多晚我都等他!你们佟老板用这坛酒吊我胃口吊了不知多久,我今晚一定要喝到!”

 “两位别急,老板遇上一件要紧的生意,现在确实不开身。”少年侍从开口解释,见李善喜目凶光后,他也随即补充道;“但老板特别代我转告两位,这坛美酒本来就是要用来招呼两位贵客的,所以请你们不用等他,可以开始享用宵夜和美酒了。”

 “真的?!”李善喜双眼一亮,开心得都快要手舞足蹈了起来。

 “是,老板是这么吩咐的。”少年侍从微笑地重复。

 “太好了。”李善喜完全不浪费时间,直接抱着那坛酒,一股坐到水旁,迫不及待地解开外头的麻绳、再用准备好的小锤子敲下坛口的干泥,最后一脸‮奋兴‬地掀开了封口!

 刹那间,一阵浓郁、融合了花香与果香的气味扑鼻而来,让李善喜感动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好香…好香啊!”李善喜闻了再闻,最后拿起杓子小心翼翼地斟了两杯,然后才重新坐下,将其中一杯先递给水,然后高高举起自己手上的杯子。

 “来!水,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

 “我不会喝酒。”水有点为难,刚才自己才凑前闻了一下,就觉得有点头晕目眩,要是真喝下去,岂不马上醉倒?

 “不行不行!要是普通的水酒我不强迫你喝,但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酒!老实说,我闯江湖这么多年,都还没喝过这种光是闻,就让人心畅神快、五内皆顺的好酒,你说什么也得试一试!”

 李善喜说什么也不让她拒绝,好酒该与好友一起品尝,自己一个人喝多寂寞!

 见水还是有些迟疑,李善喜率先喝了自己杯里的一口,然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到一样剧烈颤抖,跟着他神情激动地转向水道;“好啊!这种酒你要是不尝一口,人生就算白来一趟了!”

 水见他将这酒说得这么好,也开始动摇了。既然决定了要改变自己的人生,那么什么事情都要放胆一试,不是吗?再说,善喜大哥在这里,他们也都还在无忧阁,就算醉倒了,也不会真出什么事。

 “好。”水点头,鼓起勇气将酒杯举起,然后很豪气地一口气喝下去!

 醇酒入喉、缓缓滑到肚里,口中仅留下淡淡果香,然后,她感觉到自己像是刚咽下了一把温温热热、微微刺痛的火焰似的,那感觉新鲜而刺,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新奇滋味!

 “好奇妙…”水轻呼一声,白皙的脸庞因为美酒而染上了淡淡红晕。“可是好好喝!”

 “对吧!我没骗你吧?”李善喜开心地笑了,再次拿起杓子,为两人的杯子再斟上的两杯。

 “来来!今天机会难得,我们两个就开开心心、痛痛快快地喝吧!”李善喜拿起酒杯,十分豪气地在水的杯子上撞了一下。

 “好。”水微笑点头,模仿李善喜喝酒的方式,仰头将杯中美酒再次一口饮圭龇。

 就这样,两人说说笑笑、一杯接着一杯,沐浴在月光下,沉醉在美酒中,沉浸在这难得的轻松、‮悦愉‬的气氛之中…

 *********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青鸾宫喜房内,在听完柳含烟所说的话之后,司徒靳被酒醺红的脸上,闪过了片刻的茫然。

 “我和丰皇子情投意合,两心早已互许,恳请殿下成全。”柳含烟身穿嫁衣跪在地上,语气谦卑、带着不容改变的坚定,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次。

 “…”司徒靳错愣了半晌,随即大手一挥,将桌的杯盘酒器全都愤怒地扫到地面。

 匡锵巨响不仅让跪在地上的柳含烟身子一颤,更让守在门外的内侍官紧张地敲门询问。“殿下、殿下…里面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们给我好好守在外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司徒靳对外大喝一声,这才将视线转回柳含烟,语带讽刺地咧开嘴道;“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把你刚才说的话清清楚楚地再说一次。”

 柳含烟浑身发抖,但一想到此刻正在地牢试凄的司徒丰,她全身上下再次涌起了力量,她抬起头,绝的脸上盈了对爱情的坚持。

 “我,柳含烟,今生今世只愿作司徒丰的子。”柳含烟直视司徒靳的双眼,坚定地吐出自己的心意。

 “柳含烟盼殿下成全,来世就算是做牛做马,我都会回报殿下的大恩大德。”

 “大胆!”司徒靳向前一步,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柳含烟,动作鲁地将她拽到前怒目瞪视。

 “你好啊!”直到将柳含烟拽在怀中,司徒靳才发觉到她并非只有容貌绝,肌肤也白皙得像玉石般晶莹透亮,身子透着淡淡香气、软得像是花朵一样,这样一个美人儿,能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占有,连他也不例外…

 “殿下,请您放手…”被迫与司徒靳对视的柳含烟,很快就发现了他眼瞳中的怒意已经褪去,换上了浓烈的情。她慌了,更是拼命地挣扎,努力地想从他怀中挣脱。

 即使柳含烟使出全部力量挣扎,但拳头打在司徒靳前不痛不,只是加快起他中翻腾的念,他突然弯身、将柳含烟拦抱起,然后大步朝喜走去。

 “放手!快放手!我是丰的子!我不当其它人的子!”柳含烟又喊又叫,但还是被司徒靳强制地抱上了

 “唰”的一声,司徒靳硬生生将柳含烟身上的嫁衣扯下了一大截,出她娇胜雪的肌肤,以及那件绣着鸾凤和鸣的肚兜,黑瞳紧锁住她曼妙的身子,司徒靳眼中的火烧得更烈了。

 “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先得到你的人。”司徒靳喃喃保证。“哼!或许只要过了今晚,你就再也不会想起地牢里的司徒丰了…”

 他笑了,低下头正打算享受美人的温暖时,柳含烟却突然使尽全力打了他一巴掌,以绝望的语气喊道;“你别碰我!我已经是丰皇子的人!”

 趁司徒靳错愕的瞬间,柳含烟马上从上坐起,双手紧紧地护住自己,以控诉的目光瞪着司徒靳,丽瞳下两道清泪,大声地喊出她隐藏了好些日子的秘密;“不准碰我!谁也不能碰我!我已经有了丰的孩子,我会为他守住这个身子,守住这个孩子。”

 孩子?!饼多的酒让司徒靳的脑子变得缓慢,好半晌才懂柳含烟话里的含意。孩子?!她居然早就和司徒丰暗通款曲,连孩子都怀上了?哼!柳正龙!你好啊!这样也有胆子把女儿嫁给我!

 “我怀孕的事情,丰和我爹都不知道!我谁也没有说!”柳含烟从他眼中看出了恨意,立即辩白、开始恳求;“殿下,明的登基大典过后,您就是龙碧皇朝最尊贵的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是我柳含烟配不上殿下,恳请殿下大方慈悲,成全我和丰皇子吧!”

 望着她楚楚可怜的哀求模样,司徒靳没有被打动,心中只有升起更深的愤怒,眼前这绝美女,就像明大殿上的龙椅一样,就在自己垂手可得的位置,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不可能。”司徒靳以同样坚定的语气开口。

 “拥有凤凰命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子,我一个人的子!”

 说完后,他再次伸手探向柳含烟,打算将她所有衣物下。柳含烟脸色惨白,没想到自己将实话全盘托出后,司徒靳仍然不打算放过自己?

 “不!不要!我已经有了丰的孩子!你不能强迫我!”

 一边抵抗他的手,柳含坦边哭喊着。

 “哼!明我就让翰林医宫的人拿走你肚子里的孽种!”司徒靳扑上前,狠狠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威胁;“别浪费力气挣扎了!你已经和我拜了堂,今晚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你!”

 柳含烟心头一冷,虽然陷入了绝境,却依然不肯轻易放弃,她不停地闪躲、不停地挣扎,拼了命地想从司徒靳的怀中挣脱。

 两个人在上拉拉扯扯,虽然柳含烟的力量无法真正和司徒靳抗衡,但后者今晚实在喝得太多、太醉,不管是精神和体力都耗损了许多,一时之间也无法让怀中的女人马上就范。

 “唰”的一声,柳含烟身上的嫁衣又被司徒靳扯下一大片,盘起的发也因为剧烈挣扎而,一发簪甚至从头上掉了下来。

 柳含烟马上将发簪紧紧握在手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窝在角,狼狈又害怕地盯着司徒靳。

 司徒靳没有注意到她藏起的发簪,也没有看到她眼底的绝望,反而认为她已经疲力竭、再也无力反抗了,于是他开始动手褪下自己的衣物,准备确实地执行新婚夜自己应该得到的权利。

 就在司徒靳着身子,重新向柳含烟的方向移动的时候,后者用力地握紧手上的发簪,银牙一咬,毫不犹豫地往司徒靳的下腹部刺了过去!

 “啊…”水月镜花

 无忧阁

 早晨来临,空气中带了点冬日将至的微微寒气。

 叩叩叩!杏邙缓的敲门声一记接着一记,慢慢唤醒了在屋内睡得正的人。

 “嗯,别敲啦!我还想睡…”躺在上的入蒙蒙地咕哝几声,在上翻了个身,正想调整一个更舒服的睡姿时,伸出去的右手突然“啪”一声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什么东西?李善喜勉强睁开眼,正要看清楚自己的手摸到什么东西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少年朗的问候声,几乎同时宣布了答案…

 “水姑娘!辰时都要过去了,你还好吗?”

 水?!啧,水怎么可能在这里?吓!水

 原本躺在上准备赖的人,因为突然发现上多了一个人,惊吓得弹跳了起来。他一双眼瞪大,睡意瞬间全消,难以置信地瞪着浑身只穿着一件肚兜,在自己身旁睡得很安稳、很平静的水

 “水?为什么水会睡在我上?”李善喜像是被雷劈到一样僵住不动,半晌后,他才注意到这房间里的摆设。

 这里看起来很陌生啊!完全不像是他住的客房,反而像极了水在无忧阁的卧房!

 “不会吧?”李善喜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也是全身光溜溜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昨天…昨天晚上他不是很单纯地和水在喝酒吗?明明只是喝酒,为什么喝着喝着会变成两个人光溜溜地躺在上呢?

 “水姑娘?你没事吧?我们要进来了。”少年侍从的声音增添了一点紧张。这水姑娘是老板的贵客,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别!别进来!”李善喜急忙用棉被住嘴巴,模仿女的嗓音说话。

 “水姑娘,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是不是人不舒服?要不要我请老板过来一趟?”门外再问。

 “别管我!我没事,总之别进来!”李善喜急得都快发疯了,只盼门外烦人的少年侍从快点走。

 “…是吗?”少年侍从的嗓音顿了一会,跟着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

 “呼!”李善喜松了一口气,正想放下遮住口鼻的棉被,开始找衣服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躺在自己身旁的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同样以一种错愕不已、晴天霹雳的目光望着自己…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玩完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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